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濂mama：“我知道予深心里不舒服，對莫濂有意見，也容不下莫濂。他今天逼著他爸爸提前辭職這一出，就是擺明了要趕莫濂離開莫氏，遲早的事?！?/br>
    莫老爺子始終都是那個態(tài)度，“我年紀大了，沒人聽我的了。隨他們?nèi)グ?，各憑本事?！?/br>
    氣氛僵滯。

    偏偏莫濂mama敢怒不敢言。

    莫老爺子給自己續(xù)了杯茶，仿佛事不關己。

    莫濂mama還不死心，做最后的爭取，盼著老爺子能心軟，畢竟，莫濂也是他親孫子，她就不信，他對莫濂一點感情都沒有。

    “爸，不管怎樣，這不是莫濂的錯，這些年他一直受委屈，只不過他都悶在心里不說罷了?！?/br>
    老爺子看著杯中的茶葉，翠綠，還是岳老先生給他捎來的那包茶。

    見老爺子不吱聲，莫濂mama繼續(xù)：“這手心手背都是rou，您真就忍心看他們兄弟倆像個仇人一樣？我現(xiàn)在也看開了，別的不求，就求個安穩(wěn)，也希望他們兄弟倆以后能有個照應?！?/br>
    莫老爺子什么話沒聽過，什么人沒見過，這些早就打動不了他。

    他放下茶杯，跟莫濂mama道：“說起這個手心和手背，手背呢，別人一眼就能看到，面子成分更多一點。手心，雖然rou多，但粗糙，承受的委屈也多?！?/br>
    莫濂mama沒吭聲。

    莫老爺子：“當初你選了手背，成全了你跟莫濂的面子，總不能現(xiàn)在讓我把手心的rou再剜一塊給你吧。人呀，別太貪。”

    莫濂mama張張嘴，無言以對。

    莫老爺子拄著拐杖站起來，上樓前又說了句：“莫濂是沒錯，錯就錯在，他的mama是你。有因才有果。不可能什么好事都讓一個人占盡。”

    他抬步走向樓梯。

    “早點回去吧?！?/br>
    莫濂mama臉色泛白，她沒想到老爺子會當面給她難堪。

    莫老爺子沒回臥室，去了書房。

    凌晨，城市安靜下來。

    莫老爺子沒睡，一直等著莫予深。

    舟車勞頓，莫予深到家，臉上透著一絲疲倦。

    跟以往那樣，給爺爺?shù)沽吮瓬厮?/br>
    他坐爺爺對面，聆聽教誨。雖然基本上是這邊聽了，那邊就給忘掉。

    爺爺遞給他一本書，“今天閑著整理書架，翻出來的，老岳早年寫的一本書，講人性，犀利通透，沒事可以看看。”

    莫予深接過來，這哪是翻騰出來的，是爺爺特意送給他的，有寓意。

    爺爺旁的大道理沒多說，肺腑之言：“跟莫濂之間，你想怎么處理，一定是有了自己的主意，爺爺不摻和，也支持你?！?/br>
    莫予深沒應聲，假裝看書，翻了一頁。

    爺爺嘆氣，痛心疾首：“你跟莫濂，原本都是好孩子，是我兒子不爭氣。”

    莫予深看著扉頁，是空白。

    “怎么去山里了？”爺爺岔開話題。

    爺爺還記著，“嘉嘉不是剛?cè)ツ沁厓扇欤俊?/br>
    莫予深合上書，默了默，“奚嘉想讓我去看她?！?/br>
    還怪聽話的。

    爺爺笑了，好幾天了，心里都沒這么輕松過。

    莫予深有了軟肋，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爺爺揮揮手，“回去吧。”

    莫予深從爺爺家出來，已經(jīng)凌晨兩點。

    午夜的街，格外安靜。

    路上車不多，偶爾，迎面而過。

    莫予深給奚嘉發(fā)了消息：【我到了?！?/br>
    三天后。

    莫氏召開新聞發(fā)布會。

    莫予深親自主持召開，宣布重磅消息：

    莫董因身體原因，在醫(yī)院療養(yǎng)，不適合cao勞，莫氏集團董事會主席一職，暫由李副董代理。

    其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謂的暫由李董管理集團，只是措辭，不至于讓莫董下不來臺，也有利于股價穩(wěn)定。

    過不了多久，就會正式宣布，莫董身體不適，正式請辭。

    發(fā)布會沒設記者提問環(huán)節(jié)，幾分鐘就結(jié)束。

    醫(yī)院里，莫董也看了視頻直播。

    莫濂mama拿來熱茶，把他手機奪過來，“別看了，多糟心?！卑巡璞殴褡由希_始削水果。

    莫董昨晚住了進來，要是不進來裝模作樣，他這張老臉沒地兒擱。昨晚，他做出了讓步。

    跟莫予深也達成一致，他辭去董事會主席一職，莫濂那些事，一筆勾銷。

    莫濂mama把削好的水果遞過去。

    莫董沒接。哪還有胃口。

    莫濂mama微微嘆氣，“之前還以為予深這孩子，就是嘴硬，撒撒氣，沒想到來真格的，他眼里還哪有你這個爸爸。你倒好，還想把股份留一半給他。你把他當親人，人家未必?！?/br>
    莫董瞇上眼，“能不能少說兩句？”

    莫濂mama點到為止。

    莫氏集團的新聞在網(wǎng)上很快沒了熱度。

    一切看似平靜。

    研發(fā)投入的提議，今天在會上通過。

    莫予深一直忙到晚上九點，才有空看手機，奚嘉沒給他發(fā)消息。

    他看著手機屏幕，思慮片刻，發(fā)過去：【你那邊信號不好？】

    很快，奚嘉回過來：【沒有啊。怎么了？】

    莫予深：【之前給你發(fā)了消息?！?/br>
    奚嘉：【沒收到。那可能真是信號有問題?！克謫枺骸灸惆l(fā)了什么？】

    什么都沒發(fā)。

    莫予深瞎編了一條：【也沒什么，前兩天爺爺還問你身體怎么樣了。】

    奚嘉：【哈哈】

    只有兩個字，莫予深卻想到很多天之前，她打電話說要比他晚到家一分鐘時，那個嘚瑟勁兒。

    奚嘉怕他白天忙，現(xiàn)在才跟他說：【我明天就回去了。中藥吃了一個療程，什么效果也沒有。我二哥讓我回北京，接受西醫(yī)治療?！?/br>
    莫予深：【也行?！?/br>
    他給季清時打去電話，開口就問：“你給奚嘉安排了什么治療方案？”

    季清時簡單說了說。

    有些藥品，莫予深還是了解一些的，聽后，心口突如而來的窒息感，“那個藥，有副作用?！?/br>
    “我知道。不然怎么辦？就眼睜睜看她聽力受損？最后什么都聽不見？”

    電話陷入長久的沉默。

    莫予深說話，“莫氏研發(fā)中心，已經(jīng)著手研發(fā)新藥品了，把副作用降到最小?！?/br>
    “她等不了?！?/br>
    “會的?！?/br>
    ——

    奚嘉乘坐的那個航班，傍晚落地。

    莫予深有會，沒空去接，吩咐司機，接到人后直接到莫氏大廈。

    汽車停在大廈門口，奚嘉沒上去，給他消息：【叮咚~】

    莫予深：【我這就下去。】他把桌上文件收拾好，匆匆離開。

    電梯里，莫予深把襯衫最上面那顆紐扣給系上。

    奚嘉看到人出來，降下車窗，沖他擺擺手。

    幾天不見，莫予深感覺奚嘉瘦了不少。

    奚嘉往里挪了個位置，莫予深坐上來。

    奚嘉抬手，把莫予深最上面那顆紐扣松開，“緊著不難受？”

    莫予深望著她，不是她讓扣的？

    奚嘉笑，“我回來就不用那么講究了?！?/br>
    其實西醫(yī)治療，就是先吃藥?？梢园阉帋У缴嚼铮嚼镳B(yǎng)病比這里好，那里空氣的負離子多。

    因為這個男人在這，她就回來了。

    第二十五章

    元旦前，北京下了第二場雪。

    周明謙正從機場趕回公司, 手機又震動：【周導, 我在星藍了?！杉巍！?/br>
    周明謙揉揉眉心, 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