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李希然立刻把聶棠拉到了一個角落里,壓低聲音問:“你真的會相信那個什么創(chuàng)世神嗎?” “不知道。你相信嗎?” 李希然欲言又止。 隔了好一會兒,她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們兩個人才應(yīng)該互相依靠扶持。小路,我們認(rèn)識都快十年了。” “嗯?!甭櫶牡偷偷貞?yīng)了一聲,“都快十年了?!?/br> 李希然又追問道:“那你的異能是什么?” 聶棠笑了一笑,雖然她的臉色實在是憔悴,可是當(dāng)她笑起來的時候,精致的五官就開始顯露出幾分清艷來:“是火?!?/br> 她當(dāng)著她的面,攤開手掌,只見她的手掌中心跳動著小小的火苗:“就是這樣。你呢?” 李希然尷尬地笑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應(yīng)該是我還沒找到使用方法……” 聶棠又朝她笑了一下:“慢慢摸索,總會找到的?!?/br> 她直接把她扔在原地,追上了已經(jīng)往前走了一段路的沈陵宜。沈陵宜正站在餐廳入口處不遠(yuǎn)的地方,盯著正在播放晨間新聞的電視屏幕,整張臉都是臭的:“我知道鯰魚是什么了?!?/br> 聶棠意外地嗯了一聲,也盯著電視屏幕看,之前那則新聞已經(jīng)播放到尾聲,她只看到一張大頭照一閃而過。 大頭照上的人是個壯年男人,眉毛很粗,額頭有點突起,理著小平頭,身上還穿著一件橙紅色的囚服背心。 她拿出手機來搜索當(dāng)?shù)匦侣?,竟然還找到了本地警方發(fā)出的通緝令:5月22日晚八時許,穹海城郊區(qū)的第四分監(jiān)獄有犯人出逃,該名罪犯曾經(jīng)持刀入門搶劫,并且綁架了該戶女主人,開車出逃。當(dāng)時該被劫持的女主人周某在后備箱內(nèi)踢掉了汽車尾燈,從尾燈處伸出手腳求助,才被見義勇為的路人救下,該名罪犯當(dāng)場被捕…… 聶棠直接把這條新聞給切掉了,又深深地嘆了口氣:“我知道……” 正巧沈陵宜也開口道:“我猜到——” 兩個人對視一眼,又異口同聲道:“這個游戲到底要怎么進行下去——” 聶棠微微有點驚訝,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竟然連說出來的話都能神同步了。 沈陵宜剛剛還很陰沉著的臉,也慢慢放晴了:“行吧,反正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就當(dāng)打一場真人vr游戲?!?/br> 他說得很輕松,可是心里也明白,創(chuàng)世系統(tǒng)雖然沒有明說這是一場殺人游戲,但它用了“捕獵”二字,聰明一點的都能從這兩個字上捕捉到貓膩,可是當(dāng)系統(tǒng)把一個危險的逃獄而來的罪犯放進他們之中,當(dāng)那個罪犯在殘殺的過程中得到被殺者的異能,這個時候……這個游戲就不得不開始了。 沒有人不想活下去。 第151章 預(yù)見未來 3更 聶棠微笑道:“其實我覺得那個人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br> 她用“那個人”來指代躲藏在暗處,把他們投進這場幻境的幕后黑手。 “本來他把我投進來的時候是抹掉記憶的。”她在熱氣騰騰的鍋子里盛了大半碗粥,又挑了一些腌菜來配粥,“但是他沒有把我的長相改變太多,所以我一下子就全部想起來了?!?/br> 按照那個人的計劃,她可能要到游戲開始之后,甚至是游戲中期才能沖破幻覺,發(fā)現(xiàn)自己糟糕的處境。 “那也巧了,”沈陵宜說,“原來我應(yīng)該是那個打女人的貨?!?/br> 聶棠一下子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哪怕她臉色憔悴,還是十分動人:“既然現(xiàn)在信息基本對等,那就足夠了?!?/br> 沈陵宜伸手拿起鉗子,又放她的盤子里添了一個花卷,一塊椰子糕:“多吃點吧,估計這頓就是最后的早飯了?!?/br> 他們兩個人在昨天還明顯是不認(rèn)識的,可是今天早上就雙雙出現(xiàn),看上去一副關(guān)系還很好的樣子,簡直叫人跌破眼鏡。 尤其是,兩個人親親熱熱地站在一起,頭碰頭地說話,等到取完了早飯,還坐在一起互相分享盤子里的食物。這不光讓旁觀者看得嘖嘖稱奇,就連蕭岸這個男朋友都覺得自己的頭頂快要變成一片大草原。 更可怕的是,他好像還是被一個女人給綠了! 簡直都要氣炸。 吃完早飯后,沈陵宜就提出要去健身房。 其實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去健身,反正他這個身體就是個軟妹子,就算現(xiàn)在臨時抱佛腳地鍛煉也來不及了,也不可能速成金剛芭比。 他就是要看一看,健身房里有什么能當(dāng)做防身工具的器械。 聶棠在健身房外被李希然叫住了。李希然很明顯心情很不好,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焦躁的狀態(tài)中——可是這很奇怪,之前在電梯碰見她時,她還不是這樣的。 聶棠語氣輕柔地問:“怎么了嗎?” 李希然看著她,勉強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你跟我來一下行不行,我有件事想跟你說?!?/br> 李希然的聲音有點怪,她的雙手在發(fā)抖,支撐她站立著的雙腿也一直不安地挪動。聶棠漫不經(jīng)心地垂下眼:“好吧,不過不要時間太長,我跟人約好了?!?/br> 路影是一個很難跟人深交的人,她也不會無緣無故就跟一個陌生人做朋友。除非是……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曾今做過的那些事了,所以她就是在刻意地疏遠(yuǎn)她。 李希然苦笑道:“我們回房間說吧,這里人來人往的,不太適合說話?!?/br> 聶棠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并沒可能拒絕,就默默得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們一進房間,李希然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她把手放在門鎖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門給反鎖上。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八點零三分了。 離那場不知真假的游戲開始還有七分鐘。 她一咬牙,直接開門見山:“小路,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 聶棠從桌子底下拉出了一張椅子,輕聲反問:“知道什么?” “知道……知道我跟席周的事情?!崩钕H粵Q然道,“是!我時和席周在一起了,而且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跟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差不多長。他對我說,他根本就不喜歡你?!?/br> 聶棠挑了挑眉,不為所動:“哦。” “他說,你一直都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從來都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也根本不在意他的尊嚴(yán)?!崩钕H簧钌畹匚艘豢跉猓澳愀静蛔鹬厮?,只想著把他踩在腳底下,以前在學(xué)校的時候,你想吃街上的雞腿排,就讓他去排隊,可是等他辛辛苦苦買回來,又說要減肥,直接把宵夜給了別人……“ 聶棠用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說:“行了吧,渣男就是渣男,一腳踏兩船就是一腳踏兩船,何必非要說得這么清新脫俗?你是不是還想說,于是你用你的心溫暖了他受傷的心靈?” 李希然:“不是——” “反正都已經(jīng)分手了,”聶棠不甚在意,“你就繼續(xù)溫暖著嘍?!?/br> 李希然道:“你也從來都不尊重我,我根本沒有把我當(dāng)朋友!” 聶棠按了按手機觸屏,看了一下時間,剛好過了八點十分,她站起身,無所謂地朝她揮了揮手:“再見?!?/br> 就在她背過身去的一瞬間,李希然突然抓起了身邊的椅子,用力砸向她的后背。 聶棠伸手做了個凌空托舉的手勢。李希然整個人被定格在原地,手上的椅子砰地一聲砸在地面,而她像是被空中一股無形的力量被壓得膝蓋彎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李希然露出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喃喃道:“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怎么……怎么可能?” 聶棠轉(zhuǎn)過身,朝她微微一笑:“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明明你用你預(yù)見未來的異能看到過即將發(fā)生的事情。知道只要殺了我,就能從我身上再得到一種異能,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根本沒有按照你預(yù)見的一切發(fā)展?” “你……你怎么會知道……”李希然震驚地望著她,完全忘記掉自己該有的反應(yīng),也忘記了掙扎。 她之前問她的異能是什么的時候,她還沒有覺察到自己的異能出現(xiàn),可就在二十分鐘之前,她看到了未來。 在未來的兩個多小時內(nèi),她看見自己用一張椅子把這個她最痛恨的人砸暈過去,她的后腦受到重創(chuàng),不斷流出鮮血,還有腦內(nèi)的組織液。然后她死了。 而她,李希然,則擁有一種新的異能。 她還看到就在她得到了新異能之后,有一個越獄出逃的犯人跑進了這家水療中心,他把大門鎖上,然后舉著一把刀到處砍人,血流成河。 被那個犯人砍死的人,他的異能自然也歸屬到那個犯人身上。 她看見自己隱藏在一個滿是塵埃的小角落里,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殺人犯提著刀慢慢走遠(yuǎn),他甚至還用刀鋒一路刮著墻面。 李希然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就立刻意識到,昨晚那個自稱為創(chuàng)世系統(tǒng)的電子音并沒有騙人,如果她想活下去,首先就必須要殺了路影,從她身上得到一種新的異能。 不然,就憑這種預(yù)見未來的雞肋異能,她根本不可能從這種修羅場下活下去。 可是為什么結(jié)果跟她預(yù)見的完全不同?! 聶棠憐憫地看著她:“小傻瓜,什么創(chuàng)世系統(tǒng),這么中二的名字你也會相信,它想讓你看見什么你當(dāng)然會看見什么了?!?/br> 那個逃獄的犯人是一條兇狠的鯰魚,而李希然就是一條炮灰鯰魚。 “還有,我的異能可不是什么點火技能?!彼⑽⒁恍Γ笆强梢愿淖兾矬w的密度,我現(xiàn)在就是改變了一下你身上的空氣的密度而已。” 她擰開門把手,站在房間門口,又朝她做了個再見的手勢,直接把門給關(guān)上了。 第152章 監(jiān)控 4更 當(dāng)她走在走廊上,想要前方裙樓那邊的健身房,就聽見從一樓大廳傳來了一聲凄厲的叫聲。她立刻停住腳步,用神識去“看”樓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很快就看到一張粗獷的面孔,壯年男人提著一把長長的西瓜刀,一刀砍在面前的中年婦女背上,在對方哀嚎倒地的時候,他又彎下腰,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直接一刀抹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身上那件舊得發(fā)白的汗衫很快就濺滿了鮮血,但他渾然不覺,轉(zhuǎn)了個又繼續(xù)去找下一個獵物。 縱然他臉上的表情有點扭曲,可他的行動卻一直十分冷靜,他最開始攻擊的目標(biāo)全部都是女人,周圍就是有男人在驚慌逃避,他也當(dāng)做完全沒看到一樣。 等他殺了幾個他選定的目標(biāo),他的表情有了變化,直愣愣地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似乎很詫異他身上發(fā)生的些微變化。 終于,他飛奔兩步,追上了驚慌失措的蕭岸,然后抓住他的頭發(fā),用力把他撞向了墻。蕭岸這一米八的身高,在這個比他矮了一個頭的暴徒面前,就如同一頭孱弱的雞,毫無還手之力。 那個暴徒又直起身,狠狠地踢了他兩腳,低吼道:“起來,你他娘不是還敢報警嗎?給我起來,看我打不死你!” 蕭岸用雙臂抱住腦袋,低叫道:“我沒有報警,你認(rèn)錯人了,認(rèn)錯人了?。 ?/br> “我沒認(rèn)錯,我怎么可能會認(rèn)錯?”暴徒又再次抓住他的頭發(fā),強迫他抬頭跟自己對視,“要不是你報的警,警察怎么會把我的車子給攔下的?那個該死的臭娘們也就不會被救出來了——” 聶棠若有所思:所以說,他們現(xiàn)在要面對的是一個精神失常還擁有不止一種異能的殺人狂? 他把蕭岸錯認(rèn)為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勁而報警救下女業(yè)主的見義勇為的司機了。 聶棠背上包,躡手躡腳地從安全梯下樓,她回想了一下安全梯的位置,確定那個暴徒所在位置跟安全梯恰好形成一個死角。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氣,貓著腰打開安全梯的大門,飛快地溜進了前臺的桌子底下。 當(dāng)她剛沖進前臺桌下的時候,那扇安全門發(fā)出了砰地一聲自動關(guān)閉的聲音。 暴徒立刻就被這關(guān)門聲吸引了,直接扔下了已經(jīng)被嚇破膽的蕭岸,三步并作兩步朝安全出口沖去。 他很快就注意到安全出口中并沒有人,便瞇著眼朝樓上看去,隨后,他很快注意到了離安全梯不遠(yuǎn)的前臺登記處。 他十分小心謹(jǐn)慎,一直沿著墻壁走,走路的時候,染血的西瓜刀就刮著雪白的墻面,在墻上留下了鮮紅的血跡。 就在他即將抵達(dá)前臺登記處時,突然聽到咣當(dāng)一聲,不遠(yuǎn)處的花盆突然摔倒在地,而花盆后面還有一道備用小門。 那人又調(diào)轉(zhuǎn)方向,重新往那道小門走去。 但是,這樣還不夠。 聶棠慢慢地平息這呼吸,別說她這具身體特別虛弱,就算用她本來的身體,她也跑不過一個成年健壯的男性,而更令人無法判斷的是,這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擁有多少種異能,而這異能分別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