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聽說現(xiàn)在不少人都知道了王爺對李音的評價,一個貴女這般沒臉,往后說親都難,也是活該,若不是一次次刁難你,王爺又豈會這般落她面子?” 蘇皖微微一怔。 趙冉桐這才眨了眨眼,“你竟不知此事?” 蘇皖看了一下端芯,端芯這才如實道來,趙冉桐都忍不住感慨道:“王爺對你當(dāng)真是用心至極,定然是怕你知曉后影響心情才令人瞞著你,反倒是我多嘴了?!?/br> 蘇皖并沒有壞了心情,笑道:“我也沒那么脆弱,若是這點事都放在心上,能讓人心情不好的事也太多了,我總不能天天不高興?!?/br> 趙冉桐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那就不說這個了,昨天樺jiejie也來了我這兒?!?/br> 她口中的樺jiejie是林紫樺,蘇皖成親那日,同樣邀請了她,未出閣前,她們?nèi)岁P(guān)系還算不錯。 趙冉桐小產(chǎn)的事沒有往外說,除了自家人,也就蘇皖知曉。 趙冉桐道:“她是看你最近總往我這兒跑,以為我出什么事了,就來瞧了瞧,我便將小產(chǎn)的事跟她說了,誰料也勾起了她的傷心事。她剛出嫁時,竟也小產(chǎn)過一次,還是其中一個姨娘害得?!?/br> 說起這個,趙冉桐臉上帶了分心疼,“她出嫁時,夫君就有了兩個通房丫頭,成親沒多久,她便做主將她們提為了姨娘,誰料其中一個竟膽大包天,膽敢謀害她的孩子。” 蘇皖也嘆息了一聲,這世間太多女子都過得不如意,林紫樺還算是好的,好歹夫君不是個寵妾滅妻的,陸佳慧不就走到了和離這一步? 趙冉桐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低聲道:“之前我總覺得過的不如意,其實婆母不曾苛待我,夫君也不曾納妾,就算失去一個孩子,我也還有綿綿,比起許多人我已經(jīng)過得極好了,我這次是真想開了,你也不要再擔(dān)心我了。” 蘇皖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知道了,快笑一笑,你可不適合這般煽情,等你養(yǎng)好身體,說不得很快就再次懷孕了?!?/br> 趙冉桐皺了皺鼻子,“哪那么快,綿綿一歲后,我婆母就一直盼著我再次懷孕,盼了三年才來到?!?/br> 說著她的眼神又暗淡了下來。 蘇皖沒勸什么,不著痕跡道:“綿綿就來得很快啊,不是成親后沒多久就懷上了?一切還是得看緣分?!?/br> 想到婆母的變化,趙冉桐依然覺得不真實,忍不住找蘇皖拿主意。 “我本以為知道我流產(chǎn)后,她肯定會待我更冷淡,誰料最近依然小心翼翼的,還讓我不要多想,說子嗣的事,不必急于一時,話中的意思竟是再也不往我們這兒塞人了,你說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蘇皖笑道:“她愿意待你好還不好?” 蘇皖沒提張欣的事,避重就輕道:“我覺得她定然是瞧顧令寒足夠重視你,怕母子離了心才不敢折騰了?!?/br> 趙冉桐心中也是這么想的,想起顧令寒,她心頭滑過一抹暖意,“他最近還是時常陪著我,我都說不必他陪了,他還是在家呆著。” 蘇皖有些好笑,“你別不知足,有他陪著還不好?” 趙冉桐苦惱地皺了皺小臉,不由小聲嘟囔道:“你是不知道我們怎么相處的,總是大眼瞪小眼,他半晌也沒有一句話,我瞧到他沉默的樣子心中就慌慌的,仿佛又回到了夫子考察我功課的時候,他還不如不陪我?!?/br> 顧令寒不知道蘇皖來了,他剛回府,打算邁入小院時,恰好聽到這話,他神情微微僵硬了一瞬,站在原地沉默了會兒,又轉(zhuǎn)身離開了。 蘇皖又勸了她幾句,才離開,綿綿在一旁默默玩七巧板,瞧到蘇皖起身站了起來,也跟著站了起來,想送送她。 趙冉桐需要養(yǎng)一個月才能見風(fēng),暫時還不能出門,小丫頭每次都會幫娘親將蘇皖送出小院。 蘇皖摸了摸她的小臉,笑道:“綿綿不必送我了,今天外面太冷了,等下次暖和了再送好不好?” 小姑娘搖頭,還是堅持要送。 她個頭并不高,瞧著也白白嫩嫩的,卻十分有自己的主意,比起愛哭愛鬧的孩子,像她這樣的,反而讓人不忍拒絕。 趙冉桐笑了笑,“就讓她送送吧,小丫頭這是喜歡你?!?/br> 綿綿白嫩的小臉上這才閃過一抹羞赧,蘇皖一顆心都化了,也說不出什么拒絕的話,便讓她送了送。 她回府后,卻聽端芯說,趙府的二夫人剛剛遞了拜帖,想見拜見一下蘇皖,蘇皖問了一下才知道是哪個趙府,竟是趙冉桐的二伯母秦氏。 蘇皖小時候見過她幾次,對她有幾分印象,秦氏是個極為精明的人,很是爽朗,“她有說是什么事嗎?” 端芯搖頭。 下午恰好沒事,蘇皖便道:“那就讓她下午來吧。” 第113章 咬他 下午,秦氏就來到了景王府。 她畢竟是趙冉桐的長輩,蘇皖親自迎接了一下。 秦氏請了安,笑盈盈道:“昨日就聽說景王為王妃辦了個燈宴。剛剛一路走來,當(dāng)真是讓人驚嘆萬分,這用燈籠擺出的祝福語,還真是頭一回見。大家聽聞此事時,都說王妃是個有福的,能得景王如此愛重?!?/br> 蘇皖笑著客套了幾句,便將她迎了進來。 秦氏顯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卻并不著急切入正題,笑盈盈道:“王妃何必自謙,你才貌雙全,氣質(zhì)出眾,年少時便有不少好兒郎想求娶你,能嫁給景王也是景王的福氣,說起來你們當(dāng)真是極為般配,也難怪你們這對令人格外艷羨。” 蘇皖從小就聽?wèi)T了奉承,此刻依然波瀾不驚的。 她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笑,或謙虛或誠懇,令人一見,便好感倍增。 想到蘇妍身為她的meimei,各方面教養(yǎng)定然也極好,秦氏臉上的笑又多了些,這才點明來意,“也不怕你笑話,我這次來其實是有意為我那兒侄兒說合來了,年前你帶meimei逛街時,他有幸遠遠瞧到了妍妍一眼,從此便惦記上了?!?/br> 蘇皖微微一怔,根本沒料到是這事。 秦氏繼續(xù)道:“他知道王妃與冉桐關(guān)系好,就來我跟前磨了許久,想讓冉桐幫著問一下,說你們?nèi)羰菍λ麧M意,他就讓人提親。冉桐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我哪敢拿這事煩她,我也是實在被他磨得沒辦法了,見他是真心傾慕妍妍,才應(yīng)了下來,說幫他詢問一下,婚姻畢竟是大事,能不能成看得是兩個孩子的緣分,他們?nèi)粲羞@個緣分,那就再好不過了?!?/br> 她一番話說得極其漂亮。 不過這么大的事,蘇皖肯定沒法單獨拿主意,便道:“您既然找到了我這兒,我就幫您問一下三叔的意思吧,三叔才剛剛從邊疆回來,妍妍也剛尋回沒多久,父女倆才剛剛團聚,三叔愿不愿意讓妍妍過早出嫁還不好說,您先不要抱太大希望?!?/br> 秦氏笑道:“王妃能幫著詢問已經(jīng)給了我極大的面子,能不能成看得還是兩個孩子的緣分,我那侄子,你之前也是見過的,不僅相貌是一等一的,性格也極好,長這么大就沒跟人臉紅過,在國子監(jiān)念書時也名列前茅,若能有幸娶了妍妍必然會真心待她?!?/br> 蘇皖確實見過她侄子,秦耀今年也不過剛剛及冠,便已經(jīng)是進士出身,在京城眾多優(yōu)秀兒郎中,已經(jīng)是極為出色的,他跟魏貞垣氣質(zhì)神似,又因相貌出眾,還有小潘安的稱號。 若真挑不足,只有個頭不算太高,不過這也不算什么問題,京城這群文弱書生,個頭很高的本就不多,他也算不得矮,只是對比哥哥和楚宴矮了些。 關(guān)鍵還得看妍妍是否喜歡。 蘇皖將秦氏送走后,就讓人悄悄打探了一下秦耀的事,打算再多把把關(guān),她這邊覺得沒問題了,再給三叔說。 晚上楚宴回來時,就瞧到她拿著個冊子看得認(rèn)真,湊近了一瞧竟全與秦耀有關(guān),楚宴的眉頭頓時蹙了起來,灼灼桃花眼溢著一絲不爽,“就這么入神?連我回來都沒瞧到?!?/br> 蘇皖將冊子合起,臉上下意識染了笑,“我還以為你得等會兒才能回來?!?/br> 十三、十四、十五時他都告假在家,今日好不容易去了翰林院,誰料他竟又回的這么早。 暮色才剛剛四合。 楚宴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心中的不爽因她臉上的笑消散了一些,他俯身將腦袋搭在了她肩上,去翻她手中的冊子,“夫君辛辛苦苦去當(dāng)差,你倒好,在家竟關(guān)注旁的男人?” 他嘖了一聲,讀了起來,“不曾花天酒地,不曾出入青樓秦館,不曾打架斗毆,都不曾這般關(guān)注過我,反倒關(guān)注別人,蘇皖你什么意思?” 他聲音懶洋洋的,那么高的個,卻委屈巴巴的將腦袋蹭在她脖頸上,蘇皖心中又好笑又好氣,“你說我什么意思?” 她就不信秦氏登門的事他不知道,府里全是他的人,說不得秦氏剛走,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秦氏想替秦耀說親的事。 楚宴知道歸知道,見她如此關(guān)注旁的男人還是有些不爽,見她絲毫沒有認(rèn)錯的意思,他偏頭就在她小巧的耳垂上咬了一下,語氣有些霸道:“不管什么意思,看別的男人就是不行?!?/br> 他咬得并不疼,蘇皖偏開腦袋躲了一下,沒繃住,忍不住笑了,“你能不能講點道理?誰看旁的男人了?這里又沒有畫像?!?/br> “那也不行。” 大抵是彎腰站著有些不適,他直接將蘇皖半抱了起來,自己坐在了她的位置,將她按到了腿上,蘇皖臉頰微微有些發(fā)燙,顯然有些不習(xí)慣。 她想要站起來時,卻被男人勾住了腰肢,“躲什么?” 他的氣息全灑在了她脖頸上,讓蘇皖耳根都紅了起來,鳳眼中也含了絲羞赧,她抿了下唇,“你松手?!?/br> 楚宴眼中這才帶了點笑,語氣戲謔,“松什么松,自個媳婦我都抱不得?嗯?晚上什么沒做過?” 他這般口無遮攔,蘇皖一張臉火辣辣燒了起來,抬腳就在他腳上踩了一下,她腳丫很小,因在室內(nèi)只著繡花鞋,他穿的卻是厚靴子,踩了一下見他一點都不疼,她又踩了一下。 見他還是不疼,她薄唇微微抿起,神情是少有的沮喪,楚宴好笑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想讓我疼,踩腳可沒什么用,這里才是最脆弱的地方?!?/br> 他打趣意味甚濃,還手把手指給她看,指尖觸碰到不該觸碰的位置時,蘇皖一張臉紅得滴血,猛地縮回了指尖。 她又羞又臊,臉上脖頸上都染上一層薄紅,眼中也好似含著水光,楚宴依然笑得玩世不恭,沒臉沒皮的模樣,讓蘇皖好生氣惱。 她惱得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然而那點力道對男人來說依然不痛不癢的,楚宴笑著握住了她的手,“好了,不逗你了,秦耀的事我來查就行,你不用管了?!?/br> 蘇皖依然惱得不想理人。 她五官明媚動人,嬌俏的模樣瞧得人心中軟成一團,楚宴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偏頭在她臉上吻了一下,不由有些好笑,“氣性怎么這么大?” 蘇皖偏了一下腦袋,因不想被他抱,再次試著起身。 她又羞又惱,一張臉?biāo)瞥蹙`的桃花,因在賭氣,眉眼間還染著一絲說不出的嬌媚,楚宴心中動了動,壓低了聲音,“晚上什么沒做過?只是隔著衣服碰一下而已,又不是讓你直接……” 蘇皖一把捂住了他的唇,羞得幾乎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只覺得、這世上、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你還說!” 她惱得眼眶都快冒火了,楚宴不由有些好笑,考慮到才剛同房沒多久,她害羞也是應(yīng)該的,他才示意不說了,讓她放手。 蘇皖卻不信他,明明昨日瞧到他這張臉時,她一顆心還不受控制地怦怦亂跳,今日依然是這張臉,她卻覺得好可惡啊。 她不由惡從心中起,松開手的同時,低頭在他臉頰上咬了一口。 這一口毫不留情,盡管沒將他咬出血,也留下一排牙印,楚宴吃疼地唔了一聲,蘇皖這才松口。 她趁機掙脫了他的懷抱,遠遠跑開后,才沖他挑釁道:“旁的地方也可以讓你疼,以后少招惹我!” 說完,就讓丫鬟擺飯去了。 她神采飛揚,甚少笑得這般明媚動人,瞧到這個模樣的她,楚宴唇邊卻溢出一抹笑。顯然愛極了她此刻的模樣。 蘇皖走出去后,才察覺到自己有些幼稚,臉頰又隱隱有些發(fā)燙。 蘇寶剛剛在自己屋跟小銀狐玩,見要吃飯了,小家伙才跑出來,小銀狐也跟著跑了出來。 小東西最近吃胖不少,瞧著圓滾滾的一團,蘇寶前幾日還抱怨都快抱不動它了,它也是個愛吃的,小鼻子嗅到雞腿的味道時,就嗷嗚嗷嗚叫了起來。 蘇寶拿起一根,放到了它的小銀盤里,小東西立馬搖著尾巴吃了起來。 楚宴也走了出來,見他坦然地頂著一排牙印,他沒臉紅,蘇皖的臉卻先紅了。 她嗔了他一眼,示意他趕緊回臥室,不許在外丟人。 楚宴卻只是勾了勾唇,笑得無比妖孽,絲毫沒有回屋的意思,丫鬟們請完安,不經(jīng)意瞥到他臉上那圈牙印時,神情微微呆了呆。 蘇皖幾乎沒臉見人了,偏偏蘇寶也發(fā)現(xiàn)了,小家伙聲音清脆動聽,一下子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爹爹,你臉上怎么有牙印,誰咬你了?” 楚宴已經(jīng)在座位上坐了下來,俊臉上赫然是一個深深的牙印,再咬狠點,估計就要出血了,他伸手摸了一下,唇邊帶著笑,“誰知道是哪只小野貓。” 蘇皖一張臉火辣辣燒了起來,見丫鬟都退了下去,才壓下躲起來的沖動,蘇寶顯然沒那么好糊弄,誰家貓能咬成這樣?分明是人咬的。 他的目光在蘇皖跟楚宴之間來回轉(zhuǎn)悠了一下,也懶得管大人的事了,邊給小銀狐夾菜,邊道:“你們打架歸打架,別忘了給我生meimei就行。” 蘇皖本來一副與她無關(guān)的淡然樣,還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下,聽到蘇寶小大人似的叮囑時,直接被嗆了一下,忍不住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