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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仙家煉食師在線閱讀 - 第19節(jié)

第19節(jié)

    第41章

    鐘小魚忽然瘋了一樣,眾目睽睽之下祭出了格外引人注意的法寶,忽地御空向水靈二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咦,那女修剛才的飛行法寶是啥?”

    “依在下淺見,約莫是個勺兒,還是個破的,到處都是洞?!?/br>
    “這是窮成什么樣兒了,重新祭煉修補(bǔ)一下的錢都沒有了嗎?”

    鐘小魚是唰地跑了,此地空余眾位修士仰著頭議論紛紛。不過她此刻內(nèi)心充滿著驚訝和激動,完全顧不上其他的,只顧悶著頭催起靈力急追那二人。

    “祁風(fēng)!”鐘小魚終于看到了二人的背影,用盡靈力將那一直縈繞在自己內(nèi)心的名字喊出了口。

    前方那少年猛然停下,回首望來,正是闊別多年的鐘小魚的親弟弟,祁風(fēng)。

    鐘小魚的表情是驚喜中帶著意外,苦澀中帶著悵然,期待中帶著不安,那叫一個復(fù)雜無比。而祁風(fēng)的表情就好理解多了,冷漠冷漠還是冷漠。

    “風(fēng)兒,你這么多年都去哪兒了?我和娘都很擔(dān)心你?!?/br>
    祁風(fēng)先看向水靈,示意她在一邊稍等,這才轉(zhuǎn)頭看向鐘小魚,正色道:“我從開始修仙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沒有家人了?!?/br>
    鐘小魚不可置信:“你這是什么意思?連jiejie都不叫一聲,你知道我上次回家娘想你想得都哭了嗎?”

    祁風(fēng)皺皺眉:“你也是修仙之人,怎么能隨隨便便回家?從我們走上修仙大道的那一刻起,只有門派才是我們最親近的。家人、親情這種無謂的東西,只會阻礙我們的修仙大道。”

    ……鐘小魚沒想到多年未見,從小就冷漠的弟弟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雖然因?yàn)橥府惛傅脑?,自己和他一直不太親昵,但是自己心里總還是把他當(dāng)成最親的人的。

    鐘小魚壓抑著怒火問:“那娘呢?以后你也不認(rèn)了是嗎?”

    祁風(fēng)表情紋絲不動:“我只有師父和同門的兄弟姐妹。世俗的一切我已忘了。”說著看也不看鐘小魚的表情,繼續(xù)道:“凡人的壽命不過須臾,而我是早晚要飛升成仙的,不能讓凡夫俗子的感情影響了我的修煉?!?/br>
    只聽“啪”的一聲清脆無比,鐘小魚快如閃電般出手,狠狠地在祁風(fēng)臉上扇了一耳光。

    “你干什么!”水靈本來站的遠(yuǎn)遠(yuǎn)地瞧熱鬧,看鐘小魚居然敢打祁風(fēng),瞬間閃身過來,對著鐘小魚怒目而視,一副被冒犯的表情。

    祁風(fēng)微微偏頭,看著鐘小魚道:“因?yàn)槟阍?jīng)是我jiejie,這次我不還手。但今后,你我再無關(guān)系,以道友相稱。下次你再這么不知輕重,我就要還手了?!闭f著竟再也不看鐘小魚,對著水靈微微頷首道:“水靈師姐,沒事,我們走吧?!倍蠡癁橐坏狼嗝⑵瓶斩?。

    水靈恨恨地瞪了一眼鐘小魚,沉聲道:“敢打我玄天宗的人,我記住你了?!闭f著追著祁風(fēng)的方向御空消失了。

    鐘小魚站在原地半晌,悵然若失,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是怎么變成這么一副樣子的?

    失魂落魄的鐘小魚回到了洞府,看到依然漂浮在空中的傳音符,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要去管事堂續(xù)租的事情給忘得一干二凈。于是還沒坐穩(wěn)就又出了洞府,游魂一般飄到管事堂,掏出了身上的全部上品靈石又續(xù)了六個月。鐘小魚心如死灰地決定這次絕不再出來了,祁風(fēng)面無表情的臉現(xiàn)在還在她心里扎得慌。

    原本準(zhǔn)備閉關(guān)靜心修煉。然而,麻煩是會找上門的。

    水靈回到玄天宗之后越想越別扭,天之驕女的她是玄水峰峰主鳳悠竹的女兒,而鳳悠竹是出了名而的護(hù)短。水靈從小就沒受過什么委屈,也一直認(rèn)為玄天宗是天下最厲害的門派,出門一向是橫著走的。這次跟著她一起出門的小師弟居然被一個莫名其妙的散修打了耳光,水靈怎么想怎么覺得這耳光和打在自己臉上并無二致,就連成功拍下混元卵都無法平息她的怒火。而且最近她心心念念的師兄不搭理她,她正憋了滿肚子的邪火沒處撒,于是轉(zhuǎn)了幾圈就決定回尉遲城去找那個散修的麻煩。

    而林玨也十分郁悶。他現(xiàn)在的師父玄天宗宗主天機(jī)真尊不知道是閑的沒事兒還是怎么的,每天來到自己的洞府軟磨硬泡,一個勁兒地說玄水峰水靈的好話,這次更是說水靈那丫頭病了,讓自己一定要陪她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放松一下心情,而且威脅自己如果不去見她一面的話,就不允許他繼續(xù)閉關(guān)了。于是煩不勝煩的林玨郁悶地出了洞府,就來玄水峰找水靈,決定給天機(jī)真尊一個交代之后回去好安安心心地繼續(xù)修煉,他剛剛勢如破竹地突破到了元嬰中期,正在修煉的緊要關(guān)頭,實(shí)在不想天天為這些小事煩心。

    于是水靈氣勢洶洶地剛一出門,就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林玨林師兄,瞬間,滿腔怒火變成了柔情似水,聲音甜得都快發(fā)了膩:“林師兄!今日怎么居然有空到小妹這里來?”

    林玨冷聲道:“宗主說你病了,讓我陪你出去散散心?!闭f著上下打量了水靈一番,繼續(xù)道:“不過我看師妹面色紅潤氣色甚好,看來沒什么病,我就回去了?!?/br>
    水靈哪肯讓他這么來了就走,飛身上去一把扯住衣袖,嬌聲道:“師兄,小妹適才還覺得胸悶,大約出去吹吹風(fēng)就好了,不如師兄帶小妹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

    林玨本來就是打算帶她隨便溜達(dá)一圈就當(dāng)完成任務(wù)的,低頭默認(rèn),祭出了自己的羽箭懸空而立。水靈心下竊喜,心想林師兄這個飛行法寶倒是好得很,如此狹窄正是親近的好機(jī)會。她自己天生風(fēng)靈根,卻還比不上這林師兄的天靈根,更兼且他眉眼英挺,氣質(zhì)出眾,她早就芳心暗屬了,所以在他面前一改原本的冷傲態(tài)度,處處殷勤得很。

    水靈滿心歡喜地站上了玉箭,就等著林玨上來,沒料到林玨居然手一揮,祭出了另一只羽箭,自顧自站了上去。也不管水靈是否站穩(wěn),袍袖一甩,兩只羽箭一同御空而去。

    “師妹,你想到哪里去?”林玨這才想到問上一問?!拔具t城!”水靈沒料到林玨居然不與自己同乘,滿心不喜,咬著牙道,心想正好找那散修去出出氣。

    不久到了尉遲城。林玨沒來過這里,看著新奇得很,把水靈一丟就饒有興趣地去探訪各個坑洞了。水靈氣得原地跺了跺腳,徑直走向管事堂,打著玄天宗玄水峰的名號,輕易問到了鐘小魚的位置。畢竟那天鐘小魚去追他們二人時,祭出的法寶太過使人印象深刻了,打聽起來居然容易得很。

    水靈不屑地看著鐘小魚洞府那免費(fèi)附送的禁制,心里冷笑,隨手掐了個手訣輕輕一揮,就如入無人之境般,傲然走了進(jìn)去。

    鐘小魚正在洞府深處打坐修煉,忽然心神一凜感覺到禁制被破,忙結(jié)束閉關(guān)匆匆迎了出來。兜頭就看見了一臉囂張的水靈站在自己洞府內(nèi)。

    “你怎么進(jìn)來的!”鐘小魚又驚又怒。

    “這種原本就出自我玄天宗的禁制,怎么可能攔得住我?”水靈微微冷笑。

    鐘小魚心道不好,這女人看來是專程來找自己麻煩的了。也不再廢話,祭出靈寶筷子和兩柄漏勺環(huán)繞在自己周圍,看著水靈嚴(yán)陣以待。

    “噗嗤”水靈笑出了聲,“你這是什么破玩意兒?也當(dāng)成寶貝般煉成法寶?一點(diǎn)修士的樣子都沒有,以為自己是灶房里的廚娘么?”

    鐘小魚雖然心里很嫌棄自己的法寶,但那是自己嫌棄,怎么也不容一個外人在這里信口開河。眼見在洞府里打起來的話會毀壞自己的東西,而且這女人無理取鬧,還是到人多的地方對自己有利一些。這么一想,鐘小魚不搭理水靈,扭頭就往坑底廣場飛去。

    水靈怒叱一聲:“打都不打就想跑?門兒都沒有,今天姑奶奶心情不好,就拿你出氣了!”

    鐘小魚一邊跑一邊運(yùn)起觀靈術(shù),一看之下不當(dāng)緊,這水靈的修為竟然在結(jié)丹后期,整整比自己高出兩個階段,而且看她財(cái)大氣粗的囂張樣子,身上法寶符箓靈寶肯定都不缺,看來這次自己是有些危險了。

    “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何徑自破了我洞府的禁制就打上門來?”鐘小魚跑到了坑底廣場,看周圍修士不少,于是停下來大聲質(zhì)問道。

    水靈卻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冷笑道:“你打我?guī)煹?,還說無冤無仇?”

    鐘小魚氣結(jié):“那是你師弟不假,但他可是我親弟弟,我教訓(xùn)自己親弟弟與你何干?”

    水靈一愣,沒想到祁風(fēng)和她居然是這等關(guān)系,當(dāng)日自己怎么沒有注意到,那自己可有些不占理了,但她一向是在母親的寵愛下長大,嬌縱任性得很,當(dāng)下銀牙一咬:“我就是看你不順眼了,怎么樣!啰嗦什么,使出你渾身解數(shù)保命要緊!”

    大庭廣眾之下看見二女相爭,愛看熱鬧的修士早已圍成了一圈兒。此時看見水靈囂張的態(tài)度,大多數(shù)人雖然面上不敢,私下里卻議論紛紛。

    水靈卻不管那么多,也不屑祭出自己的靈寶,手一揮,風(fēng)息之力化為颶風(fēng),就向鐘小魚呼嘯而去。

    鐘小魚舉起小銀鍋?zhàn)兇蠡癁樽o(hù)盾擋在面前,卻發(fā)現(xiàn)這颶風(fēng)竟然蘊(yùn)含了十分強(qiáng)大的風(fēng)系靈力,異靈根在對敵中天生占有優(yōu)勢,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異靈根不會被五行靈力所克制,發(fā)揮的靈力就要強(qiáng)大許多。

    想到這里,鐘小魚認(rèn)為自己的功法和法寶對付對方都不占優(yōu)勢,只有這雷系的筷子可能有些作用,雖然把握不大,也可以勉強(qiáng)一試。

    只見筷子在空中一分,形成了一片無形的雷網(wǎng),水靈一開始不屑穿過的時候果不其然吃了個暗虧,但只見她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只是區(qū)區(qū)雷系法寶,這散修以為這就能制住自己么?真是太天真了,她難道不知道雷系風(fēng)系雖然都不會被五行克制,但是這種身外靈寶的威力和自己的自身屬性可是無法相比的么。

    水靈不耐煩再和鐘小魚糾纏,只見她一甩衣袖,竟然有十余個颶風(fēng)齊齊向鐘小魚四面八方席卷而來,看樣子是直接想將鐘小魚攪碎在颶風(fēng)之中。

    鐘小魚迅速給自己拍上防御符箓,祭出漏勺護(hù)住自己,收回靈寶筷子在自己面前形成一片雷電弧,眼見颶風(fēng)已在自己面前,又抓緊時間取出了小銀鍋扣住自己當(dāng)做最后一重防御。

    圍觀的修士本來看水靈三兩下就將這散修給打得手忙腳亂,還有些不忿,但看這散修忽然祭出了烏七八糟的一堆鍋碗瓢盆當(dāng)防御法器,在如此危急的時刻,居然一個個都不小心笑出了聲,不是他們沒有同情心,實(shí)在是鐘小魚的盆盆碗碗勺子筷子太怪異了。

    第42章

    水靈眼見自己的隨手攻擊將要奏效,呵呵一笑嘲諷道:“你還是帶著鍋碗瓢盆回去做你的廚娘吧!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修仙的!”

    鐘小魚顧不上答話,因?yàn)榫驮诖藭r十幾個颶風(fēng)已呼嘯而來,勢如破竹般接連突破了她的防御,靈寶筷子翻飛,漏勺被打偏,防御符箓和紙糊的一樣,鐘小魚緊緊攥著小銀鍋緊貼著自己的身體,本以為僅僅是法器的小銀鍋更加不堪一擊,卻沒想到,小銀鍋雖然已經(jīng)下凹變形,卻依然好好地保護(hù)著鐘小魚。

    水靈略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卻并不在意,輕召出自己的法寶羅煙玉環(huán),那玉環(huán)小巧靈動,迅速繞到鐘小魚此時毫無防備的后背,嗖忽襲去,重重一擊,鐘小魚當(dāng)即受傷嘔了一口鮮血。這邊水靈卻還不罷休,袖底纖指輕彈,放出了風(fēng)系暗勁,無聲無息地打入鐘小魚體內(nèi)。水靈心道,這下讓你不死也要嘔血數(shù)月,讓你知道我玄天宗的厲害。

    圍觀的眾人看水靈囂張的態(tài)度本就不忿,又見她出手如此狠辣,不禁都鼓噪起來。水靈卻愈加生氣,心道我做事哪里輪到你們這些雜魚來啰嗦,當(dāng)下雙眉一豎,就想將鐘小魚立斃當(dāng)場。

    水靈催動那羅煙玉環(huán)嗖忽變大,飛去將已無反抗能力的對手套住,催動口訣將玉環(huán)緩緩收緊,竟想將鐘小魚活活勒死!

    正在如此危機(jī)的時刻,從遠(yuǎn)處嗖忽飛來一道烏光,一枚漆黑的箭矢正中玉環(huán),那原本如煙似霧靈氣縈繞的玉環(huán),從被那箭矢擊中的地方開始發(fā)黑,慢慢擴(kuò)散,最后變成灰色,被風(fēng)一吹,竟全然化為煙塵消失了。

    水靈又驚又怒,吼道:“誰!竟然鬼鬼祟祟毀我法寶!快出來讓我將你碎尸萬段!”

    只見一個讓她萬萬沒想到的人忽然越眾而出,卻并沒有看她一眼,而是疾步走向了那個讓她看不起的散修。

    林玨的臉陰沉如水,伸臂抱起地上萎靡不振已昏迷過去的鐘小魚,溫柔地拭去她嘴角的血跡。

    水靈感到被一桶冰水從頭淋到了腳。她看到的林玨從來都是彬彬有禮的,淡然優(yōu)雅的,溫柔但疏離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卻從未見過像是此刻,眼底一抹心疼、擔(dān)憂和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林師兄……小妹我……”水靈不知所措地試圖解釋。

    誰知剛張開口就被林玨打斷:“抱歉,我的師妹,只有這一個。”水靈順著他的眼光望去,目光的盡頭,是鐘小魚蒼白的臉。

    “你!我玄天宗,何時有過她這號人物!”水靈驚怒交集。

    “從今而后,玄天宗也不再有我這號人物。”林玨已收斂了怒火,淡然答道。說著給鐘小魚喂了一顆療傷丹藥之后輕柔抱起,御起羽箭竟似要走。

    水靈上前去拽住林玨的袍袖,不可置信地顫聲問道:“……你要脫離玄天宗?就為了這個散修?”

    林玨微微冷笑,一字一句地道:“這靈界第一大門派,我早就待夠了,我的門派,叫青蘿,我的恩師,是風(fēng)巒。請你回去轉(zhuǎn)告宗主,林玨對于門派覆滅時玄天宗伸出的援手不勝感激,他日定會報答,因此今日也不會傷你。但若再讓我碰到,這筆賬,我一定,會為她討回來。”

    水靈不死心,撲上前去攔住林玨:“今日你若要走,先要過我這一關(guān)!”

    林玨定定地看著水靈,忽然如春風(fēng)化雪般展顏一笑,只見他抱著鐘小魚的身影如水般波動,空氣紋路蕩漾,二人竟憑空消失了!他空靈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我想走,憑你也攔得住我?”

    水靈睜大的雙眼透著驚恐:“你……你竟已修煉成了水隱秘術(shù)!”此時她再也顧不上林玨的冰冷態(tài)度,心想難怪宗主對這林玨如此看重,這水隱秘術(shù)對天資要求極高,若是能練成此術(shù),宗門其他法術(shù)修煉起來就手到擒來容易許多。玄天宗立宗以來,練成此術(shù)的只有寥寥十幾位修士,且這十幾位修士無一例外都已飛升了,而且那都是上千年前的事了。因此玄天宗有規(guī)定,凡是能修煉成這水隱秘術(shù)的,哪怕窮盡全宗之力都要全力培養(yǎng),而且默認(rèn)為下一任宗主的最佳人選。

    水靈用力咬著雙唇心中充滿了不安:這下自己闖了禍,竟導(dǎo)致林玨背離師門,回去可如何交代?

    昏睡中的鐘小魚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夢到自己變成了個大餛飩,一會兒被放在沸水里煮,一會兒躺在冰冰涼的調(diào)料里干撈,忽冷忽熱的,鼻腔里充斥著自己熟悉的油鹽醬醋煙火味兒,不知過了多久,自己這個餛飩還沒被煮好,卻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水干啦!要糊啦!”鐘小魚咋咋呼呼地驚醒,一睜眼,居然看見一個絕對不該出現(xiàn)在面前的人,正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著她苦笑。

    “林……林……林師兄!”鐘小魚話都說不利索了,差點(diǎn)咬住了舌頭。“你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林玨一副大尾巴狼的樣子,臉上帶著久違的不正經(jīng)笑容,張嘴就開始忽悠:“我碰見你被一條猛犬給咬了,哎呀,那叫一個血了呼啦的,我就趕緊把你給救了,省得以后沒人給我做好吃的。”說著捂著腮幫子,好像有些牙疼,“說起來做飯還真挺難的……我看你快醒了,琢磨著你肯定嚷嚷著要吃點(diǎn)什么熱乎的暖暖胃,就給你煮了碗餛飩……”

    鐘小魚順著林玨的眼神就看見了一個充滿了鄉(xiāng)土氣息的紅綠紋青花大瓷碗,里面裝著孤零零的幾顆有點(diǎn)發(fā)黑的餛飩,餛飩湯……沒有餛飩湯。鐘小魚點(diǎn)點(diǎn)頭:“是挺熱乎的……熱乎的都快糊了……我說我夢里聞到的是什么味兒呢……”忽然一愣神兒,不對呀,“你還會包餛飩呢?”

    林玨修長的手指一扯自己的長發(fā),眼神飄忽不定:“那可不是,哎呀這餡兒可難調(diào)了……”鐘小魚毫不嫌棄地端起紅綠紋青花大瓷碗,啊嗚一口咬了個皮兒都有些發(fā)黑的餛飩,吧唧幾口:“路過哪個餛飩攤兒買的干餛飩吧?水煮都能煮糊你可真是個人才?!?/br>
    林玨死不認(rèn)賬,板著一張俊俏的棺材臉狡辯:“你怎么知道!怎么就不能是我包的啦!”

    鐘小魚鄙視地看著他:“先不說這味道,就你這水平,真包個餛飩還不弄得滿身都是面啊,看你這干干凈凈的,快出嫁的新媳婦都比不上你唇紅齒白!”說著補(bǔ)了一句,“你八成還是用真火煮的,不然肯定滿臉黑灰!”

    林玨垂下了驕傲的頭,喪氣地想這丫頭真是,說的簡直沒一樣兒不對的……不該她精明的時候怎么跟個猴兒似的呢……

    這邊鐘小魚吧唧吧唧吃餛飩吃得還挺香,心里卻琢磨著肯定是林玨把自己從那個不講理的兇婆娘手里救出來的,既然他不提自己還是不問好了,娘說了聰明的女人就要懂得什么時候該說話什么時候不該說話。不過……

    “林師兄,你這些年都去哪兒啦……”鐘小魚想起自己被不斷打擊的靈界散修生涯,還有那個白眼狼弟弟,不禁眼淚汪汪的。

    “被師父救到了靈界,但是師父為了我們魂飛魄散了。后來……后來就遇到了一條大猛犬……正咬你呢我就……”林玨才不跟她說實(shí)話呢,不然她肯定鄙視自己沒骨氣,竟然背叛師門加入了那個什么玄天宗!

    鐘小魚看他不愿意說實(shí)話也就不問了,埋著頭繼續(xù)吃餛飩。

    林玨瞟著鐘小魚,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一種久別重逢的溫暖縈繞在這原本寒冷的山洞中。

    二人過了幾日久違的安靜生活,鐘小魚修煉養(yǎng)傷,林玨閑得無聊總尋些吃食烹飪試圖一雪前恥,然而總是把自己往廚藝白癡的深淵進(jìn)一步推近。

    這天,感覺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的鐘小魚終于忍無可忍,大步走出山洞,劈手從林玨手里搶過一頭小山豬,“去去去,你趕緊歇著吧,別浪費(fèi)了好食材?!比缓缶烷_始收拾起山豬琢磨著做點(diǎn)什么,這幾天吃林玨做的飯感覺味覺都要麻木了。

    林玨順?biāo)浦鄣剡B聲答應(yīng),嘴角露出一抹jian計(jì)得逞的微笑,終于有口福啦,小魚做的飯自己可是很多年沒有嘗過了,辟谷,那是人過的日子么?

    鐘小魚這邊洗剝干凈之后用沸水燙過,將豬毛刮干凈,先取下四只豬蹄,用小銀鍋化為燉鍋鹵上,豬rou放進(jìn)儲物袋先收著以后再用,然后開始忙活著調(diào)制醬汁。琢磨著單吃豬蹄有點(diǎn)膩,又從儲物袋里翻出來幾只萵筍和青菜,在林子里采了幾個菌子。

    待到豬蹄燉的差不多,又將小銀鍋化為蒸鍋繼續(xù)燜蒸,為了掌握火候,鐘小魚也用上了真火烹飪,如此文火旺火反復(fù)燉煮燜煨,直至豬蹄rou質(zhì)酥嫩脫骨才算到了火候,接下來鐘小魚將調(diào)制好的秘制醬料趁著熱澆上去,剎那間滿室生香,一下就把等得快睡著的林玨的饞蟲給勾了出來。

    “我瞧瞧我瞧瞧,做的什么呀這么香,好像還是甜口兒的?”林玨吸著口水湊了過來。

    鐘小魚神神秘秘地端上了一個小砂鍋,又一一擺好了清炒萵筍絲、五彩素菜卷、口蘑湯等。這才揭開了砂鍋的蓋子,只見四只豬蹄整整齊齊地碼在砂鍋中,燉得軟爛脫骨,皮酥rou嫩,微微發(fā)紅的豬蹄上均勻澆著蜜糖色的醬汁。林玨也不怕燙,用靈力護(hù)著手直接抓了一塊rou就往嘴里塞,rou上面還粘著細(xì)碎的糖絲,肥rou不膩,瘦rou不柴,咸鮮入味,粘著的糖也恰到好處并不會覺得甜膩。

    鐘小魚抓起了筷子正準(zhǔn)備也嘗一塊,忽聽洞口的禁制被猛地破開,一團(tuán)紅色的小旋風(fēng)刮了進(jìn)來。又一陣輕風(fēng),砂鍋里的豬蹄就只剩下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