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今晚偷襲的人行動太詭異。 一開始弄出那般陣勢驚動所有人。等出手后,她又東放一槍,西放一槍,他們甚至不知道她出現(xiàn),目的為何,針對的又是誰? 她毫無章法,看似好像是在挑釁所有人,可在和奕道長走上一招后,就立即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張道長那里也是如此,連最后被斷劍的凌峰,她和只和他過了一招。 整場戰(zhàn)斗,唯一算得上被針對的,就是他自己…… 可那女人為什么針對他? 他不認(rèn)識她…… 周文石邊走邊尋思,似乎是想到什么,他腳步一頓,眼里閃過錯愕。 對了,那女人所使的劍招…… 她的劍招他見過,雖然只見過一次,但卻記了一輩了。 七十多年前,古前輩在與水妖相斗之時,就曾施展過這種劍招。 難道……她是古家人? 可古家人為什么藏頭露尾,且還特意針對于他? 第51章 周文石在懷疑古初晴的身份,追著他腳步跑下樓的邱寧鶴師徒和凌峰也在揣測古初晴的身份。 特別是苗飛! 今晚偷襲的人雖然做了偽裝, 但來人矯健的身手與那雙水靈的眸子, 讓他下意識就想到了有過一面之緣的古初晴。 太像了, 那雙眼睛簡直與那晚遇上的女子一模一樣。 可是, 這美女為什么藏頭露尾跑來偷襲他們? 師傅曾邀請過她,她既對他們有目的,那光明正大靠近,打探消息不是更為保險? 苗飛倒不認(rèn)為古初晴對他們有什么壞心, 因為剛才之戰(zhàn),她明明占了上峰, 卻只虛晃一槍就撤退, 顯然這女子此趟目的并不是想和他們?yōu)閿场?/br> 唯一的可能, 便是他們這些人中,有什么東西是她想要的。 可……來了一趟,她卻什么都沒取走,唯一帶走的,便是一截斷劍。 不過,那斷劍似乎也只是離開時, 無意間帶走的。 苗飛懷疑古初晴就是那晚出手相救他們師徒的女子, 邱寧鶴卻完沒往那方面想, 那晚工地上時間倉促, 他有老花眼,眼睛又不怎么靈光,除了記得那女子武藝高強(qiáng), 身姿颯爽,連面相都沒怎么看得清楚。 他所懷疑的,是今晚偷襲之人所使之技…… 古武,又是古武! 難道,斫市有古武家族? 可古武家族為什么偷襲他們? 而凌峰……凌峰想法就多了。 也許自己就是身在陰暗中的人,他下意識就把古初晴猜測成一個同樣在圖謀紅眼僵尸的人。 他們一行人在這家賓館碰頭的事,在道術(shù)界并不算是秘密。此人今晚偷襲,意在挑釁,而目的,應(yīng)該是摸清他們的實力,然后看有沒有機(jī)會,從他們手里搶走紅眼僵尸。 他這趟來斫市,就是臨時接了任務(wù),前來探查紅眼僵尸的消息是否為真,如果是真的……那,后面老祖就會親自出手。 老祖說,這只紅眼僵尸很有研究價值,如果確定他能白日行走,捉回去,說不定就能研究出長生不老的秘密。 哈,長生不老……僵尸又怎么算長生不老。 就算他能白日行走,就算他有生前記憶,那也只是一具沒有任何體溫,世人恐懼的尸體罷了。 所有人里最沒有想法的就是張道士,連奕道長都在想,他們茅山一派何時出了這么個厲害人物,怎么從來沒聽老伙計們提起過。 好吧,古初晴這趟試探之行,算是在這群人心埋下了一顆種子。 一群人各自揣著心思跑下樓,在保安室里和周文石碰了頭。 周文石猜測成真,監(jiān)控器的確沒有捉捕到偷襲人的面容,但也非毫無所獲。 最起碼,他證實了保安的話,知道今晚前來酒店的,非是一個,而是兩個。 因為,視頻回放,沖出酒店的是兩團(tuán)影子。 但這兩人顯然不想讓人認(rèn)出他們,就算是沖忙跑出酒店,除去那個臉上畫著葫蘆娃的女子,另一人面目也被一團(tuán)陰影覆蓋,看不清真面目。 但從身高上,不難出,同行的那人,應(yīng)該是一個男人。 許是猜測偷襲的人是古家人的原因,周文石見邱寧鶴帶著一群過來,下意識就攔住了他們腳步。 他道:“跑了,我沒追得上她,攝像頭也沒有拍她。” 大伙聞言,都略顯失望。 “她既然有備而來,顯然不會那么輕易讓我們發(fā)現(xiàn)。算了,上樓休息吧,明日咱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br> 邱寧鶴天真的認(rèn)為,偷襲的人身帶浩然正氣,今晚偷襲必是有其用意,定不是什么大患…… ……好吧,邱寧鶴就是那么天真。 房間內(nèi),苗飛把自己的懷疑告訴邱寧鶴。 邱寧鶴狠刮了眼自己的徒弟,一掃袖子,氣憤填膺地道:“那晚那姑娘如此大義,怎么會做出這種宵小的事。阿飛,你不能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為師教過你多少次,做人要坦坦蕩蕩,那姑娘那日救過我?guī)熗?,你怎么能懷疑她……?/br> 苗飛翻了個白眼:“……” 簡直就是自找氣受。 他怎么忘記了他家?guī)煾档谋粤恕?/br> 他師徒一輩子醉心于偃術(shù),兩耳不聞窗外事,除了在斬妖除魔時會動動他的腦袋外,平時……平時那就是根直腸子,一通到底。認(rèn)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既然認(rèn)為那女人是好人,這會兒,他告訴他真相,師傅怕是還以為他在誹謗救命恩人呢! 算了,算了,師傅這輩子沒救了。 還是自己多看著點吧,也不知道這些年大師兄是怎么在師傅這天真的奇葩腦袋中討生活的。 苗飛摸了摸摸鼻子,認(rèn)命妥協(xié):“猜測,猜測,我就猜猜……” 邱寧鶴老眼一睨:“猜也不行,既然那么有空,今晚就不用睡覺了,回去做傀命……你入門十四年,到如今還不能cao控三個傀命,你大師兄都已經(jīng)能超控四個了?!?/br> “能一樣嗎,大師兄弟入行三十多年,再過二十年,我也能cao控四個。”苗飛心塞,頂了句嘴。 邱寧鶴嫌棄地看了眼徒弟:“為師不想看到你,回去做傀命,明早交不出新傀命,就頂碗一天?!?/br> “……”苗飛肩膀一聳,翻白眼吐氣,認(rèn)命回房做他的傀命。 周文石回房后,站在窗戶前沉思了一會,摸出手機(jī),給紀(jì)文達(dá)打了個電話。 他想問問紀(jì)文達(dá),紀(jì)弘修找到的古家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以確定心里的懷疑。 紀(jì)文達(dá)傍晚從公司回來后,就被紀(jì)弘修打過招呼。紀(jì)弘修說的很嚴(yán)肅,說如果周道士向他打聽古家消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漏嘴。 紀(jì)文達(dá)問弟弟為什么。 紀(jì)弘修只說,古家似乎在躲避仇人,他們懷疑這個姓周的是古家仇人。 紀(jì)文達(dá)是人精,說話滴水不漏,毫無破綻,周文石注定什么都問不出來。 而為了使古家滿意,為弟弟封印眼睛時更用心,紀(jì)文達(dá)說話時,還隱隱透露出,他們找到的古家人是個老者的消息…… —— 夜深人靜。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古初晴和穆同光急急而奔,片刻功夫就奔出東凱大酒店范圍。 二人身姿一縱,消失了在夜色之下。 回到家宸公寓,古初晴把工具箱放下,急急忙忙把從周文石和凌峰身上取下來的東西,交給了古耀。 在回來的路上,穆同光就把自己的打算通過耳機(jī)告訴了古耀。 古耀見到頭發(fā)和帶血的殘劍,當(dāng)即就知道該怎么做。 古耀雜學(xué)廣博,道家里好多他都有涉及,在術(shù)法一途上,比古初晴和穆同光都要精通。 只見他眸子一瞇,迅速拿起朱砂筆,畫了兩張不屬于祝由一派的符,然后用符分別裹住頭發(fā)絲和劍上刮下來的血渣,放到兩面銅鏡中央。 放好后,古耀手起道印,并指往銅鏡上一點。 空間扭曲,置于銅鏡上的兩道符剎那間就燃了起來。當(dāng)符紙燃燒完畢,符灰瞬息間影遁。光潔的銅鏡面,兩處不同的場景清晰浮現(xiàn)。 古初晴見狀,黑眸泛起喜意。 成了…… 這兩面鏡子比攝像頭還管用。 這東西一不容易察覺,二還可以隨身攜帶,簡直不要太方便。 穆同光見狀,走上前,往銅鏡上看了一眼。 他紅眸微瞇,抬眸看向古耀與古初晴。抬起胳膊,食指往自己牙尖上輕輕一撞,一滴腥味濃重的綠色液體從他食指指間冒出。 他垂頭,帶血手指分別往兩面銅鏡上一抹。 “這銅鏡我保管,他們的行蹤,也由我來負(fù)責(zé)。你們別插手,專注立春的起壇事宜……先恢復(fù)小耀身體,回頭再談其他?!?/br> 穆同光神情專注,當(dāng)食指上的血滴到銅鏡鏡面后,他紅眸一瞇,蒼白雙手火速往倆銅鏡上打了一道古初晴與古耀都不懂的術(shù)法。 他的術(shù)法很詭異,一圈黑霧在他手尖游走,剎時籠罩銅鏡。 當(dāng)黑霧被銅鏡全部吸引,空中,一道神秘氣息突兀蕩漾,桌上銅鏡驟然騰空。 穆同光長臂一伸,接住飛騰而起的銅鏡。 與此同時,他本就毫無血色的臉面,也更加慘白。深紅眸底,似有一道火光在騰奔。 穆同光額頭一蹙,立即垂下雙眼,強(qiáng)壓身體不適。 他生前乃是道士,成僵前兩百年,他甚至可以借僵體陰煞之氣,施展祝由一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