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許小咚的設(shè)計稿被拒了之后,她又試著投了幾家公司。 因為都是一些大公司,所以她基本上也沒報太大希望,只是覺得當(dāng)成廢稿了怪可惜的。 聽說不久后,設(shè)計師陸騫的畫展要開放了,許小咚買了張票,準(zhǔn)備去看一下展。 陸騫是她在國內(nèi)最欣賞的設(shè)計師,據(jù)說今年好像才三十的樣子,就已經(jīng)赫赫有名了。 前段時間,他的一副畫,在臺灣已經(jīng)拍到了一個億的人民幣。 他在年輕人里的影響力也很大,跟各大品牌的聯(lián)名款,幾乎都是一天之內(nèi)瞬間搶空。 所以陸騫這兩個字,基本上就等于金光閃閃的人民幣。 難得的是,這位藝術(shù)家他還是有些情懷的,不太高產(chǎn),不是只顧著一味地去圈錢,而且對待作品十分很認真。 有老畫家評價說他是“身上有匠氣的年輕人?!?/br> 不管怎么樣,這個人都是他學(xué)習(xí)的榜樣。 聽說這次畫展,他本人也會到場,許小咚打算一睹真容,看看這位藝術(shù)家長得到底有多藝術(shù)。 看展那天,許小咚穿了件綠色的裙子,戴著頂小貝雷,胳膊上的石膏忽略不計,看起來還是很完美的。 今天晚上朋友圈要發(fā)什么,她都已經(jīng)想好了。 只是沒想到,她會在展子里碰見盛妍。 盛妍就坐在眾人圍堵得水泄不通的陸騫簽名的桌子前,正在笑意嫣然地跟他進行著交談。 現(xiàn)在盛妍正在陳靖寒的公司里工作,估計這次也是想要談?wù)劯戲q合作的事情。 從人頭的縫隙里,許小咚看到一點陸騫的臉。 他的側(cè)臉,比許小咚想象中要好看得多,是屬于陽光大男孩那一掛的。 果然優(yōu)秀的人,長得都不差。 作為一個新銳畫派的代表人物,他穿得也是很有風(fēng)格,陸騫穿著一身山本耀司風(fēng)格的衣服,上身是純黑色的寬大t恤,棉麻質(zhì)地的褲子,剪裁很是獨特。 由于他是坐著的,所以,許小咚看不清楚他有多高,只是隱隱覺得這人氣質(zhì)獨特,散發(fā)著一股子勢不可擋的銳氣。 他的確可以驕傲,年輕又有才華,還長得這么帥。 陸騫一直沒說話,后面盛妍似乎講完了,側(cè)過頭,充滿誠意地看著他:“您覺得怎么樣?” 這個熱鬧的地方實在是不太適合談生意。 陸騫沒有跟她說話,而是低頭跟身邊的助理說了句什么,許小咚當(dāng)然聽不到,剛剛盛妍的那句,還是她根據(jù)這人唇形判斷出來的。 說完陸騫站起身就走了。 盛妍臉色不太好,許小咚幸災(zāi)樂禍地想,哦喲,談崩了。 至于為什么這么高興,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可能是因為,她談崩了意味著陳靖寒的公司撈不著錢了。 看他吃虧,她心里多少覺得平衡。 許小咚盡量去人少的地方看畫,她最怕熱鬧,去哪兒都是,人一多她就頭疼。 有一副黑白的畫,幾乎沒什么人看,許小咚站那兒看了很久。 畫上有一個掛在樹枝上的時鐘,有個小朋友坐在時鐘上,背影顯得特別孤獨,他的倒影變成時鐘的指針,仿佛是時間在流逝。 許小咚想起may,那個曾經(jīng)待在她身體里的小朋友,會不會在另一個世界,也這么孤獨。 看了幾秒鐘,她忍不住有點鼻酸。 過了那么多年,她還是不能原諒自己,如果當(dāng)時像現(xiàn)在一樣,有能力養(yǎng)小孩子,她會毫不猶豫地生下來。 b超單子被許小咚留了下來,放了很多年,據(jù)說孕囊是長條形,一般都是男孩,孕囊橢圓的是姑娘。 她的小朋友一定是全世界最聽話的小男孩吧。 當(dāng)初生下來,應(yīng)該也可以蹦蹦跳跳地去上幼兒園了。 許小咚真沒出息,又哭了,她以為在做手術(shù)的時候她已經(jīng)流干淚了。 “需要紙嗎?”旁邊一個溫厚的聲音傳來,許小咚抬頭一看,不是別人,這人正是陸騫。 他伸出手遞過來一張紙巾,許小咚點頭說了聲謝謝,太過于傷心,跟偶像近距離接觸都顧不上歡呼雀躍了。 “能說說這張畫為什么能感動你嗎?”陸騫以為許小咚不認識他,跟她站在同一個位置,托著下巴重新審視這幅畫。 “因為我從這幅畫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痹S小咚笑了笑,“我最喜歡的就是這幅畫,如果能買得起的話,我一定會買回家。” 陸騫側(cè)過臉盯著她的眼睛看,“這幅畫是我大學(xué)的時候畫的,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幅作品。從技巧跟風(fēng)格來說,顯然都不夠成熟。當(dāng)初我畫完,還被老師說很平庸,所以感覺到很挫敗,我以為它永遠也不會遇到能欣賞的人了?!?/br> “我覺得很好啊?!痹S小咚撅著嘴說,具體哪里好她也說不上來,“能看哭我的作品,這是第一個吧?!?/br> 陸騫的眼神亮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許小咚?!彼f,“小咚是小咕咚的那個小咚。” 陸騫重復(fù),“許小咚。” 在國外生活太久,他的彈舌音聽起來跟普通人不太一樣,叫她名字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悅耳。 “這幅畫,我想送給你?!标戲q說,“不要哭。” 啊啊啊啊啊啊他也太溫柔了吧! 許小咚呆呆地看著他走遠了,然后站在原地,緊接著給林瑤打了個電話:“林瑤林瑤,現(xiàn)在陸騫的一幅畫在市面上應(yīng)該值多少錢?。课覇柕氖蔷鶅r!” “最普通的也得好幾百萬吧,怎么?你看上他的畫了?等我手頭有錢給你安排一下?”林瑤打著哈欠,像是剛睡醒。 “不不不,我賺了!陸騫他剛剛送了我一幅畫!”許小咚開心到轉(zhuǎn)圈圈。 陸騫隔著玻璃窗看這個女孩在畫展中心手舞足蹈,不自覺地笑了笑。 * “公司開的價格陸騫不滿意?!笔㈠碾娫挻蜻^來的時候,陳靖寒正在開車。 他皺了下眉頭問:“那他想要多少?” “不知道,陸騫脾氣很怪,據(jù)說如果他不喜歡,給多少錢都不愿意合作?!笔㈠犓坪跤行┥鷼?,試探著問,“要不算了?” “不行,陸騫必須談下來,他的畫以后還會再漲價,只要他不鬧出什么過分的緋聞,以后他會是國內(nèi)最前途無量的畫家。”陳靖寒看準(zhǔn)了他就是一棵搖錢樹。 “行,我知道了?!笔㈠c點頭,“忙完,今天回來嗎?” “可能?!标惥负f。 盛妍沉默了一下,陳靖寒沒聽到她的聲音,問:“你怎么了?” 盛妍小聲而又委屈地哭了起來,很壓抑,陳靖寒聽她哭了十幾秒,然后嘆了口氣說:“今天晚上,我會抽空回去的,大概八點?!?/br> 陳靖寒早到了半個小時,他把車停在小區(qū)車庫里,然后待在車?yán)镒巳昼姟?/br> 把卸載了的微博重新裝上,陳靖寒刷了一下,消息像地震一樣瞬間涌了出來。 上次他發(fā)的自拍,好多人點贊,他第一時間去看宗柏有沒有回關(guān)。 沒有。 陳靖寒瞇起眼睛,賭氣一樣點了個取消關(guān)注。 上樓的時候,一敲開門,盛妍就撲過來抱住了他的脖子,柔軟地貼上他,一身的酒味兒。 陳靖寒皺著眉頭看著她問:“你喝酒了?” 盛妍也不解釋,把手里的紅酒杯扔了,不管不顧地仰起脖子去吻他。 “你是不是瘋了?”陳靖寒毫不留情地推開了她。 盛妍愣了一下,然后愕然地笑笑,“我是瘋了,從來沒想過有哪一天,會被一個男人嫌棄成這樣?!?/br> 她舉起手上的訂婚戒指,鉆石在燈光下散發(fā)著耀眼而又奪目的光彩。 “陳靖寒,你說實話,是不是還喜歡著許小咚呢?”盛妍說,“她就是你心頭的白月光,怎么可能忘掉呢?” “我打電話讓李阿姨過來打掃一下?!标惥负皖^看著碎了一地的紅酒杯,面無表情地說,“盛妍你夠了,不管她怎么樣,我最后要結(jié)婚的人都是你。” 他的命運早就被決定好了,不是么?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區(qū)為什么哭聲一片?哈哈哈哈我笑了 ☆、第十五章 盛妍竟然從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絲恨意,像是宣泄著某種不公般,他的表情在說“是你毀了我未來的種種可能。” 盛妍退了兩步,腿有些發(fā)軟,她跌坐在沙發(fā)上,挫敗地問:“她哪里比我好?為什么你就不能愛我?” 陳靖寒以前從來沒覺得盛妍這么不可理喻,他哪里愛許小咚了?他對許小咚還不及對盛妍一半好,就這樣她還不知足。 “我跟她已經(jīng)分手了,就算有些什么,我也不可能跟她有什么未來了。你以后最好別提這件事了,挺煩的?!标惥负f,“如果今天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的,那我走了。” 陳靖寒抬腳,她就從背后沖了過來,死死地抱住了他,“別走,靖寒你別走。” 語氣中帶著懇求,任誰聽了都不可能不動容。 但是陳靖寒是誰,鐵打一樣的心。 他推開盛妍說:“聽話,好嗎?” 盛妍再次被推開的時候,瞬間心灰意冷了,她情緒激動地沖著陳靖寒喊道:“我看清楚了,你根本誰都不愛!你最愛的就只有你自己!” 陳靖寒拉開門把手,推門,然后離開的動作一氣呵成,絲毫沒有受到她這話的任何影響。 離開之后,那幾天,陳靖寒徹底冷落了她,連消息都不回一條。 婚可能還是要訂的,只是這個女人有點讓他頭疼。 反正結(jié)婚的又不止這一個人選,實在不行就換一個聽話點的吧。 陳靖寒黯然地看著錢包上那個齜牙咧嘴的孟加拉貓,不由地有些出神。 曾經(jīng)他也信誓旦旦地跟許小咚說過,他以后結(jié)婚一定要找個喜歡的人共度余生。 許小咚打趣他說:“那我覺得你是要注孤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