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林朝也驚了:“不是吧,這么小就會咬人了?” 陸沅蹙眉:“那你有沒有去醫(yī)院打狂犬針???” “沒事?!蹦呙麤Q走到傅明灼后面的時候拉了一下她的頭發(fā),“我相信她沒有狂犬病?!?/br> 傅明灼:“……” “你相信有什么用?你膽子也太大了?!痹桓偶绷?,“狂犬針肯定要打的,吃完飯我陪你去醫(yī)院?!?/br> “知道了?!蹦呙麤Q敷衍著,在傅明灼旁邊坐下了。 林朝警惕地看著蓋中蓋:“小鬼,你別玩狗了,小心也被咬。要我說這狗不能養(yǎng),這么小就咬人,長大了要出事情的。” 袁一概和陸沅都同意林朝的觀點。 倪名決又伸手拽住了傅明灼的辮子,意有所指地問:“傅明小灼灼,你說這咬人的小狗到底能不能養(yǎng)?” 傅明灼那個氣啊。 他才是小狗呢! 但是現(xiàn)場氣氛都渲染成這樣了,她哪里還好意思說是自己不小心咬傷的倪名決,只得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咽,立下軍令狀:“我會管好蓋中蓋的,不會再讓它咬人了?!?/br> 其他人還要再勸。 倪名決制止了三人,仍是意有所指:“行了,既然她都保證不會咬人了,那就隨她吧?!?/br> 一頓飯吃得心照不宣。 至此,小狗咬人事件成為了天知地知,倪名決知傅明灼知的小秘密。 蓋中蓋背負(fù)著會咬人的冤情,被陸沅林朝袁一概還有阿姨提防了很久很久。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狗心,蓋中蓋性情溫順,膽子很小,老是被王中王欺負(fù),卻完全不敢反抗,只知道瑟瑟發(fā)抖、四處逃竄。 眾人漸漸放下警惕。 阿姨第無數(shù)次制止了王中王趁主人不在欺負(fù)蓋中蓋,疑惑道:“蓋中蓋這么乖,那個時候怎么就咬了名決呢?” 傅明灼本來就是陸沅家的???,自從有了蓋中蓋,她更是幾乎天天都要來報道。 至于她哄騙倪名決幫她養(yǎng)狗時“等我做好了我哥哥的工作,我就接它回家”的承諾,那就是一張空頭支票。 遲遲沒有兌現(xiàn)。 蓋中蓋一天天長大,除了缺一只眼睛,別的一切正常。 傅明灼對王中王重新恢復(fù)興趣,又開始一見到就嚷著要騎馬馬。 說來也奇怪,王中王對蓋中蓋的敵意一下子少了,再也不會故意搶蓋中蓋的飯吃,也不再搶蓋中蓋的玩具和狗窩了,更不再見縫插針地仗著體型優(yōu)勢和強(qiáng)大的氣場向蓋中蓋示威了。 兩狗的關(guān)系日漸和諧。 而且王中王現(xiàn)在都不用倪名決命令了,它學(xué)會了自覺讓傅明灼騎馬。 蓋中蓋在以rou眼可間的速度長大,傅明灼也在以rou眼可間的速度長高。 二月初期末考試結(jié)束的時候,倪名決注意到她已經(jīng)非常明顯地超越安可樂的身高了。 當(dāng)天放學(xué),寒假便開始了,傅明灼連家都沒回,直接跟著倪名決回了陸沅家,一進(jìn)家門就趴到了王中王背上,催王中王動起來:“中王駕?!?/br> 王中王很配合,慢慢馱著她走。 “再長大些,就不能騎王中王了啊?!蹦呙麤Q有點心疼自家狗子了。 傅明灼立馬抱緊了王中王,堅決不同意:“不行?!彼谕踔型躅^上來回蹭著自己的側(cè)臉,“中王,你吃胖點,就可以一直背我,我長高了也會瘦瘦的,不會讓你背得太重的?!?/br> 年關(guān)漸近,越來越多在外的漂泊者歸家,與家人團(tuán)聚。 陸沅的家人也要回家來了。 這天傅明灼再到陸沅家,來開門的是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女人,四十來歲,保養(yǎng)得宜。 不用多說,是陸沅的母親。陸沅前幾天就說過了,父母將從國外回來,跟他一起過年。 “阿姨好!我是陸沅哥哥的好朋友,我叫傅明灼。”傅明灼駕輕就熟地發(fā)揮起自己嘴甜的特長,“祝您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這一招,所向披靡,鮮少有人吃得消。 陸沅mama也不例外,做出一個“o”的嘴型,連連把她迎進(jìn)來:“歡迎你呀?!?/br> 家中客廳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傅明灼故技重施:“叔叔好,我是傅明灼,是陸沅哥哥的好朋友,祝您新年快樂?!?/br> 跟陸沅的爸爸打完招呼,她才抱起奔過來的蓋中蓋,問陸沅:“陸沅哥哥,王中王呢?” “匿名帶回家了?!标戙湔f。 傅明灼:“???哪個家?” “他自己的家,他昨天晚上回去了。” 陸沅mama端著洗好的水果來了,眼見傅明灼還抱著狗,手不方便碰吃食,她就喂了一顆草莓給傅明灼:“名決也是見外,知道我們要回來了就回去了,又不要緊的,我們都是看著他和昭昭長大的……” 說到林昭,陸爸爸給陸mama遞了個眼神。 陸mama自知失言,干咳一聲。 陸爸爸接過話頭:“不是見外不見外,過年了,人家名決也要回家跟爸媽團(tuán)聚了?!?/br> 傅明灼自來熟歸自來熟,但不至于沒眼見到打擾人家來之不易的一家三口團(tuán)聚,所以陸mama邀請她一起吃午飯,她婉拒了。 走出陸家的門,她有些失神地嘆了一口氣。 羨慕陸沅有爸爸有mama,可以一家團(tuán)圓。 這么想著,傅明灼有點想去看看mama了。 反正閑來無事,傅明灼打了車去了常去的那家花店買了束花。 臨走,想到林昭,她又折回去要了一束。 帶著兩束花,傅明灼去了北郊山,給了林昭一束,另外一束給了母親,她拿出隨身攜帶的濕紙巾,給母親擦去墓碑上的灰塵,嘴里碎碎念念:“mama,我是明灼,我來看你了,馬上就要過年了,我最近長得很快,但是昨天哥哥嘲笑我說我過了年就17歲了還長得這么矮,他為什么一定用虛歲給我算年紀(jì)呢,我明明還只有15周歲半,他說他自己的年紀(jì)就說實歲不說虛歲了……” 在母親墳前事無巨細(xì)地說了老半天話,傅明灼看著梁赫之的照片道別:“mama再見,過幾天我再跟哥哥jiejie一起來看你?!?/br> 傅明灼一邊下山,一邊叫了網(wǎng)約車。 “明灼?”一聲不太確定的女聲喚她道。 傅明灼從手機(jī)屏幕中抬頭,循聲望去。 倪名決的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 傅明小灼灼:阿姨好。 林幼華:叫什么阿姨啊,直接叫mama吧。 作者緊忙阻攔:林女士,現(xiàn)在叫mama是不是太早了點? 第45章 林幼華來看林昭, 帶了很多東西來, 吃的穿的用的都有。 她很忙, 從前鮮少過問這些瑣碎的事情, 兄妹倆從很小開始, 日常生活就都是由保姆照顧的。 現(xiàn)在林昭沒了,林幼華路過商場看到小姑娘的漂亮衣服, 卻忍不住要買。 盡管林昭再也出穿不上了。 林幼華在女兒墓前待了很久, 再下山的時候, 眼眶是通紅的。 令林幼華意想不到的是,傅明灼還沒走,坐在山腳下的臺階上, 一言不發(fā), 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林幼華匆忙偏過頭去, 擦拭臉上的眼淚。 傅明灼站起來,滿臉欲言又止。 “明灼,你在等我嗎?”林幼華問。 傅明灼點頭。 “你怎么一個人來山上呢?”雖然林幼華知道了傅明灼其實和自己的女兒差不多大, 但因著傅明灼外表的緣故, 林幼華下意識把她當(dāng)成小孩子。 小孩子最是膽鬼,她居然敢單槍匹馬來墓地。 “我來看我mama。”傅明灼說。 林幼華明白過來, 眼里帶上一抹憐惜。 她們兩個,一個沒有了mama, 一個沒有了女兒。 倒是同病相憐。 傅明灼補(bǔ)充說:“我mama就在林昭正下方?!?/br> 林幼華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傅明灼居然知道林昭,不太確定地問道:“是名決告訴你的嗎?” “嗯嗯。” 這下林幼華更意外了, 以林幼華對兒子的了解,倪名決是絕對不會隨意告訴別人這些私事的。林昭的去世帶給了他很沉重的打擊,他把自己的心鎖了起來,不允許別人進(jìn)入。 眼前的小姑娘,似乎比她想象中還要特殊。 倪名決近半年未曾在家住了。 房間里沒有灰塵,干干凈凈,定期的打掃沒有落下。 熟悉的空間,看似維持原樣,其實有不少細(xì)微的改變。 例如柜子里多了很多嶄新的衣物,但很多并不是他喜歡的風(fēng)格。他的母親只關(guān)心他們的成績,并不關(guān)心他們的喜好。 例如他和林昭的合照都被收起來了,大概是怕他觸景傷情。但事實上,光是走進(jìn)這個家就快要令他窒息了。 他吃不下,睡不著,耳邊總有幻聽,根本沒法正常生活。前一天晚上從陸沅家里搬出來開始,他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里打游戲,任憑母親怎么敲門都不理。 “篤篤篤。”房門又一次被敲響。 他無視,沒理,十指如飛,暴躁地在鍵盤上敲下一句罵豬隊友的臟話。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門外敲門聲開始密集地連了起來,響個不停,而且是兩個手一起敲的。 倪名決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