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朝著病房走的時候,腳步都雀躍了起來。 帶著給康逸容重新包扎好,石姣姣這才洗漱下躺在了他旁邊的另一張床上,閉上了眼睛作勢要睡覺。 康逸容一直轉頭看石姣姣,石姣姣裝做不知道,其實她心中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你什么時候開始有了意識,石姣姣不相信他每個世界從頭到尾都有,要真是那樣,前幾個世界這個人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那他這次也不可能會漏。 可如果不是一開始就有,那么…… 石姣姣閉著眼,眼珠卻在眼皮下滴溜溜的轉。 還是排除法,從第一個世界開始,第一個世界從頭到尾,石姣姣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表演的痕跡,卓溫書從頭到尾給她的感覺都一樣。 那么第二個世界樂正海,樂正海后期有些詭異,尤其是在他非要上手去他父親死的地方看的那個時候。 當時石姣姣以為樂正海只是心不甘,以為他真的做夢夢到他爸爸,現(xiàn)在看來,那個時候就有些不太對了,最后掉下深坑哪里……應該是故意的! 第三個世界,第三個……石姣姣猛地睜眼,從兩人那一晚纏綿! 她就說,怎么封元淮那么清純,于情。事上甚至蠢笨,她事后還奇怪,這樣一個人,才會那么駕輕就熟的做那種事! 果然這些事不刻意去想,沒什么異常,真的去想了,才會發(fā)現(xiàn)不對。 石姣姣又根據這些改變的情節(jié)點,來思考到底是什么觸發(fā)了他的改變……或者說他的覺醒。 想著想著,身邊突然爬上來一個人,康逸容擠進石姣姣的被窩,擾亂她的思想,躲著頭上的傷,八爪魚一樣的抱著她。 “你在想什么?”康逸容其實想問,你是不是在想呂飛。 “在想呂飛,”石姣姣沒轉頭,故意說道。 “不許想他!”康逸容果然炸了。 “想他不就是想你么……”石姣姣癟嘴,“有什么區(qū)別?” 康逸容憋的臉通紅?!坝袇^(qū)別!他就是我的一點點!” “那一點點最好的?!笔室鈿馑?。 康逸容按著石姣姣的肩膀,惱怒的瞪著她,石姣姣順著話頭問,“自己吃自己的醋,你干什么還搞分出另一個自己玩?” 她想炸康逸容什么時候覺醒,又為什么覺醒,但是康逸容雖然對上石姣姣就控制不住情緒,但是卻并不傻,沒有真的說,而是低頭堵上石姣姣的嘴唇,不許她說了。 石姣姣問不出也不急,任何事情都是有緣由的,石姣姣相信她很快就能搞懂這個成了氣候的筆下人物,把她拉進書中世界,到底是要干什么,總不能就為了和她談戀愛。 由于石姣姣實在是接吻都不專心,康逸容懲罰的咬她一口,石姣姣這暫時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伸手圈住康逸容的脖子,專心這個吻。 一個夢而已,有什么大不了,況且她并不抗拒,甚至可以說享受康逸容的親近,或者說享受這個模板人物的親近。 許久,唇分,康逸容滿足的抵著石姣姣的額頭,石姣姣閉著眼睛也難得的心情放松,手在康逸容的背上慢慢的摩挲。 氣氛一時好的難以形容,康逸容睜開眼,對上石姣姣因為激動霧蒙蒙的眼睛,難以相信自己此刻恨不能死在石姣姣身上的心情。 “你很激動,”石姣姣感受康逸容的熱情。 調笑道,“我記得你很會的,上個世界就見識了,那天是你對不對?” 石姣姣又引誘他回答自己疑問,來印證她猜測上個世界封元淮覺醒的節(jié)點。 這一次康逸容沒抗住,石姣姣的聲音簡直帶著魔性,他情難抑制的抓著石姣姣的肩膀用力,忍的很辛苦,承認道,“是我,都是我……” 康逸容咬住石姣姣側頸,“每一個都是我,你喜歡哪一個?” 石姣姣正琢磨著怎么回答,康逸容卻突然道,“不許說是呂飛!” 他必須讓石姣姣喜歡全部的他,不能只是美好的那一部分。這樣他才有可能真的在現(xiàn)實世界“活過來”。 石姣姣聞言卻笑出聲,為了混點與怨念值,她甜言蜜語向來不吝嗇,“喜歡這樣的你……” 石姣姣點著他的下巴,鼻尖,“就這樣的,像個小豹子,嗷嗷的會咬人,也會嗚嗚的哭……” 康逸容讓她哄的不知道東南西北,實在忍不住,又低頭細細碎碎的親她,直至呼吸都發(fā)顫。 石姣姣卻這時候掃興的來一句,“怎么不掉怨念值?”親也親了,氣氛這么好,沒理由啊……這要是呂飛,起碼掉5%。 夢幻一般的甜蜜氣氛被生生戳破,康逸容滿心怨念,不漲就不錯了!還掉個鬼! “要是我這里沒有怨念值,你是不是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康逸容忍不住質問。 但是真的問了,他甚至不敢聽,怕石姣姣真的承認。 石姣姣聞言確實表示贊同,但看著康逸容緊張兮兮的小樣,和空間的怨念值,石姣姣不可能說的那么人間真實。 “怎么會,想什么呢,”石姣姣索性轉移話題,直接抓住他命門,湊著他耳邊誘惑他,“想來嗎?明天周六……” 康逸容猝不及防,猛地哆嗦了一下。 接著臉色唰的就紅透了,實現(xiàn)相對,瞬間燃起了兩人之間數不清的纏綿,不光是康逸容,臉石姣姣都忍不住瞇了下眼。 但是他卻拒絕了。 “不……不行……”康逸容頭抵在石姣姣的肩膀上不肯抬。 不行? 石姣姣呆了一下,問道,“你不行了?” “我行!”康逸容急道。 “那你說不行?!笔ζ饋恚澳惆盐依@迷糊了?!?/br> “就是……明天不行?!笨狄萑萜D難道。 “那后天?”康逸容的怨念還是來點實在的消耗的快些,這是石姣姣的總結經驗,并且兩人又不是第一回 ,沒什么好糾結的。 “后天星期天……”石姣姣說著,也有些期待,畢竟這輩子這可是個小少年,還是四肢健全沒有毀容也沒瞎的,到時候再想辦法把他弄哭了,肯定帶勁兒! 康逸容卻咬著牙,斷然拒絕,“后天也不行?!?/br> 這世界他分出了呂飛的一部分,兩個個體之間在他覺醒之后其實是有共感的,只不過呂飛那邊不明顯,平時都沒事,但要真的做,不可能沒感覺,那也太詭異了! 康逸容只要想想他和石姣姣那樣,然后呂飛也會……不能忍!就算是自己也不能忍! 石姣姣有點不開心,“你來大姨媽了?” 康逸容憋紅著臉,不知道怎么解釋,索性翻身躺下,不說話了。 石姣姣也不是什么魔鬼,想到康逸容頭上有傷,還體貼道,“好吧好吧……你有家伙,你說了算?!?/br> 康逸容嘴唇動了幾次,想說什么緩解,但是很快聽到石姣姣的呼吸均勻聲,她睡著了。 癟嘴有點憋屈,但他不敢叫醒石姣姣,自己也朝石姣姣那邊湊了湊,摟著她睡了。 第二天是周六,石姣姣早上起來,給康逸容辦出院,他那腦袋用不著住,周六不用上課,石姣姣和康逸容從醫(yī)院出來,找了個飯店吃飯。 吃到一半,石姣姣電話響了,康逸容就在身邊,石姣姣拿出手機,笑嘻嘻的打字,一臉甜蜜,康逸容探頭看了一眼,臉色頓時黑了。 “你不許和他說話!”康逸容伸手搶石姣姣電話,石姣姣卻一側身躲開了,不光發(fā)送了帶小心心的“一會見面”還附贈了一個飛吻。 康逸容差點氣哭了。 石姣姣卻疑惑的看他,問道,“那不也是你么,他也有怨念值在的,要是不理,漲回來怎么辦,那部分你能控制?” 石姣姣句句帶試探,康逸容被問的臉色一變,呂飛就算是自己分出去的一部分,他能控制他已經掉下去的怨念值漲上來,卻不能控制他存在的怨念值掉下去…… 石姣姣問到了節(jié)點,看他那副吞蒼蠅的表情,就知道他控制不了。 于是拿起筷子邊吃邊道,“快吃,等會吃完了,你就先回家吧,今天我要幫呂飛去打工。” 康逸容捏著筷子的手都白了?!澳阏嬉ヒ娝?!” 石姣姣放下筷子,面目平靜,堪稱溫和的看著康逸容,卻語氣危險,“這世界這樣,呂飛這樣,不都是你搞出來的嗎?” 石姣姣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我不知道你是要報復,還是有別的目的,不過我為了回家,既然你布置了任務,我就要努力的完成啊?!?/br> 石姣姣說完就慢慢吃東西,她不愁康逸容這部分的怨念值,現(xiàn)在她反倒沒那么著急迫切想回家了,反正一個夢而已。 她就是要利用呂飛刺激康逸容,讓他自己埋的苦果子,自己吃下去。 筆下人物成氣候,因為凄慘的境遇而怨念締造者,拉她進來的目的是什么?除了報復,石姣姣猜不到其他的。 畢竟前三個世界,她確實也很艱難,這世界既然讓她窺見了一點真相,那不如來吧,看最后主動權在誰那里,不是玩刺激么,玩??! 石姣姣旁若無人的吃東西,康逸容卻只是捏著筷子,全程看著她一動沒動。 到最后他實在忍受不了石姣姣的無視,扔掉筷子,抓住石姣姣的手腕,“你敢去見他,我就毀了他!” 這種話要是放在她不知道真相之前,說不定真的能夠威脅到她,因為呂飛確實太純,石姣姣也喜歡,還是攻略目標,肯定要死命護著。 但是現(xiàn)在她知道呂飛和康逸容本質上是一個人,康逸容在她這里放話要“自相殘殺”石姣姣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鼓掌。 “要是把呂飛搞死了,你會死嗎?”石姣姣問的特別認真,康逸容卻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你……”康逸容側身抱住石姣姣,實在沒辦法,只好哀求,“你別去,我頭還疼著,我需要你陪著,他與怨念值反正都掉沒了,你還見他干什么啊……” 康逸容磨了一頓飯,換了石姣姣再多陪他一個小時,時間一到,石姣姣像是午夜十二點準時落跑的白雪公主,甩下康逸容這個“王子”,歡快的奔著她的“小矮人”去了。 康逸容恨的牙癢,卻沒任何的辦法,蕭索的躺在公園的長椅上,感覺這個世界是真的失策。 得不償失。 雖然他因為分出的一小部分成功令自己覺醒,但是覺醒之后呢? 石姣姣根本不按套路走!怨念值現(xiàn)在就剩他的,她卻不圍著自己轉,反倒去找呂飛。 她就是更喜歡那一部分! 康逸容覺得自己泡在醋壇里面,石姣姣才走了沒多久,他就腌制入味,比醋還酸。 石姣姣卻已經和呂飛成功會面,兩人見面就是大大擁抱,石姣姣的笑容也帶上了一些真心,一起逛街吃小吃,一整天飛一樣就過去了,都不知道干了什么,沿街吃小吃,撐到肚子圓滾滾的在體育廣場上看老太太們跳舞。 到晚上的時候,石姣姣穿上兔子裝,邊端盤子,邊對著呂飛眉來眼去,呂飛被她撩的滿面通紅,帶著口罩一晚上都沒敢摘。 康逸容深夜獨自一個人在家,感受著心里來自呂飛那一部分涌上來的陣陣喜悅和羞澀,明明這都是屬于自己,他卻像是一個在偷別人感受的小丑。 康逸容剛剛洗完澡,穿著浴袍衣襟微微敞開,看了一會兒,他伸手拿下自己頭上防水的浴帽,看著自己頭上的傷口,心里凄涼和喜悅交織沖撞,他快瘋了。 終于忍無可忍,康逸容一把扯下頭上的紗布,深吸一口氣,抓起臺洗漱臺上的指甲鉗——對著自己下手了! 咖啡店里面石姣姣和呂飛下班剛剛出門,呂飛突然捂著腦袋蹲下,疼的哎哎直叫,石姣姣立馬蹲下扶他,呂飛卻疼的根本抬不起頭,連手指抖顫抖。 而與此同時,浴室里面,康逸容哆嗦著松開了手上的一個指甲鉗,指甲鉗“當”的掉在地上,鏡子里面,血線順著他的側臉流下來,殷紅無聲的在少年白皙的臉上蜿蜒,在脖子上轉了個彎,沒入純色的浴巾,在浴袍上開出一朵朵細小的血花。 康逸容突然笑了,笑的猙獰瘋狂。 疼死你,媽的讓你開心! 但是這笑容里更多是苦澀,呂飛只是他的一小部分,要呂飛疼的狠,他就要比呂飛更疼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