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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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攤開手,把粉芷珍珠輕輕放在了軀干上,下一秒,“果凍”張開,把粉芷珍珠吞了進去。 整顆憶芷樹就像活起來了一樣,從里到外亮起淺藍(lán)色的光。 陸晚晚走了進去,才發(fā)現(xiàn)記憶洞有些像放大了很多倍的樹洞,內(nèi)壁晶瑩,觸感也是軟軟的,在她正對面,有一塊明顯凹下去的、放置東西的地方。 陸晚晚按照之前維嬸說的,從空間鏈里拿出了一些舊物。 小公主送她的東西太多太多,她先是選了那個一直沒有賣出去的粉鉆,放了上去。 “果凍”把粉鉆包裹住,但很快就又把粉鉆吐了出來。 根據(jù)維嬸的話來說,這是“沒有強烈依附記憶”的表現(xiàn)。 陸晚晚又選了那塊心形的血源石,這次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 她手指觸到空間鏈里的毛團,想了想,把毛團團拿了出來,放在了凹槽上。 這一次,“果凍”沒有把毛團吐出來,陸晚晚等了一會兒,憶芷樹才終于有了反應(yīng)。 原本淺藍(lán)色的記憶洞,漸漸的變成了透明,陸晚晚頭頂落下細(xì)碎的光,她只覺得腦袋一暈,視線模糊了好久。 等她眼前的世界再次恢復(fù)清晰,陸晚晚就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在記憶洞里了,而是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 陸晚晚下意識掐了掐手腕,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這是,毛團團里隱藏的記憶? 只是,為什么所有的場景都是黑白灰色? 陸晚晚揉了揉眼睛,抬頭看看天空,那兒烏云密布,斷斷續(xù)續(xù)下著雨。 地面上都是臟兮兮的、結(jié)著薄薄的冰的泥潭,放眼望去,看不到什么高大的建筑。 陸晚晚往前走了兩步,在一處拐角,看到了一輛古老的四輪卡車,車子像是壞了一樣,開的時快時慢,沒路過一個泥潭,都會停下很久。 車子從她身側(cè)經(jīng)過,帶起一地泥水。 陸晚晚皺起了眉,下意識往車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心神巨顫,雙瞳克制不住的發(fā)抖。 在那輛卡車后面,拴著一條長長的繩子。 繩子上,拴著一個半獸化的幼崽,一對黑白色的耳朵,尾巴拖在后面。 幼崽只不過兩三歲大,明顯還不太會像現(xiàn)在這樣完全掌握半獸形,變成的半獸人丑丑的,短短的胳膊和腿上、臉上,都有些毛茸茸的。 這樣的他,看起來更臟了。 盡管他看起來很小,很狼狽,滿頭滿臉沾滿了泥水,但陸晚晚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這是她家的小公主。 他只穿著一件破麻布袋一樣的衣服,沒有穿鞋子,被拖著在泥水里打滾。 陸晚晚鼻子一下就酸了,沖上前想將繩子解開,但她只是處于記憶之中,透明的手掌直直的從繩子上穿過。 小公主被凍的渾身發(fā)抖,再也沒辦法跑動,卡車才漸漸停了下來。 陸晚晚看到從卡車上下來三個小獸人,他們年歲也不大,為首的看起來不過七八歲,但他們卻都穿著厚厚的棉衣,踩著靴子,rou乎乎的面頰很干凈,只是笑容殘忍。 為首的一個小獸人朝小公主伸出了手,把他從泥潭里拉了起來,“我認(rèn)可你是我們蜥蜴族的朋友了?!?/br> 那個小獸人彎下腰,平視還不到陸晚晚大腿的小公主,語氣里充滿了惡作劇得逞般的笑意,“那么按照約定,我們就是朋友了呢?!?/br> “作為你朋友的我,很想玩踢球游戲,可是院里的毛團都壞了怎么辦啊……” 陸晚晚只覺不妙,她聽見那小獸人裝走思考了一會兒,然后笑嘻嘻的說,“你可以把毛借給我們嗎?” 她心神巨顫,面前畫面卻瞬間轉(zhuǎn)變。 這次,不再是黑白色,而變成了藍(lán)色的晴空,溫暖的陽光,和一座破敗的院落。 牌子是“溫暖之家”的孤兒院里,她看到幾個熟悉的蜥蜴幼崽正在玩“踢球游戲”。 他們再踢一團黑白色的毛球。 他們還很小,只是化成了半獸形,伸出光溜溜的璞爪來回踢,他們的眼睛是棕色的,皮膚上有青色的鱗片印記,面上帶著開心卻又殘忍的笑容。 陸晚晚看見,為首的幾個小幼崽的璞爪上,還沾著黑色和白色的細(xì)毛。 那個球上,除了沾染著地上的泥土之外,還沾染著,讓人無法忽略的血跡。 一個念頭瞬間升起,心臟像是被縮緊,一抽一抽的、帶著讓人無法忽略的疼。 她雙手顫抖,恨不得上前撕了那幾個蜥蜴幼崽,陸晚晚視線被淚水浸滿,模模糊糊之間,瞥見角落里,有一團一閃而過的黑影。 她立刻擦了擦眼淚,朝那團黑影跑去,片刻后,在一堵長滿青苔的墻壁之后,看見了一個臟兮兮又瘦弱的幼崽。 小小的小公主明明是最rou乎乎可愛的年紀(jì),臉上卻沒有什么rou,嘴巴因為干裂還滲著血。 他甩了甩禿了大半的尾巴,努力忽略疼痛,扒著墻壁,安靜又專注的看著院子里玩耍的幾個幼崽,一雙漂亮烏黑的鳳眼里寫滿了羨慕和期待。 他在等,等那些‘朋友’把毛還給他。 可他等了很久,很久。 等到天色暗淡,等到晴空又變成了烏云,等到那些吹在身上的寒風(fēng)已經(jīng)到了他再也無法忽略無法忍受的地步,那些‘朋友’卻沒有任何把毛還給他的意思。 陸晚晚看見小小的幼崽慢慢的縮了回來,半蹲在地上,抱著胳膊,小口小口的哈氣。 他腳邊是一灘剛積起來的污水,卻還是倒映出了他的樣子。 腦袋上滲著血,軟軟的抖動的耳朵上,禿了大半,露出脆弱的還帶著粉色的皮膚,尾巴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那些剛剛長出來細(xì)軟的毛也被拔光了。 “唔……”小公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大大的眼里慢慢蓄起淚水。 為什么還不把毛還給他呢? 他們是不是在騙他。 他本來就長得很丑了,沒有毛,更丑了。 他們不是朋友么? 沒有毛,他好冷啊。 第78章 他小小的一團,同之前一樣是半獸人的狀態(tài),但短短的胳膊和腿上,那些原本掌控不好的毛毛全都沒了。 只留下一片片滲著細(xì)小血珠的皮膚,在寒冷的風(fēng)中,凝成了一道道血疤。 他抬著胳膊,擦了擦眼淚,長長的睫毛抖動。 陸晚晚顫著手走到他身邊,試圖幫他擋住那些無孔不入的寒風(fēng)。 她聽到從小公主那兒傳來聲響,他大概是餓了,癟癟的肚子咕嚕嚕的叫個不停。 陸晚晚看著他顫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踮起凍的發(fā)紫的腳,努力伸手去勾墻壁上的青苔。 她這才注意到,那面墻壁上,他能觸碰到的青苔已經(jīng)被他扒拉光了。 小公主努力了很久,還是沒能夠到。 陸晚晚看著他餓的瘦尖的下巴,干裂青紫的唇,心都快碎了。 她太懂的饑餓是什么感覺,那種像被灼燒一樣的痙攣的滋味,像無法忍耐的烈火尖刀。 她想幫他摘下那些根本無法飽腹的青苔,但她試了一次又一次,手掌依舊是透明的,再提醒她,這只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記憶而已。 但小小的幼崽沒有放棄,在等待那些‘朋友’把毛還給他的過程中,努力的朝上跳動。 每一次、每一次,脆弱的腳掌重重的落在地面上,都帶著鉆心刺骨的疼痛。 但他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痛苦,慢慢的收集到了一小捧青苔。 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把那些青苔裝在了破麻布袋一般衣服的口袋里,然后拍了拍沾著泥灰的手掌。 他是個愛干凈的幼崽,食物要洗洗干凈才能吃。 陸晚晚心縮成一團,看著小小的幼崽小心翼翼的扒著墻壁看了眼那頭已經(jīng)不在玩耍了的‘朋友們’。 其中一個蜥蜴族小獸人撿起那團沾滿泥土的毛團,拿在了手里。 他們要把毛還給他了么? 小公主眼睛亮了亮,卻看到那個小獸人同伙伴打了個招呼,徑直走出了孤兒院。 陸晚晚有一種不妙的預(yù)感,看見小小的幼崽一下沉默了。 他攥起手掌,輕聲跟了上去。 盡管又餓又冷,但他的動作卻十分輕盈,陸晚晚紅著眼眶飄在他身后。 蜥蜴族的小獸人緩緩?fù)T诹诵∠吷稀?/br> 小公主藏在不遠(yuǎn)處一處隱蔽的石塊后。 他看到他的‘朋友’從口袋里掏出毛球,笑的譏諷,“幾天前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野生丑貓,半獸形都還那么多毛,竟然還想和我們做朋友。” “笑死了?!彬狎嫘~F人把毛團扔在了地上,用力踩了兩腳,“還想和我們一起玩,做夢吧,誰想和丑陋身上那么多毛的丑貓玩。等院長回來,就把你賣了換rou,呸。” 蜥蜴小獸人笑的猙獰,小小年紀(jì),心思卻已經(jīng)歹毒到了極點,聽他說出“賣了換rou”這種話,陸晚晚心都快碎了。 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小公主的表情。 小小的連名字都沒有的“丑貓”幼崽,只是兩手緊緊的抓著褲子的邊沿,眼底的光徹底暗淡下去。 他知道,他知道沒有人喜歡他。 從他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森林里流浪,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生物,只數(shù)月前,意外從山坡下滾下,來到城市里。 他東躲西藏了一段時間,漸漸聽懂了和他長得相似的人的話。 前幾日,被那些蜥蜴族小獸人發(fā)現(xiàn),帶來了這兒。 他以為,他終于有了同類。 他以為,他也是蜥蜴族的獸人。 他以為,他只要把毛借給他們,就能擁有朋友,就終于可以不用再孤獨一個人了。 可是,他們真的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