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她心下疑惑,腦海里涌現(xiàn)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隨后,千梔直接推開門。 果不其然—— 書柜前,杵著一道頎長的身影。 宋祁深帶著金絲邊的眼鏡,修長如玉的手中執(zhí)著青花瓷樣的東西,低垂著眼,正在細細地打量。 書房溫和的暖光,此時此刻,也給他踱了層金輝一般。 白皙又骨節(jié)分明的指關節(jié)搭在藏青藍白的花樣上,鋒轉之間,如出鞘利劍。 就像是現(xiàn)代靈魂與古代藝術的碰撞,奇異得融合。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他挑起一邊眉,不緊不慢地朝著門口望過來。 “回來了?” “嗯。”千梔應了聲,杵在門口沒動,“你已經(jīng)回來了怎么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要是宋祁深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一直待在書房,而是在某個時刻不經(jīng)意地“出現(xiàn)”。 那么千梔一定會嚇得當場暈厥過去。 “喝了點酒,就在這兒醒醒神,順便等你回來?!彼纹钌钜彩菍嵲拰嵳f,他今天有應酬,確實喝了點酒,不想把酒氣渡給她。 說著,他將手里的青花瓷放回書柜旁的玻璃櫥柜里,而后長腿一邁,直接走到了書桌后面,徑自坐了下來。 他這一串動作如行云流水般流暢,流暢到千梔還沒反應過來,宋祁深已經(jīng)朝著她招手了。 千梔放開手里緊緊攥著的門把手,直接走上前去,沒邁開幾步,身后便傳來門“咔噠”一下的自動關閉聲。 她走了幾步,剛想回頭看看。 然后下一秒,千梔毫無防備地,猝不及防地,便直接地被伸出手來的宋祁深給撈了過去。 他掐著千梔的腰側,直接半抱著讓她坐在了書桌上。這樣以后,宋祁深才放開力度,轉而則繼續(xù)將女孩禁錮在自己的懷中。 千梔小臉兒登時就帶了點灼然欺入的燙意,更別提,宋祁深為了配合她坐下來的海拔,還微微地彎腰下來,視線和她的平行。 “想哥哥沒?” 宋祁深雙手隨意地撐在兩側,是將她圈在懷里的姿勢。 這樣看著她的時候,眼梢上挑,桃花眼被酒意浸得瀲滟不已。 他說話的言語之間,是真的帶了點酒氣。 不知道這人今晚,是到底喝了多少啊。 不過.........并不難聞,攜著他特有的清冽,干凈極了。 而且在這種時刻,偏偏迷醉的勾人,才最為致命。 連帶著他的嗓音都格外低醇,劃在這沉寂的夜,蠱惑人心。 看千梔沒回應,宋祁深勾唇,而后親了下來。 或許是酒精作祟的原因,他不管不顧地,居然在書房里便肆意地烙了回餡餅兒。 再次被抱回到主臥的時候,千梔眼尾泛紅,渾身打顫。 剛剛宋祁深扶著她,可她卻扶著書桌,硌得慌。 最后的感知便是沒有太印象深刻的感知,大海洶涌過后,雖然風平浪靜了,但卻仍然殘留有余韻,一波一濤拍打上岸。 相較于之前,千梔更乏更累了。 她本來想好的是,要在他回來的時候,便把圣誕節(jié)為他精挑細選的禮物給提前送出去。 然而一切計劃都比不過變化。 千梔在覺得自己倒霉的同時,也迎來了香甜的夢鄉(xiāng)。 第二天,千梔是被搖醒的。 她恍惚中抬眼,左耳進右耳出,只知道睡眼惺忪之間,宋祁深非要揪著她一起去晨跑。 也不知道他整天哪兒來的那么多精力。 宋氏南苑兩頭跑,時不時還要應酬,全世界各地飛,就這還要鍥而不舍地勸說她一起晨跑。 千梔說什么也不去,就像是釘子一般,死死地釘在了褥被上,說什么也不肯起來。 她昨晚穿的家居服都沒被放過,全部皺巴巴堆卷在地板上。 說實在的,千梔也不好意思勞煩宋祁深幫自己準備好各種要穿的衣物。 總而言之,爭奪推拒之間,好像是她贏了。對方拿她沒轍以后,也就沒再煩她了。 世界頓時一派清凈。 再次悠悠轉醒的時候,是因為千梔的臉蛋兒被擰了一把。 她吃痛,幾乎是立刻醒了過來。 在床側一邊的軟榻上,正坐著一個人。 千梔只覺得橙光中籠著一道黑影,乍一看挺唬人的,所以她差點沒尖叫出聲。 不過千梔適應得也快,南苑左右就他們兩個人住,其他的也沒別的了。 她復又半闔上眼,直接朝著那邊方向的空氣發(fā)話,“我給你提前準備了圣誕禮物,你要去看看嗎?” 宋祁深饒有興趣地應了聲,“哦?” “嗯,我記得我昨晚回來找換洗衣服的時候,直接放在衣帽間里了,忘記拿出來了,你去看看?”千梔也沒想著要做什么出其不意的大驚喜,干脆就直接和他說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以后,沒過多久,宋祁深便去而復返,還坐在床側。 緊接著,是袋子以及包裝盒被緩緩拆開的窸窣聲。 千梔閉著眼蜷縮著,側耳傾聽。 而后,她明顯感受到,宋祁深拆禮物的動作一頓。 千梔等了半晌,只等來一片沉默,她心下疑惑,當即睜開眼問道,“怎么啦?” 作者有話要說:宋孔雀:沒怎么,只是我太難了:) 熬過夾子期,以后更新就穩(wěn)定鳥,嘿嘿 第22章 gardenia 千梔話音剛落,也沒得到宋祁深的回應。 她等了半晌,而后把小腦袋在枕頭上重重地碾了一下,壓出點清醒,這才朝著左扭過頭來,直接看向仍然坐在原來位置上的宋祁深。 他背對著窗,逆著光,整個人的面容隱在半明半滅中,看不真切。 不過此時此刻的他,正低垂著頭,指縫間挑著一條領帶。 這條領帶是絲綢材質的,釉一般順滑,帶著磷樣的亮。領夾泛銀,橫在靠上的位置,是十分簡約又大氣的款式。 很好看。 當然,排除顏色方面的過于閃耀。 “你.........喜歡嗎?”千梔眨巴眨巴眼,看著宋祁深略有些奇怪的反應,說話莫名地磕磕絆絆起來。 宋祁深挑眉看了她一眼,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收緊,在上面挲摩了會兒。 “這是你親自給我買的?”宋祁深的語氣中透著點懷疑,還有點不確定。 千梔點頭如搗蒜,“嗯啊,除了領帶,另外一個盒子里面還有件襯衫呢?!?/br> 宋祁深當然知道還有件襯衫,他剛剛將兩個精美包裝的盒子拆了,兩份都沒錯過。 千梔這次是真的下了點功夫的,光是領帶就價格不菲了,她看襯衫料子挺括,映襯得格外有型,沒有多加猶豫,還是直接就刷了卡。 宋祁深聽了女孩的話,卻是率先繞過這個喜不喜歡的話題,直接問道,“你很期待我穿這種......顏色?” 他眉梢輕揚,眼神戲謔,尾音帶了把小鉤子,撓人得要命,卻死活不給個明確的答復。 “這種顏色怎么了?”這回輪到千梔疑惑了,“這不是你最近比較鐘愛的嗎?” 看宋祁深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千梔好意提醒他,“就之前,也不算太久的時候吧,你車庫里不是放了輛粉色的新超跑嗎,我看到了就問了問夏助理?!?/br> 宋祁深還在打量那件粉色的襯衫,聞言,手中的動作頓了頓。 也不知道是千梔話里的哪句詞觸碰到他了。 千梔絲毫沒有察覺到,徑自卷了被褥,裹得緊緊的,蜷縮成一個毛毛蟲,而后看向他,“夏助理就說,那是你的新歡?!?/br> 宋祁深的新歡。 一輛粉色的超跑。 千梔雖然不明白他們對于車的執(zhí)著和喜好,但也了解,有些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審美會有很大的變化。 “然后我覺得你近期大概是比較鐘情這個顏色,就自作主張地給你買了?!鼻d其實也存了點小私心。 她幾乎沒見過能把粉襯衫穿好看的人。 宋祁深肩膀寬勁,窄腰長腿的,個子頎長,最是恰到好處。 “新歡?”宋祁深玩味地重復這兩個字,覺得這姑娘真的還挺能順著別人的思維走。 聽什么,信什么。 千梔聽了宋祁深來來回回的自我重復,跟打太極一樣,她沒多想,只是自顧自說下去,“你隨時可以穿啊?!?/br> 要說能夠拍個認證照,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怎么不記得,我還有這樣類型款式的新歡?”宋祁深將東西放回去,整整齊齊地擺好以后,直起身走上前來,湊到小姑娘的耳畔。 千梔腦海中的思緒在原地轉了個圈兒,還沒徹徹底底的反應過來,就被他打斷了。 宋祁深再次開口,聲線壓得低低的,“不過因為是你送的,那哥哥就好好收下了?!?/br> 其實宋祁深自己也沒想到,兩人的想法居然會不謀而合,高度集中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