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 林朝認為這種事情還是要倪名決自己跟傅明灼說清楚,所以她把鍋踢走了:你沒問他嗎?按照傅明灼的性格,肯定是要不管不顧地問個清楚的。 傅明灼:我問了啊,但是他說現(xiàn)在太吵了一會再跟我說。你說他是不是喜歡我? 林朝:那你自己覺得呢? 傅明灼:但他不是喜歡安靜的矜持的乖乖女嗎?難道我是嗎? 安靜的、矜持的、乖乖女。是當時林朝撩他的時候問他心儀類型,他給的說辭。 一看就是故意唱反調說的話,也就傅明灼當金科玉律信奉了。 傅明灼:我不是,我不太安靜。倪名決總是說我很吵。還有一點她沒說,倪名決這個流氓胚子喜歡大//胸。 “……”林朝實在是不知道怎么接了。 難道在傅明灼看來,她自己又矜持又乖嗎?這個自我認知怕是有嚴重偏頗,她不符合的何止只是安靜這一條,她一條都不符合。 嚴重不符合。 倪名決居高臨下把兩人的聊天記錄看下來,頭也大了,他伸手搶過傅明灼的手機。 傅明灼毫無防備,手里一空,手機成功讓他搶走。 這種閨蜜之間的聊天怎么可以被別人看見?而且還是當事人。她以為他是要看她聊天記錄,急得上躥下跳,但倪名決目不斜視,一手擋住她,一手返回在首頁翻了翻,找到自己的聊天框,快速在輸入框單手打了一串字以后就還給了她。 天價問黃牛買的票,我現(xiàn)在一分錢也沒有了,你給我睜大眼睛豎起耳朵看好聽好了,不許浪費。 傅明灼看完,也快讀摁了一行字給他看。 倪名決拿過手機,心不在焉地一看。 傅明灼打的字是你也沒錢了?謝嘉言也把錢花完了才買到的票,我這么走了會不會很對不起他? 倪名決怒極反笑。 三八婦女節(jié)的時候他給傅明灼買的那一堆化妝品就幾乎花光了他多年來的積蓄,剛才買票的時候黃??闯鏊募逼?,坐地起價,開了個非常不要臉的價錢。 倪名決沒空討價還價,徹底用完了自己的積蓄,還搭上了一點陸沅和袁一概借他的錢才湊夠。 丫頭片子本事是真的大,還沒長開呢,看場演唱會就能讓兩個人為了她傾家蕩產(chǎn)。 再長大些,是不是要烽火戲諸侯才能滿足了? 倪名決退出和自己的聊天框,隨便那么一找就找到了那個謝嘉言,他又一手攔住了嚷著“倪名決你想干什么”想要來奪手機的傅明灼,一目十行地掃完了頁面上的聊天記錄。 傅明灼這個缺心眼。 他發(fā)了條演唱會的票花了你多少錢?過去。 謝嘉言答非所問:小姑姑,你現(xiàn)在在哪里?剛才那個人是誰??? 倪名決:少廢話,多少錢? 謝嘉言:一張票2200,太臨時了,票很貴。 也就是原價800多塊錢的票花了近三倍才買到。 倪名決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傅明灼轉了5000塊錢,然后通過傅明灼把5000塊錢給謝嘉言轉了過去,然后干脆利落把人給拉黑刪除了。 傅明灼:“……”目瞪狗呆。 過了很久,她開口了:“你……” 她要是敢說什么不該說的話,倪名決也拿不準自己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來。 傅明灼湊近他,大聲說:“二乘兩千二等于四千四,不是五千。你算錯了!” 倪名決:“……” 半晌,他后仰靠到椅子上,忍不住笑了出來,扶住額頭低語:“傅明灼我他媽的真是服了你了……” 演唱會在傅明灼的翹首以盼中結束,從座位上一起來,她就開始纏著倪名決喋喋不休:“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吧?你是什么意思?” 倪名決一直等走到體育館外頭才搭腔:“傅明灼?!?/br> 連名帶姓叫她,是很嚴肅的前奏。 傅明灼洗耳恭聽。 “你知不知道那個謝嘉言請你看演唱會是什么意思?” 傅明灼理所當然地回答:“他說他要給我賠禮道歉,之前他不是嘲笑我嘛——倪名決你別扯開話題,你為什么說你是小姑父?” “賠他奶奶,他想泡你?!蹦呙麤Q直接挑明。 傅明灼眨了兩下眼睛,不可置信:“可我比他大那么多。” “你只比他大一歲。”倪名決說,“不然你以為他為什么專門跟你說這個?” 這么一說,傅明灼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的,虧她還以為謝嘉言說年紀是想洗白他嘲笑她小的事情。 “所以我?guī)湍銚趿艘欢錉€桃花?!蹦呙麤Q說,“難道你想被一個初中生泡嗎?” “我不想?!备得髯七B忙搖頭,她已經(jīng)高二了,是個大孩子了,不想跟初中生扯上關系,在她看來,初中生都跟傅晨陽一個備份,是侄子侄女輩,得叫她小姑姑。 跟侄子有情感羈絆,成何體統(tǒng)? “你知道就好?!蹦呙麤Q把她頭上搖搖欲墜的演唱會頭箍戴正,“走了,回去了?!?/br> 傅明灼又眨了兩下眼睛,一時之間分不清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倪名決對她沒有非分之想,就說嘛,倪名決喜歡那種安靜的矜持的乖乖女。 不喜歡就不喜歡,她才不稀罕他喜歡。 正好她喜歡的是學習好的帥哥,就像哥哥那樣的,倪名決學習太差了,根本不是她的菜。 她一點也不失望。 一點也不。 既然他說回家,傅明灼理所當然地等著倪名決叫車,結果倪名決說:“都跟你說了我沒錢了?!?/br> 傅明灼想想他才買了兩張前排票,又給謝嘉言轉了5000塊錢,說沒錢應該不是假的,“好吧,我叫就我叫?!?/br> 倪名決直視前方,繼續(xù)說:“而且接下來至少兩個月我都沒有錢,這兩個月你就是我的財務了,你負責請我吃飯請我喝飲料請我出去玩?!?/br> 現(xiàn)在沒錢是真的,而且還欠了外債,但是沒有兩個月那么夸張,就算他不問家里要錢,父親也會定期給他錢,手筆大方。 但他就是訛上她了。 傅明灼回家以后,又把事情跟林朝說了一遍,她總結:倪名決不喜歡我! 林朝隨意敷衍了她幾句,去找了倪名決。 開門見山:匿名,你喜歡小鬼吧? 倪名決很懷疑屏幕對面究竟是誰:傅明灼? 林朝自證身份,發(fā)了條語音過去,很沒好氣:“是我,如假包換的林朝。小鬼不在,我來問問行情?!?/br> 她接著問道:“不是都說小姑父了嗎,怎么又慫了?問你還不敢承認?!?/br> 倪名決很久都沒回。 林朝以為倪名決是不想說。她原本也沒抱多大希望他會坦白,反正他就這性格,沉默寡言,心思深重,什么事情都喜歡放在心里,不肯輕易跟別人吐露心聲。 結果臨睡前,他回復了,坦白得超乎她的想象: 她還小。 很快,他又發(fā)來下一條:不是不敢,只是還不是時候。 第62章 其實, 倪名決當時為了跟林朝唱反調說的擇偶標準——安靜的、矜持的、乖乖女, 并算不上是假話。 甚至連那句“大”, 都是真的。 他從前確實是這么以為的, 他喜歡清靜, 最討厭聒噪;性格也慢熱,不習慣別人說來就來的熱情和熟稔。 而傅明灼。 安靜?除了睡覺, 一張嘴嘚啵嘚啵就停不下來, 一個人就是一臺大戲。 矜持?更是半點沒有, 自來熟成精了都,提無禮的要求張口就來。 乖乖女?在家長面前裝無辜倒確實在行。 至于大……? 天一冷,她早就又開始放飛自我不穿背心了, 誰勸都不好使。冬天的課間cao時間是跑cao, 她真空上陣毫無壓力, 貧乳程度可見一斑。 倪名決見傅明灼第一面的時候,要是有人告訴他,有朝一日他會喜歡這個騎著小馬豎起耳朵偷聽他講話的丫頭片子, 他寧可相信袁一概是虛胖其實只有120斤。 但標準在現(xiàn)實面前毫無作用, 偏偏就是這么個咋咋呼呼的傅明灼違背了所有原則,他有了軟肋, 要他從此cao碎了心,變成一缸小肚雞腸的醋壇子。 12月中旬, 初雪來臨,錦城變成一座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 這是個周天,傅明灼一天沒出門, 晚上,傅行此和宴隨來她房間幫她寫作業(yè),寫著寫著,宴隨看著窗外不斷飄落的雪花,犯起了懶,跟傅行此撒嬌:“哥哥,我明天不想去公司了。你也別去了,我們明天堆雪人打雪仗好不好?” 傅行此如臨大敵,給宴隨使了個眼色。 宴隨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她不應該在傅明灼面前說這個,按照傅明灼的尿性,聽到哥哥jiejie都說不去上班,她肯定也不想上學了。 果然,傅明灼馬上停筆,把頭扭過來看他們兩個了。 傅行此和宴隨大氣都不敢喘,宴隨自知壞事,馬上改口:“上,上,哥哥和jiejie明天都上班去,賺錢要緊,要給灼寶寶攢嫁妝。” 傅明灼啃著水筆尾巴,看著哥嫂兩人,老半天沒說話,似乎在權衡著什么。 “少來這套,你明天必須上學?!备敌写说慕逃绞揭獜娪苍S多。 正常情況下,即便有傅行此的威嚴震懾,傅明灼也不可能善罷甘休,想要平息她的幺蛾子,必定要經(jīng)歷一番哭哭啼啼、雞飛狗跳。 但這次她居然只是“哦”了一聲,就乖乖把頭轉了回去,繼續(xù)做作業(yè)。 傅行此和宴隨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里讀出了震撼。 但他們沒質疑,生怕多說一句就摧毀了傅明灼千年一遇的懂事,這來之不易的和平,沒人敢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