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美人,大大的美人,”盛清歡笑得眉眼彎彎,眸子亮晶晶的,“真的,孫女就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男子?!?/br> 文慶大長公主見盛清歡這花癡的樣子忍俊不禁,“那比之你父親如何?” “嗯……各有千秋吧,”盛清歡長長的嘆了口氣,一臉惋惜,“就是紅顏薄命,楊公子的身體不太好?!?/br> 幸好遇見了她,不然這世上就少一絕色了。 “身體不好?”文慶大長公主腦海里閃過了點什么,她問,“他叫什么?” “楊淮,淮水的淮?!?/br> 楊淮,葉淮,身體不好,容貌非凡,她記得葉淮的母親就姓楊。 莫不是楊淮就是葉淮? 若真的是門客,楊淮不會與葉淮同名,該有所避諱才是。 “祖母,他還會陪我下棋呢。”盛清歡狡黠的笑笑,“不過我覺得他心里應(yīng)該不是很愿意,但他不說,我也就裝作不知道了?!?/br> 原本心已經(jīng)提了起來,擔(dān)心葉淮是不是有什么不軌之心的文慶大長公主一聽這話立刻放心了。都愿意陪清歡下棋,那看來是真的對清歡挺好的,不然也忍不了清歡的棋品,就是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 “那看來他人的確挺好的?!?/br> 文慶大長公主暫時不打算告訴盛清歡她的懷疑。既然葉淮沒有惡意,晚輩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反正看清歡這樣子,也不像動了情,最多就是找了個好看的玩伴。 有些事情堵不如疏,再者,以后葉淮死了,靠著與葉淮的這份交好,說不定清歡在皇帝那兒還能得幾分照看。 “是呀是呀,”盛清歡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過了幾息才明白過來文慶大長公主是在調(diào)侃她的棋技,頓時垮了肩,“祖母,你怎么可以這樣?” “難道我說得有什么不對嗎?”文慶大長公主笑道,“你還不是因為這個覺得他人好?!?/br> “哪里,”盛清歡昂了昂下巴,明艷一笑,“我分明是因為他好看所以覺得他人好?!?/br> 文慶大長公主:…… 這個理由也沒有好多少。 不愧是父女兩個,這愛美的性子一模一樣。 “燕郡王呢?” 盛清歡搖頭,“遠遠不及楊公子?!?/br> “對了,今兒個宮中來人,讓你后日進宮赴宴。” “什么宴?” “沈惠妃設(shè)的宴,邀請了京中多數(shù)未婚小姐,該是為了幾個世子的婚事?!?/br> 和她無關(guān),盛清歡渾不在意,頂多有點好奇,“有安郡王嗎?” 若能見到人,她希望可以親自跟他道一聲謝。 “或許,聽說安郡王的身體好了一些,也許皇上有這個意思?!?/br> 早不選晚不選,偏偏是這個時候,十有八九就是為了安郡王才準備了這個宴會,其他人只是順帶。 那都是她的功勞,盛清歡暗暗可惜不能把靈泉的事告訴給安郡王,不然她就是安郡王的救命恩人。 “后日,”盛清歡一拍腦袋哎呀一聲,“怎么是后天。” 文慶大長公主瞧她,“后日有事?” 盛清歡苦著臉,“后日楊公子要帶我去他的別院玩?!?/br> 去別院玩當然要比進宮赴宴有意思多了。 潘嬤嬤送走盛清歡,回來看見文慶大長公主在服藥。 她摒退了室內(nèi)的小丫鬟,親自上前伺候,“公主,您近來幾乎沒有頭痛了,不如我們請?zhí)t(yī)來看看,說不定是當初誤診了?!?/br> “哪來那么多誤診,”文慶大長公主將一碗黑黢黢的藥一飲而盡,“算了,讓盛綸和清歡知道了不好?!?/br> 潘嬤嬤仍然覺得文慶大長公主好得跟正常人沒什么區(qū)別,“不如我們找個時間去一趟靈云寺,請了因大師替您看看?!?/br> “您就算不為您自己想想,也要為侯爺和縣主想啊,”潘嬤嬤勸道,“就算您安排得再好,但世事無常,又正值這個特殊的時候?!?/br> 她的聲音放得更低了,“萬一有什么意外,您怎么放心得下?!?/br> 文慶大長公主雙目微斂,長久的沉默后她道,“你安排吧。” . “小姐,該下馬車了?!?/br> 盛清歡昨夜看棋譜看到半夜,此刻睡得迷迷糊糊的,都忘記了她在哪里,沙啞著聲音抱怨,“這么快,我還沒睡醒呢?!?/br> 馬車外面,彩云沖接引嬤嬤尷尬的笑了笑,“我家縣主平時都起得挺早的,也不知道今兒個是怎么了?!?/br> 接引嬤嬤維持著最標準的微笑,“不礙事?!?/br> 聽到馬車外的聲音,盛清歡終于清醒了過來,想起她要進宮赴宴。 “都怪楊淮,”盛清歡一邊整理妝容一邊小聲抱怨,“如果他昨天不給我送來那兩本棋譜我今天就不會這么困了?!?/br> 彩月說了句公道話,“小姐,人家楊公子又沒叫你昨晚上趕著看。” “嘿,彩月,你究竟是誰的丫鬟,”盛清歡審視的盯著彩月,“說,你是不是看楊公子長得好就想另投他主了?” “才不是呢,最多也就是因為他愿意陪您下棋,奴婢才為他說兩句。”彩月忍著笑調(diào)侃,“萬一楊公子以后不陪您下棋了,您豈不是又要來找我們。” 盛清歡:這主子沒法當了。 瞪了彩月一眼,盛清歡氣咻咻的出了馬車,一輛四匹馬拉著的馬車直直掠過她,穿過皇宮大門。 宮外的馬車不是不能進宮嗎? 那是誰的馬車? 作為縣主,盛清歡有縣主規(guī)制的馬車,平常也坐過她祖母的馬車,可剛才那輛馬車,雖然是驚鴻一瞥,但無論是拉車的俊馬還是馬車上的木料錦緞,她和她祖母的馬車都有所不及,甚至連持刀侍衛(wèi)也一同騎馬進了皇宮。 見盛清歡盯著馬車看,接引嬤嬤微笑著道,“那是安郡王的馬車?!?/br> 盛清歡恍然,旋即驚嘆,原來安郡王真的如此受寵呀。 她下馬車,和接引嬤嬤寒暄兩句后正準備上宮里的軟轎,忽然剛才那些持刀護衛(wèi)中一個沖了出來,停在她的面前,翻身而下,“許毅見過縣主。” “呃,”盛清歡怔了怔,“不必多禮?!?/br> 許毅起身,將手中的令牌出示給接引嬤嬤,聲音平靜無波,“安郡王有令,永安縣主身體孱弱,可坐馬車進宮?!?/br> 盛清歡眉眼一彎,哇噻,安郡王比她想象中還要好耶。 重新坐上馬車,盛清歡闔上雙眼準備再瞇一會兒。 彩月整理適才補妝的胭脂水粉,不經(jīng)意的往盛清歡看去,發(fā)現(xiàn)她居然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清清亮亮的,半點困意也沒有。 “縣主,你怎么了?” 盛清歡若有所思,“你覺不覺得剛才那個護衛(wèi)長得有點面善?!?/br> 作者有話要說:*^_^* 第17章 “有嗎?”彩月回憶了下?lián)u頭,“沒覺得呀?!?/br> “不對,”盛清歡眉頭緊鎖,“我一定是在哪兒見過他?!?/br> “他不是安郡王的人嗎?”彩月隨口猜,“也許是您在流光閣撞見過?!?/br> 盛清歡搖頭,她覺得不是,但又想不起來。 算了,一個護衛(wèi)而已,就算曾經(jīng)見過又怎么樣。 “怎么樣?”葉淮撩起車窗簾子,瞅著往后宮方向去的馬車,緊張兮兮的瞅著許毅,“她認出你沒有?” 明明當初是盛清歡自己想錯了,但臨到這個時候,葉淮居然心虛起來,昨夜更是輾轉(zhuǎn)反側(cè),一直在設(shè)想和盛清歡在宮里碰面被她發(fā)現(xiàn)真實身份的場景。然后就越想越心虛,越想越后悔,他當初為什么要腦袋一抽,等著看盛清歡發(fā)現(xiàn)他真實身份的模樣。 那有什么好看的。 適才見盛清歡在宮門處,他一方面是覺得盛清歡坐自己的馬車會更舒服一點,另一方面是想讓許毅到她面前去晃一晃,讓她心里有個底,一會兒真見到了不會太驚訝。 許毅:“好像沒有?!?/br> 葉淮聞言心情一陣復(fù)雜,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但有一點,他那懸著的心懸得更高了。 也許他該想想怎么向她道歉。 “二弟,”葉景一進來就看見葉淮的馬車,忙走了過來,見葉淮臉色不錯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好久不曾見你了?!?/br> 葉淮從馬車上下來,懶懶的對葉景拱了拱手,“大哥?!庇謱o跟著葉景過來的許嫻點了下頭,語氣平靜無波,“大嫂?!?/br> “二弟,”許嫻溫柔笑著,關(guān)切詢問,“聽說二弟身體好了許多?” “也許能多活個一年半載,”葉淮若有似無的勾著嘴角,漫不經(jīng)心的道,“不過命這東西,誰能完全確定呢,說不定我明天就翹辮子了?!?/br> 葉景瞬間沉了臉,不贊同的看著葉淮,制止性的道,“二弟?!?/br> 許嫻笑容依舊,“二弟真會開玩笑?!?/br> “你大哥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他一直擔(dān)心著你,”許嫻看了眼葉景,神情溫婉,“二弟有空的話回榮王府吃個飯吧,也和你大哥說說話?!?/br> 葉景沒有說話,但在葉淮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下后他立刻露出了笑容。 他們兄弟二人一人被親生父親養(yǎng)在身邊,一人自小被抱進宮中,相處時間不多,能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更少。 “你們兄弟要去乾坤宮吧,”許嫻笑吟吟的,“我先去后宮給太后請安?!?/br> 許嫻到的時候慈寧宮里熱鬧非凡,等著宮人去通報的時候,她聽見林太后驚奇的聲音。 “這倒是奇了,哀家還從沒見過葉淮有這么體貼的時候。” 葉淮體貼? 京城人誰不知道葉淮肆意妄為,無論男女老幼,誰的面子都不會給,更不用說體貼。 許嫻心里一咯噔,下意識的覺得是盛清歡,果不其然,緊接著她就聽到了盛清歡溫溫柔柔的聲音,“王爺心善,知道我身體不好才愿意照顧我兩分?!?/br> 林太后大笑,她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葉淮心善,就算她把葉淮當親孫子疼,都不好昧著良心說他心善。 盛清歡莫名其妙的看著林太后,不懂她哪句話這么好笑,竟然讓慈和貴氣的太后不顧儀態(tài)笑得這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