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漸漸的,體內(nèi)的血氣被他逐步向外擠壓,這是《九字真言咒》的要求。于是頭頂?shù)难埢糜霸絹碓綕庥簦呀?jīng)漸漸好似實體,體型也越來越膨脹。 小老虎現(xiàn)在也不嚎叫了,嚇得嗖一下跳進宋慈音的懷里,這小家伙終究還是慫了。 甚至連外面沈盈都嚇了一跳,身體一顫禁不住倒退了好幾步:“什么玩意兒這么狠,一個血裔能搞出這種動靜?” 第106章 龐大的幻影 夜已深,朱世鐸和沈鶴鳴一行人走走停停,如今又停在了一處小山頭前,這里已經(jīng)漸入山區(qū)深處。 朱世鐸越發(fā)懷疑沈家的血尋術(shù),而且已經(jīng)要求就地駐扎休息。 但是沈鶴鳴卻坐不住,他希望盡快看到自己的女兒。哪怕已經(jīng)被魔給奪舍,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甚至他心里有個私念:就算被魔給奪舍了,那也下不去手,不如抓回家里聊以安慰自己和老妻。因為他也知道,被奪舍之后,原本宿主的記憶會被魔繼承絕大部分。 一個人,若是身體沒有任何變化,記憶也基本保存的話,那么和原來的區(qū)別能有多大呢? 他顯然這是在自我安慰。 想當(dāng)初,他也是個堅定的滅魔者。誰家一旦出現(xiàn)了被魔奪舍的人物,沈鶴鳴也是堅持格殺勿論的??蛇@件事一旦落在自己頭上,才發(fā)現(xiàn)做出決斷是那么的艱難。 假如現(xiàn)在的“沈盈”好端端站在他面前,他能一掌將其劈死嗎?不可能。甚至就算別人下手,他都不忍。 可憐天下父母心。 不管怎樣了,等見到之后再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能見到沈盈。 所以沈鶴鳴坐不住,哪怕大家都休息了,他還是讓弟子史盎和侄子沈益繼續(xù)去尋找。 要知道一個覺醒者途經(jīng)某地所留下的血氣本就極其稀薄,那么拖延一小時就意味著更加稀薄一小時,所以時間最好抓緊、再抓緊。 史盎倒也不辭勞苦,再次匆匆上路,進入山區(qū)更深處。深入了大約接近一個小時,忽然小師妹的血氣暴然濃郁起來! 他的眼睛一亮,將手中那特制的藥粉又拋灑了一撮,于是這種感覺更清晰了,錯不了! 這里,正是秦堯和沈盈第一次交戰(zhàn)的地方。秦堯一個大*扔出去,將沈盈的例假都給炸出來了,血氣能不濃郁嗎? 而一旦有了這個定位,下一步找到新的戰(zhàn)斗地點,直至找到宋慈音和小老虎出現(xiàn)的地方,也是輕而易舉。隨后再尋味索跡,直至抵達宋慈音的木屋又有何難。 史盎大喜,馬上做好標記并電話通報給師父。 接到匯報的沈鶴鳴也當(dāng)然精神一振,但朱世鐸等人卻真的有點膩煩了?!安粫质强諝g喜一場吧?這大半夜的,誰不得勞逸結(jié)合。要是繼續(xù)盲目進山搜索卻還是搜不到,得了,人困馬乏之后,明天白天反倒沒法兒干活兒了?!?/br> 這就像一個人非要晚上加班熬夜干活兒,工作積極性倒是值得贊賞。但要是沒那么多的精力,明天白天卻去不來床,一下子耽誤大半天,那熬夜還有什么價值? 沈鶴鳴:“可是根據(jù)史盎的匯報,這次的血氣真的非常濃郁,兆頭非常不錯。要是一路尋找下去,找到的可能性會非常大?!?/br> 公孫引冷笑:“那位史盎老兄哪次不說是有發(fā)現(xiàn)了、希望增大了?我認為咱們還是聽朱教諭的話,明天一早再按部就班尋找吧?!?/br> 這家伙做事說話顯然都會無腦支持圣教一方。 眼看著可能要起爭執(zhí),而且心中掛念女兒,沈鶴鳴擺了擺手說:“不如這樣,我們?nèi)齻€繼續(xù)進山,也算是當(dāng)個先鋒隊。要是有事就聯(lián)系各位,要是沒事的話,也不耽誤各位的休息?!?/br> 既然有人代勞,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沈家?guī)讉€大傻子愿意抹黑冒險進山,那就隨你們的便。 朱世鐸:“既然這樣,那就有勞沈先生了?!?/br> “事關(guān)小女,沈某也是過于心切,希望諸位不要見笑就好?!鄙蝥Q鳴說完之后匆匆道別。 事實上沈鶴鳴心中有數(shù),他對自家的血尋術(shù)非常自信。史盎當(dāng)時敘述的情況,也就說明距離發(fā)現(xiàn)女兒真的不遠了。 也好,沒有圣教這幫人的跟隨,做事反倒更隨心所欲一些。沈鶴鳴其實一直在猶豫,要是自己遇到被魔奪舍的女兒,怎么跟圣教交代? 不殺,圣教不同意; 殺,自己不舍得。 而若是自己能先于眾人一步而找到沈盈,處置權(quán)就全在自己手中了。 他匆匆來到史盎發(fā)現(xiàn)血氣的地方,沈鶴鳴更是眼睛一亮——錯不了!沿著這份血氣繼續(xù)向前,竟是越來越濃郁。畢竟當(dāng)時跟秦堯戰(zhàn)斗時候,沈盈流了不少的血。 …… 同時在宋慈音的木屋里,秦堯正拼命催動自己的血氣。 根據(jù)《九字真言咒》的記述,他應(yīng)該將血氣全部催出體外,在體外以龍型狀態(tài)盤亙。在這段時間里,龍型血氣會吸取天地靈氣,同時完成自身的嬗變。最典型的特征,就是血氣的濃度和質(zhì)量發(fā)生根本改變。 事實上其他遺族進階時候也是這樣,在這一點上九字真言咒和真龍血脈并沒有太特殊的地方。 可是宋慈音驚訝的發(fā)現(xiàn),秦堯的血氣噴薄出來太多了,遠超其他血裔巔峰之輩。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才能讓他以上等血裔的境界,卻能夠擊傷上等嫡裔的暴食之主?這種超越一整個大境界的擊傷實屬奇跡,除非秦堯體內(nèi)的血氣澎湃強悍離譜。 現(xiàn)在看來是這樣的了。 也就是說,無論是氣海還是血脈,秦堯的容量都遠超普通人,這或許才是真龍血脈的另一個強大之處。 同樣是兩個容器,一個是碗,一個是缸。在碗里面撒一撮鹽,就能達到濃度萬分之一;而在水缸里要撒一捧鹽,才能達到相同的濃度吧? 所以說同為萬分之一的血脈濃度,但實際上秦堯體內(nèi)容納的遺族血氣,卻遠超同境之人。 更何況當(dāng)自己的本身血氣噴薄出來之后,原來儲存在氣海里面還有一部分,現(xiàn)在也滾滾而出融入頭頂?shù)难埢糜爸小?/br> 于是這血龍的體型越發(fā)龐大,赫然將整個木屋填塞得密密麻麻! 宋慈音大為驚訝退出小屋,因為在里面確實非常悶得慌,血龍的體型實在太過于龐大了。 沈盈駭然:“這小老弟是怎么回事,這還是血氣幻影嗎?真龍血氣真的這么嚇人?” 宋慈音搖頭,她也沒見過真龍血氣啊。 而在這個時候,強大的血龍忽然一震,甚至要將木屋掀翻一般。這種情形還從未見到過,因為血氣幻影從不具備實質(zhì)性的打擊力,這也讓宋慈音和沈盈大感意外。 而隨著血龍通體一震之后,木屋四周開始怪風(fēng)陡起。以木屋——確切說是以秦堯的血龍為核心,形成了一個越來越強的氣旋。 空氣中說不清的物質(zhì)被吞吸進去,這就是所謂吞吸天地靈氣的過程。這些所謂的靈氣迅速融入到血龍體內(nèi),卻沒有讓血龍變得更大,而是讓它的色澤越來越濃郁。 血裔的幻影都是淡淡緋紅色,而嫡裔的都是紫紅色,就是這個原因。 “這都多久了,怎么還不停!”沈盈駭然。因為秦堯血龍吞吸天地靈氣的時間比常人長了太多,而且吞吸過程也極其霸道。別人都是一陣細微的輕風(fēng)環(huán)繞,他倒好,卻好像是狂風(fēng)大作一般。 這么算下來,他吞吸的天地靈氣不也是別人的好幾倍嗎? 結(jié)果這種驚人的狀態(tài)又持續(xù)了好幾分鐘才算消停,而小木屋里面的血龍幻影已經(jīng)變成了濃郁的紫紅色,充斥著,翻滾著,涌動著。 隨后血龍的體型還是壓縮,一點點變小,當(dāng)然隨之而來的就是色澤更加濃郁。 直至血龍縮小到了原來體積的一小半,才最終停止了收縮。 至此,秦堯新的血氣幻影已經(jīng)徹底定型,也基本可以推測出他的血脈濃度了。 “血氣濃度肯定過半了。”宋慈音在外面微微點頭。這應(yīng)該意味著經(jīng)此一舉,秦堯的血脈濃度會達到下個大境界的中等程度吧。 而后就是最后的環(huán)節(jié)——新幻影的入體。密實的血龍開始縮回秦堯頭顱頂部,于是秦堯瞬間感受到了恐怖的填充感。 好強大的血氣!仿佛血脈要被撐爆了一般,而且四肢百骸也不得不承受著強大的沖壓之力。 就好像一個氣球里面原本填充的是水,撐起來倒是無礙;但現(xiàn)在卻換成了密度驚人的水銀,哪怕數(shù)量看上去比以前少了,但是卻好像隨時要把氣球撐爆。 血脈劇痛,氣海也一樣,周身筋骨rou仿佛萬蟻噬心般酸痛難忍。秦堯不僅駭然——這還是自己將rou身勉強打造到“強”的程度了,那要是在“中”或者“弱”的程度,還不得被撐爆了? 而且他還提前服用了一枚淬體丹和護心丹,要不然rou身和血脈承受的壓力會更大吧? 這混蛋《九字真言咒》,真是每次都不靠譜啊。它不是記載說,只要rou身達到了“中”的程度,就可以選擇沖擊下個境界了嗎?簡直了。 其實秦堯不理解、可能也終生無法理解的是:時代不一樣了。 太古時期的真龍族裔,他們一生下來就是體格健壯之輩,可以說和現(xiàn)代人只有容貌一樣,但實際上恐怕近乎兩個物種般的龐大差距。 所以人家達到“中”或者“強”的程度是自然而然的,而且自身基因就能輕易支撐這一點。 而秦堯呢?他是強行改造軀體才達到這個程度。雖然不弱于太古時期真龍族裔的同等強者,但他卻非常勉強。 但是記載《九字真言咒》的那道殘魂不會考慮到這一點,也不可能對秦堯交代,只能讓秦堯憑著七分實力和三分運氣誤打誤撞了,天可憐的。 第107章 不戰(zhàn)為上 血龍幻影已經(jīng)完全入體,再次變成了血氣的狀態(tài),只是更加濃密粘稠,蘊含的力量也更加恐怖。 血脈、氣海和rou身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身體泛紅發(fā)熱,一團團白色的霧氣環(huán)繞周身蒸騰而起。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秦堯的rou身也在經(jīng)受著一定的強化,包括血脈的強度也再快速提升。最終會提升到輕易容納這些血氣的地步,這也是大境界提升帶來的另一個顯著好處。 只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可是外面的形勢卻不再給他這么多的時間。 就在宋慈音和沈盈好奇望著小木屋的時候,強大的墨者忽然眉頭一蹙,而后緩緩轉(zhuǎn)身目視山谷對面。 四五十米之外,三道人影出現(xiàn)在進出山谷的隘口。月光下看得真切,一個中老年男人,兩個年輕男子。氣勢非同尋常,特別是那個老男人。 宋慈音還在微微詫異,但沈盈卻渾身一震。通過對宿主沈盈記憶的繼承,她馬上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完蛋,他們怎么來了? 媚魔篡奪了沈盈的rou身,等于說是殺死了沈盈?,F(xiàn)在沈盈的爸爸、師兄和堂哥來了,還不得活剝了她?而且她也知道沈鶴鳴的恐怖勢力,真裔?。?/br> 所以唯一的活路,就是抱緊宋慈音的大腿。 “前輩,不妙了,是沈家家主!” 她倉促介紹了沈鶴鳴三人的身份,于是宋慈音也為之一怔。 一方霸主級的大佬,哪怕實力比她低了一個小等級,但也絕對不可輕視。而且這種家主級的強者,不會身無長物。 沈鶴鳴三人快速接近,直至距離她們兩個大約十來米遠,如此近距離更能看得真真切切。 作為強大的真裔強者,加之知子莫若父的緣故,沈鶴鳴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年輕女子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女兒——至少連眼神和氣質(zhì)都完全不同了。 莫名的心酸、心碎,但卻又提不起怒氣來打殺她。 更何況此時沈鶴鳴還得留意著另一個女人——那個眉間有一抹紅色胎記的“中年”女子,看起來氣度非凡令人莫測高深的女人。 有些面熟……沈鶴鳴微微蹙眉,而后眼神猛然一震?!扒拜呺y道是……當(dāng)年傳聞中已經(jīng)隕落的墨家……” 就算是一大豪門之主,也得喊一聲“前輩”。五十多歲的人對著年近九十的人喊一聲前輩,其實沒什么吃虧的。 宋慈音直截了當(dāng):“我是宋慈音。沈鶴鳴,記得二十年前我在西南闖蕩的時候,咱們見過一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