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立時金琛就明白了,可是當初那根龍骨不是老祖宗送予他的嗎?心中雖有疑惑,但他聰明了一次沒出言問,想想韓塵微的嗜好,他也不拖沓,直接拿出了兩百只墨玉盒奉上。 鐘珠珠面上的神色頓時就柔和了兩分,取了一只墨玉盒解開禁制,看著盒中那一塊塊小巧可愛的靈晶,她心都軟了,揮袖將茶幾上的一堆墨玉盒收起,后眨了眨眼睛問道:“你還要龍骨嗎?” 金琛一愣,不過只瞬息趕緊跪著挪上前兩步應道:“要,”所以這位是要賣龍骨嗎?余光掃過一旁的顏汐,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否極泰來? 韓穆薇想到當初在龍窟見到的那一副千丈長的金龍遺骸,心中顫了顫。只片刻,金琛就花了兩千萬靈晶從鐘珠珠那買了四根一尺長的龍骨,感激涕零地連連叩首:“謝謝鐘前輩……” “你起來吧,”這筆買賣做成,鐘珠珠是眉開眼笑,手中攥著金琛剛剛送上的一顆金靈珠,心中想著她那些龍骨,眼中看到是一條又一條的靈脈和成山的靈晶。 韓穆薇看著這景況,這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如此甚好。 穿云小舟一連在空中穿行了二十六天,韓穆薇一行才到了莫來云都城外,此時距離拍賣會開場只有四天。入了城,他們也不急著尋找客店,而是如沐堯說的那般直接去了酒靈璩閣。 看著用漢白玉石筑成的六層小樓,韓穆薇與沐堯?qū)σ曇谎?,后望向一旁的鐘珠珠問道:“我們需要穿隔絕斗篷嗎?” 鐘珠珠盯著小樓門上的牌匾和族徽,輕語道:“直接進去,”藏頭縮尾確實可以掩人耳目,但他們此次來祱藍界不就是為了鬧事嗎? 沐堯雙目掃過身側(cè)的幾位,淺笑道:“我們的確不需要藏頭縮尾,有時候不遮不掩才更顯高深莫測,”說著便牽著韓穆薇走向了酒靈璩閣的大門。 韓穆薇明白他們的意圖,也極為認同,跨入酒靈璩閣一眼掃過其內(nèi)部的布置,竟絲毫不輸蒼淵界暮云城黑市拍賣場。店里的伙計見有客入門,便急忙上來招呼:“幾位仙家是買法器還是買賣靈藥?” “最近貴閣不是有一場拍賣會嗎?”沐堯看了一眼店伙計,就走向了柜臺,看著掌事的中年元嬰問道:“現(xiàn)在還可以寄拍物件嗎?” 中年元嬰拱手行禮,也不言虛的:“那就要看前輩賣的是何物?”珍貴異常的天才地寶就算是在拍賣會將完的最后一刻,也可入場進行拍賣,但若是價值一般,那就只能抱歉了。 沐堯左手一翻,一顆閃著熒熒紅光的星曜石出現(xiàn)在掌心:“這個可以嗎?” 在酒靈璩閣做了近三百年的掌事,中年元嬰的見識自是不凡,在看到星曜石的瞬間,就立馬閃身出柜臺,俯首相請:“幾位前輩,還請入內(nèi)商談?!?/br> 星曜石,雖然他以前沒見過,但這樣的神石各家典籍中都有記載,他不可能認錯的。如果此次運作得好,他們酒家的酒靈璩閣便可更上一層樓,媲美巳魔宗的巳誠靈閣,機會不容錯失。 韓穆薇一行目不斜視地隨著中年元嬰掌事走向了酒靈璩閣的內(nèi)院拱門,到了內(nèi)院拱門,中年元嬰便駐足了,抬手朝著等在拱門外的一位身著黃色仙羽裙的姑娘拱手言道:“有勞九姑娘了?!?/br> “季叔客氣了,”姑娘拱手回禮,后便看向了韓穆薇一行,只一眼就將目光定在了沐堯身上,眸中閃過激賞:“你是劍修?”好一個絕色男兒,才化神境就能收斂劍修的銳氣當真是不凡,可惜……眼神掃過緊握在一起的手,元陽已不在。 沐堯并未理會女子的問話:“寄拍物件也要查明道統(tǒng)嗎?”這類放肆的眼神他見得太多了,世上總有許多人喜自以為是。 “這大概是酒家的規(guī)矩吧?”韓穆薇放開沐堯的手,直接越過女子進入了內(nèi)院拱門,鐘珠珠輕嗤一聲便跟上了,沐堯和“鄔夢蘭”、金琛隨之進入內(nèi)院,獨留接引的圓目女子靜立拱門之外。 “九姑娘,”中年元嬰真不知該說什么好:“你剛才的行為逾矩,”別看那行人面生,但明顯不好惹,特別是那個杏目圓臉的姑娘,他從心底莫名的怵她。 女子點首:“我知道了,以后不會了,”她也只是難得見著一位能入眼的劍修,怎會料到這行人如此不給酒家臉面?想必是來頭不小。 韓穆薇一行入了酒靈璩閣的內(nèi)院,便聽到了潺潺如水般的琴音,看著庭院中精致的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瞬移閃身直接來到一處青玉石亭外。 石亭中,一位女子身著金縷齊胸曳地裙,綰著飛仙髻,紅紗半掩著面正在挑動著絲絲琴弦,感知到人來了,便笑著抬眼望向韓穆薇一行,雙手依舊在彈著不知名的曲子。 鐘珠珠深嘆一口氣,這如絲媚眼在瞅誰?一個揮袖,女子手下的琴連帶著青玉石亭被凌厲的靈力一分為二。不過那女子卻絲毫沒被驚著,終于舍得起身上前來言話了:“悠夢失禮了,還請幾位前輩勿怪。” “不用了,”沐堯看向鐘珠珠:“姑祖,我們還是另換一家吧,”他雖不知這西周酒家到底在玩什么把戲,但卻可以不參與。 “走吧,”鐘珠珠沒有猶豫,轉(zhuǎn)身就想瞬移離開,只是她剛剛動作一位身著白衣,手持骨扇的青年男子就出現(xiàn)在她跟前,俯首賠禮:“家妹頑劣,還請這位前輩勿怪?!?/br> 鐘珠珠冷哼一聲,不再收斂渡劫巔峰的威壓,白衣男子的血頓時就涌出了七竅,但他依舊咬牙強撐著一身的筋骨,其也知自家meimei惹了不能惹的人。 伸手向后,沐堯?qū)⒛穷w散著紅光的星曜石放入她的掌中,鐘珠珠將星曜石捏起舉高細觀,脆聲說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不懂眼色的人,”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已被威壓壓趴在地的媚眼女子,“揣著明白裝天真,丑態(tài)當真是惹人作嘔?!?/br> 白衣男子血已流滿面,梗著脖頸顫著牙說道:“失禮,請……前輩多多包涵?!?/br> 鐘珠珠勾唇輕嗤一聲,便收斂了威壓,將星曜石遞出:“這個放于此次酒靈璩閣的拍賣會寄拍,我要見拍得此物的人,”說完瞥向白衣男子,“你可聽明白了?” “明白,”白衣男子心中大駭,等不及緩口氣,就立馬雙手接住那顆只有豆粒大的星曜石,小心翼翼地將其收入隔絕石盒,后拿出一塊紫金石牌奉上:“前輩,這是酒靈璩閣的貴賓符牌,憑……,”不等他說完,手中一空,那行人已消失在庭院之中。 柳葉眼女子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極為狼狽:“四哥……” 啪的一巴掌,白衣男子氣極,幾乎是用了全力,怒斥道:“你可知今日惹了多大的禍?”閣中是有老祖坐鎮(zhèn)的,但卻無一人出現(xiàn),便可知均已受傷,“此事我會如實上報祖父,你好自為之?!?/br> “四哥,”女子顧不得臉上的疼痛,急忙拉住欲要離開的男子:“悠夢知道錯了,我……我只是看到鄔夢幽那個meimei在那行人中,所以才……才氣不過想要……” “閉嘴,”白衣男子抹去嘴角的血,抽回自己被拽著的臂膀:“錯了就是錯了,你勿要再提那些所謂的理由?!?/br> 能叫坐鎮(zhèn)的兩位大乘老祖靜默無聲的,定是渡劫境大修,他們酒家是祱藍界頂級世家,也才一明一暗兩位渡劫境老祖。悠夢她太放肆了,一個男子而已,竟能叫她置宗族于不顧,這事不能就如此了了糊弄過去。 出了酒靈璩閣的韓穆薇一行算是長見識了,他們也是第一次見著這陣仗,不過后來那男子行事倒是還算有點分寸。 韓穆薇捋著垂在胸前的一縷青絲:“有了今天這么一出,估計我們很快就要入了一些人的眼了,”這樣正好,有人盯著,他們大作才會有動靜,“待見了鳳沐敬飏,再拿出天鳳族令找上填羽城羽氏……” 接下來的事都不用說,他們都能想象到那境況,到時深受其害的人自然會在暗地里推波助瀾,再由羽氏扯上墨羽門,而牽連上墨羽門就不得不提坤宸戰(zhàn)甲,提到坤宸戰(zhàn)甲,祱藍界還有多少人能坐得?。?/br> “最遲明日星曜石的消息就該透出來了,”鐘珠珠看向街道兩旁的客店,見客店門旁幾乎都掛著客滿的大紅燈籠,便拿出了將將才白衣男子予她的那枚紫金石牌:“我們?nèi)プ【萍业目蜆牵比舨皇蔷萍胰说⒄`工夫,他們也不會要露宿街頭。 韓穆薇左看看顏汐和金琛,右瞧瞧自家美色招人眼的夫君,看來他們這段時日得先跟著珠珠姑祖混了。 酒家的客樓倒是好尋,畢竟有族徽在。鐘珠珠手中的紫金石牌也當真是好用,不過兩柱香的工夫,韓穆薇一行成功入住一處景致相當不錯的小院,看著院中的假山湖石,鐘珠珠這才言道:“酒家也不都是傻子?!?/br> “誰家還沒有兩顆老鼠屎呢?”韓穆薇在千年桃樹下擺上了茶幾,拿出了那年自鐘瓊鐔老祖宗那得來的棋盤和棋子,招呼沐堯過來:“我們對弈一盤。” “好,”沐堯坐于韓穆薇對面,細觀著她的神色,見其并沒有不妥才笑道:“我以為你生氣了,”今日酒靈璩閣的兩位女子行為大膽,頗具挑逗,可真是一點都不像出自劍修世家。 韓穆薇粲然一笑:“為了無謂的人生著無謂的氣,我這是有多傻?”那會她之所以放開沐堯的手,只是因為信他。且他們都是修士,心境豈是那般容易擾亂的? 沐堯見她落子,便執(zhí)子跟上:“鳳鳴多謝夫人海涵,日后定謹守夫道,不再給夫人招惹是非?!?/br> 抬眼瞅了瞅他那張臉,韓穆薇大樂:“那你得換張臉,不過我不同意,”她食色,“我在霄瑱界逆毓秘境中,遇著君御老祖宗,他擺下棋局要與我下棋,就只有一色子,當時我還真的被唬住了,只覺遇著高人了?!?/br> “君御老祖不會下棋,”沐堯絲毫不虧心地揭著自家老祖宗的底:“而且還愛哭,一百零三歲的時候去后山秘地尋親爹,失足跌落雷池,機緣巧合覺醒了天鳳神脈,至于他因何失足到現(xiàn)今都是未解之謎……” 聽著沐堯揭自家的丑,鐘珠珠默默地取出了一把搖椅放到了桃樹的另一側(cè):“你們沐家?guī)状鷽]有女娃娃了?” “算起來已經(jīng)九代了,”沐堯輕嘆道:“不止我們沐家,天鳳后裔情況都是如此,估計鳳沐氏族都快忘了鳳沐女娃娃有多美了。” “好像是的,”鐘珠珠記得上古時期鳳沐氏族就極少有女娃娃出生:“康邑然腹中的孩子是個女娃娃,”沐堯拿著棋子的手一頓,遲遲沒有落子,沉凝許久才言道,“女寶寶?” 鐘珠珠點首:“不過康邑然是九尾狐半妖后裔,這個女娃娃能不能平安誕下還不知道,”血脈越尊貴的半妖后裔孕期越長,九尾狐在妖獸中的地位可堪比四神獸,且娃娃的生父還是覺醒了天鳳神脈的天鳳后裔,這胎注定艱難。 說到半妖后裔,韓穆薇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天鳳后裔是不是也屬半妖后裔?” 沐堯回神落子:“天鳳后裔中,只有覺醒了天鳳神脈的鳳沐氏族歸屬天鳳后裔嫡系,”腦中閃過塵微幼時的rourou模樣,不禁輕搖了搖首,“而天鳳后裔嫡系確屬半妖后裔?!?/br> 若是康邑然的孩子承繼了她父親的天鳳神脈,那孕期就不是十八個月了,而是至少一百八十年,剛出生修為都不會低于元嬰境。不過這樣的嬰孩不會出生在下界,因為下界的靈氣根本就保不住天生天鳳神脈的胎嬰。 “鳳沐氏族也應該有許久沒有嬰孩出生了,”鐘珠珠望著蔚藍的天:“康邑然的孩子很幸運,雖然不是天生的天鳳神脈?!?/br> 塵微入了化神,天地規(guī)則在增強,金色梧桐復蘇,天鳳一族也會跟著昌茂。而鳳非梧桐不棲,指的是天鳳非金梧不棲,金梧一倒,天鳳則會奔勞至死。 沐堯斂下眼睫,沐家確實如珠珠說的那般,近二十萬年只要是覺醒了天鳳神脈的族人就會斷了子嗣,至于上界那就更不用說了。 次日不過午時,酒靈璩閣就有消息傳出,此次拍賣會的壓軸之寶是一顆星曜石,這消息一流出,就引得四方來客探尋。 玄天宗在莫來云都駐點后院的一間廂房中,一頭六尾白狐興奮得舞動著毛茸茸的六尾,兩只前爪不停地比劃著:“外面都傳瘋了,酒家到時要是拿不出星曜石,我就活吞了酒靈璩閣?!?/br> “你吞的下酒靈璩閣?”狐貍眼女子端著一碗濃稠的昏黃色靈露一勺一勺地喝著,周身不見清冷,眸中透著柔婉:“項師叔說這消息是酒靈璩閣透出的,應該是真的,”一口飲盡碗中靈露,后放下碗,輕撫自己的腹部。 六尾白狐撓著腮:“肯定是真的,”不知為何它會想起那日去信安塔的那行人,總覺那群人和星曜石出現(xiàn)的時候太湊巧了,“邑然,我跟你說敬飏的族人可能找來了?!?/br> “什么?”康邑然正輕撫著自己的腹,就聽到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敬飏的族人,鳳沐氏族?” “對,”白狐重重地點了點腦袋:“大概一個月前有一行人入了信安塔,問了鳳目男娃的事,還問了你夫君的名諱,敬飏說該來的人終于來了,”這不就是他一直在等的嗎? 康邑然微微眨了眨眼睛,手放在腹上,感知著指下的細微顫動:“星曜石……,”他說此次待莫來云都的拍賣會結(jié)束,就隨她一同回玄天宗,“小白,你看到的那些人他們……” “一身正氣,”白狐回憶著那日在塔頂見到的畫面:“邑然其實你不用擔心,敬飏和你都有了娃娃,鳳沐氏族不會不認下你的,”再說人家邑然還是它和敬飏的救命恩人,鳳沐氏族不能不講理。 “你不懂,”康邑然深嘆:“我怕的是鳳沐氏族會舍下敬飏,”易經(jīng)玄術(shù)在一些古老的氏族中算是旁門左道,更何況是天鳳后裔嫡系的鳳沐氏族,“至于我,我背后有康氏卻是一點都不懼?!?/br> 白狐明白了,這一點還真難說:“可是敬飏的天鳳神脈受損,根本就不能修習威力強大的功法,”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 康邑然輕嘆一聲后驀然笑了:“若是鳳沐氏族舍下敬飏,那他就徹底是我和……孩子的了,”這樣想好像也沒什么不好,只是敬飏應該會很傷心,畢竟他一直都在等他的族人來。 第209章 夜半三更,韓穆薇盤坐于床榻之上,將近日的事捋了又捋只覺還可以更甚一些:“菩菩,你說赴莫來云都拍賣會的修士是不是特別多?” “當然多,”四仰八叉躺在神府中的小天菩知道韓穆薇想要問什么:“你又不是沒見過暮云城黑市拍賣會,三宗六門一寺院什么時候有缺席過?” 韓穆薇意味深長地笑了,跳下了床榻雙眸晶亮:“這么說來酒靈璩閣的拍賣會那是真熱鬧,到時不但有像墨羽門那等的二、三流門派會臨,就連祱藍界的四宗三大家也不會錯過?” 小天菩一撅小屁屁就盤坐了起來,一本正經(jīng)地說:“對,這種場合適宜干大事,”絲毫不掩躍躍欲試的神情。 坐于庭院中千年桃樹下修煉的沐堯感知到背后來人便收功了,拿出一只蒲團放于身側(cè):“過來坐,”他就知道塵微今夜難以入定,她的性子似大氣灑脫,但于人心上卻看得極為清楚。 “我們明日去一趟玄天宗在莫來云都的駐點,”韓穆薇落座,扭頭看向沐堯:“你覺得呢?” 星曜石的消息已經(jīng)被傳得沸沸揚揚,還有兩日,此次酒靈璩閣的拍賣會就將進行,她相信到時該來的人都會到列,其中包括南辭山岸的墨羽門、填羽城羽氏一族以及燕云城燕家和云家等等。 “明日過了午時,我們走一趟,”沐堯握住韓穆薇放于膝上的手:“無論鳳沐敬飏是不是當年那個鳳目男童,他既然冠上了鳳沐姓氏,便意味著認同了自己的身份,我們是該去拜訪?!?/br> 韓穆薇就知道他會明了她的意圖,腦中閃過那位邑然道尊的模樣,有心打趣道:“你說鳳沐敬飏的女兒若是生在蒼淵界,那姑娘方圓千丈內(nèi)會有異族男子待的地兒嗎?” 聽了這話,沐堯還當真細慮了起來,隔了三息才笑著應道:“方圓千丈還是目可及之地,”沐家近年來男娃子是一個又一個地落地,可卻不見一朵小花,他娘瞧著這情況明明手中攥著兩顆晴嬰果,但就是不敢生。 “哈哈……,”韓穆薇大樂:“估計世家宗族中也就只有天鳳后裔是愛女如寶,男兒似草?!?/br> “不,”沐堯看著妻子如花笑靨,心跳不自禁地加快:“沐家的男娃子不僅僅是草,還是雜草,”一茬又一茬的,中洲老宅的房頂從來都是漏光漏雨,沐家長輩最期待的日子就是每年的測靈之日,因為測完靈根后,便可以送走一批“野猴子”。 韓穆薇依靠在他的肩頭:“我是看出來了,你也只喜歡女娃娃,”她可是一直記著他瞧雷音烏庚竹的眼神,“還有沐暢,我聽二胖說沐暢特地挪出一只空介石儲物戒給未來的閨女存好物,”估計現(xiàn)在整個沐家的指望都在童童身上了。 沐堯攬著她:“你知道明顏師姐最怕去的地方是哪嗎?” “沐家?”韓穆薇微仰著頭看向沐堯:“這事我聽說過,破軍師叔剛收明顏師姐為徒的時候,被特地要求帶著弟子回族一趟?!?/br> “對,”沐堯想到他娘曾經(jīng)與他描述的境況,不禁笑出了聲:“當時族里有一位嬸子剛懷了喜,想要多看幾眼女娃。明顏師姐隨著小叔到了沐家,沐家的一群小子個個想要和她玩兒,誰也不讓誰,便按著老規(guī)矩,混戰(zhàn)一場排序。” 韓穆薇能想象那個畫面,一邊是干干凈凈,乖乖巧巧的精致女娃兒,一邊是逞兇斗狠,身上沒一塊干凈地兒的淘猴子,選都不用選,已經(jīng)一目了然了。 “那個嬸子照顧了明顏師姐一個月,結(jié)果一次生了兩個男娃,”沐堯垂首低笑:“其實嬸子早就知道肚子里的娃娃是男是女了,只是她一直不想相信,直到生下來才大哭了一場,后來兩個男娃不到五歲,其就以心魔起誓再不孕育子嗣?!?/br> “哈哈……” 次日天剛過午時,康邑然食了一碗靈露后,便打算修煉用靈力滋養(yǎng)腹中胎兒,可將將盤坐到榻上,儲物指環(huán)中的傳音玉符就被觸動了,取出輸入靈力,頓時便蹙起了眉頭。 盤在其身側(cè)的六尾白狐見她凝眉,立馬跳起急問:“邑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坦?” “不是,”康邑然搖首,扭頭垂目看向六尾白狐:“鳳沐氏族的人來了,他們要見我,”沒想到會如此之快。 只是他們既然知道她夫君的身份,那為何還要將那顆星曜石送入酒靈璩閣?她真的猜不透,神識凝成針刻錄了一句話。 白狐眨巴著兩眼:“來了?” 韓穆薇夫婦和鐘珠珠被玄天宗駐守駐點的元嬰青年請進后院,來到康邑然所居的廂房之外,見著已經(jīng)立于檐下等待的女子,元嬰青年拱了拱手就退下了。 “鳳沐堯貿(mào)然前來打攪,還請邑然道尊多多包涵,”沐堯抬手拱禮:“只是有些事情關(guān)系到氏族,堯不得不走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