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項目發(fā)布和晚宴。 項目發(fā)布部分是由媒體在場,進行全程跟蹤報道,晚宴部分則是不對外報道,媒體記者們可以留下,但不允許開機器偷拍。 慶功宴倒計時時,景濘又來請示了一下陸東深,詢問是否正點開始。陸東深正在跟陸振揚和幾位總部的老股東攀談,其中一位股東聞言景濘的話后略感奇怪,“是哪位嘉賓還沒到嗎?” 景濘無法作答,只等陸東深的決定。 陸東深抬腕看了一眼,又掃了一眼景濘,景濘何其聰明,自然明白陸東深這一眼的含義,不著痕跡地輕搖了下頭。 陸東深眼里如暮色般低沉,轉(zhuǎn)頭看向問話的股東后唇角含笑,“沒有,大家都到齊了,父親,幾位世伯都先入座吧?!庇侄诹司皾簦皽?zhǔn)時開始?!?/br> 景濘點頭,“好,陸總,一會發(fā)言的環(huán)節(jié)我再跟您確定一下?!?/br> 陸振揚和股東們出去后,景濘叮囑會場司儀時間,然后攤開文件跟陸東深最終敲定發(fā)言流程。 他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心思卻不在上面。 景濘的聲音也似乎越來越模糊,直到飄至九霄云外。上一次他也是這樣久久等候,等到宴會快開始,等到宴會快結(jié)束,主辦方是他合作多年的伙伴,笑著跟他說,你這出席個場合不帶女伴的毛病得改一改了,總不能讓人覺得你不喜歡女人吧,哪怕是場面上的女伴怎么著也得備一個。 其實他想說他帶了女伴,只不過,被女人放了鴿子。 今晚…… 夏晝,你的心思到底在誰身上? 或者真是他一頭熱,他希望她能來,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希望她能當(dāng)著面跟他說一句,陸東深,我愛你。 原來,等一句話跟等一個人一樣耗盡心力。 ** 一路穿行車海,蔣璃似深海的梭魚,盡管引起眾多抗議的鳴笛聲。抵達(dá)天際酒店時,慶功宴已經(jīng)開始15分鐘了。 門口有人泊車,門童瞧見一輛重型摩托赫然出現(xiàn)后嚇了一跳,拼命打手勢要蔣璃停到地下車庫。 蔣璃哪有那個時間再去停車?再者,要泊車小弟去停車也不大現(xiàn)實,掃了一眼車上的指示時間,急了,手腕一轉(zhuǎn),一個猛加油門,摩托就跟猛獸似的,眼瞅著酒店大廳的門一開就極速地沖了進去。 身后驚呼聲不斷,偌大的酒店大廳都是摩托車的轟鳴聲,隱約間是保安的呼天搶地,“站??!停車!這里不準(zhǔn)車進!” 身后有人追。 蔣璃更是不管不顧,都已經(jīng)這樣了,她再停下來反倒誤事,一咬牙,又是一個猛油門加上來,摩托車就蹭地竄上了旋轉(zhuǎn)樓梯。 ** 二樓宴會廳,千平的面積,賓客們按照席位依次坐好。 景濘精挑細(xì)選,最后敲定了30家媒體,不求多,只求權(quán)威有話語權(quán)。 陸東深作為天際實業(yè)的負(fù)責(zé)人親自上臺參與項目啟動環(huán)節(jié),與政府項目交接人當(dāng)場簽訂合約后,領(lǐng)導(dǎo)們到臺下入座,他要代表天際做發(fā)言詞。 一身工整的西裝,領(lǐng)帶袖扣細(xì)節(jié)處都是一絲不茍,陸東深像是聚了所有的光芒于身,風(fēng)度瀟灑。 只是,他剛開口講話不到半分鐘,只聽會場的大門被一股巨力撞開,伴著震天響的摩托車轟鳴聲。 兩扇大門緩緩而開,轟鳴聲也隨即落下。 到場的所有賓客都嚇了一跳,紛紛回頭張望,卻在見到眼前這幕時驟然一驚。 臺上的陸東深也愕然,在瞧見摩托車上的身影后,眼底的愕然消退,嘴角的弧度松動了。 兩扇門開,中間是空著的通道,被燈光映得如深海般蔚藍(lán)。 蔣璃的摩托車停在了門口,熄了火,她下了車。身后很快追上來酒店保安,還沒等嚷嚷,她將頭盔一摘朝后瀟灑地一拋,那保安就接了個正著。 她微微側(cè)頭,說了句,“有什么事你們陸總擔(dān)著。” 保安的嘴里快能塞下雞蛋了。蔣璃轉(zhuǎn)過頭,看著站在臺上的陸東深,如神祇般尊貴。她知道周遭太多目光,挺直了脊梁,一步步朝他走過去。 第175章 太任性了 記憶會更迭,大腦似精密儀器,總會悄無聲息地用新的記憶覆蓋舊的記憶。但都說,如果一幅畫面里有了氣味的留存,那就會刻在腦子里一生一世難以忘記。天際酒店二樓的宴會廳,可謂是能稱得上是大中華區(qū)最美輪美奐的場所,就拿今晚來說,整個會場宛若夜色下的海洋,四周通體的落地液晶都變換著蔚藍(lán)色,又有繁星點綴,宛若帶帶銀河穿梭在會場周圍,夜色與蔚藍(lán)色交相呼應(yīng),神秘又壯闊。 空氣中是美酒的氣息,黏合著初夏之夜的暖香。 但也不及夏晝的香。她宛若從海中央來,深藍(lán)、藍(lán)珀兩色交織的晚禮裙襯得她皮膚瑩白,似皎月,又似人魚,很少人能駕馭這種色系的裙裝,因為太過深邃的顏色勢必要深邃神秘女子才能穿出它的美。一宛黑色系帶,她的腰愈發(fā)盈盈一握。 裙擺伴著腳步,隱約就見脂白色的長腿,神秘里就多了誘惑。 可這禮裙絕妙于對襟的黑紗,垂于身體兩側(cè),襟上有蔚藍(lán)色寬帶,帶上是手工刺繡的花蕊,中式與西式的結(jié)合,這便在款款之中就多了瀟灑。 陸東深于臺上注視,總覺得天地間似乎被蔚藍(lán)的海吞噬,她是深海之中的光亮。 這件禮裙是他上次為她訂制的,當(dāng)時設(shè)計師問他有什么訴求,他想了想說,媚,灑脫。 設(shè)計師當(dāng)時笑問,世上還有這般女子? 他笑而不語。 沒遇上她之前,他也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這樣的女子,媚而不妖,灑脫又邪,女子的風(fēng)情和男子的瀟灑集聚一身。 禮裙做好后他就在想,這就是屬于她的禮裙,有夏晝的媚情,有蔣璃的不羈。 現(xiàn)在這么看著她,總覺得這世上最難得可見的女子就這么從海中來、畫中來,挾著屬于她的芳雅。 這算是第一次見她穿裙子。 猶記在滄陵時,偶聽蔣小天跟別人提到她:我們蔣爺啊那是不屑穿裙子,現(xiàn)在隨便牛仔褲t恤衫都俊得很,穿上裙子了那還了得?可漂亮了。 當(dāng)時他就在想,別看蔣小天一天到晚咋咋呼呼,但這句話說得倒是有眼光。 夏晝徑直到了臺上,絲毫不在意臺下的竊竊私語聲。 燈光如綿密的海浪,柔和地打落在臺上的兩人身上,一襲長裙的她,一身西裝的他,煞是養(yǎng)眼。 陸東深手插兜佇立,看著她沉默不語。 夏晝朝前走了一步,陸東深巋然不動,任由她的上前,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 她抬眼與他對視,問,“陸東深,那你愛我嗎?” 這般大有單刀赴會的架勢令臺下人陣陣驚詫,又有倒吸涼氣的聲響。媒體記者們眼睛都亮了,鏡頭如數(shù)對準(zhǔn)臺上,這是姑娘主動求愛的節(jié)奏? 秦蘇在臺下沉靜地看著這一幕。 與她身旁坐著的是陸振揚,他也未動聲色,目光平靜,揣摩不透心思。倒是幾位股東,有的皺眉,有的沉著氣,面色各有異。 兩人前面是支起的麥克風(fēng),原本是用作陸東深發(fā)言的,現(xiàn)如今,夏晝的這番話傳得清晰,而陸東深接下來的回答也勢必是要回蕩全場。 他沒避諱,眼里也沒驚愕,甚至一絲猶豫都沒有,他只回了一個字:愛。 場下有炸開的預(yù)兆,驚詫聲就如同海底暗流在撞擊回蕩。 夏晝眼里也多了暗光浮動,跳竄著的是驚喜是歡悅,她沒理會臺下的驚愕涌動,盯著陸東深的臉繼續(xù)問,“那你愿意這輩子都做我的男人嗎?相信我保護我,不再有別的心思,也不再有別的女人。” 這話問得更直接大膽。 陸東深眼里深邃了幾分,嘴角卻忍不住上揚,說,“愿意?!?/br> 臺下徹底炸了。他們所知道的陸東深,堂堂陸門主席長子、叱咤商界的戰(zhàn)神可不是這樣的。陸門雖說早年就遷居國外,但依舊保有最傳統(tǒng)的禮教,陸門兒郎自小就在這森嚴(yán)的禮教下成長,自然出落得禮節(jié)周全,陸東深自然在外人眼里做事說話作為周正。 可今天,這般不合規(guī)矩的事竟也能發(fā)生,而且還是在這場很正式的慶功宴上。 就連記者們都跟瘋了似的,邊驚嘆邊舉著攝像頭,生怕錯落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夏晝抿唇淺笑,歪頭,“你可想好了,有了我,你就不能再跟哪個女人牽扯不清,我眼里可容不下沙子,我不會像別的女人那樣隱忍退讓,逼急了我就會動刀子的。” 陸東深眼里有柔情,“想好了?!?/br> 夏晝心里暖得很,情不自禁地?fù)ё∷牟弊?,在他耳邊說,“我愛你?!?/br> 陸東深窩心。 “可是,怎么辦呢?”夏晝把嗓音壓得極低,“我闖進來才知道今天來了不少記者。” 陸東深被她逗笑,回?fù)Я怂峙牧伺乃暮竽X勺,“太任性了?!?/br> “我不管,你處理。”她把臉埋在他的頸窩,“景濘說你臉色不好看,我就想著千萬別惹你生氣所以就火急火燎地來了?!?/br> “好?!彼列?。 臺下有記者按捺不住,“陸總,這位是……夏晝?”關(guān)于陸東深和夏晝的事,早先在天際就有傳聞,說陸東深在滄陵一怒為紅顏,這紅顏指的就是夏晝,可也有人說,陸東深帶回來的女人壓根不是夏晝,只不過是頂著夏晝的名義,方便從滄陵地頭蛇離世一事的紛爭中脫身而已。然而,近日陸東深高調(diào)公布夏晝的存在,一時間讓夏晝的名字頻頻曝光于人前,繼而讓大家開始相信,她真的就是夏晝。 夏晝,外界了解的不多,但記者們相互一打聽也就知曉,太富有傳奇色彩的女子,如今,就站在臺上。 陸東深松開了她,大方地亮相于眾目睽睽之下,他說,“是,她就是夏晝,陸門集團新任氣味構(gòu)建師,目前全權(quán)負(fù)責(zé)天際中國的全部氣味構(gòu)建工作。” 臺下一陣涌動,記者們躍躍欲試,七嘴八舌地問題拋出了一大堆,場面大有失控的趨勢。陸東深抬手阻斷了臺下的躁動,轉(zhuǎn)頭對她輕聲說,“跟大家打個招呼,剩下的我來處理?!毕臅儼底陨钗艘豢跉猓瑹艄饨k爛中她看見了幾張臉,有讓她熟悉的,有讓她淺愕的。她上前,貼著陸東深,面朝麥克風(fēng)開了口,“我是夏晝,就是大家所猜測、所聽說的夏晝。很榮幸能夠擔(dān)任陸門集團氣味構(gòu)建師。我的事沒那么復(fù)雜,不過閑賦了三年又回來了,我想關(guān)于這點,臺下一位老朋友最清楚?!闭f到這,她頓了頓,目光穿過燈光落在賓客席上的白裙女子身上,輕輕一笑,“對嗎,季菲?” 第176章 我喜歡就行 全場的目光都落在季菲身上。人人都知道季菲,聞術(shù)協(xié)會副會長,年紀(jì)輕輕就一躍成為陸門集團的氣味構(gòu)建師,手底擁有6支最具權(quán)威的氣味分析和調(diào)香團隊,調(diào)香師分別來自于全球各地,每一位都有奢侈品調(diào)香經(jīng)驗。很多媒體提到她,就會稱她為最具嗅覺天賦的氣味構(gòu)建師,但也有媒體會加個前綴:繼夏晝之后。 季菲端坐,任由眾人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如星的光打落在她的白裙上,她看上去異常溫婉,面對夏晝的隔空“問候”,她只是輕輕一笑。 大有四兩撥千斤之勢。 可記者們都不是第一天出來闖的,這其中的暗涌波浪哪會看不出,一時間更是沸騰。但這沸騰很快就被陸東深給壓下去了,又簡單地說了兩句,然后牽過夏晝的手一同回到了臺下。 有一張椅子始終是空著的,上面沒貼名字,但像是景濘他們都很清楚,那位置是留給夏晝的。 果不其然,陸東深就帶著她回到那張椅子上,他則坐在她身邊。 臺上司儀繼續(xù),媒體的關(guān)注又回到項目上。 “陸門的幾位股東快被我氣死了吧?”暗影里,夏晝低聲問陸東深。 臺上正在介紹親王府那片地目前狀況以及未來發(fā)展藍(lán)圖,陸東深看著臺上屏幕,抿唇淺笑,“倒沒有氣死這么嚴(yán)重,估計會在你頭上扣個紅顏禍水的帽子。” “他們會認(rèn)為你被我?guī)牧税???/br> “嗯?!标憱|深從容自若,“雖然我在他們眼里算不上溫順,但這么出格也不是我平日來的作風(fēng)。” “那是因為他們不了解你,你骨子里流淌著的從來都不是安分守己的血液?!?/br> 陸東深拉過她的手送至唇邊輕吻一下,有順勢攥在手心把玩,笑道,“不愧是我的女人?!?/br> “那我剛剛是不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