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芭蕉見她又悶在屋子里,有些擔(dān)心,等阿瀾出去,就試探著勸道:“太子妃要不要請鳴玉公主和陸小侯爺來府中做客?” 阿瀾想了想,點頭說:“也行?!?/br> 頓了下,她道:“把溫遇也叫上?!?/br> 芭蕉詫異:“溫世子嗎?可是他和殿下一起去邊境了啊?!?/br> 阿瀾一愣,“他也去了?” 她之前言語試探,發(fā)現(xiàn)洛長天對溫遇的怒氣顯然要比對陸紫焉的要多一點,可是這次他都沒有帶陸紫焉,怎么就把溫遇帶去了? 阿瀾有些想不明白。 “那就算了,叫陸紫焉和鳴玉吧?!?/br> 頓了頓,她又反悔,擺擺手道:“算了,不要叫他們來了。” 她昨晚瞧著,那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好像有了緩解,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說不定現(xiàn)在人家正培養(yǎng)感情呢。 “殿下還沒有信回來嗎?”百無聊賴地戳著阿肥,阿瀾不知道第幾次問道。 芭蕉上次說洛長天還沒到地方,這次她不這么說了,她道:“傳信也需要時間,說不定再等等就到了?!?/br> 果然阿瀾一聽,就高興了很多,仿佛心里都有了盼頭。 芭蕉在心里無奈嘆了口氣。 阿瀾這一等,就等了十來天。 她整個人都蔫巴巴的了,終于收到了洛長天傳來的信。 “太子妃!殿下來信了!”櫻桃喘著粗氣飛奔進(jìn)來的時候,阿瀾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膝蓋撞著東西了她也感覺不到疼,一雙眼睛亮若星辰,飛快地迎上去,櫻桃還沒停下腳步,手中的信就被她搶過去了。 “怎么現(xiàn)在才送來啊?真是慢!”她一邊拆信一邊抱怨著,臉上卻是帶著期待的笑容。 洛長天在信紙上并沒有說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說事情很快就解決完,他會盡快回來,讓她乖乖的。 還寫一些瑣事,讓她按時用膳不許挑食、還有不許晚睡之類的,可是他寫了滿滿一頁紙,從那字里行間,阿瀾仿佛能看見他隱忍的思念。 她看著看著,就有些難過了。 她也很想他,他說很快就會回來,可是這都過去快要一個月了。 一開始她將那封信反復(fù)地讀,手指珍惜地在散發(fā)著墨香的字上輕輕撫過,從筆跡鋒銳遒勁的字上,仿佛能想象到他提筆書寫時的情態(tài)。 在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后,她就趴在了桌子上,整個人比以前還更沒有精神。 芭蕉有些擔(dān)心,走上前去,“太子妃……” 剛喊出個稱呼,她接下來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因為看見了阿瀾的眼淚。 她沒發(fā)出聲音,就那樣默默地流淚,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過了好久,眼前都模糊一片,她才擦擦眼淚,帶著鼻音說:“我沒事?!?/br> 又說:“你們下去吧?!?/br> 芭蕉等人只能退下。 阿瀾自己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從那種失落難過中走出來,暗罵自己真沒出息,又沒什么事,竟然哭成這樣。 她將折起的信又打開,忍不住又看了一遍。 這次終于注意到,他一點都沒提那件事是不是和皇叔有關(guān),這讓阿瀾莫名有些不安。 她小心地將信重新裝到信封里,愛惜地鎖到她常藏東西的小盒子里去。 想了想又不放心,仿佛這是什么人人覬覦的寶物似的,又將小盒子鎖進(jìn)了一個大盒子。 臉上有些干,是干涸的淚痕,這讓她有些難受,正要叫芭蕉她們進(jìn)來伺候,忽然間一只白鴿飛了進(jìn)來,就停在窗沿上。 隔著些距離,她就看到那鴿子腿上綁著東西。 阿瀾一愣,走過去,那鴿子也不跑,她將它腿上的東西取下來,發(fā)現(xiàn)是一張卷起來的小紙條。 打開一看,上面的內(nèi)容讓她臉色猛然變了。 “芭蕉!”她叫了一聲,手上一緊,那張紙條被揉在了手心。 聽她聲音急切,芭蕉以為是出了什么事,急忙推門進(jìn)來,“怎么了太子妃?” “驚風(fēng)呢?你讓驚風(fēng)也進(jìn)來!”阿瀾疾聲說。 見阿瀾臉色微白,語氣急迫,芭蕉一點不敢耽擱,急忙讓人去叫了驚風(fēng)來。 驚風(fēng)一到,阿瀾就問道:“邊境那邊如今是什么情況,你知不知道?” 驚風(fēng)神色一滯,垂首道:“回稟太子妃,屬下不知。” 可阿瀾緊緊盯著他,早從他的神色變化看出端倪,“你跟我說實話!” 驚風(fēng)仍舊道:“屬下的確是不知,但是殿下說的,必定是真的?!?/br> “你怎么就知道洛長天跟我說了什么?!”阿瀾不相信他了,焦急地來回走了幾步,就對芭蕉道:“去,你讓人去找鳴玉和陸紫焉來!” 鳴玉和陸紫焉很快就來了,他們兩人應(yīng)該是待在一起,所以是一起來的。 “怎么了?”鳴玉見阿瀾神色不對,微微凝眉。 阿瀾揮手讓芭蕉驚風(fēng)等人下去,然后問道:“邊境那些的情況你們知不知道?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鳴玉顯然并不知情,下意識就看向陸紫焉。 陸紫焉神色有些緊繃,面對阿瀾,他還能不動聲色說謊,但是鳴玉也盯著他,他反應(yīng)就有些不自然,只能斟酌著說道:“的確是出了一些事,但是殿下能夠解決,阿瀾你不用擔(dān)心?!?/br> 阿瀾卻問道:“我皇叔是不是出兵攻越了?” 那張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小紙條上寫,皇叔興兵攻打越國,如今戰(zhàn)況焦灼,情況危險,洛長天已經(jīng)出戰(zhàn)一次,一時大意受了傷。 陸紫焉沒有回答,但是他的反應(yīng)給了阿瀾答案,不等陸紫焉再說什么,她緊接著又問:“洛長天他是不是受傷了?” 陸紫焉的臉色頓時變了,他顯然是知情的,而這無疑給了阿瀾肯定的答案。 她頓時就坐不住了,開口就道:“我要去邊境!” “胡鬧!”陸紫焉道,“你去了不是讓殿下分心嗎?而且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到時候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辦?更別說那邊危機(jī)四伏,難保不會有人拿你做文章來對付殿下!” 又問:“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是誰告訴你的?” 給阿瀾透露消息的那個人,必須得揪出來! 阿瀾不回答,只道:“所以你和驚風(fēng)都知道,就是故意瞞著我?” 她呼吸急促,恨不得立即就飛到洛長天身邊去。 他受傷了?嚴(yán)不嚴(yán)重?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阿瀾越想越是不安。 還有皇叔…… 戰(zhàn)場上那兩個人是她最在意的兩個人,不管哪一個出了事,她都沒法接受,到了這個地步,她怎么能繼續(xù)待在京城不管不問? “我就是要去!”她態(tài)度堅決地說,“我偷偷去,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我的,到了那邊我也會乖乖的不亂跑,那樣就不會給他添麻煩了!” 這說得是有道理,但是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辦? 陸紫焉堅決不同意。 見阿瀾執(zhí)拗,他索性直接道:“殿下交給我的任務(wù),就是好好看著你,總之不許你去!” 阿瀾氣急,正要說話,忽然陸紫焉被鳴玉一把揪住了。 她對阿瀾道:“我有些話和她說,阿瀾你先等會兒。” 然后就拽著陸紫焉出去,進(jìn)了另一個房間。 “你想干什么?”陸紫焉有些警惕。 而鳴玉果然也沒有辜負(fù)他的警惕,二話不說直接反手扣住他雙手。 陸紫焉及時反應(yīng)過來,兩人你來我往,瞬間打得不可開交。 兩人實力旗鼓相當(dāng),但是陸紫焉有個弱點,不知什么時候,他不舍得傷害鳴玉了,鳴玉就利用這一點,趁機(jī)讓他露出個破綻,順利制服了他。 她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根繩子,將他給綁了起來。 陸紫焉面色黑沉,“鳴玉!你想要干什么?!” 鳴玉道:“阿瀾想去邊境,我也想去?!?/br> “不許去!”陸紫焉想也不想就道,“那地方那么危險,你去做什么?!” “你擔(dān)心我???”鳴玉忽然笑起來。 陸紫焉有些狼狽地移開視線,道:“殿下早料到有人可能會利用阿瀾,給她傳一些或真或假的消息,交代過無論如何不許阿瀾去,你不要胡鬧!阿瀾手無縛雞之力,又不像你一樣學(xué)過武能自保,到時候出了什么事你能擔(dān)待得起?!” 鳴玉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但是語氣里沒有什么在意:“原來是擔(dān)心阿瀾啊?!?/br> 又一些話到了嗓子眼,但是想說出來卻覺得很是困難,好半晌,陸紫焉才憋出一句:“你也別去。” 頓了頓,又補充:“你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險。” 他是親自上戰(zhàn)場廝殺過的,清楚的知道那地方有多殘酷危險,一不小心就會丟了命,鳴玉的實力不輸給他,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心里擔(dān)心,那種地方,就是殿下那么厲害的人,都難免發(fā)生意外,鳴玉又算什么呢? 更何況她還沒有一點經(jīng)驗。 鳴玉看著他不說話。 沉默了好一陣,陸紫焉像是妥協(xié)了什么一樣,嘆氣道:“你別去?!?/br> 一些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他相信她能聽得懂——只要別去,之前她想要的那些,他都答應(yīng)她了。 鳴玉卻不為所動,散漫地笑了一笑,找東西將他嘴巴堵了起來,然后站起身,不帶一絲留念地轉(zhuǎn)身離去。 陸紫焉猛地抬頭,含糊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里面滿是不可置信。 鳴玉沒有回頭。 她出去后將門關(guān)上,然后徑自去了阿瀾的屋子。 阿瀾這時候和鳴玉很有默契,等鳴玉進(jìn)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悄悄收拾了一些東西。 知道東西帶太多不方便,阿瀾就只準(zhǔn)備了一個小小的包裹。 鳴玉看到后,笑了一下,說:“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