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他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硬生生被蘇翼踹得后退了幾步,才堪堪站穩(wěn)。 他此次出來,只帶了兩人,是認(rèn)定蘇翼不敢得罪他,才有恃無恐,畢竟一國王子朝覲時,若出了事,他們的皇上也不會饒了他。 誰料他竟然敢對他動手,他的屬下也驚到了,想幫忙時,卻被人攔住了,韃靼王子呸了一聲,臉色有些難看,“什么冒牌貨?小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br> 他還想再說什么,蘇翼活動了一下手腕,又飛身踹了他一腳,這一腳,他雖避開了一點(diǎn),誰料蘇翼又快狠準(zhǔn)地一拳砸了過來。 拳頭砸在了他眼睛上,韃靼王子甚至覺得眼睛瞬間充血了,視線都有些模糊,他cao著并不算十分流利的漢語,罵道:“你個混賬,敢對本王不利,小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br> 然而不等他說完,男人又一腳踹了過來,這一腳仿佛重若千金,直接踹在了他胸口,韃靼王子差點(diǎn)吐出一口血來。 蘇翼踩著他的胸使勁碾了碾,輕笑道:“說吧,你究竟是誰?韃靼王子好歹也是一國王子,怎么可能長這個熊樣?就算他生得丑,好歹也是王子,豈會一點(diǎn)教養(yǎng)都沒有?你這么黑韃靼王子,別是他的仇敵吧?” “什么仇敵?我就是韃靼王子!” 他又羞又怒,蘇翼那番話分明是在笑話他生得丑,又沒教養(yǎng),他惱得恨不得咬死他,偏偏被他踩在腳下。 蘇翼活動了一下手腕,這才沒再打他眼睛,一拳砸在了他肚子上,他壯碩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收縮了一下,疼得眼淚都冒了出來,甚至吐出一口血來。 蘇翼吹了吹拳頭,漫不經(jīng)心道:“還不老實(shí),看來打得還是不夠狠,韃靼王子好歹有草原第一猛士的稱號,怎可能這么不經(jīng)打,你這種窩囊廢,給韃靼王子提鞋都不配,老實(shí)交代,究竟是誰派你來的?什么目的?今天不給我交代清楚,就別想離開了?!?/br> 韃靼王子被他氣得幾乎喘不過氣,身上也疼得厲害,他是有草原第一猛士的稱號,但是所有的好名聲還不都是吹出來的,他父王最疼愛的就是他,哪個敢這樣揍他? 他不過是想見個美人而已,卻被人逮住揍成了這樣,見他口口聲聲韃靼王子不會這么挫,不會這樣蠢,他生生被氣吐了血。 他來定國公府的事,只給屬下說了,并未告訴太子,見他遲遲不回去,其他屬下才尋了過來,哪怕這些人嘴里嚷著交出他們的王子,蘇翼還是將人全扣下了。 一個個嚴(yán)刑逼供,非得拷問出他們居心何在,是不是想黑韃靼王子不可。韃靼王子這次來,自然帶了謀士,見過去索要王子的人也被抓了,他便連忙尋了太子。 太子自然隨他們走了這一趟。 他過來時,韃靼王子已經(jīng)被揍得只會喘氣了,為了讓蘇翼放過他,甚至承認(rèn)了自己不是韃靼王子,誰料承認(rèn)了,蘇翼也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反而揍得更狠了,他吐了好幾口血,一看蘇翼抬拳頭就渾身打哆嗦。 太子說明他的身份時,蘇翼才一副驚訝的樣子,“他竟真是韃靼王子?” 他當(dāng)即收了手,還將韃靼王子從地上拉了起來,一副哥倆好的架住了他,還說什么一切都是誤會,誰能想到傳聞中英明神武的韃靼王子會是這個樣子? 韃靼王子被氣得已經(jīng)出氣少進(jìn)氣多了,蘇翼架著他時,他都疼得厲害,只想離這個可怕的男人遠(yuǎn)一點(diǎn),虛弱地嚷著滾,滾遠(yuǎn)點(diǎn)。 他的屬下見他眼睛都腫了,地上還吐了幾口血,連忙上前架住了他,其中兩個還拔出了劍,想宰了蘇翼,卻被太子攔了下來。 太子問清緣由后,對韃靼王子道:“他固然有錯,說到底也是不清楚王子的身份,你今日若真動了他,只怕這事立馬就會傳遍整個京城,難道王子真想讓人知道你被揍的事?今日的事若是被傳出去只怕有損王子的一世英名?!?/br> 韃靼王子也是要臉面的,自然不想讓人知道今日的糟心事,正暗恨著卻又聽太子道:“我們夏朝是禮儀之邦,最看重姑娘家的名聲,王子今日一登門就出言調(diào)戲,被誤認(rèn)成哪個登徒子,也情有可原。” 韃靼王子想說,他分明是認(rèn)出了他的身份,依然想揍他,卻對上了蘇翼微瞇的眼神,哪怕眼中沒有威脅之意,他還是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蟬。 他自然不承認(rèn)自己是被揍怕了,但是望著蘇翼漆黑的眼眸,他一時愣是說不出旁的,還是他的謀士冷冷道:“我們王子登門做客,卻挨了打,就算其中有誤會,也不能就這么算了吧?” 最終蘇翼為了安撫他,賠了不少銀子,可是誰稀罕他的銀子?!韃靼王子疼得說句話都忍不住抽氣,糟心的也不想在這兒多待了,讓屬下將他抬了回去,打算養(yǎng)好傷再跟他扯皮。 他挨打的事,府外的人并不清楚,韃靼王子又下了令不許任何人說不出,這才狼狽地離開。 蘇沉洲今日不在府里,回來后才聽說韃靼王子登門的事,他年長一些,雖然心底也很想揍他一頓,卻又覺得蘇翼這樣行事著實(shí)有些年少輕狂,韃靼王子若是死揪著這事不放,皇上為了安撫他,怎么也會罰他一通。 蘇翼卻渾不在意。 蘇皖知道此事時,頗有種心驚rou跳的感覺,心中也亂極了,一時是怕哥哥遭到報復(fù),一時是記掛依然沒有回歸的莫羽。 第149章 醉酒 莫羽在韃靼王子登門后,才看到布告,他第一時間趕回了京城,盡管如此,入京時天色還是已經(jīng)黑了下來,怕蘇皖那兒有什么重要的事,他直接去了景王府。 他過來時,蘇皖剛用了晚膳,因?yàn)樵谘b病,晚膳是在寢室用的,丫鬟才剛撤下白玉餐具,她就聽到了護(hù)衛(wèi)的通報。 見他總算回京了,蘇皖精神一震,連忙讓丫鬟將莫羽帶了進(jìn)來,莫羽進(jìn)來時,蘇皖已經(jīng)下了床,楚宴也在室內(nèi),他沖莫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他坐下說。 莫羽淡淡道:“沒事?!?/br> 他上下掃了蘇皖一眼,見她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心中才松口氣,他平日里神情總是很冷峻,甚少會流露出對誰的關(guān)懷。 見到他這個樣子,蘇皖反倒笑了,“難道你還真以為我病了不成?” “不是?!彼曇粢蝗缂韧睦滟?,說的話也再簡短不過。 看到布告時,他就清楚蘇皖是想讓他盡快回京,盡管清楚,見她沒事,莫羽才放心。 哪怕清楚蘇皖是將他當(dāng)成了兄長,見她面對莫羽時笑得格外明媚,楚宴心中還是有些不爽,他叩了一下書案,道:“時間不早了,直接說正事吧。” 清楚楚宴不會避開,蘇皖也沒讓他離開,直接將韃靼王子登門求見蘇妍的事說了一下,道:“因皇上特意讓人調(diào)查了妍妍,當(dāng)時王爺就有些懷疑,不過也不是十分確定,誰料這個韃靼王子,竟公然登門了。他目中無人得很,大抵是將妍妍視為了囊中物,才如此不顧禮儀?!?/br> 聽到他提起韃靼王子時,莫羽的眼眸就沉得有些深,此刻周身的氣質(zhì)更是說不出的冷冽,蘇皖又道:“大哥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他當(dāng)時便狠狠揍了韃靼王子一頓,雖然揍得過癮,梁子卻結(jié)下了,萬一他真娶了妍妍,也絕不會善待她?!?/br> 清楚蘇妍那小丫頭是對莫羽有好感,才巴巴等著他回京,楚宴也為她說了幾句好話,“據(jù)我所知,韃靼王子是出名的好色之徒,十幾歲時身邊就有不少女人,典型的喜新厭舊,真嫁給他,自然不會有好下場?!?/br> 莫羽并不遲鈍,相反還很聰慧,早在他們提起韃靼王子登門時,便明白了蘇皖的意思。 蘇皖摸了摸鼻尖,干脆直接道:“三叔十分看好你,我跟大哥也信得過你的為人,都想將妍妍嫁給你,我知道你之前說過這輩子都無意娶妻,如果你還是這個意思也沒什么,你們可以暫時假定親,等韃靼王子離開后,再找個機(jī)會退親也行?!?/br> 莫羽沉默了片刻,半晌才壓下心中的各種情緒,“退親對女子名聲并不好,何不直接找個合適的給她定親?” 蘇皖聞言便清楚他可能還是有些排斥,便道:“短時間內(nèi)哪有合適的?之前給她相看了幾個,她都不愿意,這丫頭瞧著好說話,卻極有主意,你若不愿意也沒什么,我只是覺得你比較合適,實(shí)在不行,我們再想旁的法子吧?!?/br> 莫羽自然清楚旁的法子也沒那么好想,先不說對方愿不愿意開罪皇上和韃靼王子,就算愿意,萬一退親的事解決不好,蘇妍的名聲也跟著毀了。 想到她甜美的笑顏和眼底的狡黠,他喉嚨滾動了一下,才道:“就我吧?!?/br> 第二日一早,柳娘便作為媒人去了定國公府,蘇皖早就將她的賣身契還給了她,她是個極有能耐的,如今織新閣在她手下擴(kuò)大了好幾倍。 她心腸極軟,之前就一直cao心著莫羽的親事,見他這么大了,還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心中多少有些心疼,見他總算同意成親了,要娶的還是二姑娘。柳娘心中別提多美了,對他們的親事也格外上心。 兩人很快便交換了庚帖,將親事暫時定了下來。 韃靼王子挨打和蘇妍定親的事,相繼傳到了皇上耳中,他當(dāng)即摔了手中的杯子。一是惱韃靼王子竟然如此沒腦子,才剛?cè)刖┚古苋チ硕▏呛薅▏杆俳o蘇妍定親的舉動,分明是防著他呢。 他再怎么惱,蘇妍的親事也已經(jīng)定了下來。 皇上自然不高興,借蘇翼毆打韃靼王子的事發(fā)作了一番,因韃靼王子不愿意讓人知曉他被打的事,皇上連懲罰都是私下罰的,不僅罰了他半年的俸祿,還關(guān)了他三個月的禁閉,讓他不許出門惹事。 蘇翼不在意俸祿,卻是個閑不住的性子,每日都呼朋喚友的,不許出門這事著實(shí)讓他有些蔫,蘇皖卻覺得這個懲罰很好,認(rèn)為哥哥這能動手就不動嘴的脾氣真得收斂一下才行。 這幾日最高興的莫過于蘇妍了,她才不管是不是假定親,都已經(jīng)定了就休想退掉!她那副沒心沒肺的小模樣,看得蘇沉洲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只覺得女大不中留。 蘇翼也瞧得眼疼,還特意跑到她院子里笑話了她一番,說什么頭一次瞧到如此恨嫁的姑娘,羞不羞? 這小丫頭不僅不羞,還橫了他一眼,說怎么跟未來嫂嫂說話呢,當(dāng)時便將蘇翼氣笑了。 時間緩慢地走著。兩人定完親后,所有的使者團(tuán)便全部到齊了,因韃靼王子眼睛還沒消腫,身體也有些不適,宮宴便又推遲了三日。 這幾日,太子便讓人陪各位使者在京城簡單轉(zhuǎn)悠了一下,了解了一下大夏朝的地大物博,國泰民安,使者們還參加了上巳節(jié),親身體驗(yàn)了一下民間的各種樂趣。 蘇翼看似打得狠,其中心中卻有數(shù),因?yàn)橹浪脜⒓訉m宴,臉上只朝眼眶上打了一下,他身上的傷也只是當(dāng)時疼得厲害,并沒有真正的傷筋動骨。 盡管沒有傷筋動骨,韃靼王子也著實(shí)疼了幾日,蘇妍定親的事,更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愈發(fā)嫉恨上了蘇翼。 參加宮宴這一日,他才知道蘇翼被罰的事,他也是閑不住的性子,之前被父王罰了一個月,就渾身難受,如今見蘇翼被罰了三個月,他心中總算順心了些,覺得大夏朝的皇帝還挺會做人。 楚宴卻見不得皇上舒心,宮宴這一日,便給皇上商量說,府里他賜的那兩個美人他至今還沒碰,因精力有限留著也是浪費(fèi),說韃靼王子遠(yuǎn)道而來,不曾有過中原女子,不若成人之美送給他吧。 太子也配合地夸了一下這兩個美人,哪怕只有兩句話,卻勾勒出兩個天下僅有的美人,韃靼王子的眼睛當(dāng)時便直了,眼巴巴看向了皇上。 皇上自然有些心塞,偏偏楚宴還不是擅自做主地送了,而是在請示他的意思,他能怎么說?在韃靼王子渴望的目光下,他自然是點(diǎn)了頭。 楚宴當(dāng)即讓人將美人送了過來,其中一位美人本來臉被小銀狐抓傷了,皇上知道后,怕她真毀容,還讓人賜了藥,如今她早就恢復(fù)了正常。 這兩位美人出現(xiàn)后,韃靼王子就看直了眼睛,一個甜美動人,一個妖嬈至極,肌膚都那么水嫩,他自然喜歡,他當(dāng)即對楚宴甚有好感。 如果不是他忍痛割愛,他又豈能得到這么美的姑娘? 望著他感激的目光,楚宴輕笑了一聲,韃靼王子過來敬酒時,楚宴舉了下酒杯,慢悠悠道:“王子喜歡就好,還望王子高臺貴手,莫跟蘇翼計較?!?/br> 韃靼王子這才想起,蘇翼是景王妃的兄長,怪不得他愿意割舍掉這兩個姿容出色的美人,原來是想賠不是,原本韃靼王子還怕他別有居心,如今一來徹底放心了。 當(dāng)即給楚宴承諾道他這個面子,他必須給。 他對長得好看的沒有絲毫抵抗力,見楚宴話雖然少,卻很夠意思,就多跟他聊了幾句,皇上瞧到這一幕時,一雙眼睛緊緊瞇了起來,他原本還想借蘇翼毆打他,又給蘇妍定親的事,挑撥一下韃靼王子,讓他對定國公府,對楚宴厭惡上,誰料楚晏竟如此簡單地化解了矛盾。 偏偏那兩位美人,還是他讓官員們尋了許久才從地方上尋來的,當(dāng)初還花了不少心思讓嬤嬤□□,他本指望,她們能在景王府混得如魚得水,如今竟反倒便宜了這么個蠢蛋! 他怎能不惱? 想到太子竟然還反常地夸了那兩個美人,皇上的神情愈發(fā)有些陰晴不定,他早就清楚,太子與楚宴關(guān)系匪淺,如今竟然連掩飾都不愿意了? 他半晌才壓下心頭翻騰的怒火,扯出個笑來,對兩人的容忍度也一再變化,他深深吸了口氣,左右也蹦跶不了幾日了,他何必跟死人計較? 這一日的宮宴可謂是觥籌交錯,大家臉上都掛著笑,究竟有幾人笑得真心卻沒法分辨。 楚宴晚上回來時,自然是一身酒味,蘇皖還沒睡,當(dāng)即蹙了下眉。 楚宴瞧到她還在看書,便湊過來摟住了她,腦袋抵著她的蹭了蹭,“不是讓你先睡?怎么還沒睡?” 蘇皖是怕他會喝酒,不喝醒酒湯就睡,第二日起來會頭疼,便等了等。 她嫌棄地推了他一下,“一身酒味,快去沐浴。” 楚宴嘖了一聲,清楚她不喜酒味,倒也沒再非纏著她。他去沐浴時,蘇皖便站了起來,因?yàn)槿缃瘛安 币呀?jīng)好了,她便走出去吩咐丫鬟將醒酒湯端了進(jìn)來。 醒酒湯是一早煮好的,一直溫著。蘇皖剛將醒酒湯放在床頭,楚宴便沐浴好了。 見蘇皖端起醒酒湯遞給了他,他嫌棄地皺了一下眉,顯然不想喝,蘇皖只得哄了哄,她聲音好聽,神情又很溫柔,楚宴心中動了動,“你來喂?!?/br> 蘇皖有些無奈,“你又不是沒手?” 第150章 耍賴 楚宴盯著她沒有動,他眼睛幽深,這樣望著人時,頗有種讓人無法招架的感覺,蘇皖拿他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只得出去找了個勺子。 她拿著勺子坐在了他身邊,小心舀了一勺,他這才張開嘴乖乖喝了下來,他邊喝邊瞧著她,好似在瞧什么罕見的寶貝,蘇皖被他看得臉頰有些發(fā)燙。 她又喂了一勺,隨后看了他一眼,“看什么?我臉上有花不成?” 楚宴沒答,也沒移開目光的意思,大抵是喝了幾口,覺得味道難喝,他眉頭擰了擰,再次朝她蹭了過來,俊美的臉一點(diǎn)點(diǎn)放大。 蘇皖心跳漏掉一拍,手中的碗都有些不穩(wěn),跟著晃了一下,下一刻楚宴就接住了她的碗,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他則湊過來吻住了她的唇。 平日里他的唇總是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涼意,今日不僅唇火熱,連呼出的氣息都是熱的,剛剛他抵住他的額頭時,她就覺得他溫度有些高,本以為他是走路走熱了,一會兒就好了,誰料他身上的溫度好似更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