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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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猝然低下頭,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蔣弼之將手搭在他肩頭,輕輕地揉/捏著,同時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這是為陳星準(zhǔn)備的酒,異常甜美,甜得他神志發(fā)昏,甜得他忘乎所以,卻也比想象中的滋味多了些酸,以至于咽下后,喉嚨里依然會殘留著難言的酸楚。 “喝一口,告訴我你嘗到了什么?!彼穆曇粢灿行┌l(fā)澀。 陳星捂著眼睛的那只手放下來,將酒杯拿至跟前,他沒有著急喝,而是先輕輕地嗅了一下。 這一刻蔣弼之想到很多。首先是欣慰,任何一個愛酒的人,看到別人喝酒前先會嗅一嗅,都會有這種欣慰。然后是滿足,他從前教給陳星的那些,他都還記得。他隨即想到,原來自己也都還記得。最后就是酸楚,那天,陳星聽出自己的聲音,在自己身上輕輕地嗅了嗅,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的動作。 當(dāng)時他來不及多想,之后每每想起都心疼不已。那時這雙漂亮的眼睛被蒙住了,那眼罩下的眼神會是怎樣的呢?也像現(xiàn)在這樣清澈而充滿懷戀嗎? 陳星輕輕地抿了一口,立刻就有了定論,“不是冰酒。” 蔣弼之點了下頭,“不是冰酒。是另一種甜白。”他給陳星看瓶身,輕而易舉就念出曾困擾陳星許久的酒標(biāo),“troberrenauslese,tba?!?/br> “啊,這樣念啊?!标愋菄@了一聲,這個問題真的困擾他好久了,他在會所問了那么多人,沒有一個人念得準(zhǔn)。他又嘗了一口,“原來這就是貴腐酒?!?/br> 蔣弼之心里陡然一空,惆悵地想到他還是錯過了一些,他的男孩兒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獨自成長了。 “之前喝過嗎?” 陳星搖了搖頭,有些靦腆地笑了,“沒機會?!庇终f,“真好喝?!?/br> 蔣弼之也笑了,溫柔地看著他,“那你一定要記住這個味道,這是你喝的第一支tba。” 陳星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眼神柔軟而深情,像是在回應(yīng)他剛才的那句話。他當(dāng)然會記得,他在蔣弼之面前嘗過的每一種滋味他都一直記得。 “形容一下它的味道。” 陳星直接喝了一口,讓酒在口腔里停留一瞬后才咽下去,“和冰酒有些像,也有明顯的蜂蜜和水果味,甜度似乎也差不多?!?/br> “嗯?!?/br> “比冰酒多了一種味道,很特別,我形容不出來……” “你嘗出了貴腐菌的味道,很迷人,對不對?”他嗓音低醇,眼眸深邃,問這句話時無意識地微微低了頭,離陳星很近。他喉結(jié)下的領(lǐng)口解開兩顆扣子,袖子隨意挽起,露出手臂上結(jié)實的肌rou,他握著酒杯的手指修長而有力…… 陳星的胸膛微微起伏,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眸,假裝看向杯子,“迷人極了?!?/br> “還有呢?” “比冰酒的酸度高。” “這個酒莊的是比較酸。還有呢?” “比冰酒更……”陳星輕輕地咬了下嘴唇,抬高酒杯擋住半邊臉。 他的一只眼睛露在外面,直率地看向蔣弼之,如水洗過的葡萄那般天然,是類似孩童的天真;另一只眼睛則藏在杯子后面,動人的目光穿過淡金色的酒液,被折射出奇妙的色彩,是難以言喻的誘惑與性/感。 他看到蔣弼之熾熱的眼神,頓時受到鼓舞,將酒杯從眼前移開,兩只眼眸同時透露出強烈的想要親近的欲/望,微微向前傾過身去,“還比冰酒更成熟,更穩(wěn)重,更讓人放心?!?/br> 如果說重逢之后,每天都有一些東西在蔣弼之心里緩慢地復(fù)蘇,如歷冬后的枝丫緩慢地抽芽。那這一瞬間,他就是被一團狂烈的旋風(fēng)席卷,身不由己地整個陷入了一場甜蜜而躁動的旋渦。 他發(fā)燙的指尖撫上男孩的臉頰,“你是在說你自己嗎,陳星?” 陳星握住他那只手,輕輕地點頭,臉頰隨著這個動作蹭動著他的掌心:“我是在說我自己,蔣先生?!?/br> 他仰頭看著蔣弼之,眼里再度滲出些許淚水,散發(fā)出憂郁的期寄與甜美的愛意,這種脆弱又勇敢、篤定又怯懦的矛盾氣質(zhì)令他迷人極了,蔣弼之再沒有見過比他更讓自己心動不已的人。 他用力攬住陳星的后背,壓著他往自己懷里靠,他們的呼吸糾纏在一起,他的嘴唇若有若無地吻上男孩兒的額頭,鼻尖……再往下,是陳星微微張開的嘴,漂亮的嘴唇上沾了酒液,鮮嫩多汁,不用想就知道一定甜美無比,粉/嫩的舌尖在口中若隱若現(xiàn),毫不閃躲,信任地引誘著他。 清純而旖旎。這是任何人都抵擋不住的美味,任何人看到都會忍不住用舌頭、嘴唇、牙齒細細地品嘗他。蔣弼之頭腦中陡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心里緊跟著一涼。 他異常難過,眉頭緊緊皺起,想都來不及想就痛楚地脫口而出:“你為什么要做那件事呢?” 話音一落,兩個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陳星,一瞬間各種情緒攻占了他的臉,太復(fù)雜了,完全無法形容。 蔣弼之無法面對陳星此時的眼神,倉皇地丟下一句“對不起”就逃回書房。 他要走了,蔣弼之頹然地坐在椅子里,怔怔地想。他隨即對自己發(fā)怒,想扇自己一個耳光。為什么會說出那句話?怎么能那樣傷害那個男孩兒呢! 門外傳來兩下敲門聲。 蔣弼之看向那扇門,眼里含了一絲沉痛的寂寥。他是來道別的,他要走了,蔣弼之悲觀地想著,沒有人能忍受這種羞辱,尤其是陳星。 “蔣先生,我想和您談?wù)劇!标愋窃陂T外說,經(jīng)過門板的隔離,他的聲音聽起來沉悶而微弱。 蔣弼之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清了清嗓子,揚高了聲音回道:“門沒鎖?!?/br> 陳星推門進來,將門輕輕掩上,轉(zhuǎn)過身面朝向蔣弼之。他的肢體語言告訴蔣弼之他非常緊張,肩膀微微聳起,兩只手在身前用力絞在一起,指節(jié)都泛了白。 蔣弼之再次在心里痛恨自己,是他搞砸了,他又一次傷害了這個男孩兒。 陳星鼓起勇氣直視著蔣弼之,氣息不算穩(wěn),但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可以被聽清:“蔣先生,您可能很不屑,但是,我還是想替自己辯護一下?!?/br> 蔣弼之的心臟陡然一顫,如劫后重生般慶幸,他近乎感激地看向陳星,輕聲說:“我沒有不屑,你也不需要為自己辯護。誰都沒有指責(zé)你的權(quán)力,因為你已經(jīng)非常好了?!?/br> 陳星的眼里驟然爆發(fā)出光彩,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剛才被羞辱時他沒有哭,此時眼淚卻失了控,大顆大顆地落下來。 “您讓我說完?!彼澛暤?。 蔣弼之剛要站起來,聞言又坐回去。 “我做了錯事,還是所有人都鄙夷的錯事……我能明白您的感受,那種事一般人都接受不了,對您而言更是,不可能……但是,即使是當(dāng)著您的面,我也要說,我不后悔。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其他辦法了,我真的是沒辦法了,我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他停下,收拾了一下幾近崩潰的情緒,繼續(xù)說道:“而且,我不認(rèn)為只憑那一件事就能把我全盤否定,就能說我是個爛人,我覺得我不是,”他的聲音里帶了哽咽,“畢竟,我沒有傷害到任何人,我還在努力地生活,是吧?罪犯尚且能改過自新,我就想,我是不是也能有贖罪的機會?”他睜大了眼睛,淚霧蒙蒙地看向蔣弼之:“蔣先生,我能有這個機會嗎?” “你不需要贖罪!”蔣弼之再也忍受不住,他猛地站起身,卻沒有向前走,因為陳星已經(jīng)沖過來,像尋求庇護般跌進他懷里,直將他撞回到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