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節(jié)
蔣小天飛速一瞧,愣住。 回復的信息里就一個字:好。 ……這,什么cao作? 林客樓內(nèi)又是另番景象。 阮琦拉完窗簾后就回到饒尊身旁,下意識地瞅了瞅他的臉色,然后暗自拽了拽他的衣角。 雖說平時饒尊對她千依百順,任她懟來懟去的,但饒尊一旦真動了脾氣,她其實也是打怵的。 接到陸東深的信息后,饒尊就調(diào)了私人飛機,當時阮琦挺吃驚,能有什么事這么著急?當時饒尊就說了句,你贏了。 多余的話沒再說,可阮琦明白了。 講真,雖然在早先她總是對蔣璃去大漠這件事信誓旦旦,可真到這一天她還還真是心情沉重,很顯然,蔣璃這就是打算孤身前往了。這一路上饒尊的臉色都不好看,沉默得要命,一改平日的多話。直到現(xiàn)在,阮琦真怕饒尊來了暴脾氣倆人再吵起來,這種事硬碰硬根本不可能,而且陸東深只發(fā)了信息沒 現(xiàn)身,很顯然是被蔣璃控制住了,雖說這著實讓阮琦倍感震驚,可她相信那是蔣璃的本事。一旦饒尊也來強的,后果估計跟陸東深沒什么兩樣。 第623章 你挺厲害啊 阮琦心里一直在盤旋著如何化解這個局面,那邊饒尊開口了,十分不客氣,“我看你是作死吧?活膩歪了你跟我說一聲,你自己不敢下手我?guī)湍阃鄙弦坏?!?/br> 這邊阮琦心里還在祈求,結(jié)果一見這架勢腦漿子快噴出來了,死命扯住饒尊的胳膊,勸說,“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坑性捄煤谜f。”“你看她是想好好說的架勢嗎?能耐啊,都能跑回來!”饒尊的火氣蹭蹭的,就跟噴著熱氣的水壺似的,怒視蔣璃,“他陸東深既然敢往那么位置坐,就說明他有辦法解決四 年前的事,你個姑娘家家的往那么危險的地方跑,是不是傻?” 阮琦的一顆心啊,七上八下的,又時刻警覺著蔣璃的下步動作。 意外的,蔣璃沒氣也沒惱,甚至連動窩的打算都沒有,她平靜地等著饒尊一通呵斥后,開口道,“我這么做,阮琦最能理解。” 饒尊的滿腔怒火像是被人隔空淋了冷水,停滯了一下。 蔣璃靠在沙發(fā)椅背上,伸了個懶腰,然后又是軟塌塌地往那一靠,“換做是你,阮琦也會像我這么做的,所以,你說阮琦是不是傻?” 這話來得突然,一下子把饒尊的怒氣堵得無從安放,稍許后反應過來,“夏夏,我在說你的事,你別——” “所以啊?!比铉€(wěn)穩(wěn)截住了饒尊再次復蘇的不悅,朝蔣璃身邊一坐,“我得陪你去?!?/br> 蔣璃睨著她,似笑非笑的,“這件事真的跟你無關(guān)?!薄拔耶旈L見識不行?”阮琦不急不躁的,“再說了,也不能說跟我全無關(guān)系,秦川咱們一起去的吧,我也算是泫石的半個見證者,為了那個破玩意,我和饒尊在那個死人洞里 遭多少罪啊。我得見見泫石在開發(fā)前的模樣,也不算白瞎了我原料商的身份?!?/br> 蔣璃笑哼哼的,“你又不是沒見過泫石,江山圖里的泫石被你偷得干凈?!薄霸趺茨芙型的??那叫智取?!比铉笱圆粦M的,往她身上一靠,“江山圖里的那都是經(jīng)過加工的,哪能一樣?蔣璃,我之前就表明過態(tài)度,現(xiàn)在我人都來了,你想甩了我不 可能。” 蔣璃不客氣地往旁邊一挪,讓阮琦的坐姿撲了個空,“我想甩你還不容易?”“容易,太容易了,你是誰啊,都能把陸東深給制服的人。”阮琦沒懼她這話,笑得狡黠,“你可別忘了,我是知道路線的,你不帶我,我也會找過去。大漠茫茫啊,不定能 遇上什么危險,我要是出了事,你負責嗎?” 一句話成功得讓蔣璃變了臉色,剛剛之所以不急不慌的,她是心里有底,陸東深那么難對付的人都不是她的對手,現(xiàn)在到了她的地盤了,對付這倆不更是手拿把掐的事? 不想,阮琦來了這么一招。 一來二去間,饒尊在那頭也消了火氣了,阮琦的決定雖說他之前極力反對,但事到如今蔣璃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了,那阮琦這么做也算是上上策了。 想到這,饒尊也就釋懷了。 既然決定改變不了,那就想辦法順勢解決。 他往蔣璃對面的沙發(fā)上一坐,掏了煙盒出來,不疾不徐說,“想去,可以,我和阮琦陪著一起,人多力量大,誰都別想甩開誰?!?/br> 話畢打火機一打點了煙,他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煙霧繼續(xù)道,“畢竟都是姑娘家,有男的在身邊比較安全,大事小情的也有的商量?!?/br> 蔣璃只剩下跟他大眼瞪小眼的份兒,再開口時有些氣急敗壞了,“饒尊,你又跟著搗什么亂?” 饒尊反而云淡風輕了,“阮琦執(zhí)意要去我沒轍,但她是我媳婦兒,我去保護我媳婦兒不行嗎?”這話說得合情合理,說得阮琦面紅耳赤的,卻也說得蔣璃心里明鏡。她沉默了良久,壓下情緒后是語重心長,“你們兩位的心意我都領(lǐng)了,也明白你們擔心我。雖說人多力 量大,但是沙漠那種地方一旦真遇上危險,誰都未必能保住誰的命,你倆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何必跟著我去冒險呢?“蔣璃性格爽朗豁達,但越是這種性格就越不愿把自己內(nèi)心想法真正倒出來,就比如她明明是擔心朋友的,說出口的話就成了你很麻煩所以不要跟著我。她瀟灑,那是因為 她不想給別人帶來麻煩,她獨立,那是因為她不想拖累別人。饒尊了解她的性子,所以聽她這么說就明白這是掏心窩的話。他彈了下煙灰,想了想,決定側(cè)面擊敵,“我來找你,是為了阻止你去大漠,但阻攔不了你就只能跟著去,因 為你一旦出事,我也別想安度晚年。” 蔣璃微微瞇眼,“看來,除了你本來的關(guān)心,還接到了威脅?” “你以為你老公是省油的燈?但能求到我頭上,估摸著是身邊沒人了?!别堊鸷咝?,“你挺厲害啊,一個堂堂上市集團主席啊,被你軟禁了?” “求?”蔣璃挑挑眉。饒尊往沙發(fā)椅背上一靠,夾煙的手搭在沙發(fā)扶手上,笑,“對,就是求,并且是真槍實彈拿出利益來換的,只為保你平安。所以夏夏,撇開咱們的交情不說,為了豐厚的利 潤我也得赴湯蹈火吧?!八艘豢跓?,青白色煙霧遮了他那雙含笑的丹鳳眼,”陸東深的錢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接的,所以依他的性格,利益割得有多狠,想要的回報就有多大,一旦期許落空,你 以為他會善罷甘休?說老實話,我是奔著利益去的,可不想一輩子被他追殺?!?/br> 阮琦聽得目瞪口呆,還有這出呢?蔣璃胳膊支著沙發(fā)扶手,手抵額頭,想說什么又找不到合適的言辭,只能笑得無可奈何。掏出利益來換她平安是陸東深能做出來的事,饒尊以這借口跟著去大漠也不過就 是綁架她的道德感。 末了,她能出口的唯一一句就是,“你倆可真不愧是兩口子,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别堊鹨宦犨@話,傾身把煙一掐,“成,說定了,今晚大快朵頤,擇日出發(fā)?!?/br> 第624章 世間歡笑 入夜的滄陵,人間煙火氣最重。 是蔣璃最喜歡的氣息。 酒開了滿桌,各式各樣的,不勸酒,但在rou香酒香的氛圍下,不用勸也愛喝。馬克和芙蓉訂婚一事早在夕陽西下時分就傳開了,所以一入夜,大家伙都跑來了,大大小小的賀喜禮占了快半屋子,蔣璃對大家伙表了態(tài):別想著送完這一波就沒事了啊 ,他倆結(jié)婚,你們每個人的紅包可得封大點。 大家伙都笑說那是一定的,滄陵喜事,都愛沾沾喜氣。 說得芙蓉又不好意思了。 馬克也是沒辜負蔣璃的一片心意,不知道是有印堂黑的背地指導,還是說他自己冷抽猛子開竅了,總之,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跟芙蓉求了婚。只是,當時的馬克手持利刃,刀尖上插著塊烤好的牦牛rou,對芙蓉說,“你跟我在一起吧,我的意思是嫁給我,你放心,我一輩子都對你好。你要是覺得行,就把這塊rou吃 了,你嫁給我之后,我有口rou吃絕不會讓你喝湯。” 這話說得實在,就是馬克這種性格的人能說出來的話。蔣璃見過那么多求婚的,馬克的這種還是頭一份,笑得她快仰過去了。 周圍人一個勁地起哄,要芙蓉點頭同意。 芙蓉聽這番話的時候其實是感動的,也是沒成想馬克能當著大家的面這么說,眼眶有點紅,等周圍人都湊熱鬧幫襯架秧子的時候,她就又樂出聲了。 她是個心思堅定的姑娘,跟了馬克就沒想過其他,一心一意要把日子過好的。所以她羞笑著推了一把馬克,“哪是一口rou?你給我這么大一塊要噎死我嗎?” 馬克一聽這話就知道她是同意了,心情大好,爽朗地將牦牛rou撕了一半,他一口,剩下的一口塞進芙蓉嘴里。 周圍人又沸騰了。凈了手,馬克掏出了戒指,跟芙蓉說,“那個……這是我去市區(qū)買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喜歡,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戒指不貴,你別嫌棄就好。但、但是如果你就是不喜 歡也沒關(guān)系,我?guī)闳e的城市買。” 芙蓉一看戒指,眼眶再次紅了,這次一紅就收不住了,眼淚打了轉(zhuǎn),卻笑著對他說,瞎說什么呢,戒指哪有美丑貴賤的。 周圍人一陣叫好。 阮琦拄臉看著眼前這幕,嘆聲道,“真好啊,真浪漫?!?/br> 說得饒尊一臉的不可思議,“就這還浪漫?我的方式不比他好太多了?” “你那都是套路?!比铉鶝_著馬克那邊一努嘴,“看人家,那才叫真情實意。求婚這種事花哨起來都是給別人看的,實用才是王道。” 饒尊都要冤死了。 蔣璃好奇心上來了,問他們求婚儀式怎么個花哨法,饒尊沒好氣地說,“沒陸東深的花哨。”阮琦瞧見他的臉色,忍著笑,將饒尊求婚時的場景一五一十說了。蔣璃聽得認真,聽到最后還是忍不住拍桌狂笑,“尊少啊尊少,你那招對付未成年少女行,來應付阮琦? 別逗了,我們可是成熟女性?!?/br> 一句話說得饒尊差點掀桌。 但被蔣璃懟得不悅很快就煙消云散了,緣于滄陵人的熱情。 都言好事成雙,今晚就是這樣。除了馬克和芙蓉,饒尊與阮琦的婚事也成了大家熱議的話題,正可謂是眾人拾柴火焰高,阮琦在眾人口里最后都成了左一句饒?zhí)乙痪漯埛蛉说?,儼然都是已?jīng)進了一 家門的節(jié)奏了。 饒尊這下子可撿回面子了,笑得那叫一個囂張,睨著阮琦,招式套路又怎樣?能抱著美人歸就行了。 所以這個時候他還是贊同陸東深給出的意見:招數(shù)不在新,管用就行。 蔣璃整個過程都在笑,看著滄陵的這群兄弟們在笑,看著馬克和芙蓉在笑,看著饒尊和阮琦在笑……她舉起酒杯,透過琥珀色的液體看著嬉笑打鬧的他們。 酒杯里的世界就熱鬧了。 可能,這世間種種歡樂都盡數(shù)在酒杯之中了。 ** 靳嚴的日子不大好過,源于他必須嚴控著保鏢緊跟陸東深左右,還不能對外公布原因,董事會的人也有問起的,他也只能說,新主席剛上任,需要確保他的安全。 很顯然是個并不能服眾的借口,但礙于他在集團不站隊的身份,大家也不能多說什么,只是有人會嘀咕:陸門什么時候出這規(guī)矩了?旁人的質(zhì)疑倒是沒什么,這些年來靳嚴沒少經(jīng)受這些,早都習慣了。之所以覺得日子過得艱難,是因為陸東深。每次他把保鏢往陸東深身邊那么一擱時,陸東深就會甩過 來兩道冷幽幽的目光來,會讓他后脊梁都發(fā)涼。 而陸東深終究也是找他們算賬了。 靳嚴被叫進辦公室的時候,楊遠也在,兩人相互瞅了一眼,彼此就心知肚明了。 蔣璃走了數(shù)多天了,在這段時間里,陸東深一切如常,上班下班、應酬回家的,出出進進的保鏢都跟著,他的大體行程和飲食也有保鏢、管家盯著。 管家說,以為太太走了之后,先生就又會把家當旅店了,沒想到這些日子來先生還會照?;丶?,只是一回來就在花園里待上好久,跟花丁請教,學著幫太太打理花植。 管家還說,后來他才知道,當時先生跟廚師請教廚藝也是因為太太,那是他跟太太分手時間最長的一次。 但,這并不代表陸東深就不追究! 靳嚴進來后,正在批文件的陸東深頭也沒抬一下,淡淡地來了句,“談些私事,靳嚴,你的保鏢繼續(xù)待在這很礙事?!?/br> 十分冷淡和不滿的口吻啊。 靳嚴示意了一下,幾名保鏢魚貫而出。 辦公室門一關(guān),成了三人的封閉空間。 陸東深還在批文件,像是無視這倆人的存在,也沒說讓楊遠和靳嚴先坐,就任由他們兩個杵在那。楊遠最開始沒覺得什么,他自顧自地點了根煙,踱到會客區(qū)抽去了。等一根煙抽完回來后,發(fā)現(xiàn)陸東深還在看文件,靳嚴也沒坐在沙發(fā)上,就站在那,兩人是謎一樣的沉 默。 楊遠憋不住了,再說了,自己還有事呢,約了個身材火辣的妹子共進晚餐,可不能被陸東深一手給毀了吧。他走上前,一拍桌子,“咱能不能有話直說?” 第625章 無處安放 辦公室里終于有了動靜。 靳嚴早就是沉默慣了的人,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楊遠,這集團上下敢對陸東深直接拍桌子的人怕就只有楊遠了。 陸東深也有了反應,抬眼看他,不咸不淡問了句,“你很忙?” 一句話把楊遠堵得愣住了,少許反應過來說,“我……不是這個意思?!?/br> “那好?!?/br> 陸東深甩了這句話后又歸于沉默,繼續(xù)處理公事。楊遠莫名其妙地吃了個癟,幾番想要開口,都被陸東深的忙碌狀給打住了。 他掃了靳嚴一眼。 靳嚴明知他在瞅著自己,卻沒給眼神上的交匯,反而走到窗子前,隔著鋼化玻璃看著腳下的車水馬龍繁華世間。陸東深坐上交椅后并沒搬進陸振楊的辦公室,他給出的理由是,一,自己的辦公室已經(jīng)待習慣了,在哪辦公都一樣;二,陸振楊還是公司股東,日后要是回公司指導工作 的話也有地方待。從配套面積上來說,陸振楊的辦公室是這里的兩個大,功能區(qū)劃分卻比陸東深這里能稍遜一籌。這完全歸功于陸東深的強迫癥,將辦公室的功能區(qū)劃分得十分嚴苛,舉目 整個集團,誰的辦公室都不如這里的規(guī)整。 楊遠在沙發(fā)上坐下來。 陸東深也沒搭理他倆。 就這樣,足足過了半個鐘頭…… 楊遠這么一瞧,心想著這么干熬時間不行啊,這不就是奔著打碎了良辰美景的節(jié)奏去的嗎? 思前想后,他嘆了口氣,“你吧,有什么怨氣就撒出來,不就是因為我和靳嚴軟禁你的事兒嗎?你說你跟我倆發(fā)邪火有什么用,你老婆才是幕后黑手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