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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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溫書在黑暗中,雙手按著墻面,像蹲監(jiān)獄的時候,面壁的時候一樣,把頭抵在冰冷的墻面,深呼吸,再慢慢的吐氣。 一次一次,帶著顫,裹著他無處言說的憤懣,用臟污墻面上傳來的冰冷,和小巷垃圾隨風(fēng)飄蕩的臭味,來讓自己的清醒。 半晌,似乎是深呼吸不見效果,他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手掌胡亂的抹了把臉,面對著墻面,慢慢的蹲下去,抖著手從衣服里摸出煙點(diǎn)著,幾年的老煙槍了,竟然一口就嗆咳的停不下來。 他想起十九歲那年,他剛剛進(jìn)監(jiān)獄的時候,第一次洗澡被堵在隔間,直面來自同性的惡欲的時候,他當(dāng)時咬著牙和他們拼命的時候,眼里含著的眼淚也沒掉下來過。 可是此刻夜風(fēng)冰涼,吹的他眼眶已經(jīng)干澀,但是想到剛才他在那個女人嘴里聽到的話,他哪怕是對著漆黑的天幕仰起頭,熱流還是不爭氣的順著眼角滑下來。 等到從這短短的小巷子出去,他的所有懦弱和痛苦,就都留在了那里。 重回路燈下,他看不出一絲的異常,臉上平靜到麻木,哥們幾個人被扔出酒吧,四圈找了卓溫書好一會兒,見他叼著煙走出來,這才上前。 “溫書,”為首的胖子透過繚繞的煙霧,看著他的臉色,憤怒道,“哥幾個幫你治治這婊子!竟然敢耍……” 卓溫書徒手把煙碾滅,準(zhǔn)確彈到路邊垃圾桶?!皼]必要,她說的是真的,就是玩玩而已……” 卓溫書語氣淡淡,面對幾個人錯愕的視線,突然間笑了,笑的浪蕩不羈,好像他天生就是沒節(jié)cao個混蛋,“老子有錢拿,有炮打,你們別做那副死了媽的表情,不就幾句難聽的話?” 卓溫書轉(zhuǎn)身,朝著路邊走,抬手?jǐn)r車,“難聽的話聽的還少么,這算什么?!?/br> 胖子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他始終覺得,卓溫書和他們這些三進(jìn)三出監(jiān)獄的老油子不一樣。 他從一開始進(jìn)去的時候,就和他們不一樣。 他的眼睛在頭幾年沒瞎的時候,就算和人打架了,從小號子里面出來,也是清透明亮的,仿佛沒有陰霾的晴天。 后來就算他瞎了,瘋了,成了監(jiān)獄里沒人敢惹的人,胖子也始終覺得,他并不想這樣。 卓溫書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胖子就覺得他在難過。 幾個人都跟在后面,個個欲言又止,卓溫書沒回頭,朝身后揮了下手,徑自上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家了。 他mama已經(jīng)睡了,家里一如既往的冷清,卓溫書走到自己mama的房間,跪在床邊上,額頭抵著她的手背,跪到自己膝蓋麻木,才起身,關(guān)上門出去了。 照常洗漱,睡覺。 發(fā)瘋殺人?還是把所有東西摔回給那個女人? 不,羞辱他受了,如果他只是個孤家寡人,石姣姣敢這樣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但他不行,他背上有責(zé)任,雙手被叫做親人的鎖鏈捆縛,跟石姣姣什么都做了,石姣姣給的這一切,是他迫切需要的,就算恥辱的鞭子抽在臉上,疼的齜牙咧嘴,也不能放。 石姣姣躲在小巷后面,看到卓溫書上了車,她的哥們兒們也都走光了,才回到酒店里面。 一進(jìn)屋沒多久,石菲菲就興奮的過來了,跟她報告進(jìn)程。 “他的小秘書,真的有一個小白臉男朋友,還是青梅竹馬,打架賭博,偷竊什么事都干!最近因?yàn)榇蚣軅诉M(jìn)了看守所了,還名義上兩人以姐弟相處,誰家“姐弟”晚上住一張床?” 石菲菲滿臉興奮,“她天天在單秦面前裝可憐,想貼上單秦,把她小白臉從看守所里撈出來!” 石姣姣點(diǎn)頭,興趣不太高的樣子,手里捏著一杯紅酒,赤腳坐在落地窗前面,看著窗下燈火輝煌,霓虹萬丈,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就有點(diǎn)堵得慌。 “明明搞哭了呢,可他為什么不恨我呢…”石姣姣自言自語。 “???你說什么?”石菲菲坐在她的旁邊,高冷女神的樣子徹底沒了,手里捧著一袋薯片,老鼠一樣咯吱咯吱的嚼,用肩膀拱石姣姣的肩膀,眼睛放光,“你說,我把她這些證據(jù)弄下來,送到單秦的面前,我看她還怎么裝白蓮花!” 石姣姣側(cè)頭看了她一眼,暫時把卓溫書從腦子里面會揮出去,聽了石菲菲的提議,卻搖了搖頭,“你真的是…”真是我創(chuàng)造出來的角色? “好蠢?!笔瘬u頭道,“你這辦法是最蠢的辦法,下下策,不光單秦不會領(lǐng)情,你刻意去拆穿,他還會覺得你是個心機(jī)婊?!?/br> 石菲菲張著嘴,薯片都掉下來了,“為什么!” 石姣姣翻了個白眼,她這里面設(shè)定的女主是一個事業(yè)型的女強(qiáng)人,美艷大方,直來直去,對男主事業(yè)很有幫助。 但是沒有設(shè)置她會耍心機(jī),所以一直被各路女配坑,兩人好容易才修成正果。 石姣姣索性直接告訴她怎么做,“你不要直接去說,更不要去找那個小秘書威脅她,你就想辦法弄到她那個小男朋友的電話,趁著單秦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匿名打個電話,告訴他他女朋友出軌了,多簡單點(diǎn)事?。俊?/br> 石菲菲目瞪口呆,沖著石姣姣抱了一下拳,薯片撒了石姣姣一身。 “大佬!受我一拜!” 石姣姣伸手敲了下她腦袋,“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對不對?” 石菲菲傻兮兮的點(diǎn)頭,漂亮的大波浪隨著她搗蒜的下巴,上下彈跳,“是是是?!?/br> “男的打架,打起來賊兇的,”石姣姣說,“但是你別怕,單秦會散打,你只要找準(zhǔn)機(jī)會,沖上去替單秦?fù)?,就算是添亂,他也會救你,還會對你刮目相看?!?/br> 石菲菲簡直不知道說什么了,看著石姣姣倆眼睛,x光似的,恨不得把她的骨頭有幾個彎彎繞繞都根根看的清楚,全都學(xué)了去。 她站起來圍著石姣姣轉(zhuǎn)了兩圈,神色復(fù)雜的看著石姣姣,對她敬佩的五體投地。 由衷感嘆道,“誰要是落在你的手上,還不讓你玩兒死啊……” 石姣姣笑了一下沒吭聲,想起卓溫書,想起空間里面紋絲不動的怨念值,總感覺她這一錘子砸下來,連個縫隙都沒看到,似乎是失敗了…… 難她估計錯誤?卓溫書并沒有對她產(chǎn)生好感? 怎么可能呢… 就算那么勤快的親密是因?yàn)樗贻p力壯,可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呀,石姣姣真的不止一次看到卓溫書的動容,還有后來兩個人纏綿的時候,他偶然傾瀉的癡迷的眼神。 石菲菲轉(zhuǎn)悠了一會兒,趴在落地窗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也打斷了她的思路,石姣姣嘖了一聲,伸腳踹在她的屁股上,“一邊待著去,別擋我的眼。” 石姣姣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看著樓下燈火,想著接下來還要怎么把兩人之間的矛盾推向高潮。 石菲菲有了解決單秦的身邊小蒼蠅的辦法,心情好的不得了,坐在石姣姣的身邊,繼續(xù)吃薯片,吃了一半拿出手機(jī),給石姣姣轉(zhuǎn)賬。 “十二萬!兩萬是賞你的!”石菲菲像個倉鼠,小嘴快速邊嚼邊說。 石姣姣嗯了一聲,根本沒看,她一直盯著窗外,石菲菲又用胳膊撞她,“哎,想什么呢,想你那個寶貝兒嘛?” 石姣姣聳了聳肩,“是啊,他有點(diǎn)難搞?!?/br> 石菲菲奇異道,“我可聽鐘修然說了,你做了局,你那么對他,以后他還能跟你好嗎?” 石菲菲說,“男人可是很記仇的,一輩子的時間,他以后如果出軌報復(fù)你,你那時候人老珠黃怎么辦呀?” 石姣姣嗆了一下,側(cè)頭瞪石菲菲,“誰告訴你我要跟他在一起一輩子?”一個任務(wù)做一輩子,她得什么時候才能回去! “???不是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輩子?那你還連家都不要了,連單秦都甩了……”石菲菲難以置信。 石姣姣哼了一聲,“我要是要單秦,還有你什么事兒?!?/br> 石菲菲抿嘴,“別說的好像你多厲害一樣,單秦未必會喜歡你?!?/br> 石姣姣側(cè)頭,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石菲菲,玩味道,“你覺得如果我真的跟你搶,你能搶得過我?” 石菲菲動了動嘴唇,想到小秘書的事情,又閉上了嘴。 論耍心機(jī),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是石姣姣的對手,但她就是不太服氣她的說法,兩人在一起,是講感情的,光耍心機(jī),怎么可能幸福長久? “那你既然不想跟他一輩子,那就是耍他了?”石菲菲撇嘴,“不知道你折騰個什么勁兒,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嗎……” “好好的在一起…”石姣姣重復(fù)了一下這句話,突然對著窗外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 為什么要好好的在一起? 她是來消除怨念值的,為了任務(wù)拿他當(dāng)個消遣倒是可以。真跟卓溫書好好的在一起?她難不成還要犧牲奉獻(xiàn)自己給他當(dāng)一輩子媳婦嘛? 她是寫的,又不是搞慈善的,頂多等回去了,修修文,大筆一揮,給他造個媳婦兒,順帶倆娃娃也成,卓溫書縮小版團(tuán)子,肯定…… “你笑什么?”石菲菲愣愣的問石姣姣。 石姣姣也愣了,怎么想來想去,想到孩子那去了? 她放下酒杯,搓了搓臉,回手掐了一下石菲菲的臉蛋兒,“唉,你真能打岔,我本來要傷感一會兒的?!?/br> “不過你倒是給了我靈感?!彼氲搅私酉聛硪趺礃?,卓溫書才會心緒起伏。 怨念值一動不動代,表他的心里并沒有起伏到能夠影響怨念值的程度,連羞辱都不能的話,那到底什么才能呢? 當(dāng)然是,比羞辱更讓人憤怒的事情。 石姣姣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弄了一身行頭,開始跟著卓溫書。 卓溫書照常去店里,只是沒有人起早貪黑的給他做東西吃了,家里堆了一堆的泡面。 雇傭照顧他mama的阿姨,看他吃了幾天的泡面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可憐,開始給他留飯。 日子好像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卓溫書才剛剛明媚一點(diǎn)性格,又重新恢復(fù)到沉悶,無論店里面的哥們兒怎么故意的逗他,都沒有再見到過他一絲一毫的笑。 這一天卓溫書下班,和往常一樣,到商店里面挑了一點(diǎn)吃的,從超市里面一出來,就看到拐角突然縮進(jìn)去一個人影。 卓溫書拎著塑料袋的手緊了緊,手背上繃起青筋,把嘴里的煙頭吐到垃圾桶,快步走回家,用盡全部的自制力,才保證自己沒回頭。 石姣姣靠在墻壁上,看著卓溫書離開的腳步,覺得自己這把火點(diǎn)的還不夠旺。 于是又跟了幾天,沒見有什么效果,她跟蹤的技術(shù)那么拙劣,卓溫書竟然能忍著裝作沒看到。 半月以后,一場大雪,空氣都含著凜冽的成分,夜里8:30,石姣姣套了兩個空間技能,蹲在卓溫書家旁邊的樓道,把卓溫書mama差不多該吃完的藥放在樓道里。 卓溫書白天接了電話,這個時間要跟朋友出去,是石姣姣偷偷安排在他店里假裝學(xué)徒的人告訴她的。 果然沒一會兒卓溫書就打開門,門一開,嘩啦啦的響,一開始卓溫書還以為哪個缺德的,把垃圾扔他們家門口了,但是仔細(xì)一看,透過透明的塑料袋,能看到里面熟悉的藥盒。 卓溫書門開了一半,盯著腳底下的塑料袋,沒一會兒的功夫,不光眼睛紅了,連脖筋都繃起來。 “你他媽給我滾出來!”卓溫書突然低聲咆哮,上下樓的聲控?zé)舳急凰傲亮恕?/br> 石姣姣蹲在樓上一層,哆嗦了一下,朝著墻角又挪了挪。 真嚇人,石姣姣好多天沒直面他發(fā)火,有點(diǎn)慌。 樓道里靜悄悄的,石姣姣連呼吸都放輕,片刻后,一陣稀里嘩啦叮叮當(dāng)啷,卓溫書把藥盒踢飛了。 石姣姣正琢磨著是出去刺激他一下,還是繼續(xù)狗著,空間的怨念值終于有了波動。 上漲5%! 石姣姣心里狂喜,果然比羞辱更讓人憤怒的是反復(fù)羞辱,說了那種話還來示好,烏龜王八都要被氣翻背的。 何況卓溫書這種脾氣差的,石姣姣喜聞樂見的聽著卓溫書“哐當(dāng)”砸上了門,然后腳步重到恨不能踩碎樓梯,蹬蹬蹬下了樓道。 今天這樣應(yīng)該就可以了,石姣姣等了一會兒,確認(rèn)卓溫書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了,這才從樓道里出來。 走下樓的時候看到了被卓溫書踢翻的藥盒,有塑料袋系著并沒有撒出來,她想了想又拎起來,悠哉悠哉的下了樓。 這一天之后,卓溫書不光有人跟蹤,還經(jīng)常能收到他mama的藥,還有他mama的一些,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買的高端生活必須品。 每一次都像一巴掌狠狠抽到了卓溫書的臉上,讓他清醒的認(rèn)識到自己被當(dāng)成了玩物,而且還是沒完沒了玩來玩去的那種。 空間的怨念值從20%多,一路上漲到了40%多,石姣姣原定的計劃是讓它漲回到50%,再出手。 這就像高高懸起的錘子一樣,懸的越高,將來落下的時候力度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