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jié)
這混混還在翻墻的時候,那動靜就把她們都給吵醒了。 小白現(xiàn)在養(yǎng)成了白天做菜,晚上要睡覺的習(xí)慣,突然被打斷睡眠,戾氣特別重,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fā):“你等著,我去把他給吊死!” 聶棠側(cè)耳傾聽了片刻,莞爾一笑:“我自己能對付,不用你幫忙。” 小白歪了歪腦袋,不解地望著她:“……你?” 她覺得黃鼠狼說得沒錯,聶棠就是弱雞戰(zhàn)五渣,24k純金的那種,外面那個可是成年男性,她說她能對付不是在搞笑嗎? “還有,現(xiàn)在是我在幫助你過日子,我就跟你過去一樣,就是一個普通人,如果你幫了我,豈不是作弊?” 小白困惑地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她覺得根本沒必要這樣?。?/br> 明明不是普通人,為何就一定要讓自己像普通人一樣過日子? 她的符篆畫得這么好,卻不能用,那多可惜…… 同理,她小白的長頭發(fā)這么好用,最后卻不能用……? 聶棠翻開枕頭和褥子,亮出了她早就藏在底下的一把砍骨刀。 一個和離了的婦人獨居在外,家中又沒有男人,很容易碰上各式各樣的sao擾,她早就有所準(zhǔn)備了。 聶棠把砍骨刀握在手中,然后披衣起身,把刀藏在衣袖里面。 她就連蠟燭都沒點一根,披著衣裳走到外面。 忽然有人從墻上跳了下來,一手?jǐn)Q住她的手臂,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威脅道:“不準(zhǔn)叫!你要是敢喊大聲一點試試?老子就讓整條街的人都看見你不穿衣裳的樣子!” 聶棠緩緩揚起嘴角,說話的語氣中卻帶出了一點驚慌的情緒:“你是誰?你想要做什么?你放開我,有事好商量,我有銀子!” “嗯?你有銀子?可是我也是拿了別人的銀子,俗話說拿人錢財給人消災(zāi),”那混混壓低嗓音在她耳邊說道,“反正你都是個被休棄的下堂婦,面子也就沒這么重要了,還不如跟大爺我作樂一番……” 聶棠在黑夜中無聲地笑了:“你原來抱了這個心思?為什么不早說呢,我也實話跟你說,我從前那個夫君是個天閹,成親之后就讓我獨守空房,我也很怨恨他呢?!?/br> 混混聽到她用這種輕柔的語調(diào)說話,不由罵了一句:“真是風(fēng)sao!但老子就愛這個調(diào)調(diào)!” 他見聶棠別說是反抗了,就連一點掙扎都沒有,心里也是很滿意,伸手在她的臉上擰了一把:“行,今晚就滿足你!保管比你夫君要好!” 小白看到這混混居然還敢擰聶棠的臉頰,嚇得就連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這可真是狗膽包天!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聶棠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她還在等一個最佳時機,不然按照她這樣的體格和力氣,根本是不可能反抗得了一個男人,一旦她要反抗,那就必須得一擊即中,絕對不能有失誤。 她忍著惡心,又輕輕柔柔地開口:“好人,你可要對奴好一點啊……“ “放心,我一定讓你連后悔都興不起來!” 終于,背后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脫衣的聲音。 聶棠忽然冷笑了一聲:“我當(dāng)然不會后悔了,我是怕你后悔——” 話音未落,她袖中的砍骨刀滑到了手上,她反手就是一刀,干脆利落地切在了那個混混的身上! …… 住在這附近的所有人家都聽見了一聲極其凄厲的慘叫,回蕩在這萬籟俱靜的夜晚。 有些家里養(yǎng)了狗,突然聽見異動,立刻狂吠起來,有幾家人還點起了蠟燭,拉開門去窺探到底發(fā)生了何事,為何這個男人會叫得如此凄慘? 聶棠把玩著手上的砍骨刀,笑吟吟地望著痛得滿地打滾,褲子上不斷有血色滲出來的混混。 她還回了一趟房間,搬出了房里的油燈,點亮了放在一旁,繼續(xù)欣賞著他的慘狀和丑態(tài)。 她用指腹輕柔地掃過了砍骨刀上的血跡,那殷紅的血漬便落在了她的指尖。 她滿不在意地捻了捻手指,輕聲道:“小白,幫忙搬張凳子過來,還有把我的藥箱取來?!?/br> 小白乖乖地應(yīng)了一聲,烏黑長發(fā)一分為二,一股從房里拖出了一張四腳圓凳,一股則提著藥箱。 聶棠在那張圓凳上坐了下來,用手上的砍骨刀指著那個混混,語氣如冰:“說說吧,誰讓你三更半夜來翻我家的墻的,說得好,我就給你傷藥,說得不好,我就讓你活活痛死?!?/br> 小白看著那個臉色慘淡的混混,歪著腦袋很好奇地問:“棠棠,這切下來的東西還能接回去嗎?” “應(yīng)該不能了吧?也許現(xiàn)代的醫(yī)療足夠發(fā)達(dá),快點送醫(yī)院的話還能接,”聶棠側(cè)過頭,跟她開始討論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的問題,“可這是在古代,斷了就是斷了,應(yīng)該沒什么辦法了吧?要不送進(jìn)宮里去拯救一下?” 混混聽見聶棠說得這兩句,又痛又悔。 雖然不是很懂她所說的“現(xiàn)代醫(yī)療”是什么玩意,可是身體上的創(chuàng)傷很痛苦,心理的創(chuàng)傷更是深入骨髓,開始悔恨自己為何一時豬油蒙了心去收這種錢辦這種事! 小白搖搖頭,老氣橫秋地感嘆:“真是好可憐吶……” 聶棠見他已經(jīng)停止打滾了,又道:“你怎么不說話呀?” 混混:心里一萬句臟話問候你全家,不,祖宗十八代! “說說看,到底是誰讓你跑我這里來沒事找事的?說明白了,我就給你藥,你也不想在不能人道之后還失血而亡吧?” 混混鼓起了勇氣,堅決不從:“我、我不會說的……!” 反正已經(jīng)斷了,他的人生也就此絕望一片,事已至此,只好指望能訛更多的錢財,讓他再去買如花似玉的婆娘回家,好好地過下半輩子! “他不愿意說,”小白摩拳擦掌,很是積極,“既然如此,就讓我把他給吊死吧?” “不,他一定會說的?!甭櫶倪€是笑得溫溫柔柔,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輕柔得不得了,“他敢不說,我就把他的東西切成片,讓他一片、一片地吃下去?!?/br> 那混混簡直額頭冒汗,背后汗毛直立,忙不迭慘叫:“我說!我說了,我全部都說!真的,我現(xiàn)在就說,就是李家那位許姨娘指使我做的!” …… 翌日天一亮,整條街的人都看見聶棠叫了店里的伙計推著一輛木板車,木板車上還躺著一個面色慘白的男人,去了官府衙門。 那個躺在木板車上的男人有不少人是認(rèn)得他的,知道他是西城的一個混子,吃喝嫖賭五毒俱全。 聶棠來到衙門的時候,衙門還沒開門。她舉起鼓槌就開始敲擊門口的鳴冤鼓,吸引了無數(shù)路過的百姓前來圍觀。 她擊鼓鳴冤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府尹,很快就有官差打開官府大門,讓她進(jìn)去。 其實府尹對于聶婉如還是有所耳聞。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她是聶老御廚的孫女,就因為一頓飯,又重新受到了當(dāng)今圣上的賞識,竟把金刀都賜還了,還親筆為她題了一塊招牌。 她的廚藝很好,接人待物的態(tài)度更是令人如沐春風(fēng),所以繼皇帝之后,也有不少達(dá)官貴人喜歡去她那家小店吃飯。 府尹哪里還敢托大怠慢,立刻就敞開大堂,和顏悅色地詢問:“聶家娘子,你在門外擊鼓,可有何冤情要訴說?” 聶棠跪在躺下,不卑不亢地回答:“民婦確有冤情要訴,首先,這個混混昨夜翻墻進(jìn)入民婦家中,意圖不軌,但被民婦制服。此混子親koujiao代,他之所以要來尋民婦的麻煩,都是出于李家的許姨娘的授意。所以,民婦想要狀告許姨娘,還有許姨娘背后的李家?!?/br> 府尹都有點驚了,一般婦人碰到這種事情,只消把人趕走,便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畢竟名聲大過天,若是被人知道有這么一回事,難免要在背后指指點點,說她被污了清白。 可是這聶婉如卻反其道而行之,還把這件事鬧大,告上了衙門?! 一般來說,這種案子,只要婦人愿意上告,就一定能告贏,畢竟不會有哪個女人會以自己的貞潔去誣告對方。 府尹連那個混混的證詞都不問,直接命衙役去李家拿人。 聶棠側(cè)過頭,淡淡地望著那個躺在木板上的混混。她這眼神一掃過來,那混混立刻就覺得菊花一緊,心中格外害怕。 畢竟他在昨晚上,已經(jīng)受到了太多驚嚇,對她產(chǎn)生了一種從心底升起的畏懼和恐慌! 這邊許柳綿人還沒到,他就開始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所有事情交代出來:“許姨娘給了我十兩銀子,說只要我偷偷摸進(jìn)聶……聶夫人的房里,最好還要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越多人知道越好,她就是要逼死聶夫人!” 聶棠對他的識時務(wù)非常滿意,微微頷首道:“不錯,就是這樣??上駤D早有防備,先發(fā)制人,這混子才被民婦制伏。請府尹大人為民婦主持公道!” 府尹:“……” 要是不知道事情經(jīng)過,他還以為這受害和被害的雙方是顛倒的。 看看這混子那灰敗的臉色,生無可戀的神情,還有他瑟瑟發(fā)抖的身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被怎么了呢。 聶棠又從袖子里取出一張欠條,當(dāng)堂展開:“民婦揣測,許姨娘之所以這么做,一定是被民婦從前那狼心狗肺的夫家人所指使,不然許姨娘一個婦道人家,又如何會想出這種陰毒的伎倆,同這種流氓混混接觸?他們之所以要這樣陷害民婦,就是因為這張欠條?!?/br> 聶棠不清楚這事到底是許柳綿一個人的想法,還是李行也在背后獻(xiàn)計獻(xiàn)策,不過那不重要,反正她只要一口咬死這事同李家脫不開關(guān)系就好。 她承諾給小白過,她會教她如何逆襲,如何懲治李家,如何出了這口惡氣——但這不包括,她只跟許姨娘一個女人斗。斗敗一個姨娘又何用?要斗就把整個李家拖下水抹黑了! 第428章 只有一張回程卡的絕境 她把作為證據(jù)的欠條交給衙役,衙役再呈上前交給府尹。 一般來說,私吞嫁妝這種事還是不少的,但是很少有擺到明面上來說的,畢竟也沒什么證據(jù),可是這李行到底干了一件什么沙雕事? 他竟然給聶婉如寫了一張欠條,還按了手?。?! 府尹都要醉了,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等到那位哭哭啼啼的許姨娘被衙役帶上公堂,外面引頸等待的圍觀群眾們終于爆發(fā)出了一陣熱烈的議論:聶婉如縱然清白有損,可是那種收買混混去玷污女子清白的就是活脫脫的毒婦??! 一個小小的姨娘竟然敢陷害曾經(jīng)的李家少夫人,誰知道這是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 如果許姨娘背后就是李家的手筆,那李家又是何其可怕的、人面獸心的畜生,這不是硬生生要把人往絕路上逼嗎? 許柳綿一面抹眼淚,一邊哽咽著說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為何這個混混非要咬著她不放。 那混混正有一股惡氣沒地方去出,一張口就添油加醋:“府尹大人,當(dāng)初買通小人去找聶家娘子麻煩的,就是她!小人還記得她那張嘴臉,這個許姨娘嫉妒聶家娘子嫉妒得不得了,覺得自己憑什么當(dāng)妾,憑什么人家都能當(dāng)正經(jīng)夫人!她還教小人,不管事情成不成都要宣揚出去,讓聶家娘子沒臉繼續(xù)活在這個世上!” 混混被聶棠整怕了。 他一看到她那張臉,就會想起她舉著一把砍骨刀笑容陰森的模樣,然后就覺得自己的傷口劇痛無比,哪里還敢跟她對著干? 當(dāng)然是她指哪里,他就咬哪里了! 于是許柳綿就成了他的出氣筒,他身體受損的仇不能找聶棠報,但可以全部泄憤到她的身上,如果不是當(dāng)初許姨娘讓他去干這事,他又如何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至于他是收了賞錢自己樂意的,是自找死路,他當(dāng)然不會去想。 許柳綿也沒想到,她當(dāng)初收買的這個混混現(xiàn)在會這樣咬住她不放,她偏偏還沒有辦法辯解,只能繼續(xù)小聲飲泣:“大人明鑒,民婦的的確確不曾陷害聶家娘子,民婦也不知……不知此人為何非要說是民婦指使,或許就是——” 她本來還想把由頭推回到聶棠身上,可聶棠哪會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打斷道:“大人,可容民婦說上幾句話?” 府尹忙道:“聶家娘子,你有何想說的,且一一道來!” “其實民婦覺得,許姨娘大體并非是收買混混陷民婦于非命的那個人。” 聶棠剛一說完,小白先激動起來,趴在她肩頭焦急道:“你為什么要為這個賤婦說話?!就是她收買的混混,就是她做的丑事,一定不會錯的!” 聶棠就像沒聽見她在耳邊說話一般,微微笑道:“試問,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姨娘,怎么會出門同這種……不體面的人接觸?畢竟清白,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是最重要的了?!?/br> 府尹:“那么,聶家娘子是覺得……?” 他覺得這位聶娘子一點都不在意什么清白不清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