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蘇皖也不由好奇,“打聽出什么沒?” 趙冉桐有些好笑,“我磨了半天,才問出一點,她九歲那年,去護國寺不是差點被人拐走嗎?最后有個好心的少年把她救了,當時她崴了腳,不能走路,少年便要背她?!?/br> 說到這里,趙冉桐忍不住笑了笑,“你也了解她,年齡雖小,卻極守規(guī)矩,當時說什么也不讓他背,那少年瞧她小小年齡很是好玩,就逗她說,以后會提親,她這才讓人背?!?/br> 蘇皖也忍不住笑了,“她這是當真了?” 趙冉桐笑道:“若不是當真了,她也不會讓他背,其實她當時也不過九歲,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就算被男子背一下也沒什么,偏偏她極守規(guī)矩?!?/br> 蘇皖道:“這也不是她的錯,這少年也真是混蛋,提親的事,哪能隨便允諾,允諾了卻不提,不是耽誤人嗎?茗筱這是又遇到他了?” “嗯,之前因不知他是哪家兒郎,她就沒提這事,后來便以為他早成親了,誰料前段時間又遇到了,見他尚未娶妻,她才婉拒了婚事,說再等一年,如果他還是不提親或者娶了旁人,她再出嫁?!?/br> 趙冉桐嘆息了一聲,繼續(xù)道:“對方分明是一句戲言,她卻當了真。我婆母知道這事時,氣得胸口疼了好幾日。” 蘇皖道:“平白要再耽誤一年,你婆母生氣也是應該的,茗筱說對方是誰沒?” 趙冉桐小臉皺了起來,“知道是誰就好了,這丫頭嘴嚴得很,根本不肯說,只說再等等,她也真是傻,對方不過是順口應下的承諾,她卻當了真,說不得他很快就與旁人定親了?!?/br> “若真定了就好了,這種隨意逗弄小姑娘的男人肯定不靠譜,茗筱這么好的姑娘嫁給誰不成?我哥哥如果不是在邊疆待了好幾年,年齡有些大,也沒什么耐心,我都想讓茗筱嫁給他。” 趙冉桐眼睛亮了亮,“蘇大哥怎么沒耐心?前幾日我還聽公公夸他后生可畏,他脾氣壞也只是對討厭的人這樣,小時候?qū)υ蹅兌嗪?,蘇大哥不僅胸襟寬廣還愛行俠仗義,長得也龍章鳳姿,分明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之前沒離京前,多少小姑娘惦記著他,茗筱若能嫁給他,肯定是天賜的良緣?!?/br> 見冉桐同樣看好他們,蘇皖心中也有些高興,她極喜歡顧茗筱,前段時間,考慮哥哥的親事時,其實她第一個相中的就是顧茗筱。 適齡的少女,也就顧茗筱不僅才情出眾,人品也極好,更難得的是她年齡雖不大,行事卻極為穩(wěn)妥,蘇皖覺得哥哥那個暴躁脾氣,正需要這樣一個溫柔似水又有主見的女子約束著才行。 如果她能嫁給哥哥,就算讓她喊嫂嫂,她也認了!可惜前段時間卻聽說她已經(jīng)快要定親了,蘇皖這才沒再多想,如今也算峰回路轉(zhuǎn)。 蘇皖心中不由打定了主意,這一年干脆就不給哥哥相看了,如果一年后,對方?jīng)]有給茗筱提親,她就試著撮合一下兩人。雖說得等一年,但是茗筱這么好的姑娘,就算等兩年也是值得的。 她和趙冉桐合計了一下,都極為興奮。 趙冉桐道:“我改日再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問出那個少年是誰,如果能問出來,就威脅他不許提親,或者讓他趕緊跟旁人定親,這樣一來咱們不就可以撮合他們了?” “嗯,你盡量問出來吧,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別萬一他想起此事,提親去了,咱們豈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趙冉桐深以為然,因心中掛念著兩人的事,第二日起來時,趙冉桐瞧著精神頭都好了許多。 見出來走走,竟讓她多了不少活力,顧令寒眼眸動了動,打算休假幾日,帶她去莊子上轉(zhuǎn)轉(zhuǎn)。 楚宴也瞧出了蘇皖心情極好,回府后,還問了一下,“出去轉(zhuǎn)一下就這么高興?” 蘇皖如實道:“我是為哥哥高興,本來以為茗筱要定親了,誰料她卻沒定,如此一來,她跟哥哥倒是多了兩分可能,如果他們真能成,日后定是一樁極好的姻緣?!?/br> 楚宴卻不以為然,“婚姻大事,不是旁人覺得好就好,你得看看他們什么想法,他若是對顧茗筱無意,日后成了親也未必能過好,關(guān)鍵還得看他是否喜歡?!?/br> 蘇皖心中的興奮勁兒這才散了些,也是,哥哥那個性子,喜歡什么樣的還真不好說,如果他跟顧茗筱沒有緣分,她也不可能硬逼著他們在一起。 一切還得隨緣。 見她還在琢磨他們的事,楚宴有些不滿,伸手勾住了她纖細的腰肢,蘇皖正思考什么,就被他吻住了唇。 她微微偏了一下腦袋,“你干什么?” 楚宴捏住了她的下巴,“能干什么?昨天一天都沒親一下,好不容易回了家,還不許我親一下?” 蘇皖有些無奈,臉頰也微微有些發(fā)燙,任他親了會兒。 他親完卻沒有放手的意思,她推他時,他卻道:“剛拜了觀音,說不準努力一下就懷上了?!?/br> 第124章 孕吐 蘇皖的臉騰地紅了,最終還是被他抱到了床上,晚上兩人連晚膳都沒用,蘇寶還以為他們是太累了,想早點睡,也沒管他們。 他一個人乖乖用了晚膳,跟小銀狐玩了一會兒,打算入睡時,卻見青煙一個人在花壇前站著,背影很是孤寂。 蘇寶最初還挺喜歡她的,覺得她溫柔又細心,后來卻發(fā)現(xiàn)她對娘親的態(tài)度有些古怪,還時不時望著娘親發(fā)呆,蘇寶這才不想同她走太近,這會兒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爬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蘇皖醒來時,只覺得腰酸的爬不起來,想到今日沒什么事,她便又瞇了一會兒,聽到她起身的動靜,端芯才端著水盆走進來,隨后服侍她穿衣。 蘇皖才剛穿上里衣,衣領堪堪遮住脖頸上的紅痕,她肌膚雪白,一頭烏黑的發(fā)絲如瀑布般垂在腰間,美得讓人不敢逼視。 端芯沒敢多看,伺候她洗漱完,才問道:“尉氏剛剛已經(jīng)到了,如今在外間候著,王妃是化完妝直接見她,還是再等會兒?” 蘇皖這才想起今日是四月初一,尉氏理應過來請安,因秦氏被禁了足,便唯有尉氏來了凌霄堂。 蘇皖正在上妝,無需外出時,她的妝容向來簡單,想到尉氏妖嬈的模樣,她又涂了個口脂,邊涂邊道:“現(xiàn)在吧,讓她來外間就行。” 外間是個小型待客之處,桌椅皆有,等端芯將尉氏喚進來后,蘇皖才從梳妝臺前站起。 今日的她上身是雪白色窄袖上衣,下身是碎花百合裙,布料雖是最上等的,卻極其素凈,饒是如此,她慵懶走來時,周身都帶著一股上位者的華貴。 尉氏連忙行了一禮,蘇皖淡淡道:“坐吧,來很久了?” “回王妃,妾身也才剛來。” 上次初見時,她根本沒敢打量蘇皖,只是恭敬地低垂著眉眼,如今趁著回話的功夫,她才不著痕跡的看了蘇皖一眼,只是一眼,她便微微怔住了。 坐在上首的女子,一張臉猶如凝脂白玉,五官無一不精致,當真是昳麗至極,如明珠生暈。不僅相貌極好,氣質(zhì)也讓人難以忘懷,似乎多瞧一眼,都會讓人自行慚愧。 哪怕她自負美貌,瞧到蘇皖時,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國色生香,難怪昨晚秦氏跑來凌霄堂時,不僅沒能傷到她分毫,反而落個那樣的下場。 這樣美的一個人,哪個男人不愛? 見她癡癡望著她,蘇皖微微蹙了一下眉,“meimei瞧得這么認真,難道我臉上有花不成?” 尉氏臉上一紅,一向伶牙俐齒的她,竟罕見的有些結(jié)巴,“不、不是,王妃臉上雖然沒花,卻比任何花朵都要漂亮,妾身只是從未見過像王妃這樣好看的人,才一時看呆了,王妃勿怪。” 瞧到她面紅耳赤的模樣,蘇皖持杯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她淡淡道:“皮囊不過身外之物,何須在意?” 她聲音如玉石擊落銀盤,同樣說不出的好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尉氏總覺得比昨日還要好聽,果然生得美的人做什么都是好的。 見她生得如此美,尉氏竟忍不住看了又看,原本還想趁機試探一下這位王妃手段如何,卻因沉迷美色,什么都忘了。 她暈乎乎回到自己的住處時,腦海中還是蘇皖那張明艷又不失柔美的五官。跟她一比,自個真真被襯得有些俗氣。 尉氏坐在鏡子前打量自己時,一時沮喪懊惱極了,她剛剛傻乎乎的反應,肯定令王妃瞧不上眼吧? 她坐在鏡子前,瞧了半晌,越看越覺得自個不論是相貌還是氣勢都比不上蘇皖,她要是楚宴,肯定也選蘇皖啊。 那樣漂亮的美人誰舍得讓她傷心? 想到秦氏的下場,她突然覺得昨天的斗志昂揚一點意義都沒有,她一個被皇上賞來的玩物,拿什么跟王妃爭?不想落個下場凄慘的境地,還不如好好討好王妃。 那樣一個美人,等她們關(guān)系好了,若能日日瞧著說說話,也是極好的啊??上粋€月只能去請安一次。 想到自己擅長做吃食,她才又打起精神。 蘇皖并未將尉氏放在心上。 她今日沒什么事,親自將蘇寶送去的學堂,白天則是看書打發(fā)時間,旁晚時卻聽丫鬟說尉氏去了小廚房,她親自做了一些點心,讓人給蘇皖端了過來。 端芯還與蘇皖念叨,說她總算沉不住氣了。 蘇皖不喜糕點,反而是蘇寶愛吃。清楚她就算再蠢,也不至于在食物上動手腳,見蘇寶想吃,蘇皖便讓他吃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讓人驗了一下毒,確定沒問題,才讓他吃。 蘇寶吃得很開心。 一連幾日,尉氏都變著法地做各種糕點和吃食,日日往凌霄堂送,哪怕蘇皖說了不必她如此辛勞,她依然樂此不疲,還說什么,若有王妃喜歡的,哪怕只是嘗上一口,她都不覺得辛苦。 她的話很快就傳到了楚宴耳中,他的臉色當即有些古怪,直接讓人給尉氏下了禁足令,讓她以后一步院子都不許。 收到禁足令時,尉氏整個人都懵了,她又沒去招惹他,他為何要罰她?難道討好王妃都不成? 端芯知道這個消息時卻很高興,她本以為尉氏是個安分的,誰料沒過多久卻突然日日往凌霄堂送糕點,還差點籠絡住小主子的胃。 她這哪是給王妃送糕點,定然是打著籠絡王爺?shù)闹饕?,虧得王爺英明,才識破了她的詭計。 晚上,楚宴回來時,一眼就瞧到了桌上的雪花糕,清楚是尉氏做的,他臉色當即便沉了下來,心中一陣膩味,吩咐道:“全端走,直接丟掉。” 這雪花糕中還加了好幾種花瓣,味道比之六味齋的糕點都不差,蘇皖便道:“好不容易做成的,扔了多可惜。” 見她竟為尉氏說話,楚宴眼底的不爽更多了些,“她剛?cè)敫畷r,你不是還覺得不舒坦?怎么?給你做幾日糕點,就瞧著順眼了?” 他語氣中nongnong的不爽,蘇皖微微怔了一下。 他進來的那一刻,端芯便自覺地想退下去,見楚宴吩咐她丟掉糕點,她才停下腳步,打算仍時卻又聽王妃說可惜。 端芯自然沒扔,她一向聽蘇皖的,哪怕早就想丟掉了,見蘇皖說了可惜,她便無視了楚宴的吩咐,直接退了下去。 楚宴掃了端芯一眼,見她竟然就這么下去了,心中多少有些窩火,他氣息沉下來時,躲在暗處的暗衛(wèi)便自覺走了出來,將糕點盤子端走了。 楚宴身上的不爽這才消散了些。 蘇皖放下手中的書,道:“幾塊糕點而已,至于這么生氣?” 見她是舍不得讓人丟掉,楚宴心中又有些窩火,“這是糕點的問題?她日日獻殷勤,能安什么好心?別跟我說幾盤糕點就把你打動了?” 他語氣十分不好,蘇皖頭一次見他這么沖她發(fā)脾氣,心中也有些不高興,只覺得他這通火發(fā)的莫名其妙。 她日日送糕點不假,說到底還不是變相地在刷他的好感?她還沒生氣,他反倒生氣了!真是不可理喻! 她懶得理他,直接吩咐丫鬟擺膳去了,見她不反駁,楚宴只覺得心中更窩火了,她難道還真是被打動了不成?! 原本楚宴還只是覺得身邊沒一個省心的,個個都惦記著她,見蘇皖竟因一個外人不理他,他當即更加不爽了,晚飯也不去吃了,直接去了書房,分別打著讓蘇皖哄他的主意。 見狀,蘇皖眼皮都沒掀一下,丫鬟擺好晚膳時,她就直接將蘇寶喊了出來,蘇寶都快要抱不動小銀狐了,最近都是言語指揮它,等它乖乖在銀盤前蹲好,蘇寶才坐好。 見爹爹沒來吃飯,小家伙烏黑的大眼骨碌碌轉(zhuǎn)了一下,“爹爹不吃飯嗎?” 蘇皖直接給蘇寶盛了一碗蝦仁青菜湯,“不用管他,他愛吃不吃?!?/br> 她才懶得慣他。 她語氣很淡,蘇寶一聽就知道娘親有些生氣了,他眨了眨眼,也不敢觸她眉頭,乖乖吃了起來。 蘇皖也慢慢吃了起來。 快吃完時,見娘親都沒有去喊爹爹的意思,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蘇皖又給小銀狐夾了一個雞腿,對蘇寶道:“別磨蹭,抓緊吃,再不吃就涼了。” 蘇寶哦了一聲,乖乖吃完后,才趁娘親不注意跑去了書房,果然見爹爹在書房呆著。 小家伙跑到楚宴跟前,揚起了小腦袋,“爹爹,你惹娘親生氣了?” 楚宴神情微微有些僵,什么惹她生氣了?分明是她惹他生氣,他有些郁結(jié),卻又忍不住問道:“她也生氣了?” 蘇寶嗯嗯點頭,“娘親氣得一口飯都沒吃下,只是喂了喂我,爹爹,你快去哄哄娘親吧?!?/br> 楚宴還想等她來哄呢,見她遲遲不來,早憋一肚子氣了,見她也生氣了,他神情卻微微動了動,“她有什么好生氣的?真沒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