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第45章 398 有了封晏舟在前面抗boss,楚懷瑾麻溜地跟著輸出,“兒臣正要與父皇稟明此事。方才若不是封王爺為太子擋了一箭,恐怕父皇就要痛失愛子了!” 而楚懷宸楞了一下,片刻也反應(yīng)了過來。 “兒臣與九弟趕回來,本是要預(yù)警父皇,誰知還不待開口,就被指為謀逆之人。兒臣一時糊涂,竟是耍起了性子,不愿再為自己多做辯解,只想等大理寺的諸位大人查明真相。卻不知如此,會是讓親者痛、仇者快,更是險些要與父皇離心。” 這“同樣遇刺”的太子殿下越說越激動,到最后,已是與封晏舟一樣的義正辭嚴(yán),“請父皇下令,由兒臣負責(zé)追查這此案。兒臣定會將那幕后之人繩之以法!” ……楚懷瑾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誤闖入其他片場的流量明星,正在仰望幾個老戲骨輪流飆戲。 399 不對,說是流量明星都有點太看得起他自己。 他現(xiàn)在是空有一張臉,不但沒演技、沒實力,還連個粉絲都沒有。 得要是溫小鮮rou那樣的,才稱能得上是大寧朝的流量明星。 400 封晏舟與楚懷宸聯(lián)手帶著楚懷瑾半真半假地演了一出戲,可楚威帝為君二十余載,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這位大寧國君目光銳利地盯著他們?nèi)舜蛄?,像是要從他們的神色上看出任何破綻來,許久后才問道:“那你們可有將那些刺客拿下?” 楚懷瑾心中一驚。 當(dāng)時與太子隨行的那兩個人,都是太子的黨羽,就算是為了自保,也會跟著他們一起圓這個謊。 可那些被封晏舟抓住的刺客們,卻不可能為太子遮掩。 楚威帝只要稍加審問就會知道,太子并非是這些人的刺殺對象,他們這可就是明擺著犯了欺君之罪。 楚懷瑾焦慮地看向眼封晏舟,卻見對方惋惜地嘆了一口氣,“那些刺客均是死士,不是當(dāng)場伏誅,就是服毒自盡了。臣等未能抓住活口?!?/br> 楚懷瑾聞言,原本提到胸口的石頭落了地,暗暗松了一口氣。 還好,不管那些刺客是真自盡,還是被自盡,反正這下就死無對證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神仙人物,專挑這個時候派人來暗殺他那位封皇叔。 結(jié)果到最后,反而是抬了他們一手。 簡直是大寧版的做好事不留名。 401 什么,你問楚懷瑾為什么會覺得,之前遇到的刺客是沖著封大攝政王去的? …… ………… 他,一個爹不疼、娘不在的冷宮小白菜,那幕后黑手得多思路清奇,才要派二十多個死士來暗殺他呀? 要是目標(biāo)是前世的楚少帝,還有那么一丁點可能性。 至于現(xiàn)在的他,可以,但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402 楚威帝之后派人去樹林中查看,果然發(fā)現(xiàn)了十八具刺客的尸體。 雖然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穿著普通士兵的衣服,卻不屬于隨御駕出行的任何一支軍隊,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在夏獵的包圍圈中。 羽林軍大統(tǒng)領(lǐng)奉命親手將這些尸身里里外外搜查了一個遍,也沒能發(fā)現(xiàn)任何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 楚威帝聽著范統(tǒng)領(lǐng)的回報,面沉如水,沉吟許久后臉上變得云銷雨霽,竟然起身走到還躬著身的太子面前,將他扶了起來。 “太子受累了。”他們這位父皇此時是一片慈愛,聲聲切切道:“都是那賊人jian佞歹毒,將使出如此離間你我父子二人的毒計,讓為父險些錯怪了皇兒。” 太子也是一派孝悌模樣,紅了眼眶,“不怪父皇,是兒臣不孝,語焉不詳,才引得父皇誤解?!?/br> 于是,看著這對大寧朝最有權(quán)勢的父子“父慈子孝”的的場面,在場的朝臣無不動容,禮部溫尚書甚至感動得都落淚了。 在這一群演技派里,唯有楚懷瑾道行還不夠,不但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 要不是看到封晏舟對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他是真要笑出來了。 知道的,會說這些大臣們?nèi)强婆e出身;不知道的,恐怕要以為他們參加的是高考和藝考。 都是中戲與北影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 403 楚威帝安慰、勉勵了太子一番,才把這起謀刺圣上與太子的大案,交予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一同負責(zé)追查。 之后眾人依次退出御帳,只有“封卿”被點名單獨留了下來。 公司會議后老板留人私下談話,一般不是要委以重任,就是要著重敲打。 以現(xiàn)在的情況看,他們父皇肯定不是前者。 楚懷瑾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封晏舟,對方卻神色自如地對他笑了一下,然后動作隱蔽地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也趕緊離開。 楚懷瑾想了想他和封大攝政王以及他爹在權(quán)術(shù)謀略與演技上,那不可逾越的差距,最終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跟在太子后面退出了御帳。 404 等眾人都離開,整個御帳中只剩楚威帝與封晏舟君臣二人,這位大寧天子臉上原本的笑意就完全彌散不見,只剩下鐵青與森然。 “朕聽封卿昨日的言語,還以為……”楚威帝冷笑了一聲,“封卿是個聰明人。” 封晏舟面色不變,嘆了口氣說道:“那么多具尸體與臣身上的傷,太過明顯,瞞不住的。便是臣不說,太子殿下終歸也會說,辦案的人也不得不查,還不如現(xiàn)在就由臣說了。也省得,陛下日后還要命人去大理寺,把太子從牢里請出來。” 這回楚威帝卻沒有輕易就信了他,仍是面如寒霜,“封卿果然能言會道,就是不知封卿的心中,是否知道輕重。” 封晏舟一笑,躬身道:“臣以為,東宮之主為誰,不過是陛下一紙詔書的事,此為輕;大寧的江山一統(tǒng),四方藩地歸于朝廷掌管,才是重。陛下曾過目臣自請入京的奏章,應(yīng)知臣與封家對陛下乃是忠心耿耿?!?/br> “封卿既然這么說,等回了京,就上個折子吧?!背圻@才露出幾分霽色,又?jǐn)[擺手道:“朕倦了,封卿退下吧?!?/br> “諾?!?/br> 封晏舟出了御帳,稍作思索,也不管周圍侍奉皇帝的宮人與侍衛(wèi)們的視線,便徑直向西邊的大帳篷走去。 405 大約是因為剛剛發(fā)生的事,涉及謀逆與天家父子關(guān)系這兩件極其重大又敏感的要素,那十?dāng)?shù)位隨行的文武大臣從御帳退出去后,竟沒有一個敢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與他人攀談,都是沉默地往各自的帳篷方向快步走去。 就好像,有比狼狗還兇神惡煞的大白鵝攆在他們后面一樣。 只有慘遭天降黑鍋,又神奇地被“對家”施以援手,才僥幸逃脫的太子,是慢慢踱著步子。 楚懷瑾亦步亦趨地跟在楚懷宸的身后,看著他一路像是陷入了沉思,又像是放空了大腦,只憑本能地走回了東宮的帳篷。 等確認他這位太子哥哥沒磕沒碰地回了住處,楚懷瑾站在門口處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跟進去。 在這時,帳中的楚懷宸似是如夢方醒,輕聲叫道:“小九?” “我在?!背谚獞?yīng)聲道。 之后太子又沉默了許久,才屏退了帳篷中的諸位侍人,說道:“小九進來吧?!?/br> 楚懷瑾一進帳篷,看到他這位三皇兄仔細打量他的眼神,心里就一激靈。 果然,對方向前一步,走到他身旁,在他耳邊低語:“可是,十一繼大統(tǒng)?” 太子這話問得沒頭沒尾,可楚懷瑾一秒就懂了。 但懂了又如何? 前世撿漏當(dāng)了皇帝的,正是不才,文不成、武不就的你弟弟我…… 這種話,他根本沒辦法說出口?。?/br> 407 楚懷瑾和他哥對視了許久,最后似是而非地說道:“那些都已是過去的事了。重要的,是這一次當(dāng)如何。” “當(dāng)如何?”太子重復(fù)著他的話,臉上竟似有幾分茫然,像是喃喃自語般地低聲說:“孤曾以為,孤萬事周全,便不會重蹈覆轍,可今日……” 楚懷宸沒把話繼續(xù)往下說,楚懷瑾卻心知,是他們父皇今日的態(tài)度,徹底打破了他這位自幼就長于東宮的三皇兄,對帝位的幻想與信心。 他之前總覺得楚懷宸與封晏舟拿著重生大男主的劇本,就注定了笑傲天下,只有彼此才配稱得上是對手。 可他卻忽視了,這里是現(xiàn)實,而不是他曾讀過的那些爽文,沒有誰是真的命運之子。 那條通向至高權(quán)力的路,不僅有榮華富貴,更有刀光劍影。 一著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 408 看著又頹然地陷入沉思的楚懷宸,楚懷瑾嘆了一口氣,計策謀略他不行,解語花的技能他也沒點,真是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眼前這人。 他最后絞盡腦汁,終于靈光一閃,便拿著他們身邊的成功案例,來給他家太子哥哥上心靈雞湯:“皇兄也不必灰心,你看父皇當(dāng)初,也不是先皇屬意的人……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楚懷瑾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不對。 廚藝不精,雞湯被他燉成了毒雞湯。 他這話說的,就跟在勸太子學(xué)他們父皇,去篡位逼宮一樣。 他不是,他沒有,他真沒這個膽子! 409 楚懷宸聽到他這句能殺頭的話,也是一愣,片刻后竟是前仰后合地大笑了起來。 等他好不容易停了下來,抹一把眼角被笑出的淚水,就一下子將楚懷瑾摟入了懷中。 “真是皇兄的傻小九,這話怎可亂講?!碧勇曇糁袔е鴰追謬@息,又帶著幾分憐惜,“也不知你上一遭,是怎么活過來的。” 抱某人的大腿,活了一半,死了又重生過來,楚懷瑾在心中暗道。 然后,在下一秒,他就見到那個“某人”,無視太子帳前侍衛(wèi)的阻攔,掀開門簾,大步走了進來。 410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還在被他家太子哥哥抱著的楚懷瑾,看著封大攝政王兀得冷下來的面容,忽然就有一種,捉j(luò)ian現(xiàn)場的即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