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晏休:自己不努力怪誰? 不過看在齊望千幫她賺錢的份上,她還是選擇溫和道:“你既然已經(jīng)回來,那就盡心鉆研,終會鍛造出神品法器?!?/br> 齊望千很不要臉:“還請大師不吝賜教!” 看著眼前寫滿渴望的眸子,晏休還能怎么辦?當然是心軟答應了,還順便將殷無盡喊來聽課。 “鍛器中,最基礎(chǔ)的就是匕首,”晏休看向齊望千,“你可曾鍛過匕首?” 齊望千連忙奉上一柄精致的匕首,這是他剛學會鍛器時的第一個作品,相當有紀念意義,所以一直留著。 晏休瞥了一眼,“接近上品,很不錯?!?/br> 一般而言,鍛器師在成功鍛造匕首后,不會繼續(xù)無止境下去,而是會選擇下一個法器。 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劍。 圣元大陸劍修極多,劍的需求量大,若是哪位鍛器師能鍛出一柄神品劍,其必定會受到劍修們的狂熱追捧。 這是鍛器師們的終極目標。 驚器樓也不例外,故齊望千鍛造最多的就是劍。 晏休將匕首還給他,問兩人:“你知道我為何一直讓葉長老他們煉制筑基丹嗎?” 齊望千不笨,一下就猜出來:“大師是想讓他們將最基礎(chǔ)的丹藥煉到極致。” “不錯,”晏休笑了笑,“所以,如果你們能將最簡單的匕首鍛造到極致,也會成就神品?!?/br> 齊望千深以為然。 聽了半日課程后,心滿意足離開,去了器堂開始打造匕首。 殷無盡也不例外,他一直都想證明自己。 晏休終于得以安靜修煉。 她要為去浮空海做準備,浮空海妖修眾多,妖力高深的大妖不容小覷,她必須要保證自己和小徒弟的安全。 比起星月宮的熱鬧和諧,扶風派的氛圍極為凝重。 作為修真界叫得上號的大宗,幾次三番被星月宮落了面子,扶風派掌門方致的心情著實不太妙。 本來星月宮拒絕他們扶風派的煉藥師參與考核,他還存在僥幸心理,覺得星月宮委實太猖狂,不過是教出了一個圣品而已,若是那三個交流生都成不了圣品,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他一直在等著星月宮自打臉的那一天。 可惜他沒等到。 星月宮再次掀起的波瀾讓他整張臉都黑了,面對親女兒都一副我很生氣的模樣。 扶風派和星月宮的關(guān)系發(fā)展到今天這地步,方芊芊可是罪魁禍首,方致能給她好臉色才怪。 且上次被星月宮拒絕后散播流言一事,也是方芊芊氣不過讓人胡亂造謠的,這一下徹底惹惱了星月宮,雙方再無修復的可能。 方致現(xiàn)在看到方芊芊就覺得手癢。 身為一宗之主,方致不是個沖動的人,他沒對方芊芊動手,只是讓她閉門思過,誰也不準去看她。 方芊芊自然不服氣,鬧得很兇,振振有詞沖他大喊:“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星月宮算什么?不過數(shù)百人,咱們用得著怕他們嗎?” 方致懶得跟她廢話,轉(zhuǎn)身就走。 他以前不是沒這么想過,但福祿閣和那些小門派的下場尚歷歷在目,他不愿冒這個險。 而且星月宮今非昔比,之前唯有驚器樓與之合作,如今擎云宗長老葉維青、靈藥谷弟子賀鈺皆在星月宮主的教導下成就圣品,他要是動星月宮,擎云宗和靈藥谷勢必會站在星月宮那邊。 扶風派還惹不起擎云宗,靈藥谷也受眾修士敬重,他不能亂來。 可是心頭的堵悶讓他無法靜心修煉,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就只能吐出來。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時候,方宣持劍踏了進來,英俊的面容浮現(xiàn)出幾絲復雜與厭惡。 “又出什么事了?”方致擰眉。 他了解自己的弟弟,露出這種表情定然不會是件令人愉悅的事。 方宣左掌忽然出現(xiàn)一個畫軸,他一句廢話也無,直接打開這幅畫,問:“還記得嗎?” 方致本來就心煩意亂,看了一眼沒仔細想,只道:“這女子倒是與你有幾分相像,你又搞出什么女兒來了,這次可別是沒用的凡人……等等!這是……你那個女兒?” 他居然連自己侄女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方宣收回畫,冷漠問:“你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嗎?” “我哪知道?”方致看他臉色不對,一時間想岔了,騰地生出幾分火氣,“你不會以為是我把她趕走的吧?方宣,你以前可沒這么關(guān)心她!” 他身為宗主,根本沒必要去管一個小丫頭的死活。 方宣搖搖頭,“這是我一位故友送來的,說是他的子侄見過星月宮的東殿主,覺得與我有幾分相像,遂作畫來問我。” 他女兒失蹤一事,并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想要查還是輕易就能查出來的。 方宣不在意別人查他女兒失蹤的事情,他在意的是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你說什么!”方致瞪大眼睛,怔愣看著他,“你說星月宮的東殿主是你女兒?她不是叫歐陽琴嗎!我想起來了,她母家姓歐陽,她以前叫方琴!” 方宣淡淡道:“這難道不是一個機會?” “什么機會?”方致現(xiàn)在腦子有些混亂,自己侄女成為星月宮東殿主這件事讓他心情極為復雜。 方宣目光冰冷無情:“方琴弒母,為逃避懲罰,潛逃下山,偽裝身份混入星月宮成為一殿之主。據(jù)我所知,給星月宮的拜帖一般都會經(jīng)她之手,她心虛之下,公報私仇,使計阻撓扶風派的煉藥師參與考核,甚至將起因牽連到芊芊與星月宮主的小摩擦上,試圖轉(zhuǎn)移視線?!?/br> “可事實真相不是這樣的,你這樣做有什么意義?”方致不明白,這樣除了能讓方琴身敗名裂,對星月宮主壓根不會有影響啊。 方宣笑容泛冷,“如今外面皆言星月宮主仁慈善良,若是他知曉身邊之人犯下如此罪責,還能留她嗎?” “屆時他將方琴趕出星月宮,對我們有什么用處?”方致依舊不解。 “可是他不會趕?!狈叫麑@件事很有信心,“星月宮主不是個愚蠢的人,他不會相信我們放出去的傳言,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會對方琴做任何處理,如此一來,他的名聲堪憂。” 上次星月宮主當著他的面用符陣圍困方芊芊,這讓他極為難堪。 這口氣不比方致的少。 方致終于想明白了,繞了這么一大圈,他們最終的目的還是星月宮主。 一旦星月宮主不顧流言,依舊保護“犯下滔天罪孽”的方琴,那他勢必會成為眾矢之的。 一個是高齡星月宮主,一個是年輕漂亮的女修,這其中難保不會存在齷齪。 這么一想,似乎星月宮四位殿主就有三位女修,且皆容貌不俗,剩下一位男修亦風流雅致,再加上那位漂亮半鮫,這盆臟水還不是他們想怎么潑就怎么潑。 “好主意!”方致多日來的郁悶消了一半,撫掌笑問,“不知這消息是否準確?” “我派人去碎秋城打聽過,碎秋城不少人見過歐陽琴,從他們的描述來看,她的確是方琴沒錯?!?/br> 方琴與那位前妻是他一輩子的恥辱,他不除不快,卻又不能親自動手。 所以他默許兩人在宗門內(nèi)受欺凌,方芊芊讓妖寵吞吃方琴母親,他也知道。 知道后竟松了一口氣。 現(xiàn)在方琴又與星月宮主阻他修仙之路,他如何能坐視不管? 饒是方致也被他的無情震撼到,但方琴到底不是自己女兒,他無所謂,只要能壓壓星月宮的氣焰,管方琴死活呢? 于是,當晏休從修煉中醒過神來,發(fā)現(xiàn)外頭已經(jīng)吵翻天了。 姜刀第一個跑來跟她告狀:“尊主,那些人太壞了!居然污蔑琴jiejie弒母!而且他們還說、說……” “說什么?”晏休很好奇。 小姑娘頓時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他們說,尊主與東殿主之間有齷齪之事,”風雅貴氣的賀長亭踏進殿內(nèi),不免嗤笑一聲,“真是不知所謂?!?/br> 星月宮的人都不是瞎子,他們從來沒見過尊主和誰親近過,說尊主與歐陽琴有不正當?shù)年P(guān)系,簡直令人惡心!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終于讓晏休搞清楚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 她還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身陷桃色新聞,真是可喜可賀。 “還有更難聽的嗎?”晏休淡定問。 她的態(tài)度感染了兩人,姜刀和賀長亭也平靜下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晏休笑了笑,那就是有了。 “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她起身出殿,“東殿主為星月宮做了諸多貢獻,我若不為她討一個公道,這宮主之位便也不要做了。” 這句話給了兩人一個定心丸。 在晏休閉關(guān)修煉、無法發(fā)聲的時候,他們承擔著巨大的壓力,外界一盆又一盆的臟水肆意往星月宮頭上澆,弄得他們心焦力竭。 好在驚器樓、擎云宗、靈藥谷力挺星月宮,要不然扶風派估計要效仿福祿閣了。 在圣元大陸,修士殺個人不算什么,但弒母讓人無法原諒。 歐陽琴的“罪責”算是犯了眾怒。 外界不少人都在討伐歐陽琴,又因為星月宮包庇歐陽琴,開始討伐星月宮,唯有碎秋城不為流言所動,還試圖替歐陽琴說話。 歐陽琴經(jīng)常在外行走,碎秋城的人大多認識她。 修士對氣息很敏感,一個人殺沒殺過人,他們看一眼心里就門兒清。 歐陽琴根本不像殺過人的樣子,更何況弒母? 她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弒母?弒母就意味著永遠無法飛升,因為天道不允。 扶風派給出了解釋:歐陽琴生母是個凡人,故歐陽琴天賦普通,在宗門常年墊底,故心生怨懟。她修為不高,無法尋同門發(fā)泄負面情緒,只能關(guān)起門來虐待親母。一次不小心,生母被她所殺,她慌亂之下離開扶風派,隱藏身份入星月宮成為一殿之主。 聽到這個解釋的時候,脾氣最暴躁的風連頓時就提著劍往外沖,要不是葉維青勸住他,他估計已經(jīng)在去扶風派的路上了。 很多人信了,也有很多人不信。 而流言的主角,似乎并未受到流言影響,依舊管理著宮里事務。 經(jīng)歷福祿閣圍攻一事后,星月宮如今上下一心,且歐陽琴管理宮中上下,極得人心,沒有一個人因為外界的流言去做愚蠢的事。 碎秋城都力挺他們星月宮了,他們身為星月宮的一份子,不能被碎秋城那幫人比下去。 反正不管外面怎么胡亂造謠,星月宮依舊如鐵桶一般,無人能夠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