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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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王溱笑道:“他與我這樣解釋,這句話大抵是在說,失地還未收復(fù),百姓還未富足,我等高官不當(dāng)貪圖享樂,當(dāng)兢兢業(yè)業(yè),為天下蒼生肝腦涂地,死而后已?!?/br> “……” 右相忽然覺得自家那個(gè)母老虎還是挺可愛的。 當(dāng)然,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王詮哪里懂得別人床笫間的情趣,他也不知道這話是唐慎在什么情況下說的。 王詮喝了壺酒,談起了正事:“今日為何不帶唐景則一塊來?!?/br> 王溱默了默,淡然垂目:“今日要說之事,并不該帶上他?!?/br> 王詮笑了:“能有何事。無非都是些蠅營狗茍、栽贓陷害的事罷了,你本身就是個(gè)jian臣,并非頭一回做,往后也不會(huì)只做這一回?!?/br> 王溱抬眸看他:“豐以為,此次叔祖才是其中主力。” 王詮咳嗽兩聲,裝作聽不見。 王溱舉起酒盞,本想再喝一杯,但想到今晚已經(jīng)喝了不少,等回家后如果喝多了,恐怕會(huì)露出端倪。尋常姑娘,哪怕是尋常書生、官員,都不會(huì)從他的一言一行中看出異常,但他家小師弟可不同,只怕稍稍露出馬腳,唐慎就會(huì)心生猜疑。 王溱忽然道:“我可是個(gè)好人?” 王詮已然有了些醉意,小廝將他扶了送去后院。王詮對(duì)王溱道:“你便自行其事吧!” 王溱頓時(shí)失笑,他覺著無趣,便也動(dòng)身離開了。 第154章 書房中, 燃著一豆?fàn)T光。 唐慎向來不喜歡晚上看書識(shí)字, 因?yàn)楣饩€條件太差, 看久了會(huì)覺得眼睛酸痛,甚至?xí)绊懸暳?。自從研制出玻璃后,他就讓姚三帶著工坊的工? 用吹制玻璃法吹出了玻璃燈罩。這樣做成的琉璃煤油燈雖說光線仍舊不比后世,但總歸明亮許多。 此刻,他正拿著一封信在煤油燈下細(xì)細(xì)閱讀。等看完信上內(nèi)容后, 唐慎打開玻璃燈罩, 將信紙一角靠近燭火。只聽啪嗒一聲,信紙自底部開始燃燒。昏黃的燭光映襯在唐慎臉上, 襯得他面色陰晴不定。 不過多時(shí),管家來報(bào):“公子, 大人回府了。” 唐慎不動(dòng)聲色地將桌上落下來的紙灰清理干凈,但他清理到一半, 又停住動(dòng)作,留了一點(diǎn)在桌上。他走出門,正巧見王溱從院外走進(jìn)來。兩人于月光下碰了個(gè)照面, 都是頓了片刻, 皆有心虛的成分。 王溱走上前,牽住唐慎的手:“這么晚了,小師弟還不睡,等我?” 唐慎反問:“這么晚了,師兄才回來, 我不等你還能等誰?” 王溱悠然一笑,拉著自家?guī)煹艿氖诌M(jìn)了書房。 剛進(jìn)屋子,王溱就聞到一陣微弱的宣紙焦糊的味道。他心思一動(dòng),隨即看見了桌上那剩下來的半堆紙灰。唐慎這事做得太過精妙,這紙灰一面不整齊地亂堆著,一面卻整齊出了一條直線。顯然就是有人清理到一半,又不清理了。 王溱怎能不懂唐慎的用意,他目光微轉(zhuǎn),說道:“小師弟可曾見過公雞報(bào)曉?” 唐慎:“……哈?” “沒見過,不過以前在趙家村的時(shí)候,聽過鄰居家的一兩聲?!碧粕骱闷嫫饋?,“師兄問這個(gè)作甚?”這不按套路出牌??! 王溱意味深長地吐出了兩個(gè)字:“你猜?!?/br> 唐慎:“……” 我猜你妹的猜! 唐慎沒好氣道:“整天花言巧語,說些云里霧里的話,揶揄我很是有趣?” 王溱這次自覺無辜極了:“明明是小師弟先故弄玄虛,讓我來猜你的意圖。” 唐慎起先沒反應(yīng)過來,等他明白后,王溱一把將他擁入懷中,用手指著桌上那半堆紙灰,說道:“既然并沒有想瞞著我的意思,那便直直快快地說吧。但若小師弟覺得這是情趣,硬要我猜上一番,我也不會(huì)駁了你的意。我猜,這是一封信?!?/br> 唐慎從鼻子里發(fā)出一道哼聲:“然后呢?!?/br> “一封自西北來的信?!?/br> “還有呢?” 王溱默了片刻,道:“是王岱岳寫的?” 唐慎:“猜中了,但沒獎(jiǎng)勵(lì)。” 王溱驟然失笑,他只想著不讓唐慎知道自己今晚去右相府,和王詮說了什么。于是他做賊心虛,一時(shí)間竟然忘了提前跟唐慎討要彩頭。王大人覺得自己虧極了,活了三十多年,他可從未這樣血虧過。 然而王子豐豈會(huì)喜怒表形于色,他坦然道:“都怪我太愛你了,你瞧,一見著你,就什么都忘了?!?/br> 唐慎就沒搭理他。 雖說如今唐慎因?yàn)榻y(tǒng)轄工部,實(shí)權(quán)在握,所以皇帝為了平衡朝堂,除了他銀引司右副御史的職位。但唐慎在銀引司布局兩載,怎么可能說奪權(quán)就被奪權(quán)。他已經(jīng)不是銀引司的右副御史,可他曾經(jīng)的心腹王霄、梅勝澤都還在幽州銀引司待著呢,兩人依舊表面裝作銀引司的官員,背地里干著“通遼”的勾當(dāng)。 兩人如今的頂頭上司是蘇溫允,但他們可都是實(shí)打?qū)嵉奶泣h。 如這半年來,銀引司出了什么事,蘇溫允命令他們?nèi)プ隽耸裁矗麄冸m然不會(huì)事事都告訴唐慎,但是遇到大事,王霄還是會(huì)寫一封信,秘密送到盛京。 “遼帝行獵時(shí)受傷,如今二皇子耶律舍哥和三皇子耶律晗形同水火,一觸即發(fā)?!碧粕髂抗忄嵵?,“王霄寫信與我說的,正是此事。這半年內(nèi),除了我們?cè)缇桶膊逶谝缮岣缟磉叺氖捳?,蘇溫允和李景德還買通了耶律晗身邊的一個(gè)侍衛(wèi)。原本儲(chǔ)君之爭,就讓他們兄弟二人爭奪難休,如今又有了推力,在旁狠狠地推一把。只怕再過不久,就是反攻遼國的大好時(shí)機(jī)。” 王溱是銀引司指揮,蘇溫允和李景德要做的事,他并不知道全部,卻也了解大概。 聞言,他略微驚訝,但沉思過后,他道:“耶律定呢?” 唐慎嘆氣道:“我所擔(dān)心的,也正是此人?!?/br> 王子太師耶律定,遼國朝堂上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遼帝受傷,耶律定把持朝政。他是貴族部落出身,支持的是三皇子耶律晗。耶律舍哥與他相爭的唯一依靠就是遼帝的支持。 如今遼帝受傷,最擔(dān)心的不是旁人,正是二皇子耶律舍哥。 倘若遼帝真的突然駕崩,這遼帝之位恐怕再難和耶律舍哥有關(guān)系。所以在這危急關(guān)頭,耶律舍哥不可能不動(dòng)作。無論遼帝是生是死,在他駕崩或者蘇醒前,遼國必有一場內(nèi)亂。 攘外必先安內(nèi)。 遼國內(nèi)亂,必然不會(huì)是長久之爭,肯定迅速平息。 或許就如同大宋的正月宮變一樣,一夜風(fēng)起云涌,次日朝陽升起,便又風(fēng)平浪靜。 如何把握這個(gè)時(shí)機(jī),如何趁機(jī)攻遼,這就是蘇溫允和李景德在做的事。 王溱忽然道:“遼帝行獵受傷?” 唐慎眨眨眼:“那可真是個(gè)意外了?!?/br> 王溱驀然一笑。 遼帝是如何受的傷? 這其中因果,除了至今昏迷不醒的遼帝,無人得知! 但世上想遼帝駕崩的人卻有不少,最過明顯的便是三皇子耶律晗,以及他身后的王子太師耶律定。甚至近的不說,說遠(yuǎn)的,蘇溫允、李景德,哪一個(gè)不喜歡遼帝立刻駕崩,遼國即刻大亂才好。 天色不早,二人又說了會(huì)兒話,便要歇息。 唐慎單手撐著臉龐,靠在桌幾上,望著王溱將臥房里的兩扇窗戶關(guān)上。等王溱轉(zhuǎn)過身,便見燭光下,唐慎眼也不眨地看著自己。他心中一動(dòng),旖旎的心思油然而生。王溱也不動(dòng),就站在窗邊,微笑著看他。 兩人久久注視,寢室中氛圍漸好。 只聽唐慎突然開口:“師兄今日去叔祖府上,都說了何事,聊了這么久?!?/br> 王溱心里頓時(shí)什么旖旎的情思都沒了,他表面上卻從容不迫。他大步走上前,站定在桌邊,伸手就要去拉唐慎,一邊笑道:“只是說些金陵府的家事罷了?!闭l料唐慎躲開了他的手。 王溱的手落在半空中。 唐慎:“師兄曾與我說過,此生不會(huì)誆騙我,若是誆騙我……” 王溱無奈地望著他,俯身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口,目光深沉,柔情至極地說道:“是,我此生不會(huì)騙你?!?/br> 唐慎:“……” 你敢在說這話前,不突然親一下嗎! 唐慎無語許久,他輕哼一聲:“既然如此,我問你答?!?/br> 王溱抱起他:“好。” 唐慎:“你今日去叔祖府上,可是與他商議政事。” 王溱親他一口,接著道:“自然不是。” 唐慎:“和銀引司有關(guān)?” “無關(guān)。”再親一口。 “是銀引司出了岔子?” “未曾……”話音還沒落下,王溱立刻改口:“不,是出了岔子。”接著他又俯身親了一下。 唐慎:“王子豐!” 王溱朗聲笑道:“哈哈,說好的,若是騙你,我自然會(huì)先親你,景則,我可沒有胡來?!?/br> 唐慎:“……” 行,我說不過你! 唐慎沉思許久,他再抬起頭,問道:“那最后一個(gè)問題,是否是你想要做些什么……讓銀引司出岔子?” 王溱歡愉的笑容漸漸凝住,他靜靜地望著唐慎,目光深沉似水。 “你可知我真是喜歡極了你的聰慧,但有時(shí)也在想,你為何不能愚鈍些!” 唐慎立刻心領(lǐng)神會(huì),但他默了許久,問的問題卻是:“你為何要瞞著我?” 王溱厲聲斥責(zé)道:“這般齷齪的事,我如何能告訴了你。若你知曉,你又會(huì)如何看我?”說罷,做出一番傷心徹骨的模樣,掩面不語。 唐慎拉開王溱遮住臉龐的手,兩人四目相對(duì)。王溱目光清明,眼神中盡是遮不住的笑意。 唐慎面無表情道:“雖說看起來是我吃虧,但師兄,說好的,說謊前親我呢?” 王溱錯(cuò)愕地睜大眼,下一刻,他哈哈大笑,覆身上去,吻住了這張能言善辯的嘴唇。一番唇齒交纏,唐慎氣息不定,王溱終于說了回真心話,他問道:“我在你心中,難道不該是個(gè)光風(fēng)霽月的正人君子?” 唐慎驚訝地看他:“是何事讓師兄產(chǎn)生了如此錯(cuò)覺?!?/br> 王溱認(rèn)真道:“但還是得注意些的。” 唐慎:“你瞞著我,就是不想我知道你又要貪贓枉法、謀害忠良了?” 王溱抱著他,嘆息道:“我又豈愿如此??!” 三日后早朝,紫宸殿中。 只見一位身穿四品御史官袍的官員自人群中走出,他高舉玉笏,從袖中取出一張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