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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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不是全像你說的那樣,我不是不給人機會,當時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了,我可以給你開實習證明,你拿去找工作,但是你得告訴我什么原因好幾個星期不來,而且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我得知道為什么我那個可憐的老秘書馬太太在家里好好地帶外孫子,結(jié)果被我拉回來打工。咱倆不熟,我沒有必要難為你,但是我付你錢了,我這點要求也過分嗎?” 歐先生倒是一下子把我給問住了。 這個掌故過去三年多了,期間我的生活境遇飛速變化,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的記性再好也是撿有用的去記住,很多沒用的,或者不愉快的都被我給自動屏蔽了。歐先生這樣說,明明就提醒了我,那天去他家里,看見那個五十多歲,滿臉不高興的秘書,還有他追問我到底是為了什么就突然離開,我就是咬緊牙關(guān),堅決沒說。 我低著頭,在記憶里尋找蛛絲馬跡,終于跟自己承認他沒說瞎話:那天歐先生不是平白無故地不給我寫證明,不是平白無故的搶白我,是因為我固執(zhí)地不肯跟他解釋原因,可是我要怎么跟他說呢?我說我跟我男朋友分手了,而且他跟我女朋友睡了,我的學生把他打了,我得去斡旋這事情,否則他就沒法出國念書… … 啊呀呀,真是一團亂麻,而且硬要往回追溯的話,在我去見韓冰mama的那一天,歐先生也預(yù)言到了 我跟他之間結(jié)局的走向。 到頭來還是他對。 歐先生居然一直是對的。 鮮美的黃魚面忽然變得索然無味,在我理清了自己的記憶之后,在我發(fā)現(xiàn)了確實是我自己理虧之后,剛剛那時隔三年向他證明自己的快感也全都沒了,三年間我對他的耿耿于懷以及由此產(chǎn)生的那個執(zhí)拗向上的動力甚至變得沒有任何意義,索然無味。 好像過了很長的時間,我放下筷子,嘆了一口氣:“我想起來了,是有這么回事兒。您是問我為什么了,我就是不說,你是因為這個才搶白我,才沒有給我開證明?!?/br> 他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長長的手臂舒展開,歪頭看著我:“我可不是有意為難你。更不想因為我自己的任性就耽誤一個小孩的前程。只不過當時事出有因,而且… … 這錯誤… … 不在我,對不對?” “… …不在您?!蔽尹c點頭,心悅誠服的,“是我做的不合適。抱歉?!?/br> 歐先生一時沒說話。 “那是怎么回事兒呢?”他低頭看我,聲音終于柔和了一些——他給自己辯解明白了,他不著急了,“我,我,現(xiàn)在說起來,我還真是有點好奇… …過去這么久了,你現(xiàn)在能告訴我嗎?到底是因為什么? ” 我想了一想,到底抬起頭來,干脆地說:“我忘了?!?/br> “忘了?” “嗯??隙ú皇鞘裁春檬聝?,要不然不會耽誤我工作,所以我就忘了… … 反正我忘了。腦袋就那么大點兒地方,好事兒都記不過來呢,誰要去記得不高興的事情。您說對不對?” 歐錦江先生看著我好一會兒,然后他笑了,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那笑容里面是有贊賞的,好像老師出了一道難題,學生懵懵懂懂地就答對了似的,他同意我,他站在我這邊,歐先生點點頭:“嗯,不是好事兒,那忘掉好?!?/br> 我低頭繼續(xù)吃面,他坐在對面一時沒走。 我抬起頭來:“您餓嗎?吃面嗎?” “嗯?!”他愣了一下,像是沒聽清我的問題。 “這家的黃魚面不錯,我再買一碗,我請您吧。”我說。 這個上海男人說:“… …好的呀?!?/br> 那之后的一個月,有三個客戶主動打來電話,找我做香港注冊公司的手續(xù),工作輕車熟路,我特別利落地辦完了。三個公司的體量都很大,那個月我的賬戶里面收到了整整十萬塊的傭金,我還從來沒在自己的賬戶里看到過這么多錢呢。這件事情要感謝歐先生,三個客戶都是他介紹來的,而他自己卻從來沒有打過電話。他不聲響,但是我不能裝傻。按照行內(nèi)抽傭的標準,我應(yīng)該給他一萬五千塊。可是提了現(xiàn)金拿到手里,我自己都覺得唐突,歐先生會缺這點錢嗎?我要是就那么塞給他,會不會顯得有點傻?想來想去,我還是去卡地亞買了一對黑瑪瑙的袖口鈕,然后給他打了電話想問問他 我是不是可以造訪。 電話是女秘書接的,請示之后轉(zhuǎn)給了歐先生,要是我沒有因為跟他說話緊張而產(chǎn)生錯覺的話,我覺得,似乎,好像,他的聲音是輕松的,愉快的,甚至有些溫柔的,一個溫柔的歐先生像是上海梅雨季節(jié)里的陽光,值得分外珍惜:“是你呀,怎么樣?最近好嗎?” “還行還行?!蔽野央娫挀Q到另一個手上,“那個… …您介紹來的朋友,我?guī)退麄冝k好了。謝謝您帶客戶給我?!?/br> “哦… …那不是什么大事情。正好有朋友需要,我就提了一下。你不用放在心上。” “老板給了我不少獎金。” “哦對,你們張董辦事情不小氣。這個我聽說的?!?/br> “… …嗯… …”一只胖乎乎的麻雀停在我窗臺上,跳一跳,又歪著頭看我,看我怎么能裝作老練的樣子跟他開口,“歐先生呀,那個,我買了件小禮物想要送給你。” 他在那邊停了停,有一會兒沒說話:“… …為什么呢?” “剛說了呀,你讓我賺了一筆錢?!?/br> 他好像這才明白了,輕輕笑起來:“真的是小事情,再說你不是請我吃過飯了嗎?” “嗯?” “黃魚面呀?!?/br> “那個怎么能作數(shù)呢?”我有點著急,“禮物已經(jīng)買了,我送去給您吧。您要是沒時間,我們碰不上,我就留在秘書那里?!?/br> 他有一時沒說話,像是在思考我的提議,終于還是說:“真的不用。退掉 吧。我還有事,我們回頭聊?” 然后他就把電話掛掉了。 第四章(5) 窗臺上的麻雀飛走了,我收了線,窘得要命,從前在他那里打工時,無論被他怎樣修理,怎么冷嘲熱諷,我都像穿了盔甲一樣從來沒往心里去過,眼下他幫助了我,平和地跟我說話卻拒絕了我要送的禮物,這讓我很難為情。 在茶水間休息的時候,我把事情跟老板講了,他放下手里的三文治擦了嘴巴說:“這怎么行呢?你也太莽撞了。還要送禮物給歐錦江,你當他是賣產(chǎn)品的sales嗎?” 張總張維迎先生是杭州人,四十多歲,樣子白白胖胖的,耳垂很大,有點福相,但是為人非常八卦,歐先生推薦來的客戶指名道姓的要我?guī)兔χ?,他馬上就找我調(diào)查跟歐先生的關(guān)系,我老實對他講了,他就邊聽邊笑,告訴我,維護好,維護好… … 不過現(xiàn)在張總對我有些惱火:“哎呀呀,我還當你聰明,看來還是不行。你給他電話之前要問一問我不好嗎?歐先生喜歡看話劇,你請他去看話劇呀。用不著花多少錢,還能維護關(guān)系。” 我聽了之后沒說話,勺子攪動咖啡。 張總看看我:“我問你一點事情,你見過歐先生的女朋友嗎?” 我搖頭:“從來沒見過。我給他打工的時候也沒注意過呀?!?/br> “滿神秘的哈,他離婚也很多年了,沒見他身邊有過女伴呀。難道就這么自己生活了?認識他的人都好奇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