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葉博安又說了一句:“他挺特別的?!?/br> 祁正是有這個本事,見過他的人,沒有人不對他印象深刻。 大門開了半扇,能從院子里看到門口說話的兩人,隔太遠(yuǎn)了,什么都聽不見,但祁正能看見那姓葉的看向夏藤的眼神。 他和他一樣,所以他看得懂那是什么眼神。 酒杯越捏越緊,祁正氣得胸口發(fā)悶。 他半天不回話,喬西催促,“你怎么不說話了?你們倆到底什么關(guān)系???” 祁正強迫自己收回視線,“同學(xué)。” “就同學(xué)?”喬西不信,“可是你好像看她不順眼?!?/br> 祁正說:“那是她欠我的?!?/br> “欠你什么了?” 喬西這順勢一問,卻讓祁正愣了半天。他一直覺得夏藤欠他的,她讓他高興,也讓他恨得想掐死她,他反復(fù)無常,患得患失,給她低頭認(rèn)錯,能豁出去的都豁出去了,他看不見她的任何回應(yīng)。 可是現(xiàn)在讓他說個一二三出來,他發(fā)現(xiàn),她其實沒做錯什么。 如果這樣,他就找不到欺負(fù)她的理由了。 祁正不想承認(rèn)這個事實,緊緊盯著門口,說:“她就是欠我的,你知道這個就行了。” …… 門外,東扯西扯了一會兒,夏藤跟葉博安說:“進去吧。” 兩人進去,里面的幾個都喝得有點兒多,面紅耳赤說話含糊,倆學(xué)長就差坐一塊抱頭痛哭了,滿桌酒瓶東倒西歪,只有祁正看著還算正常。 又不是什么生死局,怎么就喝成這樣。 夏藤過去扶喬西進屋休息,她趴她肩頭,手舞足蹈的,“你這同學(xué)很能喝啊?!?/br> 這同學(xué)是誰,她不用猜。 祁正說是她什么她都不驚訝。 夏藤瞥她一眼,“你被他灌了?!?/br> 喬西不服,“他為了套你的消息,也被我灌了好多呢?!?/br> “那他怎么沒倒?” 喬西智商已經(jīng)為負(fù),拐不過彎,手一揮,“反正他也喝了好多?!?/br> 夏藤把她推床上,讓她把鞋蹬了,然后給她鋪上被子,“睡覺吧你?!?/br> 她轉(zhuǎn)身要走,喬西不知抽什么風(fēng),突然從被子里探出身來,一把拽住她,“你等會回來睡吧?” 夏藤莫名其妙,“不回來睡我睡哪兒?” “那就好,別被拐跑了?!眴涛餮劬σ环?,又跌回去,“明天咱們就走了,早上你記得叫我?!?/br> * 夏藤回到院子,席散了,留一桌狼藉。 葉博安還算清醒,站桌子旁幫忙收拾,祁正沒好氣地道:“你進去睡覺行不行?” 他跟誰說話都一副大爺樣兒。 夏藤過去,要把葉博安手里的垃圾袋拿過來,他不肯,似在堅持什么。 夏藤嘆了聲氣,隨他了,端著一摞空盤進廚房。 全部放進水池里,一轉(zhuǎn)身,祁正站在她身后,眼底的涼意昭示著他現(xiàn)在心情并不怎么爽。 “干什么?” 他張嘴就是一句:“讓你師哥滾?!?/br> 夏藤擔(dān)心被聽到,往外看一眼,然后瞪他,“你說話還這個毛病么?” “這個毛病是哪個毛病?你知道我什么毛???不是就半個學(xué)期么,我哪配得上讓你有印象?!?/br> 又開始了。 夏藤往案板上一靠,“你別跟我抬杠。” 祁正也不想吵架,把火壓了壓,“你讓他走,別煩我?!?/br> “他不聽我的我能有什么辦法?” 祁正話不說完,眼神留了足夠的威脅。 夏藤冷不丁站直,一臉警惕,“你要干什么?” 他勾起嘴角,“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完,看都不看她,撩開門簾出去了。 … 葉博安也是酒精上頭,跟夏藤犟上了,她讓他去睡覺,他不,非要把所有垃圾打包收拾好,還要洗抹布擦桌子。 夏藤怕祁正真干什么出格的事兒,不能讓葉博安離開他的視線,那就只能讓他先離開能看到葉博安的范圍。 她把烤rou架整理好,問祁正:“這個放哪兒?” 祁正說:“后院?!?/br> 太好了。夏藤說:“你搬過去吧?!?/br> 祁正:“我搬不動?!彼抗饴渌樕希澳愀乙黄?。” “……” 他似乎看出她的意圖,“不然我就不搬?!?/br> 葉博安要看過來,夏藤趕緊低頭答應(yīng),“行行,走吧。” 她剛提起一邊,祁正從她手中奪過去,一個人扛起來走出院子,夏藤猶豫了一下,抬腳跟上去。 房子成豎排,后面還有幾間空房,分前后兩個院子。 后邊這片看著不像給客人住宿的,像他自己住的區(qū)域,打理得很干凈,設(shè)施較前院相比,簡單許多。 祁正把烤rou架放進一個單獨房間里,又去另一邊洗手,夏藤沒事干,進屋轉(zhuǎn)了一圈。 借著手機的光,里面就是普通房間的樣子,不過她看到一個書柜,湊近看,上面擺著的書已經(jīng)很舊了,邊角磨損發(fā)黃,卷著皮兒。她有印象,她那年被祁正帶來這里的時候,看到過一箱書。 他把它們陳列起來了。 她看得入神,房間的燈突然大亮,她猛然回過神,看向門口,祁正一手覆在開關(guān)上,頭后仰靠著門,下巴微抬著打量她。 他的眼睛,黑而深,有種酒后特有的冷冽??慈朔路鹨催M身體里。 “你……”夏藤從書柜旁挪開,“弄好了?” 他不說話,目光掛她身上,不沉不淺,可是存在感強烈。 夏藤往門口走,“那回去吧?!?/br> 還沒走到跟前,祁正手一按,“啪嗒”一聲,燈關(guān)了。 房間陷入黑暗。 眼睛看不見,其余的感官就會無限放大。 她聽見了上鎖的聲音。 “祁正?”她叫他名字。 “你真行啊?!?/br> 祁正轉(zhuǎn)過來,仍然靠著門,黑暗中看不見彼此,只有個模糊的輪廓,他把鑰匙拋起來,盲接,道:“總有男的愿意圍著你轉(zhuǎn),你到底哪好了?” 這是憋了一晚上找茬來了。 空間密閉,她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你喝了多少?” “沒多少?!彼Z氣不屑,“就你那些同學(xué),再長兩年也灌不了我?!?/br> “那回去吧,太久不回去師哥可能會找我。” “讓他找啊。”祁正笑了一聲,“我巴不得他看著我怎么搞你。” “……” 夏藤不計較他此刻的粗俗言語,“你自己說的,再找我祁字倒著寫?!?/br> “誰找你了?”他往前一步,精準(zhǔn)地握住她的腰,上手便是一通亂摸,“搞清楚,先回來的是你,你自己送上門的?!?/br> 夏藤打他的手,“你干什么?” 他環(huán)著她,“煙給我,哪邊口袋?” “褲子口袋,別往腰上摸!” “哦?!逼钫菜叄吐晢枺骸澳峭旅??” 夏藤忍無可忍:“滾!” 拜她所賜,祁正對這字敏感得要命。他動作停了一瞬,掏出來的煙盒往地上一扔,抓住她的手向后按。 夏藤脊背“咚”的一聲撞在一個硬面上,是那個書柜,她掙扎著要起身,祁正把她狠狠按回去,“第三次了,就會讓我滾,這么不待見我?” 夏藤條件反射就要踹他,她忘了在浴室被他鉗住腿的那一幕,祁正直接把她舉起來壓在柜搖搖晃晃,她若不圈著他的腰,人就會掉下去。 夏藤拼命打他,指甲劃過他的臉,拽他頭發(fā),他都不松手。 “別鬧?!蹦樕纤坪醣凰テ埔坏揽谧?,他“嘶”了一聲,手背去抹。 有涼意。 “流血了?!彼f。 夏藤手上力度瞬間小了,但語氣還是兇的,“讓你放我下來!” “不放,你繼續(xù)劃吧?!?/br> 夏藤不敢再打他,氣得說不出話,只能掐他肩上的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