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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太子妃她有點慫在線閱讀 - 第68節(jié)

第68節(jié)

    朱瑄眉頭皺得愈緊。

    金蘭知道瞞不住他,苦著臉小聲說“今天騎馬太高興了,跑馬場那邊都是參天大樹,樹蔭底下涼快,騎著馬多走了幾圈這會兒腿疼,躺著不舒服?!?/br>
    朱瑄問“有沒有請?zhí)t(yī)”

    “請過了,王女醫(yī)親自來的。”金蘭趕緊道,“也擦過藥了,休息一晚就好了?!?/br>
    朱瑄嗯一聲,輕輕拍了一下金蘭的腦袋“睡吧。”

    他放下床帳,走到用膳的隔間,叫來杜巖,他要看王女醫(yī)留下的方子。

    杜巖立刻讓小滿去拿方子,他早就知道太子會問起藥方,所以讓小滿抄了一份留著,王女醫(yī)留下的那份已經(jīng)送去存檔了。

    宮人魚貫而入,送來晚膳。

    朱瑄洗漱畢,換了衣裳出來,坐在月牙桌前,一邊吃飯一邊看藥方,叫來懂醫(yī)理的小滿細(xì)問藥方里的藥材是什么效用,有沒有忌口的東西,小滿一一答了。他放下藥方,剛吃了兩口飯,又問起金蘭今天學(xué)騎馬的事,問她有沒有摔著,小滿也一樣一樣答了。

    杜巖站在一邊伺候,默默聽著兩人一問一答,心中唏噓不已賀枝玉和賀枝堂姐弟一直沒有消息,太子讓他們瞞著太子妃,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太子妃性情柔和,但并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太子這么重視愛護(hù)太子妃,若是太子妃因為弟弟meimei的事情和太子生分了初見太子妃的那天,太子嘔血新婚那晚兩人吵嘴,太子高燒了一整夜  他在搖曳的燭火中打了個激靈,不敢多想。

    金蘭又睡了一會兒,被一陣窸窸窣窣聲吵醒了,睜眼一看,床頭一片朦朧的燭光,床帳半攏,槅扇內(nèi)靜悄悄的,一個宮人也看不見,朱瑄坐在床頭,側(cè)身對著她,一身淺色湖羅道袍,正低頭脫靴子,燭光籠在他臉上,臉孔美玉一般溫潤。

    她看著朱瑄的側(cè)臉,一時看得入神。

    朱瑄忽然道“吵醒你了”

    “我沒吭聲呢你怎么知道我醒了”金蘭笑著坐起來。

    朱瑄脫了靴子,掀開錦被,輕笑,“你看著我,我當(dāng)然知道。”頓了頓,聲音忽然一低,語氣繾綣,“好看嗎”

    金蘭臉上微熱,湊過去親他的臉“好看。”

    親他的時候她在笑,差點磕著他的牙齒,她輕輕咬了一下他的唇,松開手,剛要退開,朱瑄追了過來,按住她的手,兇狠地吻她。

    第59章 萬壽節(jié)

    親了一會兒,兩人都?xì)獯跤醯?,朱瑄身上出了汗,摟著金蘭躺下。

    天氣涼爽,床帳里卻熱得火烤一樣,他抱著她親了一會兒,道袍衣襟散開,細(xì)滑的織物摩擦皮膚,她身上很涼。

    甜食房剛做好的水酪大概也沒有這樣的光潔細(xì)膩,更像摻了山楂、棗泥的鴛鴦糕。鴛鴦糕一半雪白,一半淡紅,分界處有一層殷紅的果醬,酥軟中透出一抹淡淡的嫣紅,脂凝暗香,豐盈滑膩。

    他的吻落在她微露淺紅的臉龐和脖頸上,身體漸漸亢奮了起來他不是重欲之人,不過娶了她之后病了一段時日,最近才開始,摟著她的時候自然難以自持。

    人欲無窮,食髓知味。

    片刻后,朱瑄驀地松開金蘭,平息了一會兒后,輕聲問“沒碰著傷口吧”

    她今天騎了太久的馬,腿擦傷了,王女醫(yī)給她開了傷藥。

    金蘭紅著臉搖搖頭,躺在朱瑄的臂彎里,看到他額前晶亮的汗珠,心里一軟,雙手輕輕攬住他的脖子坐起來,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櫻唇靠近他耳朵,輕輕朝他吹氣,如柳風(fēng)輕拂,手指輕輕他的頸子,低聲說了幾個字。

    朱瑄一僵。

    金蘭抱著朱瑄,自己還忸怩著呢,忽然發(fā)現(xiàn)他身上發(fā)起了高熱,脖頸guntang,像燒著了的火炭一樣,熱度灼人,她嚇了一跳,松開手,然后呆住了。

    接下來,她杏眼圓瞪,驚詫地目睹了朱瑄那張清秀俊逸的面孔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燒得通紅的整個過程。

    他渾身發(fā)燙,臉紅得能冒出絲絲青煙,幽黑清冷的雙眸也氤氳了幾分情意。

    就像這是第一次

    金蘭恍惚覺得仿佛能從朱瑄身上看出一點少年人的無措,他總是鎮(zhèn)定從容,深沉淡然居然也會無措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越想越覺得好玩,笑著仰倒在他腿上,拉住他的手掌,輕輕咬一下他纖長的手指,“五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太不矜持了”

    朱瑄輕輕咳了一聲。

    她平時乖巧柔順,善解人意,但一看到他害羞就俏皮起來了,一邊努力保持矜持,一邊又格外大膽,他強勢一點的話,她會乖乖地配合他,他稍稍露出一些羞窘之態(tài),她馬上輕浮,追著他取笑,逼得他發(fā)了狠,她又撒嬌討?zhàn)?。她喜歡看著他,觀察他的反應(yīng)有次他蒙住了她的眼睛,她掙了半天掙不開,一直裝模作樣地假哭,他又氣又笑,只好把系帶解開了。

    她不是不矜持,而是一面矜持一面又要招惹他。

    朱瑄抽走被金蘭咬得刺痛的手指。

    金蘭就喜歡看他害羞的樣子,笑得雙眸彎彎,渾身發(fā)抖,顫啊顫的,顫得床帳前的金絲香花球也跟著輕輕晃動。

    朱瑄看她一眼,捉住她扭來扭去的肩膀,緊緊按住,低頭吻她,她調(diào)皮地輕輕咬他,他捏住她下巴,吻得更激烈。

    抱著鬧了一會兒,金蘭扯動傷處,哎喲了一聲。

    朱瑄立刻放開她,眉頭輕蹙,瞥她一眼“別鬧了疼的人是你?!?/br>
    金蘭無辜地眨眨眼睛,雙眸澄燦若星,理直氣壯地道“我沒鬧”

    朱瑄唇角微挑,起身下床,掀開帳幔,拿了盞燈在手里,槅扇外面守夜的杜巖聽見聲響,忙問要不要人伺候,他道不必了,杜巖躡手躡腳退了出去。

    他回到床邊,單膝跪在金蘭身旁,掀開被子,“我看看?!?/br>
    金蘭道“沒事沒碰著”

    擋了半天,還是被他拉開了錦被,他拿著燈,低頭仔細(xì)看了看她的傷口,雙眉輕皺“還破皮了你騎了多久”難怪她剛才要靠著打瞌睡,腿上青青紫紫的,有些地方還擦破了皮。

    金蘭掩好被子“也就騎了一個多時辰我學(xué)得很快,等你生日的時候可以和你一起去西山騎馬?!?/br>
    朱瑄抬起頭,盯著她看。

    “我聽杜巖他們說你每年生辰會去西山騎馬”金蘭輕聲說,頰邊笑渦若隱若現(xiàn),“我覺得我陪著你一起去的話你會更開心五哥,等我學(xué)會了騎馬,我和你一起去西山,好不好”

    朱瑄一言不發(fā),凝視她良久,放下燭臺,緊緊地抱住了她。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緩緩閉上眼睛,藏起眸中浮動的淚光。

    兩人重新躺好,朱瑄攬著金蘭,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睡。她側(cè)著身子,下巴挨著他的肩,小聲說“其實我今天已經(jīng)學(xué)得差不多了?!?/br>
    朱瑄挑了挑眉。

    金蘭笑著問“你知道我為什么學(xué)得這么快嗎”

    朱瑄摟著她“因為圓圓聰明?!?/br>
    金蘭感覺到他的敷衍,輕輕拍了他一下“我告訴你,你別告訴別人因為我在家的時候?qū)W過”

    她頓了頓。

    朱瑄替她接了下去“圓圓以前學(xué)過騎馬誰教你的”

    金蘭笑得肩膀直顫,“沒有我沒學(xué)過騎馬我學(xué)過騎牛,還騎過驢?!?/br>
    鄉(xiāng)下地方不是家家都養(yǎng)馬的,縣城女眷平時出行大多是騎驢,祝舅父和賀老爺出門訪友也是騎驢。小的時候她看到仆人牽了一頭水牛進(jìn)園子,好奇地圍著看,枝玉和枝堂也在一旁拉著仆人問東問西,鬧著要騎牛。水牛很溫順,仆人把三姐弟一個一個抱上牛背,拉著他們走了好幾圈。賀枝堂嚇得哇哇大叫,金蘭和枝玉倒是不覺得怕。后來再長大點學(xué)騎驢,驢子的脾氣比水牛大多了,她沒多久就學(xué)會了。

    薛娘娘問金蘭以前學(xué)沒學(xué)過騎馬的時候,她搖頭說沒有,怕說出學(xué)過騎牛的事被薛娘娘取笑。

    朱瑄不覺得騎牛有什么好笑的,不過看金蘭自己笑得花枝亂顫的,不由得也嘴角上揚“騎牛遠(yuǎn)遠(yuǎn)過前村,吹笛風(fēng)斜隔岸聞。圓圓也做了一回牧童?!?/br>
    金蘭笑了一陣,叮囑朱瑄“別告訴其他人啊”

    他笑了笑,“好,只有我知道。”

    金蘭受傷的地方很快結(jié)殼愈合,又能重新騎馬了。

    天氣越來越幽涼,她接著去跑馬場練習(xí),朱瑄每次都打發(fā)自己的近侍盯著她,不許她練太久。她慣會撒嬌,又是主子,小滿他們幾人既不敢管她,又不忍讓她失望,每次都會被她說服,得找個鐵石心腸的人看著她。

    一連練了幾天,金蘭可以自己拉著韁繩跟在騎射師父后面走圈了。薛娘娘每天都會到跑馬場陪她,看她學(xué)得這么快,驚喜地道“下次去西苑跑馬,咱們倆比比?!?/br>
    金蘭笑回“我哪敢和娘娘比?!?/br>
    薛娘娘在閨中的時候就精于騎術(shù),入宮以后常陪著嘉平帝去西苑跑馬,一身鮮紅騎裝,衣袍獵獵,英姿颯爽,風(fēng)頭一時之間差點蓋過鄭貴妃,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漸漸不怎么騎了。嘉平帝也不如以往寵愛她,她心灰意冷,一心一意奉承周太后,幾乎每天都待在仁壽宮。

    這天清晨,金蘭趿拉著睡鞋,剛送朱瑄出了寢殿,薛娘娘打發(fā)人到東宮來“娘娘說今天教坊司那邊的女伎在跑馬場排演走解,鬧哄哄的,到處都是人,太子妃殿下今天就不必去跑馬場了,免得那些人沖撞了您?!?/br>
    金蘭答應(yīng)一聲,吃飯的時候問杜巖“現(xiàn)在不是端午,教坊司怎么在排演走解”

    走解也叫跑解馬,和飛花、?;▔⒎疃?、爬竿一樣,是百戲雜戲演出的一種,據(jù)說以前是軍隊cao練的一種方式,那時候京中王孫公子鷹犬走馬、蹴鞠捶丸,個個都會幾招。宮中教坊司表演走解的是一群身材苗條的年輕少女和少年,他們精于騎術(shù),表演時身著窄袖彩衣,頭扎彩帶,在馬背上不斷做出各種驚險的動作和好看的花式。每年端午時嘉平帝會在東苑觀看擊球射柳和走解。

    杜巖回答說“是為萬壽節(jié)預(yù)備的,萬壽節(jié)那天萬歲爺爺駕臨東苑,不止有跑馬走解,還有擊球、射柳和歌舞大樂。最近天氣好,萬歲爺爺高興,聽說要帶著妃嬪們玩兩天,鴻臚寺那邊還會進(jìn)獻(xiàn)南洋神獸呢”

    朱瑄的生日還沒到,嘉平帝的生日先來了。

    給嘉平帝的壽禮東宮早就預(yù)備好了,金蘭和朱瑄一起商量著定的。壽禮既要表示出朱瑄的孝心,又不能太貴重,嘉平帝是皇帝,再貴重的東西在他眼里也不過爾爾,東宮送重禮俗氣,但是不貴重了又太敷衍,朱瑄知道嘉平帝沉迷長生不老的仙術(shù),干脆寫了篇齋醮青詞四六金書的駢文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他一下午就寫好謄抄在了青藤紙上。

    金蘭覺得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寧愿寫駢文也不想費心為嘉平帝準(zhǔn)備壽禮。

    宮中妃嬪難得出宮一趟,隨著萬壽節(jié)的臨近,她們開始熱烈討論往年萬壽節(jié)西苑和東苑的熱鬧景象,然后開始為宮宴上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飾而苦惱。大內(nèi)宮城里只有乾清宮往北一帶的御花園和仁壽宮的園子可供游樂,宮中那幾處景致雖然秀麗典雅,到底是人工雕琢,宮妃們一年到頭逛了不下幾十遍,早就厭煩了。

    金蘭覺得宮妃們完全不必要為衣裳首飾發(fā)愁,御宴上大家都是穿吉服,豎領(lǐng)襖,馬面襕裙,寶塔一樣高高聳立的發(fā)髻和嵌寶頭面首飾,一眼看去都一樣。

    她不急,德王妃、慶王妃幾人卻很緊張,萬壽節(jié)宮宴是她們第一次以王妃的身份出席御宴,屆時京中命婦貴戚都在場,到時候幾百雙眼睛盯著她們,稍有一點不慎就會被人嘲笑。

    德王妃瞥一眼慶王妃胡吃海塞幾個月后依然如楊柳般纖細(xì)的腰肢和尖尖的下巴,恨得咬牙切齒,決定在萬壽節(jié)到來之前每天只喝一碗雪霞粥。

    轉(zhuǎn)眼就到了萬壽節(jié)前一天,朝中休沐三日,普天同慶。嘉平帝果然心情很好,賜宴群臣,帶著宮妃們游幸西苑,向來深居簡出的王皇后也出席了宮宴,不過陪在嘉平帝身邊的依舊是鄭貴妃。

    金蘭和幾位王妃陪在周太后身邊,沒有和鄭貴妃打照面,只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嘉平帝身邊站著一位妝容精致、衣飾華貴的后妃。鄭貴妃不愧榮寵多年,一經(jīng)裝扮,看起來比求子那晚要年輕了十多歲,雖然依舊能看得出比嘉平帝年老,但是風(fēng)韻猶存,顧盼間不怒自威,不可逼視,她幾乎認(rèn)不出來那是自己救下的婦人。

    周太后看到嘉平帝和比他年長許多歲的鄭貴妃站在一起就眼睛疼,嘉平帝邀請她去天鵝房看南洋屬國進(jìn)貢的神獸,她推辭不去,領(lǐng)著薛娘娘和金蘭她們逛西苑,王皇后的轎輦整天都跟著周太后,周太后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這是金蘭頭一次逛西苑。

    太液池南北亙四里,東西兩百余步,池中架設(shè)橋梁以通往來,池上有蓬萊山,橋東為圓臺,其北為萬歲山,西稍南為南臺,原是前朝園林,本朝在前朝舊址的基礎(chǔ)上不斷開鑿擴(kuò)建,以備游幸,宮中內(nèi)監(jiān)以玉海橋為分界,將西苑分為南海、中海、北海。

    南海位于皇城的東南隅,風(fēng)景秀美,林木森森,雨露懸蓬徑,風(fēng)云護(hù)竹籬,魚躍鳥唱,稻黍一片,一派寧靜幽深的江南田園風(fēng)光,每年開春皇帝會在此主持親蠶勸農(nóng)的勸耕儀式。

    中海位于南海和北海之間,西岸有大片平地,是騎馬射箭、練武之所。嘉平帝最愛駕幸中海,時常在東岸椒園崇智殿、行殿、釣魚臺、水云榭等地宴請群臣。

    北海園林始于遼代,到本朝初立時,北海遺留的殿宇面目全非,已然衰敗。當(dāng)初遷都燕京時,皇帝特意下令保持北海的原貌,作為留給后代子孫的警示,希望子孫能從中汲取前代滅亡的教訓(xùn)。先帝在位時,游宴日盛,民風(fēng)漸奢,朝廷開始對北海進(jìn)行大規(guī)模的重修增建,廣寒殿、清暑殿面貌煥然一新,飛閣丹樓,黃瓦朱殿,綠樹蔥蘢,碧草如茵,風(fēng)光綺麗。皇家豢養(yǎng)珍禽祥鳥的天鵝房、圈養(yǎng)猛獸牲畜的羊房、虎城就在北海西岸。

    周太后偏愛南海的田園風(fēng)光,只帶著宮妃們在南海轉(zhuǎn)了一圈。

    南海幽靜綺麗,山光水色,猶似仙境,初秋時節(jié),銀杏泛金,松柏蒼翠,風(fēng)吹稻浪翻涌,園中殿宇鱗次櫛比,鑲嵌于秀麗山水之中,錯落有致,既保留了大片自然風(fēng)光,也有金碧輝煌、雄闊軒昂的樓臺軒館,一派皇家氣派。

    難怪嘉平帝和周太后時常在西苑設(shè)宴招待群臣和命婦。

    回宮的時候,金蘭無意間掃一眼遠(yuǎn)處高聳的望樓和宮門,想起和祝氏一起來西苑的那天,她被攔在西苑南邊的宮門外,在熱烘烘的車廂里悶了好久,頭暈?zāi)X脹之際,車簾被禁衛(wèi)掀開,她興致勃勃地盯著禁衛(wèi)五彩斑斕的衣裳瞧,忽然被一雙冰冷的鳳眸盯住了。

    金蘭走了一會兒神。

    翌日天還沒亮,各宮早已忙亂起來。今天才是萬壽節(jié)的正日子,東苑跑馬場兩面的高臺早就搭建好了。聽說嘉平帝為示與民同樂,命禮部邀請京師附近有名望的鄉(xiāng)賢、儒士、僧道和年過七十歲的老人一起觀看教坊司表演。

    內(nèi)殿燃起小兒手臂粗的高燭,燈火幢幢,照得銅鏡銀光閃爍,槅扇內(nèi)亮如白晝。金蘭坐在鏡臺前梳妝,朱瑄早就起來了,靠在榻上邊看書邊等她。

    她道“你再睡會兒吧,等我好了叫你?!?/br>
    出席御宴的場合她不得不精心打扮,一個時辰才能收拾完。

    朱瑄拿著書走到她身后,拈起一朵玉簪花花苞聞了聞,又放下了。金蘭雙頰閃過一抹羞紅,覺得他的這個動作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