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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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兩人膩著吃完一只桃子,陳星以為蔣弼之愛吃油桃,便要給他切果盤。削皮、去核,蔣弼之在后面看著竟也不覺得無聊。 陳星回頭看他一眼,加快了速度。 “別著急,小心手?!?/br> 陳星晃了下腦袋,手上很快,語調(diào)卻慢悠悠的:“不會,我刀工好著呢?!彼f完嘗了一片桃兒,覺得不夠甜,就把這只桃子放到一邊,又拿了個新的。這一顆是甜的,蔣弼之只看他背影都知道他因這甜味而笑起來。 蔣弼之頗為感性地想道,陳星這么嗜甜,是因?yàn)閺那俺赃^太多苦嗎? “你特地學(xué)過做飯?” “也不算特地學(xué)過,以前在廚房做過幾年幫廚?!彼剡^頭來,頗為得意地沖蔣弼之眨眼睛:“不是吹牛,我刀工比徐大廚好。徐大廚是學(xué)西餐出身的,用刀的地方太少,論刀工啊還得是我們這種從幫廚做起的小學(xué)徒?!彼袷窃趯W(xué)什么人說話,舉起一直手豎起食指,語氣夸張地說道:“陳星!一百個土豆,切絲!”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蔣弼之同他一起笑,但等他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切桃子后,蔣弼之有些難受地皺了下眉,胸口又出現(xiàn)那種憋悶感。 他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再回頭看時,陳星已經(jīng)切完桃子了,“就咱們倆吃,我就偷了個懶沒擺花樣,行嗎?” 蔣弼之很喜歡他這個“咱們倆”的說法,“行,怎樣都行。” “您先去飯廳?我在廚房還有別的事,很快?!彼@么說著,眼睛卻巴巴看著蔣弼之,那點(diǎn)小心思昭然若揭。 蔣弼之把那盤桃子放到陳星平時吃飯的小餐桌上,自己也坐下來,“我等你?!?/br> 陳星立刻眉開眼笑,“我很快的!” “還要做什么?” 陳星指著那一排顏色鮮艷的鍋,“徐大廚為宴會新買的鑄鐵鍋,我得幫他開鍋。已經(jīng)烘干了,再抹上油就行了?!?/br> “開鍋?” 難得有陳星懂而蔣弼之不懂的,陳星覺出新鮮,眼神里顯出調(diào)皮:“新買的黑琺瑯鑄鐵鍋不能拿來就用,得開一下鍋,還得保養(yǎng),不然會粘鍋,還容易開裂長銹……聽不懂了吧?術(shù)業(yè)有專攻啊蔣先生!” 蔣弼之笑了,又問道:“做這些瑣碎事覺得煩嗎?” “不煩啊,怎么會煩呢,之前在酒店不也是做瑣碎的事嘛,比這還單調(diào)呢?!标愋怯貌颊戳擞?,均勻地往鍋里抹。他彎著腰,臉都快貼到鍋上,神態(tài)極為認(rèn)真,說話就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您看這鍋漂亮吧?徐大廚說這種鍋?zhàn)龇ㄊ綗醪俗钕懔?。哦對了,他答?yīng)教我做法國菜了?!?/br> “喜歡烹飪?” “喜歡啊……”陳星抹完一只鍋,站起身看向蔣弼之,眼里顯出些疑惑:“我發(fā)現(xiàn)我好像什么都喜歡,是不是太三心二意了?” 蔣弼之笑起來,“挺好的,年輕的時候就是要摸索?!?/br> 陳星開始抹第二只鍋,“我是覺得我刀工有了,炒菜也算是會了,要是再學(xué)會做西餐就算全能了,是吧?而且能跟徐大廚學(xué)做飯簡直太幸運(yùn)了,他特別有想法,很會中西結(jié)合,簡單的東西到他手里就能變出新花樣,外面都吃不到的。蔣先生您好有口福!” 蔣弼之笑著看著他,“我發(fā)現(xiàn)他們都很喜歡你?!?/br> “誰?” “所有人,鐘喬,徐廚,王司機(jī),園丁,木工,哦對,還有今天的吳司機(jī)。” 陳星讓他說得不好意思了,“那是因?yàn)槟磉叺娜硕己芎?。其?shí)像廚師啊、司機(jī)啊,一般都有點(diǎn)小脾氣,但是也最容易討好,就夸他們做菜好吃、夸他們懂車就行,還有工人們,就夸他們技術(shù)好,這種馬屁百拍不穿的?!?/br> 蔣弼之的笑容淡了些,想起剛才那通電話里,陳星從前的主管這樣形容他——“陳星是我見過的最能忍的員工。那種沒有素質(zhì)很喜歡罵人的客人,誰都受不了,只有陳星對他們還能笑得出來?!?/br> “為什么要討好他們?” 陳星回頭看他,有些拿不準(zhǔn)地問道:“怎么了?” 蔣弼之看著他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不用這樣拐彎抹角,他直接問道:“你以前要經(jīng)常討好別人嗎?” 陳星把手里的布放下,完全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蔣弼之,有些不安地說道:“也不是很經(jīng)常吧……以前當(dāng)導(dǎo)游得跟司機(jī)打交道,在飯館打工的時候得跟廚子打交道,嘴甜點(diǎn)總沒錯……”他遲疑地問道:“您是覺得這樣不好嗎?” “不是,我是怕你受委屈?!?/br> 陳星感覺自己的心臟輕輕地震了震,呼吸頓了一拍才接上,“算不上受委屈,反正,嘴甜又不花什么力氣,還能換點(diǎn)實(shí)惠,雙贏嘛。” “以前總是打工嗎?” “嗯?!?/br> “所以才翹課?” “……嗯?!?/br> “從什么時候開始打工的?” “……高……一。”其實(shí)更早一些,只是那會兒太小,沒賺到什么錢,陳星覺得可以跳過去,也不算騙人。 蔣弼之長長地呼了口氣,“為什么?你養(yǎng)父母不給你生活費(fèi)?” 陳星很不習(xí)慣“養(yǎng)父母”這個說法,也很怕蔣弼之多問。蔣弼之立刻從他的神情看出他對這個問題的抗拒,改口問道:“之前在嘉宜上班的時候還打別的工嗎?” 陳星點(diǎn)點(diǎn)頭,這次不等他問就主動說了:“酒廊下班早,下午我就去ktv當(dāng)服務(wù)生?!彼行┳猿暗匦π?,“反正干來干去都是第三產(chǎn)業(yè),別的我也不會。本來聽說送快遞送外賣挺賺錢的,但是下午太困我就不敢在街上跑,怕出事,再說電動車也挺貴……”他抬頭看見蔣弼之的表情,停住口,嘆氣道:“不太想跟您說這些,沒什么意思。”他又有些不放心地問蔣弼之:“您真不覺得我市儈?” 蔣弼之笑了,“我天天想的都是利潤利潤,你不覺得我市儈嗎?” 陳星也笑了,搖了搖頭。 他轉(zhuǎn)過身開始給第三只鍋抹油,蔣弼之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陳星其實(shí)是個很好懂的人。 這很有意思,從前他覺得陳星很簡單,年輕氣盛、情緒外露,他曾以為自己一眼就能將這個漂亮的男孩兒看穿??墒呛芸斓模愋蔷驼宫F(xiàn)出令人無法理解的一面,變成了一個不可理喻的人,讓自己不得不忍痛割舍。 可就當(dāng)他認(rèn)為陳星很復(fù)雜很難懂時,他竟然又可以漸漸地理解這個男孩了。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陳星渾身充滿矛盾的氣質(zhì)——他活潑,同時又安靜;他堅毅,同時又感性;他樂觀,同時又敏感;他時而強(qiáng)勢得像火,恨不得要和人同歸于盡,時而又隱忍得像塊石頭,像是什么傷害都能悶聲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