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心下想著以后一定要改一改她貪睡晚起的習(xí)慣,宋祁深現(xiàn)在卻沒有叫醒她,準(zhǔn)備額外給她一天的寬裕。 他徑自去了一層的廚房,將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擺好,放在了櫥柜里。 千梔在剛剛宋祁深出了房門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所感應(yīng)了。 但他沒來吵她,她就樂得放任自流,懶懶地瞇了好久。 最后休息的差不多了,千梔直起身來,懶洋洋地伸了伸腰,呵欠打了一半還沒打完,抬眼就看到了站在樓梯中間臺階的宋祁深。 旋轉(zhuǎn)樓梯上來往右便是小客廳,繞著上來的時候,透過漆白相映,鏤空相隔的樓梯石柱,從間開的縫隙中撂眼過去,那么小客廳里的舉動便是一覽無遺。 千梔櫻唇半張,細(xì)嫩修長的脖頸兒梗著,雙手更是朝上吊著,以一種奇異的姿勢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也不知道宋祁深在那里杵了有多久,千梔從較遠(yuǎn)處,能夠覷見的,只有他微勾的嘴角。 宋祁深看她終于清醒了過來,這才轉(zhuǎn)過頭去,單手插著兜,一步一步往上邁臺階,不緩不慢,半點急躁也無。 他身姿閑散,動作慢悠悠的,怎么看都不能和之前忙碌不已,動輒工作到深夜的人對號入座。 等到宋祁深來到她面前,掐了掐她的臉蛋兒,千梔才從輕微的吃痛中回過神來。 “你不用去公司嗎?”千梔憋了半天,輕飄飄吐出這么一句話。 她是實打?qū)嵉卦谝苫?,因為宋祁深自從交接宋氏以來,滿打滿算,也沒有完完整整地休息一天過。 之前周末千梔過來,他也因為忙碌,抽不得身,趕不過來的時候,就撥了身邊的特助夏助理過來幫她。 宋祁深彎腰,視線俯下來,和她的平行,“為什么要去公司?” 說著,他順勢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往后仰靠在沙發(fā)上,語氣慵懶,“哥哥我結(jié)婚,婚假總得有吧?” “再說了,這種時候,公司總得給個面子?!彼纹钌钫f著,一手環(huán)繞過她身后,傾身靠近。 這樣貼近的姿勢讓兩人相偎相依,十分親昵。 千梔淺棕色的瞳仁里,瞬時籠著一個他,她想了想,“那為什么我沒有?” “你還是大學(xué)生,當(dāng)然沒有婚假了?!彼纹钌铑D了頓,末了又補(bǔ)充一句,“現(xiàn)在沒有,以后就更不可能有了。” “還是說.........”宋祁深語調(diào)刻意拉長,尾音輾轉(zhuǎn)了幾個來回,刻意上揚,留足了懸念——“你想等以后結(jié)第二次婚?” 還是說你想等以后結(jié)第二次婚。 千梔把他的話連在一起,暗自默讀了一遍,而后成功地閉上了嘴。 真的每次。 每!次??! 什么話從他嘴里說出來,都好像格外得有道理一樣。 男人眸中調(diào)笑的意味很明顯,桃花眼勾著,滿滿的都是戲謔。 “你想,哥哥還不想呢。” “門都沒有。” 宋祁深最后一句話,輕飄飄的落在了空中里。 · 其實千梔在南苑睡了幾晚,也漸漸地有所習(xí)慣。 生活起居之類的,也都在摸索中找對了方向,最起碼的就是,她不會知曉哪里是她不曾了解過的房間。 說來,她對整座半山南苑,已經(jīng)算是很熟悉了。 不過廚房就是,很干脆的一個擺設(shè),放在那兒,干凈整潔,在一絲灰也沒沾染上的同時,也沒沾染上油煙的氣息。 至少住進(jìn)來這么久,千梔都沒見人使用過。 之前宋祁深問了她要不要把李嫂叫過來,千梔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那時候宋祁深先是對她這么干脆利落的回答驚訝了一瞬,不過很快,那凝視著的,帶了點笑意的眼眸望著她,也沒開口。 不過雖然沒說話,但千梔硬生生讀出了他的意思,大概就是既然你這么想二人世界那么我也不是不可以諸如此類的想法。 李嫂不過來的話,中午和晚上好像理所當(dāng)然地就沒人做飯。 千梔不知道宋祁深的手藝如何,她沒有問過,但是她自己,只會做些最基礎(chǔ)的,煮點湯圓水餃這種類似的速凍食品。 中午和晚上,兩人都吃的外賣。 晚飯的時候,千梔吃的不多,但等她喝完湯以后,發(fā)現(xiàn)宋祁深早早地就吃好了,坐在她對面,略微垂著眸。 他好像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看手機(jī)。 “哥哥,你會做飯嗎?”千梔撓了撓臉,猶豫了半晌,還是問了出口。 宋祁深聽了后,抬起頭來,“做飯?” “對啊,我看你廚房裝修得那么豪華,你是不是還是會那么一點兒。”千梔語氣誠懇,帶了點恭維的意思在。 這邊一層的廚房她之前看過了,供應(yīng)俱全,應(yīng)有盡有,就連烹飪的各式樣工具,都準(zhǔn)備得很充分。 其實她的小心思也很明顯了,如果宋祁深說他會,那么他以后可以做一做飯,這再好不過了。 要是他說不會,兩人以后可以一起慢慢學(xué)。 兩個人以后要是都不做飯,長期吃外賣,好像并不是件太好的事兒。 宋祁深本來今晚思緒繁雜,心緒莫名難安,百度都打開了好幾回,搜索了不少。 但因為千梔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問有關(guān)做飯的事情。 那么當(dāng)然是......... 然而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眼睫被昏黃的光線染上了點柔和。 就這么,一直,盯著他。 宋祁深身形稍頓,而后若無其事地應(yīng)了,“當(dāng)然......會。” 千梔笑起來,“那你以后可以做給我吃了?!?/br> 說完,她眨巴眨巴眼,“外賣吃多了對身體也不太好。” · 晚飯過后,宋祁深照例又去了趟書房,不過這次他待得并不久,很快就回了二層。 其實兩人對今晚心照不宣,但就像是提前說好了那般,誰也沒有主動提起過這回事。 給千梔拿好了浴巾,宋祁深敲開房門,遞到她眼前,“你先去洗?!?/br> 千梔頓了頓,看了看他手中的浴巾,眼里神色不明。 她故作淡定,輕聲應(yīng)了句“哦”以后,頭也不回地就進(jìn)了浴室。 因為逃得過于快,比較心切,千梔期間盡力穩(wěn)住心神,快速往前小步伐走的時候,還自己絆了自己一腳,整個人都往前踉蹌了一下。 在堪堪穩(wěn)住的時候,又往旁邊崴了崴,很快閃沒了影子。 嘖。 這樣連頭發(fā)絲兒都,透著點可愛。 望著她慌不擇路跑掉的身影,宋祁深先是覺得好笑,而后輾轉(zhuǎn)拿了件自己的睡衣,望另一邊的浴室去了。 熱水淋下來的時候,宋祁深肌rou卻還是賁張著,鼓勁有力。 分明是冬季寒冷的夜,恒溫的室內(nèi),他卻感受到了冷熱交替的另一種極致。 這種感覺膨脹于心,揪緊又松開,反反復(fù)復(fù)。 連帶著摸準(zhǔn)了點一般,直愣愣地掐在了他的心尖上。 精準(zhǔn),快速,不帶絲毫遲疑。 宋祁深抬手將額前濕發(fā)撥上去,過了好久才將水關(guān)了。 · 千梔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宋祁深正半倚在房間內(nèi)的軟榻上。 頭發(fā)半干,應(yīng)該也沒出來多久。 宋祁深本來垂著眼,聽到動靜以后,抬眸望了過來。 千梔望天望地,望左望右,但就是不看他。 拖鞋被她拖拉著,在柔軟華美的地毯上,發(fā)出拖曳的聲響。 許是他看得久了,千梔在原地杵了半晌,而后朝著床畔走,掀起被子的一角,默默地鉆了進(jìn)去。 宋祁深挑了挑眉,直起身來,走到她面前。 “我還沒說話呢,你就怕成這樣?”他聲線本是特有的清越疏朗,但每次要逗弄她,亦或者是刻意壓低的時候,都特別得性感好聽,天生帶了點慵懶的笑意。 就像是。 也好像是,他是她天生的情郎一樣。 “你先轉(zhuǎn)過臉來,看著我?!彼纹钌钫f完,看千梔還沒有動靜,單膝跪在被子的邊沿,貼近她,“不看看哥哥?” 宋祁深饒有興趣地盯著小姑娘燒紅的耳垂,靜靜地等待著,卻還是無用功。 他沒惱,到了這個時候,卻耐心得要命。 “呆寶,起來先喝杯牛奶?!边^了良久,他緩緩開口。 千梔頓了半晌,終于轉(zhuǎn)過身來,在宋祁深的注視下,慢慢撐著半坐了起來。 在爺爺奶奶去世以后,再也沒有人這樣喊過她。 “你怎么知道,呆寶這個稱呼?”千梔懵然中,還記得問他這么一句。 小時候她活潑,就是做事憨了些,被同齡的小朋友們騙走了不少棒棒糖。 爺爺奶奶自那時候發(fā)現(xiàn)了,就愛這么喊她。 但是后來回了大院,大家都喊她梔梔,好聽中摻著熟稔,她覺得挺好的,也沒抗拒。 宋祁深斂著眸看他,卻是沒有具體解釋,“我知道的還有更多?!?/br> 千梔等了半晌,也沒繼續(xù)問,先把他手中牛奶接了過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