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美國?!鼻馗更c著頭重復(fù)了一遍,臉一下拉下去,想起秦九九昨天支支吾吾給他開脫,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母從樓上下來,邊問道:“老秦,誰來了?!?/br> “沒誰。”秦父沒好氣。 陸閑庭倒是一點沒不自在,把手里拎的東西放桌上,對秦母微微頷首,“師母?!?/br> 秦母其實剛到家,乍一看到陸閑庭還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印象里還是那個衛(wèi)衣長褲的干凈男孩,或者他那會做老秦研究生,醫(yī)院匆匆見過兩面,穿著白大褂對人也是禮貌謙和的。 像現(xiàn)在這樣西裝革履,一打眼看過去確實是傳聞里那個年輕有為的陸氏老板。 秦母笑笑,“是你?!?/br> “您叫我閑庭就好?!?/br> “好?!鼻啬更c頭,“正要給你老師做碗面,既然來了一起吧?!?/br> 陸閑庭從善如流,一點沒客套,笑說我?guī)湍?/br> 跟著就往廚房走。 秦父倒沒反對,背著手上了樓梯,嘴里念叨著什么。 秦母搖頭,“別理他,你老師就這性格?!?/br> 陸閑庭笑笑。 “不過。”秦母側(cè)頭看他,“你會做飯嗎?” 秦母這倒是明知故問,很早前女兒就和自己說過男朋友不會做飯,進了三次廚房壞了五樣?xùn)|西,于是禁止他私自開火,讓他洗碗他倒是滿口答應(yīng),第二天就讓人送了個洗碗機過來,大咧咧擺在客廳。 說是抱怨,可哪一句不是帶著笑意。 那時候,九九是真的快樂。 秦母想到這里嘆口氣,當(dāng)然也沒指望陸閑庭這幾年就能有什么突飛猛進的廚藝,多半還是和那會一樣,標準一個公子哥。 果然陸閑庭摸了摸鼻子,坦然道:“不會?!?/br> 那一刻秦母有點明白女兒是淪陷在哪里,這年輕人是有城府,但說話做事有一種說不出的清明坦蕩,那雙眼睛看你的時候是能感覺到真誠的。 秦母微微搖頭,指了指菜籃子問:“洗菜會嗎?” 陸閑庭已經(jīng)解了襯衫的袖扣卷起來,老老實實上手。 秦母想了想道:“你老師就那性格,你不用放在心上。” 陸閑庭:“我知道?!?/br> “他當(dāng)初其實還是對你有寄予厚望過的?!鼻啬刚f,“所以后來你退學(xué),他也是真的生氣?!?/br> 想起那段日子陸閑庭的動作頓了下,然后道:“我知道的,師母?!?/br> 面煮完老頭總算緩和了臉色,也可能是有人陪著下棋。 天色漸晚,書房光線卻還好,老頭盯著陸閑庭看了兩秒徑直問:“背怎么了?” 陸閑庭捏著棋子的手一頓,“沒怎么。” 老頭斜他一眼,問:“你糊弄誰呢?” 陸閑庭:“......” “被茶水燙了一下?!彼忉專骸耙呀?jīng)處理過了?!?/br> 秦父“哼”了一聲,“活該?!?/br> 陸閑庭無奈笑笑,“是?!?/br> 老頭卻扔了棋子,“轉(zhuǎn)過來我看看?!?/br> 陸閑庭遲疑了一下,試圖拒絕。 “不用?!彼f。 “也是”秦父點頭,“你面子大?!?/br> 陸閑庭這會真沒話說了,只好給看了一眼。 老頭皺眉,不滿道:“這誰處理的?!?/br> 言外之意是你學(xué)的東西都進狗肚子了。 “急診?!标戦e庭說,“一個實習(xí)生?!?/br> 老頭依舊“哼”了一聲,挑刺道:“你覺得這樣處理就可以?” 陸閑庭早不接觸這方面太久,這傷也是沒當(dāng)回事隨便就糊弄了。 “還行?!标戦e庭動了下肩膀,“應(yīng)該不會惡化?!?/br> “回去記得用燈照?!崩项^有些氣悶,但還是叮囑:“不然留疤?!?/br> 陸閑庭應(yīng)下,說記住了。 看出他敷衍,秦父知道這學(xué)生性格。 “也是?!彼W渣c點頭,“我現(xiàn)在算你哪門子老師,不聽我話也正常?!?/br> 說完還補充一句:“那會就沒見多聽話?!?/br> 陸閑庭:“......”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老頭這么會道德綁架。 他笑笑落下一子,說您放心。 “我定期來給您檢查?!?/br> 被輕而易舉的反將一軍,這下?lián)Q秦父目瞪口呆,只好指著棋盤說專心下棋。 陸閑庭好脾氣的沒頂嘴,末了還讓了秦父一子半,只是被老頭發(fā)現(xiàn),又氣的夠嗆,說要再來一盤。 紐約這時候是凌晨六點,秦九九剛起床。 這兩天睡不太好,有點不適應(yīng)美國的氣候。她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坐電腦前處理郵件。 過了一會手機震了好幾下,居然是季遠洲發(fā)過來的,問她在干什么。 秦九九隨便回了兩句,便感覺那頭有點奇怪,以前吊兒郎當(dāng)一個人,今天說話格外正經(jīng),又是多穿衣服又是不能忘了吃飯。 秦九九眉頭皺起,喝了口咖啡回了幾個字過去:有事求我? 換了往常季遠洲肯定是沒大沒小的說一句:你怎么能這么想我呢jiejie。 但是今天...... 秦九九看著對話框上反復(fù)出現(xiàn)的那行“對方正在輸入”沒了耐心。 她剛放下手機,那頭又來了消息。 季遠洲:jiejie您先忙。 您? 秦九九幾乎要懷疑自己的眼睛。 她竟然覺得有點心慌,總覺得不是什么好事。 想了想還是給余彤打了個電話。 她上去就問:“最近有出什么事嗎?” 余彤“嘶”了一聲,“您盼我點好?!?/br> “不是?!鼻鼐啪欧鲱~,“我是說......醫(yī)院?或者季遠洲?” “季遠洲。”余彤顯然抓住了重點,“你怎么關(guān)心起他?!?/br> 秦九九:“隨便問問?!?/br> “那大少爺最近忙的很,他爺爺那跑的挺勤快?!庇嗤f著笑笑,補充道:主要還很關(guān)心人姜恬小姑娘,可惜的是人家小姑娘好像不是很喜歡她。” 秦九九:“......” 她一陣無言,思緒又回到郵件上。 那頭余彤卻調(diào)侃道:“我看你想問的不是季遠洲吧?!?/br> “聽不懂你說的什么。”秦九九裝傻。 “那算了。”余彤說,“本來也是剛發(fā)生的事情,我還以為你那么快知道?!?/br> “他怎么了?”秦九九一下上鉤。 “誰呀?”余彤故意道:“他指的誰?” 秦九九:“......” 意識到上當(dāng),她馬上改口:“當(dāng)我沒說?!?/br> “誒,別!”余彤忙道:“說起來不算什么大事,就今天陸閑庭去了趟急診,一個人,你猜為什么?” 她還賣關(guān)子,秦九九只好被勾著問:“為什么?” 余彤:“燙傷。” 秦九九吸了口氣。 “放心?!庇嗤又溃骸昂孟駴]什么大問題,說是茶水燙的,不過也算嚴重了?!?/br> 秦九九皺眉,他怎么會...... “不過。”余彤問:“他后來找過你嗎?” 秦九九沒了看郵件的心思,有點煩的抓了抓頭發(fā),說找過。 余彤沒往下問,電話的最后她說九九,“你還記不記得你大學(xué)那會是什么樣的。” 什么樣?秦九九微怔。 “大概......”她歪了歪頭,“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 或者像季老那天說的,風(fēng)華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