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考生們有些失望,但思及星月宮主現(xiàn)在就在峰頂監(jiān)考,便迅速調(diào)整狀態(tài),沉下心神開始考核。 此時莊冰出現(xiàn),素手一揮,巨大的符陣瞬間將每位考生籠罩,符陣內(nèi)的考生不僅不受陣外動靜影響,也看不見其他考生的身影,聽不到其他考生的聲音。 賀鈺愣愣看著這般華麗的手筆,不由更加心生向往。 他閉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幾遍星月宮主正在監(jiān)考,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然后抬手起勢。 星月峰頂上,正在用神識監(jiān)考的晏休忽然睜開眼睛,輕咦一聲。 有個孩子的煉藥手法很不一般哪。 因為實在獨特,她不免分出更多注意力,越看越覺得有意思。 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少年,居然能用和她五分相似的手法來煉藥,實在是很有趣。 煉制筑基丹對于煉藥師來說簡直手到擒來,大家很快就煉制出了一爐丹藥。 葉維青給每人出爐的丹藥情況做好統(tǒng)計,走到賀鈺面前的時候,看丹爐內(nèi)四顆中品五顆上品,不禁暗自點頭。 這般年紀(jì)能有這樣的成就,后生可畏啊。 統(tǒng)計完所有,他才返回峰頂復(fù)命。 此時峰下符陣已經(jīng)撤了,擎云宗藥峰峰主周寅與言長老站在一起,望著葉維青飄然而去的背影,既驕傲又羨慕。 自家徒弟成就圣品,他不可謂不驕傲,也不可謂不羨慕。 羨慕是正常的,不羨慕的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煉藥師。 言長老也感慨一聲:“葉師弟成長真快啊。” 周寅笑得和藹可親,“等咱們進入星月宮,以后也能煉出來圣品?!?/br> 他倒是自信得很。 言長老略微無語:“師父,您當(dāng)真不管藥峰了嗎?” 周寅收斂笑容,面容肅穆,一本正經(jīng)道:“他們都這么大了,還需要我管嗎?再說了,為師又不是不回宗門了,只是來交流學(xué)習(xí)?!?/br> 言長老:“……”好吧,您是峰主,您說了算。 等待結(jié)果的時候很忐忑,畢竟星月宮只要三名交流生,在這么多精英中沖進前三,真的很難很難。 賀鈺和其他學(xué)子一樣緊張,卻又有所期待。 他耍了一個小心機,他在煉藥時故意用了剛學(xué)會的手法,一是為了提高成丹率,二是為了引起星月宮主注意。 也不知他注意到?jīng)]有。 少年垂首靜靜站著,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握拳,過了一會兒卻生出幾分自嘲。 他還是不夠淡定,即便錯過這次機會又如何?反正他來此一趟已經(jīng)有所收獲,這次不行那就繼續(xù)努力,等下次機會。 星月宮主也說了,交流生只能學(xué)習(xí)兩年。 他再等兩年就行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考生們開始焦躁起來,就連周寅都負(fù)手踱步,時不時望一眼峰頂。 言長老覺得自己肯定過不了,心態(tài)穩(wěn)得很,見狀便安慰他:“師父您肯定可以進的,別太擔(dān)心?!?/br> 周寅點點頭,他也覺得自己可以過。 而峰頂上,晏休看過葉維青的記錄,綜合兩門成績,沒有絲毫拖泥帶水,點了三個名字:“周寅,許廿,賀鈺?!?/br> 葉維青心中一邊為自家?guī)煾父吲d,一邊為自家言師兄惋惜,面上卻道:“賀鈺兩門表現(xiàn)并不算出色,大師緣何會選他?” 晏休向來順從自己心意,“合我眼緣。” 葉維青想了想,還別說,那小子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的,看著養(yǎng)眼。 他師父已經(jīng)是個老人家,許廿也是個平平無奇的,也就賀鈺看著精神點兒。 不過那小子也算是個可造之材,被大師看上并不意外。 “那我下去宣布結(jié)果了?!?/br> 他離開峰頂,飄然落入高臺上,也不吊胃口,開門見山道:“經(jīng)綜合評定,擎云宗周寅、散修許廿、靈藥谷賀鈺可入星月宮丹堂學(xué)習(xí)丹道。” 除念到名字的三位,其余人皆垂頭喪氣,心灰意冷地離開了。 賀鈺瞪大眼眸看向星月峰頂,袖中雙拳緊握,他真的入選了!他真的可以進星月宮了! 正等著他的幾位師兄都傻掉了。 過了好半晌,穩(wěn)重的師兄才露出一抹笑容:“賀師弟真爭氣!沒丟咱們靈藥谷的臉!” 其余師兄:“……”您還能笑得更勉強一點嗎? 不過作為年紀(jì)最小的一位,賀鈺確實給靈藥谷掙足了臉面。 沒看擎云宗那位峰主,年齡都是賀師弟的幾十倍嗎?還有那個散修許廿,長得也不算出奇,看著有三十多歲,也不知到底多大了。 還是他們的賀師弟最鮮嫩可口。 他們心情極為矛盾,卻還是走到賀鈺身邊恭喜他。 賀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心思,不過他也不在乎,師兄們不是壞人,那些勉強的笑意是人之常情。 他都要進入星月宮了,就大度一點吧。 在師兄們欣慰又嫉妒的復(fù)雜眼神中,賀鈺整理著裝,與周寅、許廿站在一起,聽葉維青科普星月宮學(xué)子守則以及獎懲制度。 賀鈺牢牢記住每一個字。 葉維青終于說完,頓了頓道:“先隨我去見大師吧?!?/br> 思及自己去年在姜刀的引領(lǐng)下忐忑面見大師的場景,葉維青不禁露出笑容。 他很希望師父和另外兩位交流生也能夠?qū)W有所成,為星月宮爭光。 “等等?!敝芤鋈婚_口。 葉維青尊重自家?guī)煾?,但現(xiàn)在畢竟腳踩星月宮地界,他也不好繼續(xù)喊“師父”,便問:“周前輩有何指教?” 周寅忽然轉(zhuǎn)身走向正目送他們的言長老,滿含熱淚道:“你回去之后,暫代峰主之位,待兩年后,為師再回去?!?/br> 言罷,根本不給言長老反應(yīng)的時間,直接大步走遠。 言長老:“……”師父,峰主之位這么隨意的嗎? 可惜他家?guī)煾敢呀?jīng)消失在他面前了。 賀鈺乖乖跟在最后,直到足底踏上星月峰頂時,才終于感受到一種威儀縈繞周身。 說實話,星月宮的建筑群遠不及靈藥谷,但因為這里的一草一木,一閣一樓,都沾染上晏休洞虛期大能的氣息,才令人心生畏懼。 賀鈺隨幾人一同進入主殿,他抬首看去,只見一人高坐階上,同傳言一樣,著一身黑袍,以冪蘺遮掩面容,即便如此,他也不自覺心生尊崇。 比起他這個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少年,周寅和許廿平靜多了。 晏休注視著階下三人,語調(diào)溫和道:“歡迎三位入宮學(xué)習(xí)丹道,學(xué)舍與身份玉牌已備好,葉長老帶三位去吧?!?/br> 就這樣? 三人有些納悶,找他們過來只是為了見一面? 不過星月宮主發(fā)話,他們也只有遵從。 葉維青將他們領(lǐng)入學(xué)舍,笑容和煦:“你們算不得宮內(nèi)的正式學(xué)子,故只有臨時身份玉牌,著裝不需要與學(xué)子統(tǒng)一。” 三人:“……”感覺自己是個被拋棄的小可憐。 熱熱鬧鬧的考核終于結(jié)束,碎秋城又恢復(fù)平靜。攤販商戶們扼腕嘆息,真希望星月宮再搞什么大動作出來,這樣他們就又可以接待客人賺個盆滿缽滿了。 大概是聽到他們心中的祈盼,不過數(shù)日,星月藥館的兩邊忽然開了新鋪子,額匾上書“星月器館”和“星月符館”。 星月宮開新店啦!眾人呼啦啦跑去圍觀。 他們看到了什么?星月符館居然有各類金色符箓售賣!星月器館雖然沒有商品售賣,但可以定制神品法器,不神不要錢! 真的嗎! 修士們都瘋狂了,可是在看到價格后,歇菜了。 罷了罷了,這些都是有錢人才能玩的,他們根本拿不出那么多晶石??! “別只看金色符箓啊,金色的當(dāng)然貴了,也有不貴的,去看看!” 人群中有人呼喊。 這倒也是!反正星月宮的東西買了不會虧。 于是,一群人蜂擁而入,將符館擠得爆滿,至于器館……想也知道定制的神器一定不是尋常人買得起的。 符館由莊冰負(fù)責(zé),符館掌柜是經(jīng)過層層選撥的,一天過去,掌柜將符館收益呈獻莊冰時,莊冰都愣住了。梓 “店里的符箓都賣光了?”她表情有些裂,“連金色符箓也是?” 符館掌柜一臉與有榮焉的笑容:“今日還有很多修士沒買到。” 言外之意,明日要準(zhǔn)備更多符箓。 莊冰暗吸一口氣,拿著賬本就去找晏休了。 齊望千不知從哪找來一些高階符師,晏休正在符堂教授他們?nèi)绾稳诤贤ㄓ嵠黧w。 這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大多數(shù)都能學(xué)會,少數(shù)學(xué)不會的只能退出這個項目。 教授完畢,她與齊望千、殷無盡一同走出符堂,便見莊冰正站在外頭等她。 “什么事?”晏休邊問邊往主殿走去。 莊冰跟上,殷無盡也綴在后邊。齊望千則帶領(lǐng)符師們離開星月宮,打算去玲瓏拍賣行打造出第一批平價通訊器。 “尊主,今日符館開張,符箓一售而空,明日需要上新,且數(shù)量越多越好?!?/br> 她既為此驕傲,又擔(dān)心這會耽誤晏休時間,畢竟符館的大部分符箓都由晏休所畫。 可她的擔(dān)憂沒有必要。 畫符對晏休來說如家常便飯,一天就能畫出許許多多出來,她之前利用閑散的時間已經(jīng)畫出許多,全都裝在儲物戒里。 “之前沒想到生意這么好,”晏休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她現(xiàn)在的人氣值,但有錯就改,遂將儲物戒遞給莊冰,“里面都是符箓,你看著賣。賣完了再找我要?!?/br> 莊冰神識一探,目光瞬間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