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不錯?!标绦葙澚艘痪?。 少年眼睛立刻變亮,像是吃了糖果的小孩,喜滋滋的。 風連見自己身上布滿傷口,給自己喂了枚丹藥,皺著眉苦巴巴道:“大師,您下手太重了。不過你使的那些劍法叫什么?簡直絕妙!” 身為劍修,見到上乘劍法,自然欣喜至極,而且他僅僅是與大師切磋,就能夠參悟一些劍道,心中不免更生幾分向往。 晏休對他就比較冷淡了,“藥材拿來?!?/br> 這些日子用了圣品聚靈丹,風旬身體不再如以前虛弱,風連自然能察覺出來,所以對晏休能夠治好風旬更加抱有期待。 他暫歇學習劍道的心思,直接將儲物戒指交給晏休,“靈藥都在里面,你盡管用,不夠我再去買?!?/br> 晏休頷首,“在我為風旬治療期間,劍修學子暫由你授課?!?/br> “什么!”風連瞪大眼睛,“我不干!” 他連自己徒弟都沒怎么仔細教過呢,憑什么要教星月宮的學子? 晏休一點也不意外,“風旬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需要以教授劍修學子作為診金?!?/br> 其實剛才她用劍法狂虐風連,一是看風連不爽,二是為了引誘風連留在星月宮。 雖然風連為人蠢了些,但他在劍道上的成就還是值得肯定的。 “所以呢?”風連很是困惑,“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等他弟恢復后待在星月宮當講師就好了呀。 風旬無奈,“哥,我治愈之前無法以劍法服人,所以才會出現(xiàn)你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你若愿助我,我也能安心不少?!?/br> “讓我教那群目無尊長的小崽子?我……” 風旬笑著打斷他的話,“大師劍法超絕,若是有機會,想必也會為學子們上一課罷?!?/br> 話音重點在于“大師”二字。若是能常待星月宮,還怕蹭不到大師指點劍法的時候嗎? 晏休無聲笑了笑,還是風旬懂事,至于風連,那就是個傻貨。 某傻貨終于反應(yīng)過來,立刻變了臉色,笑口大開:“好好好,我先替小旬教那幫小崽子?!?/br> 學舍里,被劍氣所傷的劍道學子們,同時打了個噴嚏。 怎么感覺背脊越來越發(fā)寒了? 雖然風連“體罰”不對,但因為那幾位不服管的學子有錯在先,晏休已經(jīng)降下懲罰,記了幾人大過。 若是這個月考核不合格,就會被直接趕出星月宮,不像其他學子還有補考機會。 其余學堂學子聽聞,不由心中戚戚,之后更加謹慎行事,唯恐被執(zhí)法堂的賀殿主揪到小辮子。 晏休的日子越來越充實。 她白天給符堂學子授半日課程,下午去給風旬煉藥療傷,晚上教授齊望千和殷無盡如何鍛器,還要抽時間給葉維青開小灶。 沒有最忙,只有更忙。 晏休要鍛造的,是現(xiàn)世普遍使用的通訊器。 此通訊器還是鍛器和制符大師們,通過學習凡人通訊工具的精髓,結(jié)合鍛器與制符兩大法門,歷經(jīng)多次試驗才造出來的。 當時一問世,就引起整個修真界的轟動。 這可比傳訊符簡單快捷多了,傳訊符需要時間,而且途中容易被人劫去出差錯,可通訊器就不一樣了。梓 只要拿著通訊器,相互交換神識印記,錄入各自通訊器中,就可以無視路程遙遠,即時通話。 這可是里程碑式的重大發(fā)明。 晏休研究過通訊器的鍛制方法,為了方便自己和各殿主以及講師們的交流,她打算先造幾個出來。 聽聞她要將鍛器和制符兩種法門結(jié)合在一起,齊望千簡直驚呆了,殷無盡卻全心全意相信晏休。 反正尊主說什么他就聽什么。 他不像齊望千經(jīng)過鍛器大師們的教導,他的思維還沒有固化,他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是晏休教給他的。 所以不管晏休教什么,他都不會有任何驚訝。 可齊望千不行啊,他是驚器樓少主,他都一百多歲了,在他心里,各類法門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壓根不可能結(jié)合在一起。 總覺得大師是在異想天開。 晏休理解他心中所想,也沒有逼迫他立刻接受這樣的新事物,只道:“你是我助手,我需要什么,你就做什么,無需多言?!?/br> 齊少主:“……”大師真的不是在燒錢嗎? 鍛器材料加上上等符紙,都是很貴的好嗎! 三人只要一有時間就在器堂里鍛造通訊器,幸好鍛造此物不需要像鍛劍那樣閉關(guān)連續(xù)鍛造,要不然他們根本沒法去學堂授課。 一個月后,各堂學子迎來考核,而通訊器的鍛造也到了最后階段。 就在這時,聶尚回來了。 他帶回來兩個消息。一是那日意圖闖入符陣的,是福祿閣的人;二是福綠閣如今的少閣主不日將抵達碎秋城。 晏休眉梢微挑,“少閣主?” “就是老閣主的大孫子,莊嚴的堂兄莊肅?!饼R望千立刻解釋道。 晏休:“……”嚴肅嚴肅,按照名字來說,不應(yīng)該大的叫莊嚴嗎?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疑惑,齊望千笑了笑,“其實莊嚴前頭還有個親哥哥,本來打算取名莊嚴,可是后來夭折了,這個名字沒有用上,就給了莊嚴?!?/br> 晏休點點頭,問聶尚:“莊肅來碎秋城是為了尋找莊嚴?” “應(yīng)該是?!背诉@個可能,再也想不出他來碎秋城的目的。 晏休垂眸沉思,如果是沖著莊嚴來的,說明他們已經(jīng)斷定莊嚴就在星月宮,那她是交還是不交呢? “齊少主,”她語氣忽然變得鄭重,“我知道你們驚器樓消息靈通,不知可否幫我查一查,福祿閣老閣主和其長子的死因?” 她當然希望自己的陰謀論是錯的,如果福祿閣一團和氣,讓莊嚴回家自然是最好的選擇,可她的猜測若是對的,莊嚴回去豈非入了狼窩? 晏休到底不忍心一個小孩子面臨死境。 齊望千覺得她似乎對福祿閣的事情過于上心,一邊應(yīng)允,一邊問:“大師與福祿閣有淵源?” 大師通曉制符法門,莫非真的與福祿閣有所關(guān)聯(lián)? “沒有,”晏休想了想,認為齊望千既然曾經(jīng)讓她善待半鮫,應(yīng)該算得上心地善良的人,所以決定告訴齊望千,“我懷疑符堂學子嚴壯就是莊嚴?!?/br> 齊望千沒關(guān)注過符堂的事情,不知道小孩的厲害,聽晏休跟他說明之后,他凝思須臾,道:“福祿閣的符箓畫法區(qū)別于其他,我這里有老閣主畫過的符,你可以比對一下?!?/br> 他說著,掏出幾張符。 晏休很清楚小孩的畫法,一接過符箓,就肯定小孩的畫法與老閣主的畫法一脈相承。 她將符箓還給齊望千,“畫法沒有出入?!?/br> 齊望千和聶尚對視一眼,顯出幾分驚訝,“沒想到老閣主的小孫子居然跑到這里來了?!?/br> 要知道,福祿閣距碎秋城還是相當遠的,要不然聶尚也不會在一個月后才回來。 因為那兩個人用了好幾次傳訊符,傳訊符來回一次就得好幾天,自然耗費時間。 “福祿閣應(yīng)該有追蹤法門,如果嚴壯真的就是莊嚴,他們發(fā)現(xiàn)莊嚴的蹤跡消失在峰下,勢必會認為莊嚴入了我星月宮,所以那兩個修士才會想要擅闖符陣。” 星月宮與福祿閣相距甚遠,即便星月宮主已經(jīng)聞名修真界,可在龐然大物福祿閣眼里,星月宮不過是一只可以輕易踩死的螞蟻,他們來找人,星月宮還能拒絕不成? 晏休想到了,齊望千也想到了。 他不禁笑起來,“還真是有點夜郎自大?!?/br> 雖說福祿閣勢力不俗,但近些年都沒有出過什么天才人物,符箓的效用也漸漸降低,若非老閣主還有些情面在,福祿閣只怕會越發(fā)蕭條。 如今老閣主死了,小天才莊嚴也丟失了,如今的新閣主與少閣主又不是什么驚才絕艷之輩,能不能撐起門戶還很難說。 如果他們只是想接回莊嚴,那還有救;如果他們是想趕盡殺絕,那就真的是在作死了。 他們驚器樓對上這樣的福祿閣,壓根不帶怕的。 “若是那位少閣主要帶回莊嚴,大師會如何?”齊望千問。 晏休毫不猶豫:“既是我星月宮的學子,只要他不愿,我便不交?!?/br> “大師果然仁心!”齊望千頓時拍起馬屁。 晏休很淡定:“時間差不多了,我去給風旬療傷?!?/br> 她離開主殿,行至學舍。說是學舍,其實講師們住的地方和學子們住的不在一處。 風旬靠在院中的藤椅上,葉維青坐在旁邊認真看課本——第一次月考后,晏休又給他們發(fā)了新的課本。 有了晏休這一個月的小灶,葉維青如今對丹道的理解已然比之前拔高許多,并深深為之沉醉。 見晏休過來,兩人立刻起身,行了一禮。 經(jīng)過一個月的治療,風旬的情況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原本的孱弱氣息減少些許,整個人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之前一直在調(diào)理你的身體,今日換一種療法。”晏休說著,又吩咐葉維青,“去叫百草過來,你與她協(xié)助我?!?/br> 葉維青樂滋滋去了。 陸百草很快跑過來,眼睛亮晶晶的,“尊主,需要我做什么?” “去燒些熱水,”她又掏出木簡,“按照里面的方子熬制成湯。” 陸百草領(lǐng)命而去。 “大師,我呢?”葉維青眼巴巴瞅著她。 晏休從儲物戒中放出一只半人高的大木桶,看一眼葉維青和風旬,“稍候風旬要進行藥浴,應(yīng)該比較痛苦,到時候你得給我壓著他,不能亂動?!?/br> 葉維青:“……” 敢情他只是一個苦力??!好卑微。 晏休笑了笑,“等藥浴完畢,你可以找百草一起研究我給她的方子,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來問我?!?/br> “多謝大師!”葉維青重新恢復斗志。 風旬見狀,不由笑起來,在星月宮的日子,每一天都充滿了希望。 大師對他有再造之恩,日后不論如何報答都不為過。 很快,陸百草將晏休吩咐的都備好,然后站在晏休身后,想看到底怎么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