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陸東深見狀后問她,“喜歡嗎?喜歡的話就送你?!?/br> “喜歡,但是不會吹,放我這浪費?!笔Y璃說著要還給他。 陸東深將她的手連同竹塤一并握住,輕笑,“我教你。”蔣璃其實也是挺好奇一截小小的竹子怎么就能吹出那么好聽的旋律,便沒拒絕陸東深。陸東深給她講了竹塤的發(fā)音技巧,手把手教她如何按孔松孔,她試著吹響的時候, 他就順勢攬住她的腰。蔣璃渾然不覺,一門心思鉆研竹塤。 第419章 還清了 沒耐性的人終究是不可能學得長久,蔣璃在試過n遍都吹不準音調后將竹塤往陸東深手里一塞,“不學了,太難了?!彼菦]什么音樂天賦,從前也不覺得陸東深在音樂方面有什么造詣,今天才知道他是尚且高過她一段,許是陸家骨子里就有這種基因吧,否則陸南深怎么就成音樂天才了? 陸東深被她的樣子逗笑,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就不能有點耐性嗎?” “這么個破玩意有什么好學的?要學也得學點高難度的。”蔣璃給自己開脫。 “行啊?!标憱|深瞅著她,低笑,“過幾天我做支蕭,你吹簫給我看?!?/br> “吹就吹?!笔Y璃是最經不起激的,“不就是吹簫嗎?我——” 接下來的話生生咽下去了,因為冷不丁就想起曾經纏綿畫面來,臉噌就紅了。 陸東深打量著她的臉,“臉怎么又紅了?” 沒等蔣璃回答,他故作恍悟,摟緊她的腰,湊近她,笑得性感,“你是想說,你又不是沒吹過,對吧?” 蔣璃被他這話刺激得心里一激靈,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離得太近,更甚者自己都是半靠在陸東深的懷里,氣得剛要怒罵他是個流氓,卻一下子停住了。陸東深軟玉在懷,哪會那么輕易放手?又見她在他懷里一動不動,臉頰如染了桃花的粉紅,心里對她的喜愛更甚,更想著要親近一些,就忍不住低頭來吻她,卻聽她低低說了句,“別動?!标憱|深一愣,只覺得身后像是有陰風掠過,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聽有什么東西像是穿過葉隙直沖,緊跟著是“嗖”地一聲,鋒利的刀尖穿風而過,那東西發(fā)出一聲嘶響就沒動靜了。 一切發(fā)生太快,不過兩三秒里。 陸東深回頭一看,竟是條斑花蛇,被芬蘭刀死死扎在了樹干上。目測能有兩米多長,女人小手腕般粗細,朝著這邊死命掙扎了一下,然后蛇頭一垂沒氣了。 打蛇打七寸,蔣璃不偏不倚,穿中了蛇身七寸。 陸東深這才意識到剛剛有多危險,看了看蛇,又看向蔣璃苦笑,“溫柔鄉(xiāng)英雄冢,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假。” “沒我這溫柔鄉(xiāng),陸先生早就沒命了?!笔Y璃起身,“還清了?!?/br> 陸東深愣了些許,這才反應過來她這句“還清了”的含義,是還了他剛剛的救命之恩。心里暗笑,小姑娘還是記著仇的。 蔣璃那邊已經抽了刀,花斑蛇已經死透了,落地后一動不動。陸東深走上前,蹲身看了一下,著實后背都涼了。樹林越是茂密就越是多蛇蟲,瞧著這花蛇的紋路和臉型,是毒蛇不假,能在祈神山上存活下來的蛇哪會是一般毒蛇?怕是剛剛他如果真被這蛇咬上一口,那喪命也就是瞬間的事了。 想他在戶外向來小心謹慎,這種后知后覺還真是從沒有過,看來是一心顧著懷里的溫存了。蔣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跟他說話,畢竟剛剛的一幕現(xiàn)在想起來還尷尬呢,拖過蛇,刀尖劃開蛇腹,利落地取出蛇膽。又拎了水壺上前,倒水將那蛇膽沖洗了一番,直接遞到陸東深嘴邊,“吃了?!标憱|深自認為自己是克服了些潔癖癥,但不代表聞著蛇膽這股子腥氣味不惡心,起身躲開。蔣璃沒容他躲,他后退她就上前,手心一直托著蛇膽,跟他說,“這可是好東西,能除熱祛濕,延年益壽?!?/br> 陸東深打死都不會吃的,“蛇膽不能生吃,有寄生蟲,吃了上吐下瀉頭暈目眩,這些道理你不會不知道?!?/br> “我打小不知道生吃了多少蛇膽,怎么沒見上吐下瀉頭暈目眩?陸東深,你怎么這么矯情?你不是虛嗎?我給你補補?!?/br> 陸東深聞言馬上背起竹筐,連帶的將兩捆柴一并背上,“逗你呢,不虛了,走吧,下山?!?/br> “真不虛了?”蔣璃壓笑,與他并排而走。 陸東深見她沒有強迫的意思這才放心,清清嗓子,“現(xiàn)在突然覺得身輕如燕健步如飛了。” “我瞧瞧。”蔣璃攔在他面前,一雙明眸沁著笑,上下打量著他。 她的笑令陸東深一時間失神,像是這么無拘無束的,他懷念很久了。 蔣璃趁他愣神的空擋,迅速動作,一手掐住他的兩腮,一手塞蛇膽入喉,強行闔上他的嘴,曲手指朝著他下顎一彈,那蛇膽就順勢滑了下去。 陸東深光顧著看她笑了,哪會料到她還沒死心,反應過來后下一秒就沖到旁邊嘔吐。 可嘔了半天也是干嘔,什么都沒吐出來。 蛇膽滑不溜秋,入喉了就是瓷實地進肚,只剩下一股子腥氣,陸東深開始不停漱口,等水壺都空了,還總能反味出蛇膽的腥氣。蔣璃大仇得報十分痛快,走上前看著一手扶著樹干一手壓胸的陸東深,笑著斜靠了樹干,“蛇膽確實是好東西,我真是為你好,最適合養(yǎng)你的身體,再說了,你之前連狼rou都能吃,吃個蛇膽怎么了?” “能一樣嗎?”陸東深咬牙切齒地回了句,緊跟著就要干嘔,生生忍住。 “怎么不一樣???”蔣璃懶洋洋問。 陸東深沒說話。他現(xiàn)在不能多說話,一說話就總能聞到蛇膽的腥氣。蔣璃還真是頭一次見他這樣,越看心里就越痛快,然后就越想刺激他,“哎陸東深,那條蛇可是有了年頭了,去掉毒腺,不管是rou還是皮都很有藥用價值。我想了,你一會背回去,這幾天曬干研磨成粉,你每天晚上一勺服用,雖然腥氣吧,但對你身體好。” 話音落下,就見陸東深扭頭看著她。 蔣璃覺得他眼睛里藏著東西,這東西叫危險。 預感乍起,陸東深一把將她扯過來,一用力將她壓在樹干上,壓臉問,“故意整我是吧?”這般距離,蔣璃就將他眼里的東西看明白了,是一頭獸,他心里最野性的獸。蔣璃困在他的氣息里,呼吸窒了又窒,自然沒笨到跟他掰扯有沒有整他的問題,腳微微外側,打算做逃離的打算。 卻聽他低笑道,“你想嘗嘗嗎?” 笑里有點壞,還有點痞。蔣璃先是沒反應過來,等他驀地低頭吻上她的唇后,她就覺得呼吸在瞬間斷了一下,大腦像是缺了氧,空白了。 第420章 我明著問你一句 像是越了滄海桑田。 又像是翻了地老天荒。 漸漸的,男人的唇息回來了。 強勢攻占到溫柔纏綿。 也漸漸的,她的觸覺和嗅覺也回來了。 觸的到陸東深肌理的溫度,聞的到陸東深呼落的氣息。 蔣璃牙關一闔,趁著他悶哼一聲,她一把將他推開。 陸東深被她推了個趔趄,站穩(wěn)后,伸出拇指蹭了一下嘴角,見了點血,笑了,他的姑娘果然夠狠。 “蔣璃,你根本就忘不掉我。” 蔣璃走上前,將地上的竹筐拾起往陸東深懷里一塞,沒好氣道,“是忘不掉,怎么忘?就算是貓啊狗啊的見天在我眼皮子底下轉悠,我也忘不掉!” ** 紅漿果采來是給“神仙飲”備用的。蔣璃離開滄陵前將手里的“神仙飲”和手鼓兩家店都轉給了蔣小天,蔣小天雖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對這兩家店的生意還真是上心。蔣璃倒不怕他把生意做賠,一來,她之前也沒指著這兩家店大富大貴的;二來,譚耀明活著的時候也是手把手教過蔣小天生意經的。手鼓店的生意始終跟她經營時候差不多,神仙飲比以前更火爆了。天際集團于滄陵下設酒店、商場等大型娛樂場所,再加上滄陵旅游業(yè)日益興盛,知道神仙飲的人也越來越多。 蔣小天在打理神仙飲絲毫不含糊,畢竟是要入口的東西,一拿不準就會請教蔣璃。 這次神仙飲又添了新品。 新品的配料就是紅漿果。每周四,蔣璃都會進入祈神山上采摘紅漿果送過來。蔣小天就為什么是周四這個問題問過蔣璃,原以為其中會有什么奧妙,不料蔣璃回說,也沒什么原因,就是喜歡周四去祈神山。 蔣小天當時就覺得,如此隨性欠揍還讓人不敢發(fā)火的回答,就只有他們的蔣姑娘了。 蔣小天一回店里就儼然一副小老板做派。 蔣璃進門的時候正值客人不多,蔣小天正喝著店員打掃衛(wèi)生,叉著腰又嚷嚷著,“蔣姑娘馬上就要來了,茶怎么還沒煮好?” 蔣璃抬手照著他后腦勺輕拍了一下。 蔣小天一瞧,嘿,不單是姑娘一人來的,身后還跟著個背著竹筐、竹筐上摞著兩捆柴火的陸東深,就樂得夠嗆。 蔣璃沒多跟他廢話,去料理室處理紅漿果了。 這活還真得是她來做,配比量一定要拿捏好,一道新品的推出,前期口碑很重要,她可不敢貿然讓蔣小天接手配比的活。 蔣小天湊到陸東深身邊,小聲說,“陸總,我終于知道你做生意成功的原因了。” 他瞅了瞅里頭的料理室,又朝著墻角的兩捆柴呶呶嘴,“能屈能伸。” 陸東深不咸不淡,“謬贊?!?/br> 等蔣璃忙活完后,天邊已絳紅一片,店里又開始忙碌了,打遠就能瞧見一隊長龍在那排著。 讓蔣璃瞠目的是,站在售賣口的竟然是陸東深。 那么個高大偉岸的男人杵在那,原本就是最能引人注目的,更何況他還系著本店店員的圍裙,頂著胸前赫赫“神仙飲”三個大字忙前忙后。 忙碌的狀況似乎到了他手里一切就變得有條不紊起來。詢問、點單、下單、出單、安排等位再到下一位顧客,他可謂是面面俱到十分專業(yè),有的顧客壓根就拿不準要買哪樣的便問他意見,他卻不像旁的店員一樣按部就班介紹飲品,會先詢問顧客平日口味愛好和飲食習慣,然后再推薦適合飲品。 蔣璃在不遠處聽得仔細。 心中也不得不暗贊,陸東深就是天生做生意的料,而他能手控龐大產業(yè),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似乎有了陸東深“站臺”,神仙飲的客流量比平日多出數(shù)倍,就連古城其他的店老板都跑來湊熱鬧。 小姑娘們的眼睛自然不用說,都是盯著陸東深的,接過陸東深遞上來的飲品后都興奮地眼冒桃心,嘰嘰喳喳地說,天啊,他好帥啊…… 更不用提店里的女店員了,那可真是一個鞍前馬后,唯陸東深身后轉悠打下手了。 蔣小天落得個清閑,以往人手不夠的時候這都是他要干的活。 他溜達到蔣璃身邊,朝著陸東深方向一指,“我的爺呀,你要是不想收留陸總的話就放我這吧,當個活字招牌也好啊。” 蔣璃不客氣地回了他句,你還真不要臉啊。 一腳踹了蔣小天回歸正位,沒讓陸東深再繼續(xù)出賣色相。 等從女人堆里掙脫出來時天已黑透。 蔣璃沒留在神仙飲吃飯,那邊忙完了往往都要到晚上九十點鐘。 走在青石板路上,蔣璃忍不住問他,“剛剛那個女的問東問西的,你不嫌煩嗎?” 陸東深笑,“煩什么?她是顧客,顧客就是上帝,你是要靠上帝給你送錢的。你店小利薄,再沒耐性,怎么拉回頭客?” “靠產品啊?!笔Y璃跟他的思路不同,“大家回頭來喝神仙飲,都是因為飲品本身就好?!薄板e?!标憱|深跟她說,“那是因為目前滄陵就一家神仙飲,如果也有像你這種有兩把刷子的人開了第二家呢?這第二家店的規(guī)模遠遠碾壓你呢?蔣璃,現(xiàn)在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產品質量好固然是好,但經營理念、方式和宣傳也很重要,你不可能永遠沒有競爭對手。做生意,要居安思危?!?/br> 蔣璃轉頭看他,“那你有什么意見?”“蔣小天如果真想塌下心來做神仙飲,那就要申請專利,注冊品牌,舍得投資擴大規(guī)模,培訓人員增加檔口,最重要的,要熟練掌握神仙飲的配方并且根據(jù)四季不同進行調整、改進和推新。”陸東深十分干脆地說。“一步一向前,先不說要做全國連鎖那么大,至少要站穩(wěn)滄陵的飲品地位,品牌意識很重要,能樹起品牌的就是神仙飲的配方,這是最具核心競爭力的。當然,他想快速做到全國甚至是一線也不是不可能,那就是另一套推行和經營方式了。” 蔣璃聽得腦漿子都快濺出來了。 這是……職業(yè)病犯了。 拿神仙飲當陸門了嗎? 輕輕吹了一口氣,她說,“陸東深,我餓了?!辈皇撬腥硕枷M擅刹?,她了解蔣小天,天生樂觀派,從不計較得失,譚耀明死后,蔣小天就更是安于現(xiàn)狀,這也并非是種不求上進,在他認為,能留在滄陵守著曾經那份轟轟烈烈的兄弟情就是幸福。 人有多種活法,不論哪種,開心就好。 陸東深并不清楚她在想什么,聽她這話后倒是笑了,伸了個懶腰,手落下時順勢摟住她的肩膀,“走,回去做給你吃。” 蔣璃矮身一閃,躲過他的手。 一頓豐盛晚餐,吃得蔣璃心情舒暢,也暫時不計較他在祈神山上的流氓行徑。 末了,從地窖里搬出一壇子酒來。 拎了兩只碗,一只放自己手邊,一只放陸東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