第143節(jié)
第234章 番外2.1 01 瑪麗亞今年四十一歲, 和丈夫金裝打扮一番后,踏著紅色高跟鞋坐上了勞斯萊斯轎車, 后座上是她美麗的十八歲女兒安妮, 一家三口正前往陸先生的豪宅,期間, 窗外風(fēng)景優(yōu)美,剛?cè)胍? 天空上有一大片的火燒云, 就像瑪麗亞那火熱的心一樣, 無法平靜。 瑪麗亞是衣柜制造業(yè)巨頭的女兒, 五年前在高級賣場結(jié)識了密斯顧, 多年來和密斯顧建立了友好的感情,并借力將自己的丈夫尤金推上密斯顧的各種舞會酒會, 與龍會的陸先生取得生意來往。 瑪麗亞是家中的大功臣,因此這幾年來她在家中說話的分量比任何一位當(dāng)代女性在家中的地位都要高許多。 她此刻正看著自己手上漂亮的鉆石戒指,一面欣賞,一面對后面坐著的女兒安妮說話:“一會兒見著密斯顧, 要好好打招呼, 不過你還是孩子,也不會叫你總守在前面,你得和陸先生唯一的繼承人建立友好關(guān)系。我親愛的安妮, 你已經(jīng)長大了, 不要放棄擺在你面前的機會, 那位十七歲的少爺不比你學(xué)校的男同學(xué)差, 哪怕是長相丑陋了些,但身世顯赫,陸先生日后所有的船廠、油田、銀行、酒店,都是他的,只要嫁給他,你一輩子都不必擔(dān)心會破產(chǎn)露宿街頭,和那些賤民為伍?!?/br> 安妮是有著一頭金發(fā)的女孩,豐滿、漂亮、白人,從小擁有幸福的一切,對黃皮膚的唐人印象很刻板,并不能想象那些偷渡來美利堅做最低賤工作的,只比黑人好那么一點點的黃皮人究竟哪一點讓母親這樣贊美。 她一直在祖父那邊上學(xué),偶爾回來一次,便耳朵里都是母親對那陸家鼎盛之勢的贊美,她回到學(xué)校后也做過調(diào)查,詢問過同學(xué),評價褒貶不一。 但危險時一定的,巨富也是絕對的,唯一讓安妮忐忑的,只有那位繼承人的容貌,母親說只有一點丑陋,不足顧慮,但安妮很在意,她光是想到自己以后若嫁給一個丑陋的怪物,便生不如死。 “我知道了?!卑材菪睦镉凶约旱拇蛩?,但還是很好奇陸家的酒會是什么樣子,能夠躋身上流社會的黃種人,不管身上背著多少血腥暴力,都不能否人他們的能力,安妮想知道一手創(chuàng)造了龍會的陸教父是什么樣子。 02 精美的歐式小城堡建筑聳立于紐約市區(qū)距離自由女神像不愿的高端社區(qū)內(nèi)。 轎車絡(luò)繹不絕進入一道雕花鐵門,有十幾個車童負責(zé)將停在大門口噴泉處的轎車開走,安妮隨著家人剛下車,便被整個豪宅的氛圍給震撼住,藍色的眼睛生出一些無法控制的贊嘆,跟著家人一同登上階梯,和其他前來參加酒會的名流們走入這座奢侈的建筑內(nèi)。 地毯是昂貴的手工地毯,兩旁的長桌擺放著價值上萬美元的珍貴佳肴,美酒不限量供應(yīng),來往之人皆是氣質(zhì)不凡的非富即貴者。 安妮在這么多人當(dāng)中,原本的自傲漸漸消失,反而產(chǎn)生一種微妙的自卑,她認為自己不該穿這條裙子來,和其他人身上的裙子比,自己這條簡直就是地攤貨,其效果和沒穿差不多。 她很難過,打算縮在酒會角落里默默端了一杯紅酒,假裝冷漠不在乎任何人。 可她大約是太急切的逃避這里,沒有看路,轉(zhuǎn)身的時候一下子撞到別人懷里去,酒撒了人家一身,酒杯也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安妮話還未說完,抬頭便看見一個極度俊美強大的男士,男士身著昂貴的三件套西服,手中提著一個精致的黑色禮品盒,身后是兩名健碩的白人保鏢。 男士身高大約在一米九,不到四十歲,黑發(fā)黑眼,肩寬腿長,視線銳利,充滿神秘的東方魅力。 安妮紅了臉,連忙囁嚅著嘴唇低頭說:“真的很抱歉。” “哎呀,安妮快和陸先生道歉!”一旁本來在和其他貴婦聊天的瑪麗亞登時大驚失色,小跑著過來拉著安妮的手與陸玉山道歉。 陸先生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紅酒污漬,略微皺了皺眉,但卻沒有怪罪什么,只是用英語說了一句:“不礙事。”然后又對周圍人說,“我上去換一身衣裳。”,便款款離開,由陸先生十七歲的繼承人陸成琳擔(dān)任主人的角色,站在無數(shù)名流之中,在萬眾矚目之下和年長他許多的其他男士流利交流。 陸成琳看了一眼那個紅著臉的安妮,輕易窺見少女掩藏不住的心事,雖根本不在意,不過陸成琳到底還是摸了摸下巴,找了個借口到二樓去和準備隆重登場的顧葭說一說此事。 03 二樓的裝修與一樓相比,更為華麗,無一處不充滿藝術(shù)感,墻壁上更是裱了不少照片,都是世界各地的風(fēng)土人情,是顧葭的作品。 陸少爺舉止優(yōu)雅的敲了敲門,得到一聲請今后,在衣帽間找到了正在換襯衣的男人。 男人背對他,身材頎長秀美,骨rou勻稱,背部尤為美麗,每一次抬手動作都牽動背上那薄薄皮膚下骨骼與纖細肌rou的舞蹈,呈現(xiàn)出一幅幅振翅蝴蝶般的美妙錯覺。 陸成琳腳步頓了頓,目光深遠。 04 “爸,你還沒有穿好?”大約從十歲起,就被陸玉山訓(xùn)練得能夠輕易掩藏情緒的陸成琳走到顧葭身邊,熟練地幫忙給顧葭整理衣物,然后又挑了一條銀色暗紋的領(lǐng)帶出來對顧葭說,“爸,你覺得這個怎么樣?” 被叫做‘爸’的顧先生今年四十五歲,然而瞧起來偏偏不像四十五歲的人,皮膚還很嫩,臉上只眼角有一點皺紋,笑起來尤為漂亮,像是璀璨的夏花。 陸成琳很少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人,因為這個詞明顯更適用于女性,可奇怪的是放在他爸爸身上卻沒有任何不妥,這人的的確確是漂亮得過分,從眉眼到豐軟的唇,從圓潤的肩頭到細膩白皙的小腿,每一處都仿佛是造物主獻給世間的禮物,只不過這份禮物被一個人獨占了。 “很好看,就這個了?!鳖櫹壬χ酒饋恚寖?yōu)秀的兒子給自己系上領(lǐng)帶,一邊仰著那纖長猶如天鵝頸的脖子,一邊說話,“都是我睡過頭了,也沒有人叫我起來,酒會都開始了我居然才起來。” “爸你身體不好,晚點去也無所謂的?!本茣m然說是顧先生組織辦理的,但他去不去其實眾人也不會苛責(zé),眾所周知他身體不好,誰會勉強他呢? “那不行,守時是基本禮儀?!?/br> 陸成琳垂下睫毛,微微笑了笑,唇上異于常人的地方便更加明顯了,只是這不足以掩蓋陸少爺日益成型的氣派,那是猶如陸先生一樣的強大氣場,無關(guān)外貌。 “對了,爸,剛才在樓下有個小姑娘不小心把酒倒在父親的西裝上了,然后瞬間臉便通紅……” “哈哈,他什么表情?” “父親很嫌棄的皺了皺眉?!?/br> “他那不是嫌棄,是心疼,他今天穿的西裝套裝很貴呢,紅酒的污漬可不好洗,這又是一比大開銷?!?/br> 陸成琳見爸爸沒有任何擔(dān)心,反而調(diào)侃起來,心里不知道激起什么感情,開口問說:“爸,你就不擔(dān)心父親在外面有別的人嗎?” 顧葭想了想,回答說:“你父親他和別人不大一樣,是,很多夫妻之間,感情都不見得能夠永遠長久下去,但你父親他真的不一樣?!?/br> “在他眼里,其他人或許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他很自我,沒有同理心,沒有同情心,沒有很多正常人該有的感情,所以正常人會有的出軌他也不會有?!?/br> “更何況他也沒有多余的體力呀?!?/br> 陸成琳見顧葭開了個意有所指的小玩笑,立時心領(lǐng)神會了,心中有些許悸動。 “所以成琳,你現(xiàn)在也是大孩子了,可以去和所有你認為美好的男孩女孩交往,都沒有關(guān)系,我希望你也能夠像我一樣,遇見一個你父親那樣的人,他會把你當(dāng)成他一生的追求,對你予取予求。” 陸成琳能感受到顧葭對他的愛,感受到顧葭希望他能夠在選擇伴侶的事情上如他一樣幸福,但陸成琳并不想要一個對自己予取予求的偏執(zhí)控制狂,陸成琳心中理想的伴侶,要有一個漂亮的背部,要有黑色的頭發(fā),是的,一定要是亞洲人,皮膚要白白的,聲音要溫柔,可以有小脾氣,可以花錢如流水,可以貪玩,但一定要百分百信任自己,愛自己,要像他的爸爸一樣,最好是一模一樣。 想到這里,陸成琳有種羞恥又快活的奇怪感覺,但他認為自己也不必太過緊張,他只是希望未來的伴侶能有某處像爸爸就好。然后他會像父親對爸爸那樣,對那個人無微不至、予取予求。 畢竟這個世上,哪里有一模一樣的人呢?沒有的。 05 關(guān)于兒子對自己大寶貝兒的憧憬,陸玉山心里明鏡兒似的,不過卻破天荒的沒有大驚小怪小題大做。 陸老板和顧葭談?wù)撨^這個問題,顧葭覺得這是青少年很正常的模糊的傾慕,等成琳再大一點就好了,更何況成琳也沒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陸老板則先夸了一頓自家愛人‘寶刀未老’,又仔仔細細的分析了一通青少年陸成琳的心理變化,無非是覺得兩位家長感情很好,而顧葭又經(jīng)常對著兒子摟摟抱抱,難免會讓已經(jīng)大了的兒子產(chǎn)生幻想,畢竟男性之間的血緣關(guān)系其實并不如男女之間那么有障礙。 顧葭一愣,明悟道:“好哇,你這是拐彎抹角的指責(zé)我。” 愈發(fā)穩(wěn)重的陸老板挑眉:“那你是接受還是不接受呢?” 顧葭示弱:“哎,接受吧,不過以后你在還在面前也不要太隨便了,都正經(jīng)一點?!?/br> “我還不夠正經(jīng)?這可是我家,我想要和你在廚房進行身心健康的娛樂活動,難不成還要避開他?” 一如十幾年前那樣漂亮的顧葭笑道:“廢話,大庭廣眾之下當(dāng)然要注意一點?!?/br> “那書房里……” “書房是私人領(lǐng)地,書房可以。”四十五歲的顧先生想起上回陸老板在書桌前辦公,自己坐在對方腿上就那樣昏睡了一覺,微紅了臉,悄悄妥協(xié)說。 第235章 番外2.2 06 某天, 陸成琳和舅舅顧無忌一塊兒下棋,兩人不知怎么聊起了過去的事情。 陸成琳手中拿著黑子, 撩了撩眼皮,語氣里是淡淡的好奇:“舅舅,我怎么聽父親說,他與爸是一見鐘情兩情相悅的?” 顧無忌一面喝酒一面落子,毫不留情的在陸成琳面前拆穿陸玉山的假面:“他是這么和你說的?放他娘的屁?!?/br> 陸成琳笑了笑, 說:“舅舅不如和我說一說他們是這么認識的吧,我總覺得,他們不像是很能聊的到一起去的朋友, 斷不可能是日久生情的, 而且以爸的模樣人品,追他的男人女人,大概都不會少, 怎么就找了父親呢?” 顧無忌想了想,還真是不大清楚這兩人到底是如何認識的,他也只是旁觀者, 從一開始就沒有保護好哥哥,不然怎能讓陸玉山這個人趁虛而入? “這個我不在場, 不好說,但后來陸玉山和你爸分手過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和另一個人在一起過?!?/br> “白可行?” “你怎么知道?”顧無忌意外。 陸成琳‘哦’了一聲, 平靜地說:“前兩天爸爸突然想起這個人, 說當(dāng)初白可行給了他一封信, 他當(dāng)時不識字,看不了,后來識字了,卻又因為戰(zhàn)亂把信給弄丟了,很可惜?!?/br> 顧四爺落子的手頓了頓,漫不經(jīng)心道:“我倒是知道他信里寫了什么?!?/br> “嗯?”陸成琳意外的說,“可是爸說他當(dāng)時沒有讓任何人看過?!?/br>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jié)。”顧四爺冷聲,“我覺著,很多時候,都是命運弄人,好比若是我哥看了那封信,或許不會和陸玉山走到一起,我哥瞧著是冷靜,實際上最是心軟了……況且現(xiàn)在白可行在香港發(fā)展的不錯,雖比不上陸玉山吧,但總是比最初那二傻子狀態(tài)好很多?!?/br> 陸成琳聽著老一輩人的故事,很著迷:“白叔叔很喜歡爸爸嗎?” “何止喜歡?!鳖櫉o忌說罷,卻又對陸成琳警告道,“不過我知道信內(nèi)容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和你爸說的好,錯過了就錯過了,沒必要徒添煩惱。” “好?!标懗闪拯c點頭,結(jié)果傍晚轉(zhuǎn)頭就將此事說給了父親。 彼時父親坐在裝修英式的巨大書房內(nèi)閱讀各種英文文件,看見陸成琳的時候,眼皮都沒有抬起來一瞬,點了點頭,陸成琳便姿態(tài)優(yōu)雅一派大家風(fēng)范的落座在父親對面,目不斜視,教養(yǎng)很好。 “什么事?”陸玉山聲音沉穩(wěn)冷漠,在愛人和兒子面前擺出兩幅面孔,一副幽默體貼,一副苛刻嚴肅。 陸少爺打報告說:“今日兒子同舅舅聊天,說起了前幾天父親和爸爸吵架提起的白叔叔的信,舅舅說他看過那封信。” “哦。” “父親?” “還有別的事情嗎?” 陸少爺總是欽佩畏懼陸玉山的,立時搖了搖頭,不說話,轉(zhuǎn)身就出了書房,順道將門關(guān)上。 書房里,目光冰涼的陸老板望著合同紙上的英文字符,緩緩地目光渙散,仿佛回到過去,看見那張混著淚水的模糊漢字,和當(dāng)初他離開陸公館,刻意引導(dǎo)顧葭忘記那封信,自己卻藏了起來,最后找了個時間,將信付之一炬的畫面…… 陸玉山忽地呵呵笑了笑,年輕時候的自己到底還是有點沉不住氣。 不過古人尚且知道斬草除根呢,燒掉也好,誰知道什么時候什么人會多管閑事又將信送還給顧葭呢,顧葭那人該死的軟心腸對著別人總是多余得泛濫,對著他卻沒多少,所以,還是燒了好。 07 美利堅的冬季有圣誕節(jié),陸成琳家不過,但卻過春節(jié)。 每年春節(jié)陸成琳都會看見家中貼滿福字,和家中歐式裝修格格不入,但又的的確確有著另類的喜氣。 他有一名叫做維多的同學(xué)一次來家里做客,陸成琳就讓長了一張麻子臉的維多參觀了各種門框上的門簾,維多不??鋸埖馁潎@,最后東張西望的時候,剛好碰見從照相館回來的顧先生,登時愣在那里不停用胳膊懟陸成琳說:“天啊!那是誰?東方美人!” 陸成琳不悅的按捺脾氣,說:“那是我爸,放尊重點?!?/br> “我記得你說你是有兩個父親,這位應(yīng)該是下面的那位吧?”維多和其他人一樣,對同□□這個群體了解不多,甚至很有偏見,認為做下面那個的人便是如同女人一樣地位低下,再加上陸成琳甚少說起家中的事情,讓維多沒有任何思想準備,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個陸同學(xué)繼承自父親那對顧先生絕對的保護欲,根本聽不得任何人對顧葭一絲半點兒的輕蔑! 陸成琳當(dāng)即冷了眼神,卻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和維多一起與顧葭說了會兒話后,又很正常的喝了下午茶,最后送維多離開也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只有送維多回家的轎車沒有開向維多的家,而是去往了偏僻的碼頭…… 后來,百無聊賴的顧先生突然想起兒子許久沒有帶同學(xué)回來做客了,便主動問問起上次過來玩的維多同學(xué)。 陸少爺面露可惜:“維多他出了意外,舌頭壞了,已經(jīng)退學(xué)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