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那個人、真的是我的朋友,我和他之間是清白的,什么都沒有……” “這些人也跟我辯解說自己是無辜的?!甭彘L天說,“他們沒有人認為自己有錯,甚至那個前來刺殺的江湖人——” 他指向角落里那個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男人,“也認為自己身懷正義,覺得我殘暴不仁,殺孽深重,殺了我就是替天行道?!?/br> 樟木子 說: 謝謝大家的鉆石和票票~mua~(づ ̄3 ̄)づ╭~ 第24章 讓太子妃好好學學規(guī)矩 他嗤笑一聲,“剛開始動刑的時候,他還叫囂著正義終將降臨,我會不得好死,但是從昨天開始,他就沒骨氣地求饒,現(xiàn)在你去問他,他會告訴你,洛長天就算殺遍天下、滿手血腥,也不會有錯,錯的只會是別人?!?/br> 他的語氣仿佛在談?wù)撘恢幌N蟻:“他以為討好我、向我諂媚,就能求得生路,可是他不知道,我這個人啊,最是心胸狹窄,從來都吝嗇于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只樂意看那些招惹過我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這些話表面是在說那個男人,可是阿瀾知道,每一個字都是說給她聽的。 攥在手心的袖子一角都快要濕透了,她聲線緊繃:“我是你的太子妃,是隋國的公主,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你也不能像對待這些人一樣對我!” 洛長天道:“不管是作為我的太子妃,還是作為隋國的公主,你好像都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作為我的妻子,我再不喜歡你,都不是你出墻的理由,你既然敢起這種心思,就該一早就做好被我處置的準備。作為隋國的公主,你在你父皇眼里唯一的作用,就是拿來應(yīng)付我,只要我高興,恐怕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他也不會說什么,甚至對外還會幫我想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br> 阿瀾不說話了,她低著頭,嘴唇抿得發(fā)白,知道他說得一點錯都沒有。 “來人?!甭彘L天漫聲開口。 立即就有人走上前來。 洛長天道:“太子妃今晚要在這里好好學學規(guī)矩,好好伺候著?!?/br> 那人應(yīng)聲,洛長天不再看阿瀾,轉(zhuǎn)身邁步離開。 “太子妃,請?!庇腥苏襾硪粡堃巫樱头旁谡醒耄韺Π懽隽藗€“請”的姿勢。 阿瀾沒動。 “太子妃,請!”對方又重復(fù)道。 阿瀾往后退了一退,這才一動作,立即就有人將她包圍了起來,逼著她坐到椅子上去。 僵持了半晌,阿瀾將手心的袖子捏得發(fā)皺,最終還是動了動腳,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之前洛長天在,行刑的人都停了手,但是現(xiàn)在洛長天走了,刑罰自然又重新開始,甚至因為他臨走前特意交代過,行刑的侍衛(wèi)們都心無顧忌,各種酷刑輪番上陣,場面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阿瀾只覺得整個人都被血腥味和慘叫聲給包圍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還有血液飛濺到她身上來。 她從小在冷宮長大,哪里見過這種陣勢,沒過多久臉色就白得跟這些囚犯有得一比。 她低著頭閉著眼,不想看,可是憑借聲音想象起來的場面更加讓人難受,仿佛那些滿是倒刺的鞭子、那些燒紅的烙鐵、那些淬了毒的刀都是落在她身上一樣。 這種感覺,和把她親自折磨一遍好像也沒多大差別了。 這時候要是站著,她恐怕已經(jīng)搖搖欲墜了,即使是坐在椅子上,她腰身的力氣好像也被一點點抽離,就快要軟倒在椅子上。 但是她狠狠咬了咬唇,直到嘴里嘗到血腥味才微微松開牙齒,硬是從從頭到尾都直挺挺地坐著,再害怕也沒有驚叫哭鬧,也沒有試圖逃跑。 洛長天要她這樣學規(guī)矩,估計就是存了看她笑話的心思,這是她唯一能維護住的尊嚴了。 …… 洛長天又一次在半夜醒來,他陰著一張臉劈爛了一張桌子。 很快房間里就燈火通明,進來的人都看出他心情不好,個個都伺候得小心翼翼。 有侍女收到命令去收拾床鋪,發(fā)現(xiàn)床單又臟了,這幾天里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而每次有這種情況,太子殿下的心情就會非常的差。 讓人備了熱水進來,洛長天剛洗了個澡,聽到動靜的仇子薦就來了,還帶了個千嬌百媚的女人。 女人匍匐在地上,恭敬又嬌軟地喊了聲:“殿下?!?/br> 洛長天靠坐著,衣襟大敞,露出精壯的胸膛,他雙眼微闔,俊美的臉上沒有表情,顯得冷漠并且氣勢威嚴,他仿佛沒有聽到女人的聲音,并沒有開口說話。 仇子薦見他沒出聲反對,就帶著其他人悄悄退下去了,房間里頓時寂靜下來。 女人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看見那張臉,就是一陣的臉紅心跳,眉眼間都是羞澀的春意。 她試探著動了動,見洛長天沒反應(yīng),膽子就大了起來,一點點靠近男人,然后柔弱無骨地趴到了他腿上去。 洛長天緩慢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眼前的女人眉眼和阿瀾似乎有些相似,只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鬼使神差地,他緩緩伸出手,想要去觸摸她的眉眼。 見他這樣,女人的身體更軟了,伸手就想摸上他的胸膛,“殿下……?。?!” 一聲慘叫,終結(jié)了旖旎的氛圍,竟然是洛長天在半途忽然收回了手,然后毫不留情地一腳將她踹了出去! “滾!”他臉色沉得嚇人,摔到遠處的女人只感覺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她下意識想要逃離,卻連爬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一張嘴就“哇”地吐了一大口血。 房間里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人,還等在外面的仇子薦沖進來,看見里面的場景,愕然了一瞬,然后立即讓人將那女人給拖了出去。 他廢話不說,直接就跪到了地上,等候洛長天的處罰。 不管洛長天動怒的原因是什么,那個女人是他帶來的。 然而洛長天卻根本沒心思處罰他,他心情暴躁,導(dǎo)致周身煞氣縈繞,“讓吳長嶺過來!” 仇子薦一聽臉色就變了,“殿下您身體有恙?” 吳長嶺是軍中軍醫(yī)之一,醫(yī)術(shù)高明,素有“神醫(yī)”的美名,這次跟著一起來了隋國。 洛長天抬眸看了他一眼。 仇子薦立即不敢多話了,以最快的速度讓人將吳長嶺叫了過來。 吳長嶺來得匆忙,衣裳都沒穿齊整,他臉色焦灼,“殿下您怎么了?” 洛長天道:“聽說有蠱毒能控制人的感情、身體,甚至是夢境,是不是真的?” 樟木子 說: 太子殿下:肯定是那女人給我下蠱了!肯定是![氣得跳腳.jpg] 第25章 我低估她了? 吳長嶺面色凝重,“前兩者的確是有,能夠控制人的感情和身體的蠱毒有不少,屬下有幸見過一些,只是連夢境都能控制的……屬下卻聞所未聞,如果真的出現(xiàn)了,恐怕那用蠱的人也是一個高手!” 他正想問洛長天是從哪里聽來的,就見洛長天伸出了手,道:“你幫我看看?!?/br> 吳長嶺大驚,仇子薦也驀地變了臉色,即使之前已經(jīng)有了些許猜測,但是現(xiàn)在被洛長天證實,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這中蠱的人竟然是洛長天?!誰有那本事能對他下手?! 吳長嶺顧不得什么,急忙把上了洛長天的脈。 一會兒過后,吳長嶺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他羞愧道:“是屬下無能,看不出什么端倪來?!?/br> 仇子薦稍稍松了一口氣,道:“你醫(yī)術(shù)高明,既然看不出什么來,那說明殿下很可能沒中蠱??!” 洛長天卻凝眉,沒有說話。 他這幾天的異常,是根本沒法忽視的。 一次兩次還可以說是偶然,可是接連這么多天都夢到同一個女人,每次在夢里不是和對方翻云覆雨就是耳鬢廝磨,那種擁有對方的滿足和喜悅,直到夢醒,他都能清晰地回憶起來,這其中絕對有問題。 更別說他在面對阿瀾的時候,也總是變得很奇怪,就像上次利箭射向?qū)Ψ綍r他忽然心痛如絞一樣,之前將她帶到刑室,他強忍著才沒有回頭將人帶走,臨睡前還一陣心神不寧,腦海中總是浮現(xiàn)她被嚇壞的可能。 若是尋常人,可能早就被這些本能一樣的感覺給支配了,但是洛長天向來狠辣決絕,明明已經(jīng)察覺到不對了,怎么可能會任由自己被控制——即使反抗這種“本能”的感覺并不好受,仿佛在和自己作對一樣。 聽洛長天簡單描述了情況,吳長嶺沉吟道:“殿下,有沒有可能這并不是蠱毒,而是什么巫術(shù)?殿下不妨回去后找國師看看。” 洛長天擰眉。 “殿下,”忽然仇子薦開口道,“既然這位大公主有問題,那我們要不要繼續(xù)之前的計劃,換一個太子妃?” 洛長天卻道:“不必。” 他也不是非要娶鳴玉公主不可,之前之所以堅持,只是因為鳴玉公主是成帝在意的女兒,可以利用對方達到不少目的?,F(xiàn)在他另有計劃,也就不需要鳴玉了。 洛長天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吧?!?/br> 他沒有再回床上休息,就這么靠著坐了將近兩個時辰,睜開眼睛時,天已經(jīng)差不多要亮了。 他召來刑室的人,問道:“情況怎么樣?” 對方道:“太子妃一直很安靜,沒有什么動靜,現(xiàn)在還在那坐著?!?/br> 沒有洛長天的命令,他不敢放人走。 “哦?一直很安靜?沒有什么動靜?”他淡淡抬起眼皮,“她沒有說要見我?沒有鬧著要回去?” “回殿下,沒有。” 洛長天一陣沉默,忽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難道我低估她了?難不成這還是成帝精心培育的一把刀?” 他微微瞇著眼睛,說著這樣的話,卻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仿佛就算是真的,也并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犯人呢?” “又死了三個。” “她都看著?” “都看著。” “下去吧。”洛長天道,“讓人送她回去?!?/br> 他還真是低估她了,昨天在他面前表現(xiàn)得那么軟弱,沒想到他走了又是另外一副樣子。 …… 在知道可以走的時候,阿瀾自己站了起來,沒有讓人扶。 因為一動不動地坐了一晚上,身體已經(jīng)僵硬了,站起來時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wěn)。 腦袋里空蕩蕩的,腿也有些軟,但她一點沒表露出來,撐著慢慢走回了小院。 善兒一晚上沒睡,等在院門口,見她回來了飛快地沖出來,一雙眼睛都是紅的,不知道哭了多久。 欣喜的神色還沒露出來,看見阿瀾青白的臉色,她一下子就嚇到了,急忙上前將人扶住,“公主,你怎么了?!那個人、他怎么你了?” 護送她回來的人離開,阿瀾才終于松懈下來,身體一軟,聲音沙啞地輕聲說了句:“我沒事……” 話音剛落下,卻眼睛一閉,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