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徐臨川在所有選手中算是年長的,立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又是怎么了?吵什么呢?” 莊景梵對于徐臨川還是服氣的,畢竟他已經(jīng)是老選手了,每年都拿第二:“沒事。我們沒吵架……” 葉卿言才不理她的“沒事”,直接打小報告:“嚶嚶嚶,她罵我,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罵我,明明我什么都沒做,棠棠可以作證……” 徐臨川看了看眼角含淚的葉卿言,立刻說:“好了,莊景梵,也就相處這么幾天,你罵她干嘛?” 莊景梵簡直都要氣炸,指著葉卿言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氣鼓鼓地走了。 聶棠側(cè)過頭,若有所思地看著葉卿言,冷不防開口:“你人設(shè)崩了?!?/br> “啊?什么?” “我說,你人設(shè)崩了?!卑凑账^承過來的記憶,葉卿言一直維持著自己白蓮花的人設(shè),可是現(xiàn)在,她崩人設(shè)都崩成了一朵黑心蓮,而且給她的違和感越來越重,她現(xiàn)在真的開始相信她假冒葉家私生女這件事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了。 什么才是最好的偽裝? 當(dāng)然是偽裝成一朵純潔的白蓮花,碰到她解釋不了的問題,就能眼含水光靠著楚楚可憐的一面做出無措的模樣,一邊拼命搖頭說:“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簡直都能把人憋出毛病來。 第125章 黑夜中的眼睛 他們剛進(jìn)林區(qū),對于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再加上還是大型野營現(xiàn)場,大家都鬧騰得特別厲害,但是一到睡覺的點,所有人都安安分分地鉆進(jìn)帳篷,養(yǎng)足精神應(yīng)對明天。 聶棠睡到半夜,突然驚醒了一下,她的耳朵特別靈敏,隱約聽到有什么東西拖著腳步在附近行走。那腳步聲忽遠(yuǎn)忽近,好幾次要接近過來,但是又折返回去。她坐起身,拉開帳篷往外看,忽然看到遠(yuǎn)處那棵雪松邊上,站著一道黑漆漆的人影。 那道人影似乎也感覺到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也慢慢地轉(zhuǎn)過頭,看向了她的方向。 聶棠看到了一雙閃著紅光的眼睛。 她維持著坐在帳篷里,一手捏著帳篷拉鏈的姿勢,一動不敢動。 緊接著,她看到了那道人影緩緩地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那人的腳步有點拖,就跟她之前聽到的腳步是一樣的,不知是腿腳不便還是別的什么原因,走路的姿勢十分奇怪。聶棠注意到守夜的人早就熬不住瞌睡蟲的誘惑,直接靠在帳篷邊上打起了呼嚕。 而就在這一聲又一聲的呼嚕聲中,那個人影就一直保持著僵硬的走路姿勢慢慢朝著她走過來,走得越近,她就更加能夠確認(rèn),那人的眼睛果然是紅色的。 可是正常人類,怎么可能會有一雙閃著紅光的眼睛? 她伸手抓過幾張符紙,保持著跟他對視的姿勢從帳篷里鉆出來,慢慢往幾位玄門大能的帳篷退去,如果對方是什么陰靈游魂,她隨手就能收拾,但是如果是那種有身體的怪物,恰好就是她的弱項。 她退了,那個黑影也突然加快了步子,朝著她的方向逼近了兩步,腳步拖在滿是落葉的黑土地上,發(fā)出了沙沙的響聲。 聶棠攥著一枚符篆正要扔出去,忽然聽見身后的帳篷有了動靜,有人從里面拉開拉鏈,探出了一個頭,因為還在迷糊,原來清朗的聲音還帶著點沙?。骸班??你在我的帳篷外面干什么?” 聶棠立刻說:“是那邊有——”她朝那道人影的方向一指,頓時怔了一下,剛才還對她窮追不舍的黑影突然不見了,那雙紅眼睛也消失了。 就好像一場夢一樣。 “那邊?”沈陵宜睡顏惺忪地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但是除了幾棵參天大樹之外,什么都沒有,“那邊有什么?” 聶棠低聲說:“剛才那邊是有一個人影的,但是現(xiàn)在不見了。” 沈陵宜給她這么一說,很干脆地往她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聶棠忙阻止他:“別過去,萬一——” 沈陵宜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直接拉著她一起往那邊走,邊走邊說:“有什么好怕的?有我在,還能出什么事?” 聶棠有口難辯:“可是……”可是她覺得那個人影肯定不是什么活著的正常人類,而是僵尸一類的東西??墒撬譀]有切實的證據(jù),僵尸也不是什么野獸,還會留下腳印和毛發(fā)作為證據(jù)。 沈陵宜走到她所指的地方,打開隨身的微型手電照了周圍一圈:“……你沒看錯吧?” 現(xiàn)在天色這么黑,林區(qū)晚間都會霧氣彌漫,她能看到長距離外的東西?該不會是眼花了吧?更何況,地面上沒有任何痕跡,根本不像是有什么東西來過了的樣子。 “沒有看錯,我覺得可能是僵尸。” 沈陵宜收起手電,注視了她一會兒,難得地調(diào)侃了她一句:“聶棠,你不會是故意找了個借口,想要夜襲我吧?” “……”聶棠氣悶了一下,立刻否認(rèn),“我沒有啊?!?/br> 沈陵宜和她相對而立,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推測很有道理,為什么她就能這么精確地來到他的帳篷外面?要知道這些帆布帳篷全部都長得一模一樣,她肯定早就看準(zhǔn)了他的帳篷的位置,就是故意的。 他是知道聶棠很喜歡他沒錯,但是夜襲這種事,未免也太令人尷尬了吧。而且他是個很有節(jié)cao的人,他的第一次至少也得跟喜歡的女孩子,將來還要一起走進(jìn)婚姻的殿堂,他又不是周皓軒,光是走腎一點都不走心。 聶棠長長地嘆了口氣,沒說話了。 “行了,早點回去睡吧?!鄙蛄暌丝匆娝痛怪^,似乎很沮喪的模樣,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很柔和。 聶棠現(xiàn)在覺得,她可能給人挖坑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坑到了她自己。 她現(xiàn)在都有點吃不準(zhǔn)自己在沈陵宜心目中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形象了,為什么他會覺得自己會想要夜襲他?她自認(rèn)一直都把握好這一條界限,一點都沒過界,但是在他心里,怎么會變成這樣? …… 天邊晨曦初綻,整個營地里就有人開始起床了。現(xiàn)在正好是初夏,不用燒熱水,直接倒點飲用水刷牙洗臉了——當(dāng)然,洗臉也沒好好洗,只能把毛巾給沾濕了擦一遍。 等起來的人漸漸多了,整個營地都充滿了煙火氣,畢竟要開始吃早飯了。早飯自然還是掛面,加的料也不能像晚飯這么多,分完掛面后,大家就端著碗,坐在地上開吃了,那場面可謂相當(dāng)?shù)捏@心動魄,就跟丐幫聚會似的。 姚晴很快把帳篷給收了起來,又放進(jìn)自己的背包里,提醒了一句:“今天得走長路,你要是體力不太好的話,開始別沖得太猛,保存體力,免得后面跟不上?!?/br> 昨天那一個多小時的徒步,就只是一道開胃小菜,按照當(dāng)?shù)叵驅(qū)У脑拋碚f,這才剛哪到哪,不過剛挨到林區(qū)的邊界。 向?qū)в终f:“前幾天新聞上都報道過了,這里前幾天剛發(fā)生過火災(zāi)。這片山地叫做瓊山,你可以叫這里的樹林為白水林。因為這里有很多易燃的樹木,一旦發(fā)生火災(zāi),后果不堪設(shè)想。別說這里連消防車都開不進(jìn)來,就算真能開進(jìn)來,想要靠水槍滅火都不可能!你們都不知道一旦起火,這火得讓它燒上幾天幾夜……” “我知道森林著火該怎么滅火的,”徐臨川賣弄道,“只能靠挖溝渠嘛,先把火勢隔絕,等那塊地方的樹木全部燒完了,這火就能自己熄滅了?!?/br> 向?qū)Φ溃骸八哉f,你們這些小年輕,晚上做飯時候都要小心點,一旦引起火災(zāi),那可就是犯罪了。還有,有抽煙習(xí)慣的,這幾天就是煙癮犯了也盡量忍住,白水林這邊空氣濕度低,一點火星就能燒起來,前段時間那場大火就是有人在白水林吸煙引起的?!?/br> 沈陵宜問:“既然火勢都止住了,為什么還要讓我們來實地看?” 術(shù)業(yè)有專攻,他們玄門的人又不懂林業(yè)。 那位當(dāng)?shù)叵驅(qū)樕兞艘幌拢⒖坛蛘蹇慈?,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想要求助?/br> 第126章 弱雞體質(zhì) 2更 沈正清輕咳一聲,接過了話茬子:“好了,我想現(xiàn)在大家都很疑惑這一點。那我就直接說了,希望大家不要感到驚慌。” 白水林起火是近來的大新聞,社會各界都在關(guān)注這個。尤其是,白水林是國家重點保護(hù)的林業(yè)地帶,從來都不建議驢友進(jìn)入林區(qū)徒步??蛇@真要完全禁止,是止不住的??倳泻闷娴捏H友闖進(jìn)來。 所以在白水林周邊都立著不少警示牌,警告過來旅游的驢友,前方危險,請勿闖入,還通報了近幾年在白水林和瓊山附近失蹤的人數(shù)。 一般而言,既然是失蹤人口,又是在這種地方失蹤,多半已經(jīng)無幸。 可就是會有人無視外圍的警示牌,無視當(dāng)?shù)氐暮粲?,進(jìn)去開荒的。這一次也不例外,那幾名驢友進(jìn)入森林中,開始徒步開荒,偏偏煙癮大,忍了兩天實在忍不下去,就開始抽煙,最后卻沒把煙蒂完全踩滅,最終釀成了一場大火。 那場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才熄滅,那塊林地直接燒成了一片焦土,那六個驢友就只有兩個逃了出來,也是重度燒傷。 現(xiàn)在大火已經(jīng)熄滅,被燒成一片平地的地帶需要人工清理,重新栽種新的樹木,可是樹還沒栽下去,卻露出地底的幾塊玉石來。 “我看到那些出土玉塊的照片,應(yīng)該是屬于陰玉,正是風(fēng)水陣需要的材料。也許曾經(jīng)這里有人擺過一個風(fēng)水陣,如果是這樣的話,地底所有的東西都不能隨意搬動,這就是我和在場各位的師長為何要趕到這里的原因?!?/br> 風(fēng)水大陣立也艱難,而破也艱難,絕非可以依靠簡單的暴力就能拆除。 尤其是,當(dāng)年布下這個風(fēng)水陣的人本事越是高超,想要拆除這個陣法就越加困難。 當(dāng)?shù)叵驅(qū)犓咽虑榈膩睚埲ッ}解釋完畢,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沈先生說得沒錯,但是最近又新發(fā)生了一點事情……” 那向?qū)дf到這里,臉色灰白,一點都不像僅僅是“一點事情”的樣子。 沈正清溫和地問:“愿聞其詳。” 大概是沈正清那和煦的態(tài)度給了向?qū)б稽c安慰,讓他能夠有勇氣把最近新發(fā)生的事講下去:“我還有幾個同事一直管理這片林區(qū),就在您到來之前,我們晚上在森林里巡邏。因為害怕那塊被燒毀的地方還藏著火種,就特意在那附近巡邏了好幾圈,然后——”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我走進(jìn)那片被燒成一片焦黑的樹林時,眼前突然蓬得一聲,躥起了一叢火焰,那火焰很快就燒了起來,比前段時間著火時候更大更猛烈!我被嚇了一跳,立刻就跑去找同事,打算聯(lián)系人過來撲救。但是奇怪的事發(fā)生了……” 向?qū)ь澛暤溃骸暗任覀冋业礁浇拿癖犨^來,那火就不見了,好像……好像我之前所見的就是幻覺,根本就沒有火?!?/br> 沈正清道:“唔,這目前算是一個問題,但是并不太重要。大家對目前的情況有什么看法嗎?” 向?qū)П还A艘幌?,老實說,那晚之后,他連睡都睡不好,覺得自己連這種幻覺都能產(chǎn)生,是不是命不久矣,也有可能是自己將會死于一場火災(zāi),這就是預(yù)兆。但是怎么被沈正清一說,好像此事根本就是無關(guān)緊要。 他有點懷疑地看著這個身上十分整潔的中年男人,雖然當(dāng)?shù)匾呀?jīng)跟他們部門通過氣,說會有玄門的能人過來處理現(xiàn)場,可是他現(xiàn)在卻不由自主產(chǎn)生了懷疑:這人該不是個騙子吧? 沈大佬親自提問,那就是故意來考研他們的業(yè)務(wù)能力了。 這個時候,要是不主動參與,又如何給大佬留下深刻的印象? 解溶搶在最前面開口:“我覺得目前最要緊的是檢查這地底的風(fēng)水陣到底存在了多長時間,而這個風(fēng)水陣又是什么用途的,到底是普通聚氣,還是鎮(zhèn)壓陰邪,這兩者區(qū)別非常大。而陣法存在的時間長短也很重要,時間越長,可能這陣法就被養(yǎng)得越厲害?!?/br> 沈正清莞爾:“挺好的。你家解老爺子很擅長陣法,早年的時候我還在解老爺子那里學(xué)習(xí)過。那么還有別的看法嗎?大家其實不必拘束,說得正確與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探索的這個過程?!?/br> 姚晴壓低聲音說:“聶棠,你這不是還沒師父嗎?我看沈老師不錯,你要是跟了他,你們師徒兩人就可以縱橫玄門了?!?/br> 她是想要給聶棠提提醒,她現(xiàn)在在玄門就算宛若一顆新星,可沒有師父這一點,到底還是硬傷。 可她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聶棠回答,不由往后一看,只見她滿頭汗水,一臉痛苦的表情,頓時驚了:“你這是怎么了?!” 聶棠喘了口氣,虛弱地回答:“太……太累了……” 姚晴:“……?。俊彼戳丝词稚系臋C械表,他們從早上出發(fā)開始,到現(xiàn)在負(fù)重走了三個小時,她居然都喘成這樣了? 姚晴不禁道:“天哪,你這體力,以前學(xué)校里跑八百米你能跑下來嗎?” 八百米跑這種東西,她當(dāng)然是不可能及格的。大學(xué)里也有體質(zhì)測試,她都是擦著及格線劃過。 她現(xiàn)在的身體還是淬煉過的,都比從前還要堅強許多了! 她從前在古代修真界就不適應(yīng)需要體力的修行,現(xiàn)在更是不可能適應(yīng),她開始有點擔(dān)憂自己的復(fù)賽了。 按照沈陵宜的說法,他說復(fù)賽一直都是比較辛苦,需要去山區(qū)或者很偏遠(yuǎn)的地方,非常考驗體力,這不就是跟現(xiàn)在一樣? 姚晴很擔(dān)心這路走到一半,聶棠就不知不覺走丟了,或是摔進(jìn)坑里爬不上來了,于是抽出背包里的登山繩,一頭綁著聶棠的手腕,一頭拴在自己身上:“行了,這樣你要是不見了,我立刻就能發(fā)現(xiàn)?!?/br> 聶棠看了看在自己手腕上打成一個復(fù)雜的軍用結(jié)的繩子,又看了看她們兩人之間的那股能夠隨意收縮的繩索,覺得自己有點不好了。 ……這大概就跟牽著小寵物沒什么兩樣。 徐臨川眼睛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幸災(zāi)樂禍起來:“你們這是在玩什么奴隸和主人的養(yǎng)成游戲嗎?“ 姚晴橫了他一眼:“你真污!” 被徐臨川這么一說,大家都從沈正清的問題上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開始注意到聶棠的現(xiàn)狀。她在初賽的時候,實在是太出彩了,大家覺得她是萬能的,但是現(xiàn)在一看,她的優(yōu)點很明顯,缺點也一樣明顯。 照她這個樣子,到了復(fù)賽估計會更加痛苦,弄不好還會陰溝里翻船。 要是能夠擊敗聶棠進(jìn)入決賽,那爽點可是滿滿!足夠吹噓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