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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全京城都盼著她被休在線閱讀 - 第90節(jié)

第90節(jié)

    見他態(tài)度強硬了起來,蘇皖心中更難受了,眼眶都不由紅了,她沒有說話,眼眶發(fā)紅的模樣卻格外脆弱。

    楚宴何曾見過她這個模樣,微微怔了怔。

    他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頭發(fā),不由又放軟了聲音,“只是喝藥而已,就這么抗拒?我喂你喝,嗯?一碗并不多,很快就喝完了。剛剛蘇寶還想陪著你,你遲遲不好,再將風(fēng)寒傳給他,怎么辦?小孩病起來,沒幾日可好不了?!?/br>
    蘇皖原本還想從他懷中掙脫走,聽他提起蘇寶,她就仿佛被點了xue道,頓時變乖了,低聲道:“我自己喝?!?/br>
    楚宴這才松口氣,只要她愿意喝就行,蘇皖喝完藥,便又躺了回去,她沒理楚宴,原本還難受著的心情,隨著藥效的逐漸發(fā)揮,又泛起了困。

    她這一睡,便睡到了旁晚,外面雨也停了下來,因為退了燒,蘇皖只覺得昏昏沉沉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些,也沒之前那么難受了。

    蘇寶過來瞧她好幾次,見她總算醒了,小家伙才松口氣。

    蘇皖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見楚宴不在,不由問了一句,“你爹爹呢?”

    蘇寶如實道:“來咱們這兒避雨的那個小meimei也起熱了,爹爹去看了看,還沒回來?!?/br>
    蘇皖微微怔了一下,心中一時說不上什么滋味。

    蘇皖自然清楚他之前很不喜歡孩子,哪怕現(xiàn)在,也就對蘇寶好一些,陸瓊跟六皇子等人來府里玩時,他都嫌吵。

    誰料他不僅看重寧蘭欣,竟然連她的孩子都看重,這是愛屋及烏么?

    蘇皖原本還在想是不是誤會他了,見他對她的孩子都挺重視,一顆心便徹底沉了下去。

    哪怕月兒年齡還小,他過去時,勢必會碰到寧蘭欣,他身為外男,于情于理都不該過去,若是不放心,派丫鬟婆子,哪個過去不一樣。

    偏偏是他親自過去了。

    見娘親愣愣的,有些出神,蘇寶明亮的大眼眨了眨,他脫掉鞋子,爬到了床上,跪在蘇皖身旁又伸手去探娘親的額頭,見她沒再起熱,他才松口氣,“娘親,你還難受嗎?”

    蘇皖這才斂起情緒,“沒有,娘親好多了?!?/br>
    她這次也不咳嗽,只是鼻子微微有些堵,說話時帶著nongnong的鼻音,蘇寶不太放心,又摸了一下娘親的額頭,見確實沒有起熱,才收回小爪子。

    蘇皖的情緒多少有些低落,有那么一瞬間甚至在想如果他真喜歡寧蘭欣,她該怎么辦?

    她心中一片茫然,竟然一點頭緒都沒有,哪怕她出現(xiàn)的再早一個月。蘇皖都能毫不遲疑地與他和離,如今竟只覺茫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蘇皖覺得好累啊,累得整個人都很疲倦,連蘇寶問了她什么問題,都沒聽清,直到蘇寶的小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她才回過神。

    “娘親,你怎么啦?”

    蘇皖對上他滿是關(guān)懷的目光時,才勉強扯出個笑,左右她還有蘇寶,其實往最壞處想,就算真和離了,也沒什么。不過一個男人,難道離了他,就活不下去了?

    之前沒有他時,他們母子不照樣活?三叔和哥哥又都被釋放了,妍妍也被尋了回來,真到那一步,她起碼還有家人。

    蘇皖這才勉強打起精神,聽到蘇寶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蘇皖便下了床,蘇寶飲食一向規(guī)律,外面天都黑了,他肯定早餓了,她便讓丫鬟擺了飯。

    被娘親拉上飯桌時,蘇寶問了一句,“不等爹爹嗎?”

    蘇皖道:“誰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咱們先吃吧?!?/br>
    蘇寶確實餓了,就點了點頭,等他們快吃完時,楚宴才回來,瞧到蘇皖已經(jīng)醒了,他眼眸微微動了動,走過去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沒再起燒吧?”

    蘇皖偏頭避開了,“沒有。”

    楚宴垂眸瞧了她一眼,卻見她伸手給蘇寶夾了個菜,以為她不喜歡當(dāng)著丫鬟的面太過親昵,楚宴也沒在意,坐下時,他依然多瞧了她一眼,總覺得她今日情緒微微有些不對。

    平日里,他若一直盯著她看,她總會抬頭瞪他一眼,今日卻冷淡得很,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楚宴這次更加確定她有些不對勁了。

    楚宴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從寧蘭欣出現(xiàn)?

    想到她喝藥前,眼眶發(fā)紅的模樣,他胸腔中都涌起一股熱意,難道她難受不是因為嫌藥哭,而是吃味了?

    因不曾見過她吃味的模樣,楚宴心中竟莫名升起一股滿足感。

    等他用完飯,蘇皖已經(jīng)回寢室了,清楚她身體還沒徹底好,蘇寶格外乖,陪娘親說了會兒話,就乖乖去隔壁睡覺去了。

    楚宴沐浴完出來時,蘇皖還在思索著該怎么辦,依然沒有頭緒,她想起了他為她擋刀的模樣,也想起了他說有我在,不會讓你們母子出事的模樣……

    一幕比一幕鮮明,不知不覺他們之間已經(jīng)擁有了那么多回憶。這一刻,蘇皖才意識到,在她心中原來楚宴早已成了極其重要的存在。

    再重要又怎樣?

    如果他真的還惦記著旁的女人,蘇皖做不到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有句話說的好,長痛不如短痛。

    蘇皖暗暗下了決心。

    楚宴因為她的吃味,眼中不由染了笑,沐浴時,唇邊都掛著笑,這會兒見到她黯然神傷的模樣,他怎么瞧怎么覺得愉悅,“想什么呢這么失落?”

    他走過去親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蘇皖躲避了一下,見他明明惦記著寧蘭欣,竟然還這般對待她,她心中有些窩火,一時有些不明白,他究竟將她當(dāng)成了什么?

    她心中覺得厭煩,也終于下定了決心,“我們和離吧?!?/br>
    他都開始調(diào)查江南的事了,她一個女子千里迢迢帶著女兒回娘家,瞧著又一副憔悴的模樣,必然是感情出了問題。

    楚宴唇邊的笑微微僵住了,怎么都沒想到他竟然因為吃味提出和離,難道不應(yīng)該是嬌嬌氣氣地訴說心中的難受嗎?

    蘇皖是覺得如果寧蘭欣已經(jīng)和離了,以他剛剛對她的上心程度,肯定愿意娶她吧?她不如早點騰開位置。

    蘇皖忍著心中的難受,飛快道:“我知道你當(dāng)初娶我是為了什么,左右沒有太深的感情,就算和離后,你想立馬再娶,我也沒什么意見,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蘇寶我必須帶走。”

    楚宴一雙眼眸沉得有些深,什么叫左右沒有太深的感情?若不是她接下來的話,讓楚宴意識到她終究還是吃味了,他殺人的心都有。

    哪怕清楚她是誤會了,見她如此輕易地就說和離,他還是有些惱火,難道在她心中,他當(dāng)真沒有丁點值得她留戀的地方?

    若是有,她又豈會提出和離?這一刻,楚宴心中多少有些意難平,他為她付出這么多,她當(dāng)真一點都不在乎他?

    他望著她沒有說話。

    蘇皖卻以為他默認了她的解決方法,她一顆心密密麻麻疼了起來,濃密卷翹的眼睫顫了又顫,半晌才忍住眸中的淚。

    楚宴冷冷瞧著她。

    他眼神很冷,猶如一把鋒利的劍直接戳在她心窩上,以為自己瞧破了他的心思,讓他難堪了,蘇皖不由閉了下眼。

    她沒忍住,晶瑩的淚珠兒還是滾落了出來,她狼狽地轉(zhuǎn)過身,低聲道:“你走吧,既然掛念她,就找她去?!?/br>
    楚宴微微一怔,她眸中的淚撫平了他心中的郁結(jié),壓在他心頭的巨石仿佛輕而易舉就被她移開了。

    他一把將她樓到了懷中,在她脖頸上張嘴就是一口,這一下咬得很重,一口下去,疼得蘇皖皺起了眉。

    “還敢不敢提和離?嗯?”

    見他沒有走,蘇皖一顆心又密密麻麻疼了起來,說不清是委屈,還是心痛,“你惦記旁人,還不許我提和離嗎?”

    這句話帶著nongnong的哭腔。

    她平日里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仿佛什么事都不會讓她亂了陣腳,見她如此難受,楚宴一顆心不受控制軟了下來。

    他不由又好氣又好笑,“枉你自詡聰明,我惦記誰,你真不知道?”

    說著他又低頭咬了她一下,“蘇皖,你沒有心么?”

    這話暗示意味太濃,蘇皖一顆心不受控制懸了起來,微微有些濕潤的眼睫也顫了顫,難道真是她誤會了?

    蘇皖心中升起一股歡喜,她清楚他的為人,他沒必要騙她,也定然不屑撒謊,那他為何那般在乎她?

    第117章 被休

    就算月兒確實起熱了,他又不是大夫,去探望又有何用?他一個外男,私下去見她們母女二人,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念及此,蘇皖心中的歡喜才散去大半,秀氣的眉也微微皺了起來。

    見她垂著眼睫,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楚宴心中越發(fā)有些自責(zé),他伸手撩了一下她烏黑的發(fā),“是我的錯,沒能提前給你解釋,我也沒料到今日會突然遇到她。”

    楚宴這一生,交友無數(shù),感情最深的一個卻是他的伴讀,雖是伴讀其實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夏輝性格爽朗,不拘小節(jié),心底也極為善良,入了皇宮也沒能改變他的性格。

    他甚至還為楚宴擋過一刀,若非運氣好,小命都丟了,在楚宴心中他不僅僅是朋友那么簡單,快要及冠那年,他隨著楚宴一起上的戰(zhàn)場。

    楚宴至今還記得他燦爛的笑臉,他說立了戰(zhàn)功后,就求娶寧蘭欣,誰料卻再也沒能回京,他與寧蘭欣打小就相識,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馬,兩人也早清楚彼此的心意。

    他的死對寧蘭欣打擊很大,一整年她都渾渾噩噩的,家人為她說親時,她也無動于衷,最后還是母親以死相逼,她才愿意嫁人,不過她卻有一個條件。

    如果非要她嫁人,必須遠嫁才行。

    她本以為母親不會舍得她,誰料,她寧可她遠嫁,都不愿意她渾渾噩噩下去,隨后她便嫁去了江南,一走就是幾年。

    百野之戰(zhàn)慘敗后,楚宴的狀態(tài)一直不太好,等他回京時已是一年之后,寧蘭欣已經(jīng)遠嫁他鄉(xiāng)。見她已經(jīng)有了嶄新的生活,楚宴才覺得夏輝臨終前的所托沒了意義,就沒有去見她。

    誰料這次卻遇到了她,她不僅過得不好,瞧到他時就能思念起夏輝,分明是對夏輝念念不忘,楚宴思索半晌,才決定見她一面。

    聽管事說,月兒又起熱了,他才過去了一趟,說是過去看月兒,其實不過是轉(zhuǎn)答一下夏輝的話。

    明明之前兩人的約定是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生生世世不相負,誰料他卻無法再兌現(xiàn)諾言。

    夏輝想讓她堅強地活下去,他無法再照顧她,但是這世上還有許多好男兒,總有一個可以替他照顧好她,她必須要學(xué)會向前看。

    夏輝一直佩戴著她送的玉佩,臨終前才摘了下來,一并交給了楚宴,讓她找到真心待她之人再送出去。

    因他回京時,她已經(jīng)嫁去了江南,玉佩才沒有送給她,楚宴已經(jīng)讓人快馬加鞭從府里取了過來,旁晚時一并給她了。

    她拿到玉佩時,哭得泣不成聲,楚宴這才在那兒多站了會兒。

    蘇皖聽完他的解釋,微微怔了怔,根本沒料到她竟是夏輝的心上人,楚宴之前就提起過夏輝,說他一心想立軍功,好上門提親,誰料卻……

    這世上最大的痛苦莫過于至愛之人早已不在。

    清楚夏輝的離去,一直讓他極其自責(zé),蘇皖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她沒有再說旁的,楚宴卻極其自責(zé)。

    他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我沒想到你會誤會,你去睡覺時,我以為你累了,如果知道你誤會了,我肯定第一時間給你解釋。晚上我過去時,也想過要不要帶你一起,考慮到你若在場,她肯定會難為情,加上你身體不適,才作罷?!?/br>
    蘇皖躲了一下,想到自己腦補了什么,她就有種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的沖動。蘇皖還是不想理他。

    楚宴摸了摸鼻尖,哄了很久,最后卻還是被她趕到了外間,兩人同房后,他頭一次睡外間,偏偏還不敢多嘴。

    晚上一直等她睡著,楚宴才抱著枕頭,爬到她床上。

    這一晚,一直到子夜,月兒才退熱。

    雖然停了雨,鑒于她與蘇皖身體都有些不適,他們便又在莊子上住了一日,上午出太陽時,蘇皖還過去瞧了瞧月兒。

    大概是夜晚又哭了許久,寧蘭欣一雙眼睛不僅有些紅,還有些腫,秀麗的五官也憔悴至極,瞧到蘇皖她連忙迎接了一下。

    蘇皖扶住了她的手臂。

    寧蘭欣拉著她坐了下來,她慚愧道:“昨天下午就聽管事說您身體也有些不適,當(dāng)時就想去看望您一下,因月兒一直起熱,才沒走開,剛剛還想著一會兒過去,您卻來了?!?/br>
    蘇皖道:“我只是有些傷風(fēng),不礙事的,喝了兩劑藥就好的差不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