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蘇皖一瞧就知道她又在裝羞澀,她心中好笑,倒也配合了一下,“哥哥說的對啊,你年齡不小了,也該考慮親事了,這么多送蘭草的真沒有瞧上的?” 蘇妍跺了跺腳,一副羞得沒臉見人的模樣,她往莫羽身后躲了去,“你們還說!” 莫羽身軀僵硬了些,望著地上兩人交疊在一起的影子,心跳微微有些快,蘇妍從他身后探出個小腦袋,還跟他抱怨了一聲,“莫大哥,你怎么也不幫幫我,上次真是白請你吃飯了?!?/br> 莫羽摸了摸鼻尖,掃到地上那堆蘭草時,眼眸卻有些發(fā)暗。 清楚她一個姑娘家,不好在他身旁躲太久,見jiejie不再打趣后,蘇妍又走回了原處。 她從莫羽身后走出來時,狀作不經(jīng)意碰了一下他的手指,碰到他手指的那一瞬間,蘇妍猛地縮回了手,臉上也溢上一抹紅霞。 她難為情地看了莫羽一眼,水靈靈的大眼滿是羞赧,最終什么也沒說,紅著臉跑到了蘇皖身旁,這次躲到了蘇皖身后。 她躲了一下,才露出紅通通的小臉,飛快對莫羽解釋了一句,“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br> 蘇翼頭一次瞧到她這個模樣,見她如此害羞,不由有些想笑,“你就是有意的又怎樣?難道莫羽還能要求你負責不成?” 蘇妍瞪了大哥一眼,有些演不下去了。 蘇皖硬忍著才沒有笑出聲,感受到妍妍幽怨的小眼神后,她才笑著揉了揉鼻尖,對蘇翼和莫羽道:“你們既然來了,就不能白來,快瞧瞧有沒有覺得順眼的,若是有,就送顆蘭草。” 說著便催著他們?nèi)ゲ烧m草,兩人只得采了一根,蘇翼把玩了一會兒手中的蘭草頗有種興致缺缺的感覺,直接丟到了蘇妍跟前。 沒有意中人的情況下,男子大多會將蘭草丟給自個的meimei或堂妹,莫羽瞧了一眼蘇妍,也學著蘇翼的動作直接將蘭草丟給了她。 蘇妍臉頰微微有些紅,偷偷瞄了他一眼,四目相對時,不等他有什么反應,她再次垂下了眼眸,少女五官嬌媚,神情羞澀,像極了情竇初開的模樣。 莫羽一顆心不受控制地收縮了一下。他神情一如既往地平淡,蘇皖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見楚宴朝她走了過來,目光便被楚宴吸引了去。 他一襲墨藍色錦衣,狹長的眉斜飛入鬢,五官深邃立體,每一處都極其俊美,懶洋洋走來時,竟莫名讓人不敢直視。 楚宴剛剛被鐘歡的哥哥拉到一旁喝了一杯,這會兒才脫身。 他手里也有一顆蘭草,走到蘇皖身旁后就旁若無人地將蘭草插到了蘇皖頭上,蘇皖臉頰微微有些燙,伸手將蘭草取了下來。 他來到后,蘇翼等人便同他打了聲招呼,蘇妍眨了眨眼,拉了一下大哥的衣袖,又給莫羽使了個眼色,蘇翼伸手將蘇寶撈了起來,然后幾人就去一旁了。 因大哥和莫羽都在,蘇皖也沒擔心他和蘇妍,抬頭看了楚宴一眼,“王爺不是說這里吵得很,不想來嗎?怎么又來了?” 楚宴雙手背后,悠悠道:“是不打算來,想到二十多歲了,還不曾給人送過蘭草,便來湊個熱鬧?!?/br> 他分明是想告訴她,她是他第一個心悅的人,蘇皖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忍不住抬頭瞧了他一眼。 男人一身墨藍色錦袍,膚色如玉,烏發(fā)俊顏,漆黑的眼眸溢滿了深情,蘇皖一顆心不由怦怦跳了起來。 她紅著臉,將他給的蘭草放入了荷包中,半晌才低低道:“我長這么大,也是頭一次想收人蘭草?!?/br> 望著她嬌美的容顏,楚宴忍不住怦然心動,他一直以為她曾心悅過魏貞垣,難道她竟一直把他當成了表哥,不曾心動過? 楚宴因魏貞垣吃過不少飛醋,這一刻才真正釋懷,他突然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蘇皖心中一跳,瞪了他一眼,她下意識四處看了一眼,見沒人留意他們,才松口氣。 柳樹后一個女子卻恰好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陸佳惜已經(jīng)許久不曾出門了,因今日是上巳節(jié),才被jiejie拉了出來,她手上依然帶著蠶絲手套,哪怕容顏恢復成了最初的模樣,一顆心卻早已千瘡百孔。 她對楚宴說不清是恨還是愛,只覺得他離她無比的遙遠,聽旁人說他有多在乎蘇皖時,她依然不信。 瞧他大庭廣眾之下,都能情不自禁地吻她,還用那樣深情的眼眸注視著她。她才意識到她早就輸了,輸?shù)囊粩⊥康亍?/br> 有些人不是你藏在心上,就能變成你的。她深深閉了下眼,這一刻,腦海中閃過的竟是表哥這段時間對她的照顧和關懷。 楚宴自然察覺到了陸佳惜的打量,他只是蹙了下眉,便拉著蘇皖朝另一個方向走了去,不知不覺就遠離了人群。 蘇皖被他牽著,頗有種要隨他浪跡天涯的感覺,不知不覺就繞到了一片桃樹林里,桃花還沒有盛開,一片片綠色的葉子很是可愛。 楚宴拉著她走了進去,見她乖乖的,什么都不問,他心中一動,忍不住又低頭吻了她一下。 因四周沒有人,蘇皖并沒有拒絕,她甚至伸手摟住了他的脖頸,她的主動令他一顆心軟得一塌糊涂。 他將她摟入了懷中,撬開了她的唇,一吻結束,蘇皖有些喘不過氣,她靠在他懷中微微平復著呼吸。天地間一片安靜,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望著她卷翹的睫毛,柔美的側臉,楚晏胸腔中一片guntang,又忍不住吻住了她的唇,他們親了一次又一次,白云都羞地蜷縮了起來。 這一日,他們在外面待了許久,傍晚時分,楚晏才帶著她回府,蘇寶早已被蘇翼送了回來。 等回到王府,不經(jīng)意照到鏡子時,蘇皖才發(fā)現(xiàn)她的唇有些腫,想到回府時,有個丫鬟行禮前不經(jīng)意掃了她一眼后愣神的模樣,她一張臉騰地紅了起來,這一刻快惱死楚晏了。 隨后她便將自己埋到了枕頭里,說什么也不去吃飯,連蘇寶也不見,楚晏沒辦法,只好親自將晚飯給她端了過來,他哄了半晌,她才肯吃。 盡管時不時會有個小矛盾,兩人的感情卻一日比一日深,三月十日時,是皇上的壽辰,楚晏跟蘇皖皆入宮給他祝賀了一番。 宮晏快散場時,皇上卻突然賜給楚晏兩個美人,這兩個美人,是皇上發(fā)現(xiàn)楚晏不是不喜美色,只是太挑剔,才只瞧上蘇皖時讓人開始尋的。 她們一個甜美動人,一個嫵媚多姿,雖然比不上蘇皖的驚才驚艷,卻也算不可多得的美人。 他金口玉言,賞賜已下,楚晏身為臣子,自然不能抗旨不尊,便讓人將她們帶入了王府。 第122章 動怒 在殿堂上,蘇皖便已經(jīng)瞧到了這兩個女子的長相,一個甜美至極,一個無比妖嬈,兩人裊裊走來時,不少官員都看愣了眼,可見她們的相貌極符合大家的審美。 哪怕清楚楚宴未必會碰她們,蘇皖心中還是有些不舒坦,尤其是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剛瞧到楚宴的身影,臉蛋上便蔓上紅暈時,她心中更堵了些。 以至于上了馬車后,她很是沉默,雖然平日里她的話也不多,楚宴卻已經(jīng)能準確地感應到她的情緒,一瞧就知道她心中有些不舒服了。 他偏頭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語氣親昵,“生氣了?” 蘇皖搖頭,她并沒有生氣,只是想到她們未必安分,心中有些堵,她明白楚宴的難處,他身為臣子,這個時候自然不能抗旨不尊。 哪怕不清楚他在忙什么,蘇皖心中也有種直覺,他早晚會為那兩萬將士報仇雪恨,這個時候為了不引起皇上的猜忌,他塞過來的人,楚宴只能照單全收。 這也是他為何不動青煙的原因。 楚宴道:“人雖然收下了,他總不能連我往誰房里去都要管,回府后隨便將她們丟到偏遠的地方就行,她們?nèi)舨话卜志蛯€借口打發(fā)了。” 他的態(tài)度讓蘇皖心中好受了些,她不由靠在了楚宴肩上,臉上這才有了點笑,“兩個國色生香的大美人,你真忍心讓她們獨守空房?” 蘇皖順口打趣了一句。 楚宴攬住了她的肩,嘴角挑起一抹壞笑,“你一個人我都應付不過來,哪還有精力去應付旁人?” 蘇皖的臉騰地燒了起來,比臉皮厚,她自然遠遠不及他。 很快兩人便回了府。 蘇寶原本也入了宮,不過小孩精力有限,到點就泛困了,陸太妃便將他帶去了寧壽宮,晚上蘇寶是在寧壽宮休息的。 早上用了早飯他才被蓉姑姑送回來。剛回府,蘇寶就發(fā)現(xiàn)府里多了兩個陌生女人,娘親坐在上首,這兩人則坐在下首。 見她們在說話,他沒有進去,先跑回自個屋跟小銀狐玩了玩。 蘇皖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兩個meimei既然入了府,就是王府的人了,日后好生伺候王爺就行,王爺喜靜,不喜喧嘩,你們稍微注意一下,這兒也沒旁的規(guī)矩,每個月初一過來請安就行,平日里就不必了。” 這兩個美人,一位是秦氏,一位是尉氏,秦氏相貌甜美,一張嘴也極甜,入宮后哄得大太監(jiān)都能合不攏嘴,尉氏身段妖嬈,也牙尖嘴利得緊,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尉氏拿帕子捂著唇,嬌嬌笑了一聲,才道:“謝王妃體恤,您如此寬宏仁厚,妾身甚為感激,不過妾身才剛入府,也不好偷懶懈怠,我們既入了王府,伺候王爺和王妃乃是本份,王妃若不嫌棄,日后妾身就每日過來給您和王爺布膳吧,奴婢來之前,特意學了規(guī)矩,必然會將王爺和王妃伺候得妥妥帖帖的?!?/br> 秦氏也笑道:“尉jiejie說得對,伺候王爺和王妃本就是我們的本分,王妃若信得過妾身,就給妾身們一個機會吧。” 她們一唱一和的,分明是想日日往楚宴跟前湊。 蘇皖掃了兩人一眼,笑了笑,“我倒是想應了你們,有你們伺候,我也能輕松些,就怕我這頭應了,晚上回來,王爺就會動怒。你們兩個才剛入府怕是不清楚王爺?shù)囊?guī)矩,他用餐時,任何人都不許往跟前湊,府里多少丫鬟因觸了他的眉頭被趕走了,你們?nèi)暨€想留在府里,就按我說的來吧,每個月初一過來就行?!?/br> 她語氣淡淡的,卻帶著一股威壓,秦氏和尉氏心中竟然緊了緊,莫名不敢再多說什么,蘇皖這才笑道:“你們退下吧?!?/br> 兩人鬼使神差站了起來。走出房間后,才有些懊惱,不明白當時怎么就這么聽話。 見她們出來了,蘇寶才抱著小銀狐從自己房內(nèi)走出來,打算去找娘親,哪怕才一晚上不見,蘇寶還是想念娘親了。 秦氏瞧到蘇寶時,眨了眨眼,笑容極為甜美,“這位就是王妃的嫡子吧?跟王爺生得真像,好孩子,姨娘特意為你備了禮物,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尉氏有些懊惱被她搶先了一步。 哪怕秦氏笑得親熱,蘇寶依然抱著小銀狐沒有動。 他知道什么是姨娘,陸瓊家里也有個姨娘,他前段時間來找蘇寶玩時,還跟蘇寶說,千萬不要讓姨娘給爹爹生下小弟弟,不然以后爹爹就不疼他了。 蘇寶年齡小,哪怕理解的有限,卻也知道姨娘是敵人般的存在,他繃著小臉沒有動,見她拿出手鐲就想往他手上套,他才擰了下眉,后退了一步,“爹爹說了不許拿外人的東西,我不要?!?/br> 秦氏依然笑盈盈的,“姨娘不是外人啊,日后姨娘若是給王爺生了寶寶,小寶就有弟弟meimei了,小寶不是想要meimei嗎?” 蘇皖走出來時,恰好聽到這句話,見她們連這個都知曉,眼眸微微暗了暗,蘇寶臉上已經(jīng)有些不高興了,他要的是娘親生的meimei,誰要她們生! 秦氏再次去拉蘇寶的手,想給他戴上手鐲。 蘇寶有些不高興,小銀狐察覺到他的不快,從他身上跳了下去,秦氏正半蹲在地上,維持著誘哄蘇寶的姿勢,它輕輕一躍就跳到了她身上,一爪子撓到了她臉上。 小銀狐陪伴了蘇寶許久,爪子也一日比一日鋒利,秦氏沒來得及躲開,臉上瞬間多了五道血痕,蘇寶瞧到這一幕時,不由怔了怔。 根本沒料到它竟然直接撓了她一下,它還從未抓過人,見血液一下子就冒了出來,秦氏也在失聲尖叫,蘇寶也有些怕,不由后退了一步。 一切發(fā)生的極快。 蘇皖才邁出門口,就見秦氏已經(jīng)受傷了,蘇寶也愣愣的,她一把捂住了蘇寶的眼睛,將他抱到了懷里,對玉靈道:“快將小銀狐抱走,讓人去喊御醫(yī)?!?/br> 秦氏疼得依然在尖叫,她伸手摸了一下臉,見一手的血,嚇得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女子最怕的就是毀容,她止不住地在發(fā)抖。 尉氏眼神閃了閃。她們兩人初來乍到,自然是合作對付蘇皖比較好,她將她抱在懷里,耐心勸慰了幾句,“沒事了,沒事了,很快太醫(yī)就來了。” 蘇皖讓人將秦氏扶到了大廳中。 她這一受傷,暫時是走不成了,蘇皖讓青煙先給她擦了擦臉上的血痕,簡單止了一下血。 秦氏臉上火辣辣的疼,剛剛她甚至瞧到,它鋒利的爪子上帶著她的血rou,她疼得有些打顫,瞧到流了這么多血,人也有些發(fā)暈。 一想到這么重的,傷猴年馬月才能愈合,她的眼淚就一顆顆砸了下來,眼淚砸到傷口上時,疼得更厲害了,她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蘇皖安撫了幾句,“秦姨娘莫要哭了,若是傷口沾了淚水,只怕會更疼?!?/br> 見她只口不提處死那畜生的事,秦氏心中不由冷笑,腦袋也快速轉(zhuǎn)動了起來。蘇寶已經(jīng)被丫鬟帶了下去,想到此事可大可小,若好生利用,說不得會引起王爺?shù)膽z惜,她哭聲才逐漸小了下來。 盡管如此,等到太醫(yī)來時,她眼睛都哭腫了。 太醫(yī)給她仔細檢查了一下,又用藥水給她清洗了一番,秦氏疼得不由失聲尖叫了起來,折騰了好半晌,才上好藥,半張臉也被嚴實地包裹了起來。 她傷得嚴重,這種情況除非用生肌膏才能保住半張臉,不留疤痕,太醫(yī)那兒根本沒有生肌膏。 生肌膏極為難尋,一瓶重若千金,除了皇室成員,其他人就算有錢都未必能尋到,秦氏心中不由有些絕望,覺得蘇皖肯定不可能為了她四處尋藥。 這樣一來,她一張臉不就徹底毀了?對蘇皖來說也少了一個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