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莊衡將蕭瑯扶著站在一邊,自己坐在榻上撐著下巴看他,問系統(tǒng):“我的復(fù)制體也是這樣的?” ai:[不知道誒,你的又沒人敢擺弄。] 莊衡:“……” 沒多久,忙碌一整天的季大石回來了,輕手輕腳地怕吵醒他,季大石對他很敬畏,不敢主動闖進他借住的房間,因此他沒將蕭瑯收回系統(tǒng),又坐著發(fā)了會兒呆后,把這個等身娃娃擺放到床上。 ai疑惑道:[主人,你為什么不把小老弟收回去呀?] 莊衡捏捏酸脹的肩膀:“我想看看他明天早上會不會……嗯……你懂的。” ai:[噢!秒懂?。?/br> 莊衡:“你一個人工智能,懂得還挺多。” ai:[自豪,挺胸。] 莊衡坐了會兒,實在熬不住困意,干脆也躺下去,只是身體盡量貼著邊,跟蕭瑯中間恨不得隔一條銀河。 ai:[主人,你今天多兌換了兩小時的人形,現(xiàn)在快到時間了,還要繼續(xù)超支嗎?] 莊衡頓了頓,起身下榻:“唉,雖然很想躺著睡覺,但還是……能省則省吧。” 翌日清晨,變回鶴形睡了一夜的莊衡掙扎著從困意中醒過來,第一反應(yīng)就是走到床榻邊暗搓搓觀察,結(jié)果他從天蒙蒙亮守到日上三竿,蕭瑯的某部位完全沒有任何動靜,昨晚那幾秒鐘的變化就好像夢里發(fā)生的一樣,他終于從詭異的糾結(jié)中解脫,放下心來。 之后一段時間,他每天都忙成陀螺,直播賺來的錢轉(zhuǎn)眼就花個精光,精打細算一個幣恨不得扳成八瓣用,前腳把觀眾提供的農(nóng)耕教程看完,后腳就忙著教給大家,因為這個,整個廢都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百姓們?nèi)兆舆^得有了盼頭,對莊衡越發(fā)真心實意頂禮膜拜。 到晚上,莊衡累得癱在榻上不想動彈:“我不管,我不要站著睡覺了,我要透支一整晚,至少七個小時!” ai:[好噠!先給你兌換十個小時,多退少補。] 莊衡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然而身下粗糙簡陋的枕頭和床板硬得硌人,他睡到半夜實在受不了,將蕭瑯從系統(tǒng)里搬出來放到榻上,摸摸人家的胸肌,把頭枕上去,半個后背也壓上去。 ai:[主人,我記得你一開始都跟小老弟隔好遠的。] 莊衡:“沒事,反正是個等身娃娃,小老弟又不知道?!?/br> ai:[枕上去什么感覺呀?是不是很舒服?] 莊衡彎起眉眼:“美滋滋?!?/br> 都城那邊睡到半夜莫名被壓醒的蕭瑯:“……” 莊衡逍遙了沒幾天,因為透支過于嚴重,沒多久就把當月兌換時間全部用光,月末剩下的幾天時間里他只能全天候維持鶴形,他略憂郁地在田埂上溜達,走著走著忽然驚喜地張開翅膀:[我好像不怎么掉毛了!] ai:[哇!真的嗎?恭喜主人!馬上就可以飛了噢!要去找小老弟嗎?] 莊衡想了想:[找肯定是要找的,不過去那里的話,進城之前我要先去看看家族群的大可愛們。] 廢都名義上是鶴夫人的,但鶴夫人畢竟是一只鳥,所以這里的一切都由季大石說了算,有這位兄弟當守城將軍,廢都應(yīng)該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再說百姓們又對他那么敬重,搬家到這里絕對是上上之選。 最近農(nóng)忙的時候,季大石繞著鶴夫人的這片封地轉(zhuǎn)了一大圈,莊衡也跟著看了看,已經(jīng)相中一片臨湖的好地方,就等家族的大可愛們搬過來了。 莊衡正躊躇滿志地對未來做著規(guī)劃,冷不丁耳邊傳來鶴鳴聲,他扭頭朝旁邊看去,嚇得汗毛直立,拔腿就跑。 [臥槽啊啊啊啊啊!鶴夫人怎么又來了?。?/br> 鶴夫人顯然也快結(jié)束掉毛期,越發(fā)精神抖擻,沒事就出宮轉(zhuǎn)悠,恰巧莊衡這幾天都不能變?nèi)诵?,目標非常醒目,躲來躲去終究還是讓它逮到了。 鶴夫人歡快地朝他狂奔而來,引頸高歌,身后一大群人跟著跑,場面看起來壯觀又可笑,莊衡仰天怒吼:“ko—lo—lo——” 我不接受你的求愛?。?/br> 鶴夫人日常執(zhí)著,耐力驚人,很快就趕上莊衡,伸長脖子一口咬住他屁股后面的尾巴。 莊衡差點跳起來:“?。?!” 老子好不容易長出來的毛!差點被你揪禿了! 周圍的人不知所措,一個是天子親賜的夫人,一個是仙君使者,誰都不能得罪,只能亂糟糟徒勞無功地哄著勸著,鶴夫人戰(zhàn)斗力爆表,莊衡完全不是它的對手,幾個回合后愣是給它咬住翅膀拖著往城門口走。 莊衡抓狂:“ko—lo—lo——” 別咬!給我留幾根毛!要禿了! 鶴夫人很聰明,悶不吭聲,畢竟一張嘴就揪不住他了,于是在聽見莊衡暴躁的鳴叫后,非常豪邁地伸出翅膀在莊衡頭上拍拍以示安撫。 莊衡:“……” ai已經(jīng)嚇傻:[丹……丹頂鶴……真的好能打?。?/br> 莊衡被揪了一路,鶴夫人非常強勢地將他帶進王宮,帶進去不算,還意圖炫耀自己富麗堂皇的窩。 莊衡生無可戀:算了算了,估計是沒有同伴太寂寞,怪可憐的,陪它玩幾天吧。 當天夜里,莊衡被鶴夫人強行摁在宮里休息,雖說鳥類天黑就要睡覺,但鶴夫人的作息已經(jīng)受到人類影響,天黑后還很能折騰,休息前非要帶著莊衡逛新家。 莊衡無奈跟隨。 鶴夫人領(lǐng)著他走到摘星樓,興許因為這里是整座王宮最高的地方,鶴夫人非常喜歡,它帶著莊衡暢通無阻地進去,扇著翅膀連飛帶跳地上了樓梯,上去一層后回頭看莊衡。 莊衡注意到樓梯口擺著一雙鞋,頓了頓,很快收回目光,在鶴夫人的熱情期待中跟著上樓。 即便王宮已經(jīng)廢棄,摘星樓卻還是神圣不可侵犯,普通人根本沒有資格上去,有資格上去的也必須脫鞋,伺候鶴夫人的宮侍只能在外面守著,兩只鶴獨自進去,逐層而上,最后到達摘星樓的頂層。 鶴夫人昂首挺胸地看看莊衡,炫耀的意思非常明顯。 莊衡很想對它豎大拇指,目光一轉(zhuǎn)看到不遠處站著道人影,那人聽見動靜轉(zhuǎn)過身,莊衡什么都沒來得及想,下意識就將自己藏在陰影中,隨后才借著燈籠的光暈勉強認出那人的臉。 是齊安,本城副將,最近因為用人等管理問題經(jīng)常和季大石起沖突的人,據(jù)說是跟著國師過來的。 莊衡心里頓生警惕。 鶴夫人則沒有那么復(fù)雜的心思,見站在那里的是經(jīng)常來投喂自己的人類,非常開心地張開翅膀跑過去。 齊安抬手在鶴夫人脖子上摸摸,低聲道:“自己上來的?” 鶴夫人聽不懂,開心地在他手心蹭。 齊安自然不會對一只鳥生出警惕,左右看看,松了口氣,之后從袖中掏出一張紙,將紙折成一只鶴的形狀,托在手心低聲道:“去吧,去找國師?!?/br> 莊衡警鈴大作,眼看那紙鶴在夜色中燃起一團火,展翅欲飛,立刻以光速沖出去,張開嘴一口叼住,轉(zhuǎn)頭就往下跑。 齊安大吃一驚,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鶴夫人已經(jīng)興奮地追著跑下去,他嚇得趕緊也追過去,可速度到底比不上兩只鶴,等暈頭轉(zhuǎn)向地跑到最底層時,那只幻化成火鳥的紙鶴竟然已經(jīng)熄滅,變回了原本模樣。 齊安警惕地盯著面前多出來的鶴:“你就是……仙君使者?” 莊衡歪頭,假裝自己很傻很天真。 齊安卻不吃這一套,盯著他嘴里叼住的那只紙鶴,喃喃道:“難怪火鳥能熄滅……城里的傳言竟然是真的……真有仙人……” 莊衡:“……” ai感慨:[有外掛真的很好忽悠人噢,你明明是嘴巴被燙到,讓我拿冰袋出來敷才把火熄掉的。] 鶴夫人趁機沖過來將莊衡嘴里的紙鶴奪走,當個新鮮萬物一樣喜滋滋地叼著,莊衡想去搶,奈何武力值差一截,鶴夫人以為他是想跟自己玩耍,越發(fā)興奮地躲閃著不肯給他。 齊安眼前一亮,忙走向鶴夫人,用平日哄它的語氣輕聲道:“來,給我。” 附近有幾個伺候鶴夫人的宮侍在,只是他們并不清楚那紙鶴的來龍去脈,不明所以,再說齊安是全城二把手,有什么事也輪不到他們干涉。 莊衡見那些人都低頭盡量降低存在感,心知他們靠不住,眼看紙鶴就要被拿走,他張開嘴大喊:“來人??!有刺客!” 這一聲將齊安徹底震住,他吃驚地朝莊衡看一眼,劈手就要將紙鶴奪回來,這時四面八方響起腳步聲,幾十個護衛(wèi)蜂擁而至,為首之人與莊衡很熟,正是季大石手下的兄弟兼親信,名叫魏仁。 見莊衡想要奪走鶴夫人嘴里的東西,那些人可不管鶴夫人是什么身份,不用莊衡吩咐就趕緊上去幫忙,齊安拼死想要搶下來,奈何敵我懸殊,再能打也抗不過這么多人的阻攔與圍攻。 最終紙鶴落入魏仁手中。 魏仁將紙鶴展開,里面寫滿字,赫然是一封密信,他看里面寫的全都與仙君有關(guān),臉色冷下來,揚手喝道:“將他抓起來!” 齊安不可置信地瞪著他,掙扎道:“你們敢!我可是國師的人!” “國師?我們可不認什么國師!”魏仁冷笑一聲,“我們不光敢攔截你的信,還敢抓你,你是誰的人,與我們何干?” 四周的護衛(wèi)齊聲應(yīng)和:“就是!與我們何干!” 齊安氣得直喘粗氣:“你們……你們……國師可是這世上獨一無二飛升之人,你們竟受小人挑唆,不將國師放在眼里,豈有此理!” “少廢話!”魏仁撕下他衣角揉成一團,用力塞進他口中,又從他身上搜出一疊薄紙,“你就是用這個折成紙鶴的?” 齊安用力瞪著他,信仰遭人褻瀆的恨意讓他看魏仁像看殺父仇人。 魏仁對他的目光視若無睹,將那疊紙收入自己袖中:“再去他住處搜,不管搜到什么都給我交上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瑯弟弟:鶴鶴天天玩我。[不知道該擺什么表情.jpg] ———— 很快就會再見面的!硬核相處預(yù)警! 感謝大家的霸王票和營養(yǎng)液,明天登陸后臺拉名單~么么啾! 第41章 稍短,還有加更 都城王宮的一處寢殿內(nèi), 申佑正坐在燈下看書, 忽然聽門口的宮侍稟報說國師來了, 忙起身去門口迎接,神色恭敬地將國師領(lǐng)進來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在一旁跪下。 國師拂袖而坐,面色不虞:“聽說蕭瑯這些天一次都沒碰過你?究竟怎么回事?他是一直晾著你還是對你心生厭惡?” 申佑面色漲紅, 羞愧地埋下頭,低聲道:“瞧著不像是厭惡我, 卻也沒有晾著我。國師, 我看不懂他, 他對我很好, 經(jīng)常召我過去說話, 也常常關(guān)心我的膳食起居,可獨獨不愿意碰我,他是不是……嫌我比他年長?” 國師沉吟片刻, 微微瞇眼:“他一向?qū)櫺夷觊L之人,你比那些人都不差,他不應(yīng)該如此對你。那天晚上究竟如何,你一五一十說給我聽?!?/br> 申佑立刻將前后經(jīng)過說了一遍,國師聽出不對勁:“他跳進冷池中做什么?” 申佑越發(fā)無地自容:“我偷偷用了藥,他……他寧愿去冷池里坐半宿, 都不愿意碰我……” 國師面容冷下來,低聲呵斥道:“胡鬧!我讓你用藥了?自作聰明!” 申佑被他的斥罵嚇到,急忙解釋:“我是聽說那藥效用極佳, 想著天子本就是yin靡之人,下點藥不過是助興,說不定他還會覺得高興,哪里想到他會無動于衷……” “愚蠢!”國師冷笑,“他再yin靡也是凌駕萬民之上的天子,想要助興他自會吩咐,何時輪到你來做主?再說他連我的術(shù)火都能熬得住,你這點藥算什么?簡直兒戲!你也太小瞧他了!” 申佑此時也后悔不迭,國師既然安排他去親近天子、試探天子,自然是對天子起了疑心,能讓國師起疑心,說明天子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有所隱瞞,這樣沉得住氣的人,又怎么可能輕易受藥性左右? 申佑正絞盡腦汁想辦法補救,外面宮侍再次進來稟報消息,說天子過來了,他心頭一跳,又急忙定定神起身去迎接。 蕭瑯踩著夜色大步而入,看見國師在這里也并不意外,畢竟申佑是國師帶來的,國師在這王宮里又一向暢行無阻,跑來關(guān)心幾句也情有可原,他朝國師行了一禮:“原來國師也在?!?/br> 國師神色不變,開門見山:“聽說你至今還沒碰過申佑,可是不喜歡?若當真不喜歡,我這就打發(fā)他走,免得住在宮里還要多費一份口糧?!?/br> 蕭瑯笑了笑:“國師來得正好,我正要與你說這件事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