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已經(jīng)準備好了,”千雪宮宮主雪荀依右手一握,一顆成人拳頭大的珠子便出現(xiàn)在手中:“當初的承諾還是不變,一千年后,你想走隨時可以離開?!彼麄冎g的交易已經(jīng)完成,千雪宮自是不能再強留人,近一千三百年,也夠了。 韓顯點首:“那就好,”說完他便回了冰棺,守在冰棺里的元嬰一見他回來,便立馬竄回了其丹田。 雪荀依收回珠子,身影漸漸隱去:“韓凌音只要在雪原,我便可保她無事?!边@就當是近三百年來的報酬吧。 ……………… 仲元城姬府,韓穆薇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她“老父”下手,“享受”著這一大堂人的注目,手心汗淋淋的,不要怪她慫,這一屋子的人中除了她,修為最低的都是元嬰期,努力保持著目光平視,嘴角上彎。 “你們看夠了沒有?”姬靖元悠然自在地喝完一杯茶后終于出聲了:“想要問什么就盡管問,別憋著?!?/br> 歸一宗宗門姬上曜兩天前聽到詩妤回稟,就忙不迭地回家中守著,看著坐得直板板的小姑娘……呸呸,是小姑姑,他天靈蓋都疼:“叔祖,您就沒什么想要對咱們說的?” 他知道他叔祖這顆心早就死在了韓凌音身上,可他不知道叔祖什么時候把人給拱了呀?連水靈靈的小白菜都長這么大了。 “你們不是都看見了嗎?”姬靖元像擼小九兒那般,摸著韓穆薇的腦袋:“來,乖丫頭,給他們叫一聲,讓他們心里有點數(shù)。” 韓穆薇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微斂眼睫,甜甜地叫了一聲:“爹,”在心里跟自己說這爹認得不虧,一會就該她收見面禮了。 “乖了,”姬靖元收回自己的手,掃視了一圈眾人:“聽見了嗎?” 姬上曜立馬點首,掏出一只儲物戒奉上:“這是……,”他話到嗓子眼了就是有點吐不出口,“給小姑姑的……額……孝敬,還請小姑姑笑納?!?/br> 這位修為比她家?guī)熓甯吡撕脦状蠼兀贿^論起不要臉的道行來,她師叔要甩這位無數(shù)條街,韓穆薇立馬起身雙手接過:“謝謝,”她只是個冒牌貨,得謹記自己的身份。 她這一站起來,就過了半個時辰才要到坐下,送禮的人太多了,看著他們真誠歡喜的表情,她被感動的差點就把底給撂了。 韓穆薇剛坐下,姬靖元就朝著對面的姬上曜說:“逆毓秘境是不是近期就要開啟了?” 自家叔祖一提,姬上曜便明白他的意思了:“兩個月后開啟,一個月后宗里會派人送筑基期的弟子去毓西城,”他瞅了一眼剛冒出來的小姑姑,面上露了擔心,“叔祖,小姑姑剛回來,要歷練可以去屋脊山西邊的西吉森林,秘境太危險了?!?/br> 姬靖元看向韓穆薇,韓穆薇立馬起身拱手:“仙途艱險,不進就是退步,寒馨有勞宗主了,”機會就擺在面前,她自是不會錯過。 姬上曜見這小姑姑眼中透著的堅毅,便不再多言,只是神情一收,傳音與門外的人:“如玉,一會拿出本事來,”他叔祖戰(zhàn)力強悍,韓凌音的劍術他也領教過,就不知他們二人的女兒會不會有負父母之盛名:“小姑姑,請移步擂場?!?/br> 韓穆薇粲然一笑:“好,”在地底層林里走了近九年,她也想知道自己現(xiàn)在到了什么程度。 姬靖元對此沒有異議,不過一個根基打得如此牢靠的小丫頭,想來是不會讓他失望的,腦中閃過那個持劍逞兇的女子,眼中多了一抹柔情,他和她都是吃不了虧又好戰(zhàn)的人,活該他們是一家。 到了擂場,韓穆薇見已經(jīng)有人等在那里,扭頭看向站在她身旁的“老父”,見其點首,便足尖一點上了擂臺,朝著場中的男子拱手道:“姬寒馨還請賜教?!?/br> 身著褐色勁裝的娃娃臉少年回禮:“姑祖客氣了,小的姬如玉?!彼疤炀筒粦摳刈謇?,現(xiàn)在好了,他爹用得多趁手,竟然讓他“滅祖”,靖元老祖還站下面呢,這不是拿他小命作賭嗎? 姬如玉甚覺這里有陰謀,凝視了好一會立在他對面的小姑祖,突然扭頭問道:“爹,我娘是不是又有了?”除了這個原因,他想不出其他因由了。 “屁話哪那么多?”姬上曜老臉一紅,真想揍兒子:“還不動手?” “知道了,”姬如玉小嘴一撇,肯定是有了,正因為不缺兒子,所以才不拿兒子的命當回事,喚出蛟礪劍:“小姑祖,咱們切磋而已,點到即可,千萬別傷著?!?/br> 韓穆薇一臉復雜地看著持劍少年,右手一動,龍戰(zhàn)戟就出現(xiàn)在手中:“那咱們都小心點?!?/br> 擂場下的眾人在見到韓穆薇拿出的是戟時,心中原還存著的一點疑慮立時就消散了,誰不知道姬靖元一桿天行戟橫掃武彥山的事,沒想到他閨女也是使的戰(zhàn)戟。 韓穆薇見姬如玉站著不動,便知今天她不先動手,這場比試是打不起來的。右手一翻,槍頭抵地,左手結(jié)印,同時槍頭劃過地面,沙石飛起,韓穆薇左手一揮,沙石撲向立在一丈外的姬如玉。 姬如玉后掠橫掃兩劍,沙石立馬反撲,韓穆薇右腳一跺,騰空持戟而上。姬如玉亦不客氣,揮劍相迎,原還客客氣氣的二人瞬間纏斗到了一起,劍戟相撞,火花迸射。 看著場中激斗的二人,姬靖元滿意了,那丫頭不愧是跟他家小音子同出一脈,斗起法來絲毫不手軟。如玉那小子看著好似不著調(diào),但在歸一宗同期修士里可排進前十,瞥了一眼立在下手的侄孫:“怎么樣,還滿意嗎?” “不滿意,”姬上曜現(xiàn)在是真的想抽姬如玉一頓狠的,打了近一個時辰,在他小姑祖手里竟然沒討到一點便宜,簡直就是丟人現(xiàn)眼:“您真的是上心了,”小姑姑果然不愧是韓凌音生的,動起手來哪像個女娃? 姬如玉這會已經(jīng)來勁兒了,他沒想到看著嬌嬌柔柔的小姑祖竟是個硬茬,又是當空橫掃,紫色的劍氣直奔韓穆薇而去。韓穆薇雙手持戟豎劈,戟頭寒光劃過,劍氣被劈成了兩半,雙足著地,不躲不閃。 很久沒有跟人打過了,韓穆薇也找到了感覺,看著抵近的劍尖,左手兩指快如閃電,夾著劍尖,后迅速反踢。 姬如玉見自己的蛟礪劍被逼停了,雙眸一亮,興奮極了,眼角余光掃到一只小腳朝著他可惡的臉招呼過來,也不擋,左手似輕輕一推,就將韓穆薇的腿給推離了。 又打了近一個時辰,還未分出勝負,姬靖元和姬上曜便走了,這架一時半會是打不完的,他們二人走了,其他人也便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了擂場。 韓穆薇跟姬如玉打得正歡,壓根沒注意擂場下的動靜,直至二人都近力竭了才罷手。姬如玉看了看已經(jīng)黑透了的天,朝著韓穆薇拱手道:“小姑祖,要不咱們明天繼續(xù)?” “不用了,”韓穆薇擺手:“我還差點火候,暫時贏不了你。”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不過姬如玉想要贏她也很難。 “那行,”姬如玉收起蛟礪劍:“咱們等出了逆毓秘境再戰(zhàn)?!?/br> 韓穆薇沒意見:“行?!?/br> 姬靖元安排好了他“親閨女”,連歸一宗都沒回,就瞬移出了仲元城,直奔雪原。 第103章 姬靖元離開后,韓穆薇就跟著姬家一行人去了歸一宗。出了仲元城向東不過百里就到了屋脊山脈,相比于天衍宗所在的天極山脈,屋脊山脈更廣更闊,而建在屋脊山脈上的歸一宗則更是恢弘,規(guī)模相當于十個天衍宗并在一起。 韓穆薇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但到了歸一宗還是被那些高聳入云、層層疊疊數(shù)不盡的山峰給驚到了,她默默算著這得有多少化神峰主? 等人都各回各家之后,姬上曜轉(zhuǎn)身看向跟在身后強裝一臉清冷的小姑姑,額上的褶子都出來了:“要不您就在歸元峰住下?”這位身份特殊,他可不放心把她交給別人,還是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靠譜。 韓穆薇在哪都一樣,她沒有意見:“有勞了?!?/br> 看著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姬上曜多少有些安慰,好在這位脾性不錯,讓他省心不少,要是像了徐家的那根獨苗,估計他就得改修佛了:“我讓如玉先帶您去執(zhí)事處領一塊身份玉牌,再……” “好了爹,”他爹嘮嘮叨叨的,姬如玉有些不耐煩,不就是把他小姑祖安頓好嗎?這事他在行得很:“領完身份玉牌,再挑一處洞府,這些我都知道,您去忙您的吧,我會照顧好小姑祖的?!?/br> 要不是還有長輩在,顧及著自己這張老臉,姬上曜真的會動手揍獨子,輕吁了口氣,繼續(xù)交代韓穆薇:“您要是有什么缺的,也不用去執(zhí)事處,直接到設在歸元峰上的掌事館領便是了?!?/br> “我知道了,謝謝,”讓霄瑱界第一大宗的宗主對她如此客氣,韓穆薇心中有些發(fā)虛,同時也在不斷地提醒自己要謹記身份,不要發(fā)飄:“我有如玉帶著就可以了,您……你去忙吧。” 姬上曜瞪了一眼立在韓穆薇身旁的姬如玉,警告意味十分明顯,可眼睛珠子一轉(zhuǎn),面上又掛上了很是和煦的笑,拿出一塊傳音玉符遞了出去:“宗里還有事,那我就先去忙了,您有什么事就傳音于我。” 韓穆薇接過玉符:“放心,我一定會把歸一宗當成自己家的,”再讓她認個師父都成。 好不容易才送走了姬上曜,她肩膀一松,長呼一口氣,后扭頭瞅向身邊的娃娃臉,見其一臉嫌棄的樣子,就知這娃是真欠揍。 姬如玉看著他爹徹底沒影了,才敢伸手掏了掏耳朵:“小姑祖,您不要介意,我爹就是愛cao心廢話多,再沒其他毛病了,”他也給自己留點臉面,不能告訴自家小姑祖,他爹還喜歡揍兒子,“咱們現(xiàn)在去執(zhí)事處吧。” “好,”韓穆薇取出飛劍,跟在姬如玉身后,一路向西。 到了執(zhí)事處,二人剛下了飛劍還未進去,就遇上一位穿著鵝黃色仙羽裙的圓臉小姑娘領著一群男男女女從執(zhí)事處出來。韓穆薇是人生地不熟,不認識迎面來的人,她走在姬如玉身邊正掃視著周圍的景致,心中是無盡的感嘆。 只是姬如玉見到領頭的姑娘,臉色就變得有點不好了,不過他今天有正事,不想讓自家小姑祖看笑話,故刻意撇過臉去,往邊上走。韓穆薇又不傻,一見姬如玉這般,就知內(nèi)里有情況,她也無意沾惹是非,便跟著讓路。 “姬如玉……” 韓穆薇這后腳跟剛著地,就聞一嬌叱聲,抬眼看了看立在臺階上鼓著腮幫子的圓臉姑娘,又扭頭瞧向緊皺著眉心的姬如玉,用手肘拐了拐:“你把人家小姑娘怎么了?” “她哪小了?”姬如玉就跟炮仗似的一點就著:“明明比我還要大兩歲,”不對,這不是關鍵,“我怎么可能會把她怎么樣?” “那她把你怎么了?”韓穆薇敢對天發(fā)誓,她真的只是順口反問,沒別的意思,可看著姬如玉這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她不由得再次瞧向駐足在臺階上的姑娘。 韓穆薇問話沒避著人,圓臉姑娘自然也是聽到了,兩白嫩嫩的小耳朵跟染了胭脂似的,倔強地盯著姬如玉:“我……我把他給親……” “閉嘴,”姬如玉一個閃身上前,緊捂著圓臉姑娘的嘴:“我那時才五歲,傷害年幼無知的稚童,你良心不會痛嗎?” 誰他娘幼時還沒遇到過兩個色女,怪只怪他當年少不更事,外帶眼皮子淺,被一只雞腿就給打動了,還跟這悍婦互許了終生。瞧瞧她這圓臉,再看看他這張娃娃臉,他們兩湊一起不是禍害子孫后代嗎? 圓臉姑娘對空翻了個白眼,抬腿就是一腳,瞬間便把姬如玉給踹下了臺階:“吃了我的雞腿就是我的人,你不許給我沾花惹草,”說著還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韓穆薇。 到了這會,韓穆薇覺得她有必要說點什么:“那個……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姬寒馨,姬如玉的小姑祖?!?/br> 原還兇巴巴的圓臉姑娘聞言瞬間呆愣了,她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兒?姬寒馨,姬……寒……馨,這不會就是靖元老祖和凌音劍尊的女兒吧? 姑娘想到這,立馬伸出手來算算輩分,只兩息的工夫就一個閃身下來,抓起韓穆薇的雙手:“小姑祖,我是徐悍嬌,我從小就敬仰凌音劍尊。” 韓穆薇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姬如玉就竄到了她身前,隔開了圓臉姑娘:“誰是你姑祖?不要亂認親戚?!眻A臉姑娘一把撥開姬如玉:“姑祖,你來執(zhí)事處是不是為了領身份玉牌?歸一宗我熟,我?guī)闳??!?/br> 姬如玉就沒見過這么悍的婆娘,爪子跟鐵打的一樣。韓穆薇瞧了瞧一旁黑臉的侄孫,果斷拋棄了他,拉著圓臉徐悍嬌就朝著執(zhí)事處去了,姬如玉傻傻地看著他家狠心小姑祖的背影,是甚感凄涼,一捏鼻子無奈跟上去。 領了身份玉牌,韓穆薇又選了一處洞府就在歸一宗住下了。至于她的出現(xiàn)在歸一宗鬧出來的動靜,有姬家鎮(zhèn)著,又有徐悍嬌有意打壓,很快就平靜了。 相比于風平浪靜的歸一宗,位于子熙山脈上的紫宵宗就不安穩(wěn)了。紫宵宗宗主黃志謐剛收到魂殿掌事弟子的回稟,自十日前兩位出竅后期師伯隕落后,今日又有一位合體老祖的魂牌碎了。 他坐在紫霞寶座上,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得緊握:“出竅境的兩位師伯可能是死于韓凌音之手,但梓瑜老祖就不一定了,”韓凌音沒那么大本事,肯定是姬靖元,“一定是他。” 一掌拍碎檀木茶幾,黃志謐下了紫霞寶座,背手在殿中來回走動,他要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四十年前,韓凌音被姬靖元抱出七玄秘境后,回宗休養(yǎng)了半年,她就去了雪原,這一去就是近十年。 這么一想,黃志謐就更慌了,難道姬靖元帶回來的那個女娃真的是韓凌音為他生的?腦中閃過韓凌音那張冷臉,又覺不太可能。 想了近一個時辰,他也沒想出什么具體可行的法子,長嘆一聲,取出一塊紫玉符,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別無選擇,閉目右手稍一用力,玉符便碎了。不管怎樣,紫宵宗是不能再有損傷,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身著白色墨竹錦袍,留著一抹唇須的黃崇敏在紫霄殿門口遲疑了好一會,才進入紫霄殿內(nèi),見背手立在殿中央的伯父,心中有些忐忑:“侄兒拜見伯父,”他已經(jīng)聽說了宗里的事,沒想到韓凌音對昔日同門如此狠辣,真真是枉費了紫宵宗多年來于她的養(yǎng)育栽培之恩。 “你來干什么?”要說黃志謐現(xiàn)在最不想看到的是誰?當屬他這個膽大妄為的侄子:“不是在準備婚事嗎?”陰家的女人果然了得,不過嫁入黃家只是開始,希望她不要后悔。 黃崇敏一聽這話就知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修剪齊整的唇須動了動,才斟酌著再次開口:“伯父,據(jù)聞姬靖元與韓凌音有一女?”他忍了幾日,終難咽下這口氣,“我與韓凌音才將將……解除姻盟,這……這,”這叫他如何忍得? “哼……,”黃志謐沒想到都到了此般境地了,他這個侄兒竟還在乎這個:“你要本座言明你與那陰其綝是什么時候開始茍且的嗎?”韓凌音可一點都不傻,更何況這中間還參雜著一段師徒不倫之孽。 “可男人妻妾成群不是……” 黃志謐不等他說完,就輕嗤出聲:“你這話敢在韓凌音跟前說嗎?”他最見不得的就是他這副孬樣,“沒什么事就好好準備婚事,陰其綝可是你自己求的?!睘榱藗€女人,竟連宗族聲譽都不顧,要不是他二弟就只有一子,出了這樣的事,他早就斃了他了。 低垂著首的黃崇敏眼中血色一閃而過,正是因為他在韓凌音面前一直抬不起頭,而她對他又從來沒有一句甜言美語,他才會迷失在綝兒的柔情中,這一切到底該怪誰? ………… 一望無際都是白皚皚的雪,穿著一身墨色錦袍的姬靖元遠眺著天邊連綿起伏的雪山,眸中墨色漸濃,垂在身側(cè)的左手一翻,插在距他一丈遠的尸身上的天行戟立馬就回到了其手中:“有些人總是學不聰明呢?!?/br> 踏雪無痕,縮地成尺,轉(zhuǎn)眼間他便到了百里之外,在去找小音子之前,他得先去見一個人,一個他必須要見的人。 立在雪嶺洞外,姬靖元深吸一口氣,后慢慢呼出。每五十年小音子都要來這里一次,她祖母池謠道尊也闖過兩次,雖都無功而返,但他知道這雪嶺洞中必困著一于她們祖孫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鎮(zhèn)守雪原的雪家與仲元城姬家在霄瑱界都非一般家族,姬家是霄瑱界域外仙魔戰(zhàn)場的主戰(zhàn)力,而雪家則鎮(zhèn)守著霄瑱界極寒之地的五行七絕伏魔陣,兩個家族都有上百萬年的底蘊,雖均致力于伏魔,但卻少有牽扯。 以前他一直都誤以為這地下困著的是他家小音子的心悅之人,所以他雖心系她,但卻從未言明,至于黃崇敏,小音子眼又不瞎,怎么可能會看上那個膿包? 直到在七玄秘境中,他得知她的體質(zhì),才曉得自己一直以來都在犯蠢。被困在雪嶺洞中還沒死,不對,是活得好好的人,必是做了五行七絕伏魔陣的陣眼,能做伏魔陣陣眼的靈體就只有一種。 長呼一口氣,姬靖元提戟跨入洞中,不管怎樣他得先去見見里面那位尊上,不然依著他家小音子的死心眼,估計他得一直這么沒名沒份地跟著她。 姬靖元入洞不過兩個時辰,就闖到了雪嶺洞的盡頭,來到了深淵處,未作遲疑,雙足一抵就跳了下去。在他下深淵的瞬間,無數(shù)只雪妖從四面八方攻了過來,姬靖元剛準備大開殺戒,就聞一聲“退下”。 跟著那些雪妖便不甘不愿地退散,雪荀依依舊是一身白色廣袖留仙裙,她好似剛睡醒一般,打著哈氣踏空而來:“姬少主今兒怎么有空來我這雪原了?” “雪宮主,今日某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姬靖元的父親是現(xiàn)任姬家家主,而他則是他父親膝下唯一的子嗣,不出意外,等他父親出了仙魔戰(zhàn)場之后,他的確要承繼姬家家主之位,所以雪荀依這么喚他也沒錯,“只是我必須要去拜會極寒之地的那位尊上?!?/br> “你要娶韓凌音?”雪荀依也不再作傻了,要是這樣他的確該去見見韓顯。 姬靖元倒是干脆:“自然是要娶?!?/br> 雪荀依凝視著這位姬少主好一會,后突然笑了,笑得很是意味深長:“你知道在極寒之地的那位是誰嗎?”眼前閃過韓顯帶著滿滿嫌棄的冷臉,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他們翁婿二人會面的場景,應該是相當有意思。 “雖不是很清楚,但心里也已有數(shù),”姬靖元瞧著雪荀依面上的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點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