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經(jīng)過前晚,什么唯物主義那都是個屁,世上不但有鬼,據(jù)說還有僵尸……這是一早起來紀(jì)哥告訴他的。 太特么恐怖了,不弄點(diǎn)東西放在身上,他總感覺脖子冷颼颼的。 紀(jì)弘修劍眉一緊:“你要我血干什么……你又不是天師?!?/br> 田昊:“拿來防身,我下次萬一見到鬼,我就……” 紀(jì)弘修嫌棄地瞥著他:“你當(dāng)鬼是那么好見的……離開這里,這輩子你怕都沒機(jī)會見鬼,要我的血,還不如問古初晴要兩張符?!?/br> 田昊沮喪:“可是,我沒血和她換?!?/br> 紀(jì)弘修:“你傻了吧,你又不差那幾個錢,直接開價不就得了?!?/br> “對哦……”田昊一拍腦袋,轉(zhuǎn)頭就去找古初晴。 田昊跑到開井:“古大師,古大師,你看,也弄兩張符給我吧,我開價?!?/br> 古初晴關(guān)上工具箱:“錢就算了,我古家不收那玩意……你有心,把錢捐到紅十字會就行。” 自從古家百年前開始沒落后,古家人便很少再出手行走陰陽,除非有人求上門,要不然絕對不自動攬事上身,辦完事后,也不收取錢財,多是讓人行善積德,為古家祈福。 希望以祈福的方式,抵消血咒后面的那只天意之手。祈求上蒼能網(wǎng)開一面,給古家留下一線生機(jī)。 田昊驚喜,趕緊點(diǎn)頭道:“我回斫市后,就以你的名譽(yù)往紅十字會捐款?!?/br> “那倒不用,心意到了就行?!?nbsp;古初晴笑道,拿著陶瓷瓶準(zhǔn)備讓紀(jì)弘修放血。 紀(jì)弘修也耿直,既然答應(yīng)了,就做不出反悔的舉動。 見古初晴進(jìn)來,他大方的從灶臺起身,隨手摸來一把菜刀,大義凜然地問:“割哪?” 古初晴呆滯:“……” 不就放點(diǎn)血,用得著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心里發(fā)笑,兩步前腳,雙指夾住紀(jì)弘修的左掌中指,指尖在中指上一劃,一道血痕頓出現(xiàn)。 中指直達(dá)心臟,此處的血只比心頭血遜色一分,不管是用來畫符,還是做引都最適合。 “這樣就行了?”看著古初晴接滿了一小瓷瓶的血,紀(jì)弘修心里閃過古怪。 他的血有這功效,這要傳出去了,往后,該不會有人專門來捉他放血吧。 想到這里,紀(jì)弘修冷不丁打了個擺,一把拽住正在往瓶子上拍符的古初晴:“古初晴,以后會不會有人捉我放血?” “……” 古初晴愣了愣,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她啞然一笑:“你在想什么呢,放血這種事,只有邪道才做得出來。邪道煉的玩意,一般都屬邪陰之物,你是烈陽之身,血中陽剛之氣濃烈,邪道放你血煉東西……呵呵,他找死才這么干。至于正道……放心了,你的血雖然稀有,但功效只比雞血狗血高上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誰會費(fèi)那個心思專程跑來放你的血。” 紀(jì)弘修:“你不就在放我的血。” 古初晴聳聳肩:“這不是你自己跑來的么,再說了,我是例外,過了今天,以后也沒什么地方用得著你的血?!?/br> 她本來打算用雞冠血吸出七星陽靈燈內(nèi)的陽氣,但這會兒嘛……眼前有個陽氣更重的,那她做什么要用次品,而不選用極品。 “是嗎……敢情我是自動送上門??!”紀(jì)弘修眉頭抽搐,英挺的臉孔有點(diǎn)崩不住。 —— 冬日陽光溫和。 正午時分,古初晴做好起壇前的準(zhǔn)備,把八仙桌搬到天進(jìn)正中央,交待紀(jì)弘修與田昊,讓他們回房,不管是玩手機(jī)也好,睡覺也好,反正就是不能出西廂房,更不能鬧出任何聲動。 等二人回了屋后,古初晴秀眉一豎,手起蓮花法印,往古廂房的房門上打了一個道印,遮蔽二人氣息,徹底斷掉他們出門的可能。 她破命時,在命格轉(zhuǎn)換剎那,名字會有一瞬時間出現(xiàn)在閻王的生死冊上,閻王肯定會有所察覺,到時候,定會派黑白無常前來查看情況。 她的氣息已經(jīng)融入老宅,有眾靈為她掩護(hù),黑白無常找不到她,但紀(jì)弘修與田昊卻不一定。 到時候,萬一撞到黑白無常手里,那可就好玩了…… 安置好紀(jì)弘修兩人,古初晴轉(zhuǎn)身,亦然往天井中央步去。 站在八仙桌旁,古初晴抬眸看了一下日頭,見時間差不多了,黑眸一沉,盤漆凜然坐下,取出一珠早前從紀(jì)弘修那里弄來的陽血,屈指一彈,彈到七星陽靈燈燈芯上方。 古初晴輕輕吐息,手起法印,往陽血上輸?shù)拦αΑ?/br> 陽血受功力牽引,紅光一閃,突兀旋轉(zhuǎn)。 陽靈燈四周,一圈圈無形漣漪蕩漾。 片刻功夫,七星陽靈燈上,一束耀眼金光驟然一亮,隨著不停轉(zhuǎn)動的陽血,漸漸從燈芯升騰而起。 古初晴見狀,會心一笑。 紀(jì)弘修的血就是比雞冠血好用,如果用雞冠血引陽氣,怕是會多費(fèi)一倍的時間……時間浪費(fèi)在引氣之上,這會使她吸納陽氣時,時間緊促……到時候,說不定還沒辦法在固定的時間內(nèi),吸完陽氣。 古初晴看了眼陽靈燈溢出的陽氣,深吐了一氣,雙目沉閉,趕緊運(yùn)功吸收吸納。 陽氣隨著古初晴一起一伏的呼吸,慢慢被牽引過來。 古初晴只感靈臺一暖,埋葬在靈魂深處的陰冷如同遇上了久違的親人,親眤地纏了上去。 古初晴仿若置身溫泉,通身都暖洋洋的,舒服得全身顫抖。 這是和一種奇怪的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極為玄妙。 但古初晴卻知道,自己破命即將成功。 ——咔擦! 朦朧中,古初晴似乎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咔擦聲。 那聲音一響起,平靜的老宅內(nèi),一道巨風(fēng)平地而起,仿佛是在發(fā)怒般,猛然朝八仙桌上的陽靈燈撲了過去。 似乎是想滅那盞改變命運(yùn)齒輪的燈,又急又狂。 可惜,一切都晚了。 在那道聲音響起瞬間,古初晴命格已破,就算燈滅,也再影響不了她。 與此同時,幽靜的山間樹林里,兩股冷風(fēng)倉皇席卷,直奔山下小院。 就在兩股陰風(fēng)即將奔出山林的瞬間,空氣中,一股濕冷寒氣,鋪天蓋地席卷,剎時把那股異起的冷風(fēng)凍結(jié)在了原地。 “此路不通!” 森寒沒有任何起伏的嘶啞聲音驀然在林中響起。 緊接著,那兩股被凍在原地的冷風(fēng)突兀扭曲,漸漸現(xiàn)出形。 那是兩個一黑一白,西裝革履的高大男子。 白服男子面容儒俊,帶著一絲清雅之相。而黑服男子則通身散發(fā)著冰冷氣息,一看就極不好惹。 二人一現(xiàn)身,便立即往聲音響起的方向看了去。 只見樹頂上端,一個冷硬的高碩男子輕巧地踩在樹梢上,仿佛毫無重量般。 “僵尸……” 看見那人,黑白無常驚詫。 他們齊齊垂頭看了眼灑在樹葉上的斑斕陽光,又抬頭往那個頂著日頭,暴露在烈日之下的僵尸。 這只僵尸不正常! 第22章 寒意籠罩,樹梢上的人凜然而立,似乎是有意阻擾黑白無常的腳步,氣息橫掃,警告意味十分濃烈。 黑白無常對視了一眼,眼里劃過深意。 一抹幽光在黑白無常瞳底里流轉(zhuǎn)。 片刻功夫后,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黑白無常瞳孔一聚,被陽光映射的蒼白臉孔閃過詫異。 “古家人,你墮魔了?”白無常面容清冷,聲音飄忽不定。 穆同光遙望山下小院,并未搭理白無常。 白無常微嘆,他回首看了一眼黑無常,只見黑無常冷硬地點(diǎn)了個頭,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往來時的路退了去。 白無常見狀,扼腕惋惜,當(dāng)即也隨黑無常一起離開了。 來時,閻王只讓他們前去古家查看情況,因為,生死冊陰冊上出現(xiàn)了一個大家心知肚明,卻都睜只眼閉只眼,全當(dāng)沒看見的人名。 那名字一閃即逝,閻王當(dāng)時還感慨古家到底還是沒能爭得過天意,走上末途…… 如果那個叫古初晴的丫頭破命失敗,就讓二人帶她回地府,至于怎么安排,閻王暫時也不清楚。 因為不管生死陽冊還是陰冊,古初晴的名字一直都是空白,二十年來,也就今天在陰冊上曇花一現(xiàn),連前世今生都沒有標(biāo)注。 陰冊上名字一現(xiàn),那就代表著,這個人的陽壽已盡,勾魂使者必須把他陰魂帶回地府。 古家歷代都是行走陰陽的陰陽人,與陰司地府打交道幾百年,做為地府二把手黑白無常,又豈會不知道古家。 不止他們熟悉古家,連閻王對這個家族也甚是了解。 這個家族懲惡揚(yáng)善,沒少為地府解決公事。 古家有個閨女是陰命的事,在閻王那里早就掛了號。 這些年一直沒有動她,讓她安然在陽世行走,無非就是生死冊上沒有她的名,裝聾作啞讓她在陽世滯留,也不算閻王徇私枉法。 可名字一現(xiàn),情況卻又不同。 就算閻王垂憐古家遭遇,也不能再不聞不問,必須秉公執(zhí)法,將人陰魂帶回地府。 不過……古家那丫頭情況特殊,名字雖然出現(xiàn)了,但往后是陰命還是陽命,還得等到正午之后,才能確定。 如果是陰命,那他二人就算惋惜,也必會出手。如果是陽命……那他們此趟也不過是走個過程。 樹梢上那人,三百多年前他們見過,是古家養(yǎng)子,曾與他們打過交道。 古家歷代一共四百三十人,生死冊已勾出四百二十六,唯剩下三個姓古還沒有去地府報道。而這其中,還有一人,就是古家唯一的養(yǎng)子。 他雖不在古家記載之中,卻與古家淵源甚深,在外人眼里他也是古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