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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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弼之握住陳星的手撫摸兩下,“是我考慮不周,”他頗有些失落,“我本來是想讓你高興的?!?/br> “沒事?!标愋沁€反過來安慰他,抓起蔣弼之的手放到嘴邊親了一口,笑得眉眼彎彎,“這樣就高興了?!?/br> 蔣弼之狼狽地笑了一下。 陳星的心事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拿起手機沖蔣弼之晃了晃,“手機舊一點也能用啦,我平時很少上網(wǎng),能打電話能聊天就夠了?!彼酒鹕?,“您慢慢吃,我去給鐘管家打個電話?!?/br> 他走路一向風(fēng)風(fēng)火火,轉(zhuǎn)眼就出了飯廳,留蔣弼之一人獨自坐在餐桌旁,產(chǎn)生強烈的挫敗感。 陳星在金錢上感到難以企及,他于感情方面何嘗不是一樣。 蔣弼之回頭看去,已經(jīng)看不見人影了,他站起身大步去追,看見陳星在不遠(yuǎn)處舉著手機,察覺到他出來,偏了下頭對他說道:“鐘管家說他馬上就到!”正巧門鈴就響了,陳星驚訝地喊了一聲:“說到門口還真是到門口了呀!”一邊說著一邊跑去開門。 他還是跑得那么快,蔣弼之不習(xí)慣在家里奔跑,又被他遠(yuǎn)遠(yuǎn)落在后頭了。 門一開,鐘喬后面還跟了一個,門才開了條縫就嚷嚷起來了:“四叔,車和司機都給你送回來了,有吃的沒?我昨晚喝了一肚子酒難受死了!” 陳星驚喜地喊道:“小蔣先生,好久不見!” 蔣懷中驚訝地看著他,顯然也認(rèn)出他來:“你是……你叫什么星來著?” “陳星!” “哎對,陳星!你怎么跑我四叔家來了?”他見陳星穿得很隨意,一副居家打扮,不由壞笑起來,“厲害啊你,在這兒過的夜吧?哦我知道了,挺知恩——” “懷中!”蔣弼之堪稱驚懼地喊道。 所有人都被他這一聲嚇了一大跳,包括蔣弼之自己。待陳星他們看過來時,他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表情,對蔣懷中冷聲道:“跟我上樓。” 他們都以為他是生氣了,尤其被點名的蔣懷中,膽戰(zhàn)心驚地看了鐘喬一眼,鐘管家愛莫能助地?fù)u搖頭。 “快點!”蔣弼之厲聲催促。 蔣懷中忙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了上去。 陳星不安地看著他們離去,本能地覺得這事和自己有關(guān)。 是因為小蔣先生對自己說話過于戲謔嗎?他倒是無所謂,他和黃毛兒他們平時說話比這更沒邊兒。還有小蔣先生是想說“知恩圖報”嗎?他記得小蔣先生漢語水平不咋地,也不知道這成語有沒有用對。還是說蔣先生把借自己錢的事告訴他了?這倒挺讓陳星意外的,可也完全算不上不高興。 是因為他們剛聊了錢的事,蔣先生怕他多想才對小蔣先生這么兇嗎? 鐘喬看著蔣弼之與蔣懷中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直到陳星喊他才回過神來。 “鐘管家,蔣先生怎么發(fā)那么大火?” 鐘喬溫和地笑道:“可能是因為小蔣先生在外面喝了一晚上的酒吧,蔣先生不太喜歡他現(xiàn)在交的一些朋友?!?/br> “哦——”陳星略微釋然,但一想起蔣弼之剛才那冷峻的臉色,又擔(dān)心地問道:“小蔣先生不會挨打吧?” 鐘喬忙搖頭:“不會不會。” 蔣懷中比陳星更忐忑,從進屋到現(xiàn)在,蔣弼之坐進椅子后就一個字都沒說過,只死死皺著眉頭盯一處發(fā)呆。 “四叔?”蔣懷中忍不住出聲,“我跟龍?zhí)鞂毸麄円黄鸩皇菃渭優(yōu)榱送?。你也知道他老子那公司在國?nèi)娛樂投資方面是老大,消息最靈通,我得跟緊了他們才押得對寶,你說對吧?” 蔣弼之眼皮動都沒動一下。 蔣懷中認(rèn)真反思自己之前說的話,“還是說……因為陳星?” 蔣弼之眼珠略微錯動一下,抬眼看向他。 蔣懷中知道自己找對方向了,略微松了口氣,“四叔,這你可小題大做了,我還記得他呢,他挺逗的,不是那種開不起玩笑的人?!?/br> “別跟陳星提怡安保險的事?!?/br> “???” 蔣弼之心煩地擼了下頭發(fā),“他不知道那件事,我也不打算讓他知道?!?/br> “哪件?你讓怡安保險多給他錢那事?”蔣懷中見蔣弼之點頭,不由訝異:“陳星還不知道?為什么不告訴他呀,你不是幫他忙嗎?他知道了該感動才對呀?!?/br> 蔣弼之簡直難以啟齒,可他實在無處訴說,心慌意亂間竟指望起蔣懷中,對他有了傾訴欲。 “我當(dāng)時,應(yīng)該去關(guān)心他一下。”他說出口的每個字都像刀子割在自己心口上,“就算是當(dāng)做朋友,出于人之常情也該去關(guān)心關(guān)心他……哪怕是打個電話,問候一聲……這樣他后來就不會找不到我……”蔣弼之說不下去了,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在腦海里勾勒陳星鼓起勇氣想向自己求助,結(jié)果撥出的號碼卻成了空號的情景。難怪在他的夢里自己會那樣冷漠,看見他陷進沼澤也漠然地離去。那不是夢,是現(xiàn)實,現(xiàn)實中的他就是那般冷漠地將陳星留在了沼澤里。 蔣弼之像承受不住體重似的躬起背,整張臉都被陰影遮蓋。 蔣懷中從沒見過他如此,被嚇了一跳,忙走到近前坐到他旁邊勸道:“四叔……不至于吧?沒問就沒問唄,你當(dāng)時雖說是順手幫了一把,不算什么大事,但畢竟也是助人為樂啊,總不能幫助人還幫出錯吧。而且你們那會兒都分手了,多少人分手以后都是仇人,恨不能對方喝口涼水都能嗆死,你已經(jīng)夠意思了。” 蔣弼之抬起頭看向他。 鐘喬也說過,他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可如果反過來,是自己遭了難,被陳星知道了,陳星會怎么樣? 只是這樣略微一想,蔣弼之就感覺那兩柄名為“懊悔”與“心疼”的鈍刀又開始在自己的心臟上切割起來。自打他對陳星舊情復(fù)燃,這兩把鈍刀就時刻懸在他心臟上方,時不時就要折磨他一下。陳星寂靜無聲時割一刀,陳星流眼淚時割一刀,陳星假裝無所謂時割一刀,甚至陳星沖他笑時也要割上一刀。 “我讓怡安保險給他們?nèi)~補貼之后,也就過了一個月,他meimei就不再申請補貼了……” 蔣懷中嚇了一跳,“他meimei怎么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我也是后來知道的——我后來偶然碰到陳星,他……過得不太好,我就給怡安保險那邊打了個電話。他們那個福利項目的具體運作我之前也不清楚,后來才知道是要每月給他們寄藥方還有購藥憑證之類的,如果沒有主動寄,就會默認(rèn)中止申請……他meimei是病情有變化,換藥了,新藥不在補貼范圍內(nèi)……陳星給他們寫過新的申請信,被拒絕了……”他用力攥緊拳頭以以掩飾顫抖,“我當(dāng)時但凡多關(guān)心一下,多囑咐一句……你知道那個新藥一個月要多少錢嗎?八萬!醫(yī)保也不能報銷,他一小孩上哪兒一個月弄八萬塊錢去……” 蔣懷中看他過于激動,忙勸道:“哎哎,四叔,你又不是萬事通哪能想到他還會換藥?再說,就算是你當(dāng)時沒考慮周到,疏忽了,那你也是發(fā)了善心了,你還是幫了他了。你們那會兒什么關(guān)系?分手的關(guān)系。分手了還有幫他養(yǎng)家的義務(wù)嗎?哦對,我剛看他心情挺好,你肯定又幫他了吧?那你是他恩人啊,哪有人做善事還做出愧疚感的?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這么能鉆牛角尖……” “我不是他恩人。” “你幫他這么大忙還不是他恩人?救命之恩……” “我不是他恩人。是我欠他?!笔Y弼之怔了怔,失魂般地低喃,“我活了這么多年,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陳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