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如對送書活動有疑惑的,也可加入公眾群詢問,謝謝大家!然后還望大家都能正版支持序序,寫書不易,且行且珍惜。 ☆、122 跟你說個事(1更) 回到樓上,他繼續(xù)整理昨天還沒整理的東西。 樓下各種乒鈴乓啷,他最后沒忍住,還是下去看看吳知枝在干嘛。 她手上拿著把塑料刮刀,正彎著腰把舊木頭的表面刮除。 “你在做什么?” “給木頭換新顏啊,不是答應(yīng)過你,要給你做個讓你滿意的書柜嗎?”她沒回頭,仔細(xì)刮著表層。 陸焉識走過去,她的側(cè)臉線條很精致明晰,眼神也頗認(rèn)真,但并不顯得嚴(yán)肅,深邃寧靜,有一種認(rèn)真起來全世界都會跟著褪色的美麗。 陸焉識定定地望了她許久,終于開口,“需要幫忙嗎?” “唔?!彼ь^瞅他一眼,“你恐怕不會,幫我把旁邊的砂紙拆開就好?!?/br> 他低頭找了下那包五級砂紙,拆開,“這干嘛用的?” “打磨平面?!?/br> “不難,但是需要技巧,要我教你嗎?” “行啊,來唄。”他把袖子卷起來。 吳知枝笑了笑,拿過一塊砂紙,又指著一塊已經(jīng)刮除好表面的舊木頭,“就這樣,順著紋路的方向輕輕打磨,懂嗎?” “我的眼睛學(xué)會了,手就得等實踐之后才知道了。” 吳知枝忍俊不禁,“試試唄?!?/br> 陸焉識蹲下修長的身子,接過她給的砂紙,按她的話沿著紋路輕輕打磨平面,“就這樣嗎?” 吳知枝看他一眼,“不錯嘛,手和腦子都挺好用的?!?/br> “那當(dāng)然?!彼目洫勔幌伦尤计鹆怂男判?,其實,跟她一起做柜子也蠻有趣的,尤其是這個柜子是送給他的,第一次有了種想要一件東西的強(qiáng)烈期待和渴望。 于是,兩人一個刮木頭,一個打磨表面,時間倒也飛快,一下子就到了晚上六點。 吳mama因為知道他們兩在做書柜,就主動下來幫忙,跟吳桐吳安安三人配合著,度過了忙碌的晚飯高峰期。 八點半的樣子,吳安安來喊兩人吃飯,“jiejie,哥哥,可以吃飯啦!” 吳知枝跟陸焉識兩人都是大汗淋漓的樣子,但經(jīng)過他們的努力,木板已經(jīng)全部煥然一新了。 吳知枝站起來說:“今晚就到這里了,先吃飯吧,晚上我來畫設(shè)計,明天放學(xué)回來就可以噴漆了。” “還要噴漆的嗎?” “對啊,不然原木色的你能接受?” 陸焉識想了下,既然做了,那么可以完美就盡量完美吧,哪怕這次出來的結(jié)果不盡人意,他也會虔誠接受的,畢竟經(jīng)過剛才的忙碌打磨,他已經(jīng)明白做什么事都很不容易了,“能噴的話還是噴一下吧?!?/br> 吳知枝微笑,“你喜歡什么顏色的?” “嗯,要深色吧,深色好打理一點?!标懷勺R考慮要耐臟一點,“那種顏色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跟巧克力有點像,是叫巧克力色嗎?” 吳知枝想了一下,想不出來,搖搖頭,“我想象不出來,你還是等下去找個照片給我看看吧?!?/br> “行?!彼齑饝?yīng)。 兩人去洗手。 晚餐很豐富,吳mama給陸焉識盛飯,他心里憋了憋,終于及時喊出一聲,“吳媽?!?/br> 終于不再因為別扭而讓這個稱呼過期了,他心里甚至有幾分安慰,而且喊的是吳媽,不是吳姨,這比喊姨親近多了。 吳mama頓時笑開了花,“哎!” 她也喜歡陸焉識,說起來,這孩子還是她的恩人呢。 陸焉識的別扭喊話換回了一句和藹的‘哎’,心情頓時舒暢多了,感覺找到了一種與人溝通的樂趣和和諧的相處之道。 吳知枝在一邊看著,也頗開心,mama真的很喜歡陸焉識,以前蘇北跟賀希言來,她雖然沒有表示反對,但基本不跟他們說話,可能是自卑的關(guān)系。 而蘇北跟賀希言看見吳mama是殘疾,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偶爾眼神里流露出的直白憐憫很容易誤傷吳mama的自尊心。 也可能是陸焉識帶她去過一次醫(yī)院的關(guān)系吧,回來還是親自抱她下車的,因此吳mama對他少了一份戒備,多一份對別人沒有的親切。 “感覺我媽老喜歡你了?!背酝觑垼瑓侵σ贿吺帐巴肟暌贿呅?。 陸焉識看她一眼,“這樣不好嗎?” “好呀,我們做這些兒女的,一直不知道怎么打開她的心扉讓她開心,沒想到你一個外人,反而使她心情美麗呀?!眳侵πχ?,補(bǔ)了一句,“謝了?!?/br> 這句話一說完,陸焉識立刻補(bǔ)了一句,“請我吃大餐?!?/br> 吳知枝:“……” 要是每次說謝謝,他后面準(zhǔn)要接這句話來終結(jié)話題。 吳知枝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說:“等到三月三學(xué)校放假吧,很快就到了,到時候我們搞個燒烤派對,包你滿意?!?/br> “我要是不滿意呢?” “cao了,你會不會聊天???說話這么嗆人?!眳侵αR了一句,眼里卻都是笑意,“李莎說得一點都沒錯,你一句話能頂人一個跟頭,跟你聊天,不犯心臟病都是萬幸的?!?/br> 陸焉識:“……” “好了,你去休息吧,我去洗碗了,等下要畫設(shè)計呢?!?/br> 陸焉識沒說話,瞥了下好看的嘴唇就走了。 沒多久里屋就傳來了吳mama的笑聲,像是被陸焉識逗的。 洗碗的吳知枝聽到了,低眸笑了一下,沒想到陸焉識還會逗人,以前,覺得他只會氣人呢…… 洗完碗,吳知枝對學(xué)習(xí)桌上的吳桐說:“吳桐,你在這看著,有時喊媽出來,我去后院畫設(shè)計了?!?/br> 吳桐點點頭。 吳知枝推開里屋的門,地上放著一盆水,陸焉識蹲著身子,正用自己的手在盆里洗吳mama的假肢,修長的雙手撫過那兩條假肢,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概是心里難受,一句話都沒有坑。 吳mama告訴他,“這是要輕點洗的,不能被手指刮到。” “嗯?!彼麗瀽瀾?yīng)了一聲,不再說話。 吳知枝沒有想到,吳mama竟然把假肢卸下來,讓陸焉識看她的腿。 截肢的位置皮膚光滑平整,跟常人的肌膚一樣,長得很好,就是沒有兩條小腿,像兩根短短的火腿腸。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便緘默著經(jīng)過里屋,直接去了后院畫設(shè)計稿。 可能是感覺到了陸焉識對mama的好,她更加想做好這個書柜報答他了,拿來鐵卷尺,借著暖黃的小燈泡,用大頭筆在木板上量尺寸,做刻錄,弄好以后就要按著刻錄的地方在打孔,切割,做成成品衣柜的木板,然后噴漆,自然風(fēng)干之后上樓組裝。 大約半小時的樣子,陸焉識出現(xiàn)在后院門口,聲音有些低啞,“我剛才把吳媽先背上去了,她說有點不舒服,想睡覺。” “嗯?!眳侵瀽瀾?yīng)了一聲,繼續(xù)埋頭苦干。 陸焉識也沉默著,過了許久,才問:“為什么不給她買副好點的假肢呢,覺得她現(xiàn)在用的這副好像有點劣質(zhì)?!?/br> 這個‘她’,指著自然就是吳mama。 吳知枝在煥然一新的木板上刻下筆記,臉上沒有表情,“她那副假肢是向市殘聯(lián)申請的,國家肯發(fā)已經(jīng)很不錯了,要求更好的,只能自費(fèi)?!?/br> “那為什么不自費(fèi)?”他知道這個問題說出來會很唐突,但是如果假肢好一點,說不定就可以輔助她站起來了。 “我也想啊,但是好點的假肢一副要十幾萬到幾十萬不等了,這個錢,我們目前拿不出來?!背琴u樓,但樓是外婆的,就是她肯,吳mama也不會點頭的,吳外婆的其他兒女也不會答應(yīng)。 吳知枝嘆了一口氣,“這世界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樣就能如你所愿的,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做一個局外人,興許會活得更自在一點。” 這是在叫他,不要管她家的事情。 是啊,他明明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又何必來跟他們這種市井小市民混在一塊呢?能見到的只有黑暗跟人性的丑惡而已。 陸焉識站在她身后,臉孔隱在黑暗中,許久,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機(jī),點進(jìn)黑名單里,看著陸正閔的名字,想了想,點下去,又像在跟自己心里較勁似的,手指松開,不太肯把他從黑名單里解除出來,糾結(jié)的喟嘆了一聲。 其實十幾萬二十萬的,只要他打個電話對陸正閔開口,拿出來并不是難事,只是如果他開口了,陸正閔肯定會對他有要求,可能會要求他跟著他,或者讓他回s市去好好讀書,這兩者他都不想選。 至于徐曼,不用猜也知道會要求他跟程厲好好相處,說不定還要約他跟程厲一起吃飯聊天,他做不到像個傀儡一樣,為了十幾二十萬,任由他們擺布。 最后他只能是無奈地垂下了手,算了,量力而行吧,錢的事情在另外想辦法。 吳知枝把木板都刻畫完之后就是十點左右了,她渾身都是汗,衣服也臟兮兮的,只能選擇上樓去洗澡。 門面有蔣青弈的聲音,好像在給吳桐做訓(xùn)練。 洋妞來了? 吳知枝帶著疑惑,開了里屋的門。 果然,蔣青弈過來了,坐在學(xué)習(xí)桌上,一手懶洋洋撐著下巴,另一手,舉著手中的訓(xùn)練書籍,在給吳桐訓(xùn)練快速對答。 “洋妞?你什么時候來的?”吳知枝問。 蔣青弈轉(zhuǎn)過頭來,眼里笑容璀璨,“早來了,是新來的說你在后院忙,叫我別去打擾你,我才沒過去看你的?!?/br> “……”陸焉識?他去跟青弈說這個干嘛?她就是畫個設(shè)計而已,不至于忙到天都不能跟人聊吧?吳知枝皺眉,有點無語,“你來多久了?” “一個多小時了,吃完飯出來散步,就順便過來坐坐?!彼褧畔?,看著對面的吳桐,“對了,吳桐我剛才忘了問你了,你會打籃球不?” 吳桐沒說話。 吳知枝:“……” 靠!她說怪不得過來了呢,原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來施行他今天的計劃了。 但她覺得這事不可能成功,就沒管他,說了句,“我先去樓上洗個澡”就上樓了。 三樓的洗手間里有人。 吳知枝知道是誰,除了陸焉識也沒別人了。 洗手間里有關(guān)掉水的聲音,她過去敲了敲門,“陸焉識,你快洗好了嗎?” 要是他快洗好了,她就不下去二樓洗了。 “快好了,我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