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電梯門合上，莫濂才轉(zhuǎn)過身。

    姜沁到了樓上，莫予深在電梯門口等著她。

    姜沁嚇一跳，受寵若驚。以往每次過來，莫予深連水都不給她倒，這回竟然夾道迎接。

    “你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知道我對你有多好了是不是？”

    莫予深：“坐久了，出來活動一下。”

    姜沁：“……”剜了他一眼。

    她現(xiàn)在還躺在他微信黑名單里。

    她有時也感慨自己的偉大，她對他跟程惟墨，是真愛無疑了。

    姜沁今天過來，是要跟莫予深商量，程惟墨的生日派對。

    他們以前過生日，從不叫其他人，就三個人一塊吃頓飯，聊聊天。

    今年不同，因為莫予深知道程惟墨也喜歡奚嘉，要是只有三個人聚，到時肯定冷場尷尬。

    到了辦公室，莫予深給她泡了咖啡。

    姜沁狐疑的盯著他看，反常必有妖?！罢f說吧，是不是又有坑？”

    莫予深：“這兩年，我都是讓你讓著奚嘉。讓你受了不少委屈?！?/br>
    突然這么煽情，姜沁都有點不習(xí)慣，“我這個人，慈悲為懷?！?/br>
    莫予深：“你最近在演古裝劇？”

    姜沁笑了。還真是。

    她端起咖啡嗅了嗅，速溶咖啡的味道也不錯。“程惟墨的生日，我想陪他出去玩兒?！?/br>
    莫予深：“去哪？”

    姜沁：“還沒想好，等我這部劇殺青，我們連著春節(jié)假期一塊。我也很久沒出去旅游。”

    靜默幾秒。

    她看著莫予深，“我也想開了，你們短時間內(nèi)，不會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之前是我害怕你們生分，希望你們毫無芥蒂。是我太過強(qiáng)求你們。其實，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你還是那么信任他，公司的業(yè)務(wù)交給他。程惟墨也是，還像以前那樣為你著想，希望你跟奚嘉都好。長大了，肯定就不會想小時候那樣，感情外露，什么都表現(xiàn)在臉上。當(dāng)然了，我還是期盼，有一天，我們能各自帶著孩子，到梧桐小巷去玩兒?！?/br>
    這兩年，經(jīng)歷了太多事。

    他們都成熟了，她也是。

    莫予深：“明年有沒有接戲？”

    姜沁：“在選劇本，很多，不過題材和人設(shè)我都不是很感興趣。經(jīng)紀(jì)人說，寧缺毋濫。過完年再說吧。接下來《余生》也有不少宣傳，我答應(yīng)周明謙，場場到?！?/br>
    當(dāng)然，也是看在奚嘉面子上。

    所有人都期待這部劇，她也盡自己一份綿薄之力。

    莫予深：“要是明年奚嘉康復(fù)的不錯，我打算投資她的劇本。她里面的女主，性格跟你還挺像。主要你也會馬術(shù)?！?/br>
    更重要的一點，姜沁知道奚嘉失憶和耳鳴后，是怎么樣的狀態(tài)。

    了解的多，就能演出那種感受。

    這段時間，奚嘉把女主的職業(yè)也改了，從潛水教練改成馬術(shù)運(yùn)動員。

    姜沁對這個題材感興趣，她要沒猜錯，肯定也是由周明謙團(tuán)隊拍攝制作。不過她不一定有機(jī)會演女主。

    “到時再說，奚嘉還不見得讓我演呢?！?/br>
    莫予深：“她公私分明?！?/br>
    這個話題到此打住。

    他回家問問奚嘉，要是拍成劇，會找誰來演。

    莫予深岔開話題，隨意聊著：“程惟墨最近在忙什么？”

    姜沁：“還能忙什么，你不是讓他幫向落嗎？向落的那個案子還沒結(jié)束?！?/br>
    莫予深點點頭。

    姜沁故意難為他，“誒，馬上就要到春節(jié)，又是新的一年，你到底打算哪年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莫予深沒吱聲，給她續(xù)了一杯咖啡。

    ——

    臨近春節(jié)，大街小巷，nongnong的年味兒。

    奚嘉的醫(yī)療團(tuán)隊，在年前開了最后一次總結(jié)會。

    奚嘉的記憶開始持續(xù)，重要的事情，能維持兩三天的記憶，之后還是會慢慢變淡。

    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依舊隔天忘。

    不過，總體的康復(fù)，超過預(yù)期。

    服藥期間，沒有出現(xiàn)任何副作用。

    現(xiàn)在唯一擔(dān)心的是，這種藥長期服用，會不會影響生育。

    莫予深：“我不打算要孩子。”

    所有人都看向他。

    特別是季正河和奚葉嵐，他們心里的酸楚，無法言喻。

    莫予深：“繼續(xù)用藥?！?/br>
    醫(yī)生點點頭，又提醒莫予深，“奚嘉以前的記憶越用越少，等用完了，不知道會怎么樣?！钡綍r她的記憶不連續(xù)，會出現(xiàn)卡殼的情況。

    莫予深：“沒事。情況再糟糕，也不會比以前糟糕?！?/br>
    這倒是。醫(yī)生把接下來的注意事項都說給莫予深。

    莫予深回到別墅，奚嘉正在臥室修改劇本。她看了很多之前的筆記，那些她跟莫予深相處的小片段，她都加了進(jìn)去。

    她打開手機(jī)電筒，在電腦屏幕上晃了晃，以后她也要照在季清時臉上。

    臥室的門開了。

    奚嘉回頭，“老公。”

    莫予深：“嗯?！彼摿送馓?，“劇本還沒好？”

    奚嘉：“精益求精?！彼４媪宋臋n。“你今天下班挺晚。”

    莫予深沒隱瞞，說去了家里一趟，跟醫(yī)生開會。

    奚嘉關(guān)了電腦，“怎么說？”

    莫予深：“恢復(fù)的還不錯，不過等你這部分記憶用完，就不知道會是什么樣了，說不定會出現(xiàn)卡殼。”

    奚嘉對這個感興趣，她把椅子讓給莫予深坐，然后她坐他腿上，用小馬尾巴將他腰纏住。

    “什么意思？怎么個卡殼法？”她想了想，“說話不利索？”然后她學(xué)道：“莫……莫……莫予……深，你……好……好……好……好帥呀?！?/br>
    莫予深失笑，把她攬懷里，“嚴(yán)肅點。”

    第八十八章

    奚嘉把小馬尾巴從莫予深腰間松下來，繞在他脖子上, 她板著臉, 表示自己已經(jīng)很嚴(yán)肅, 示意莫予深接著說。

    莫予深：“你那不叫卡殼, 叫結(jié)巴?！?/br>
    奚嘉拿馬尾尾梢來回掃著莫予深的下巴，她好像懂了。“莫予深，你。”然后就沒了下文。

    莫予深還等著她往下說, 結(jié)果她玩起來。“好好說話。”

    奚嘉：“我說完了呀。這不就是卡殼嗎？莫予深，你?！彼?。

    莫予深：“……”好像字面意思就是如此。但她的記憶出現(xiàn)不連續(xù)，可不是說話這樣, 只說一半。

    “你記憶跟不上時，腦袋會處于一個空白狀態(tài)，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怎么會這樣?！?/br>
    他提前跟她打好預(yù)防針，免得她到時束手無策。

    奚嘉好像懂了，她示例給莫予深看, “是不是會出現(xiàn)這樣一個狀況？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莫予深點頭。

    “沒事兒。你看我聽不見、一點記憶都沒有時都熬過來了，就算記憶空白，也沒什么。多好玩?！彼龑捨磕枭睿骸澳阃宋沂歉墒裁吹?？我是編劇，就需要有這種非同尋常的經(jīng)歷和體驗?！?/br>
    莫予深盯著她的臉看, 從她生病至今，他從沒在她臉上看過一絲頹廢沮喪，哪怕她聽不見的那段時間。

    奚嘉捂住他的眼，“別這樣看我, 我會受不住你蠱惑。”

    不止她，她想任何一個女人被他這樣看著，都會心猿意馬。

    奚嘉一時心血來潮，問他，“你以前的女朋友，為什么跟你分手？換我我不舍得。還是說，是你主動甩了人家？”

    她今天只看了一小部分筆記，莫予深的過往，她沒看到。

    莫予深：“別人非要跟我分?！?/br>
    奚嘉：“為什么？你做了很渣的事兒？”

    “沒。她不記得我了，一遍遍要跟我離婚。”

    奚嘉放開他的眼，“那我是你前女友，也是你前妻？”

    “嗯。反正就你一個。”莫予深看了眼手表，時間不早，提醒她睡覺。

    奚嘉：“好吧，看在我是你初戀份兒上，今晚什么都聽你的?！彼龔哪枭钔壬舷聛?。

    莫予深給她拿來睡衣。

    奚嘉沒接，踮腳，摟著他肩膀朝浴室走，“一起吧，節(jié)約用水?！?/br>
    莫予深：“……”

    最終，他們也沒節(jié)約到一滴水。

    一個小時后，奚嘉才從浴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