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我怎么說呀。”傅明灼求助。 她許久沒回,林朝又發(fā)來一句:她跟我同名, 對嗎? 倪名決在旁邊看到,低罵了一聲“草”:“陸沅怎么還沒說, 我早就讓他跟她說了算了?!?/br> “林朝連昭昭的名字都不知道嗎?”傅明灼有點懵,“為什么不告訴她呢?難道陸沅哥哥是擔(dān)心林朝以為自己是替身嗎,可是她和昭昭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呀, 我也可以作證,林朝不會不講道理的?!?/br> “你以為陸沅告訴她了,陸沅也以為你跟她關(guān)系這么好肯定告訴她了,事實上你們誰也沒有告訴她,林朝一直都不知道。” 林朝知道陸沅不可能輕易忘記過世的前女友,理解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她不想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所以從不探聽,恰巧她聽倪名決提到過一個叫“倪霜霜”的meimei,便下意識以為這便是倪名決的meimei、陸沅的前女友了,但事實上,倪霜霜只是倪名決的堂妹。 林朝第一次與陸沅上/床,事后發(fā)現(xiàn)陸沅身上有“l(fā)z”的紋身,以為是自己,感動得直掉眼淚。 陸沅這才知道,林朝根本不知道林昭叫“林昭”。 那種情況下,陸沅不忍告知她真相,原想緩幾天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說。 但第二天,林朝找到他:“我給你個驚喜。” 她脫下衣服,身上同樣的位置,赫然是一個新鮮出爐的“l(fā)y”紋身,泛著尚未消退的紅腫。 告訴林朝有關(guān)“林昭”的事情,就這么再次擱置了下來。 倪名決給傅明灼建議:“他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傅明灼聽她的話,沒有過多透露什么,勉強穩(wěn)住了林朝,等她放下手機,天已經(jīng)快亮。 她絲毫沒有睡意,一旁倪名決同樣沒有。 傅明灼鉆進他懷里:“倪名決,你說陸沅哥哥放下昭昭了嗎?” “我不知道?!蹦呙麤Q抱住她的腦袋,下巴擱到她發(fā)頂上,“我們很少聊昭昭,他和林朝在一起以后,更是幾乎沒有聊過了?!?/br> 林昭,是他們所有人的禁忌。 傅明灼很擔(dān)心林朝:“林朝那么喜歡陸沅哥哥,如果陸沅哥哥心里始終有另一個人,她肯定會很難過的。” 倪名決沉默了好久,才說:“其實我不希望陸沅放下昭昭,我知道我這么說對林朝很不公平??墒钦颜堰@一輩子太短了,也不該是那樣的結(jié)局,她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痕跡越來越少,我希望她喜歡的男孩子可以一直記得她?!彼嘈σ恍?,“你和她甚至都來不及認(rèn)識?!?/br> 傅明灼回想自己和林昭的唯一一次見面,林昭高高瘦瘦,長相不若倪名決突出,但是是很耐看的類型,溫柔又秀婉,讓人如沐春風(fēng),那時候的她還把林昭當(dāng)成是倪名決的女朋友,哪里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成了人家的嫂子。 有關(guān)陸沅該不該放下林昭,傅明灼和倪名決的出發(fā)點不同,有不同的想法。 誰都沒有錯。 她希望林朝獲得純粹的、毫無保留的幸福,但她也不會道德綁架倪名決。 倪名決和林昭的關(guān)系,就像哥哥和她一樣呢,如果她走了,她不能想象哥哥會有多難過多痛心。 她用力抱緊倪名決,盡力給他安慰:“我見過昭昭,雖然只有一面,但我很喜歡她。她要是還在,我一定會對她很好,我會好好照顧她?!?/br> 苦澀之余,倪名決沒忍住笑了一下。 傅明灼這個沒有自知之明的,林昭是個很會照顧別人的人,她要是還活著,肯定是她慣著傅明灼、照顧傅明灼,傅明灼坐享其成就行。 前提是,拋開如果林昭還活著、他和傅明灼根本就不會認(rèn)識的現(xiàn)實因素。 看命運打的這一手牌到底有多絕,安排傅明灼來到他身邊,前提竟是要他失去孿生meimei。 次日晚上,蹦擦擦帝城支隊在機場接到了蹦擦擦澳洲支隊。 澳洲支隊一切如常,沒有顯出爭吵和不愉快后的端倪,乍一見面,話題全圍繞著瘦了一大圈的袁一概打轉(zhuǎn)。 “不得了,再瘦下去要帥過匿名了。”林朝反手拍拍袁一概仍是鼓囊囊的肚子,調(diào)笑道,“蹦擦擦顏值擔(dān)當(dāng)啊?!?/br> 袁一概到了減肥瓶頸期,正是有點灰心喪氣想每天想自暴自棄暴飲暴食的時候,讓林照這么一說,他笑逐顏開,重燃信心:“你說的我今天晚上都不好意思放開肚子吃飯了?!?/br> 事實上菜一上來,他吃得比誰都多。 在外頭鬧騰騰地吃完飯,大家回了傅明灼的家,五個人加兩條狗,一屋子被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歡聲笑語不斷。 傅明灼和林朝許久未見,成了連體嬰不肯分開,晚上當(dāng)然是要睡一起的,倪名決和陸沅一間,要打呼嚕影響別人的袁一概孤零零睡客廳的床。 睡前夜話時間,傅明灼打聽情況:“林朝,你和陸沅哥哥和好了嗎?” “我才不跟他吵。”林朝兩手?jǐn)R在后腦勺后,看著天花板,側(cè)影輪廓透出她與生俱來的倔強,“我想通了,我才不自己找不痛快呢,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個過世了的前女友,他忘不掉就忘不掉,活人爭不過死人,可死人也永遠爭不過活人,我費了那么多力氣才泡到的男人,為什么要為了早就知道的事情自尋煩惱。”停頓一秒,她罵一句臟話,“就是紋這個紋身痛死我了,陸沅這個王八蛋,紋身紋側(cè)肋骨那么痛的地方……算我自作多情,我要再紋個什么東西遮掉?!?/br> 傅明灼看她這么通透,稍稍放下心來,抱著林朝嘟囔:“林朝,你千萬不要和陸沅哥哥分手哦,不然以后我們蹦擦擦聚會會不會很尷尬?” “果然是友情比愛情持久啊?!绷殖锌掝}扯到傅明灼身上來,“別光說我和陸沅啊,你和匿名也要好好的?!?/br> “我和倪名決好得很呢?!备得髯普f。 “有多好?”林朝壞笑一聲,八卦道,“您老的一血終于送出去了?” 傅明灼被噎住了。 林朝怎么會不懂她的沉默,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徹底服氣了:“匿名絕對是能干大事的人,意志力太頑強了,他忍者神龜變的吧?” “不過我給你個忠告,”林朝話鋒一轉(zhuǎn),“不管怎樣你都得驗個貨才能嫁給他,萬一他不行,你后半輩子就毀了,帥不能當(dāng)飯吃的?!?/br> 黑夜里,傅明灼老臉一紅,沒好意思說自己已經(jīng)用別的方法驗過貨了。 傅明灼本以為,同名風(fēng)波算是過去了。 沒想到大半年后,林朝和陸沅的感情還是走到了盡頭。 蹦擦擦也沒了,林朝退了群,蹦擦擦微信群名后面的“(5)”變成了“(4)”。 有關(guān)分開,林朝在電話里給傅明灼的解釋只有3個字:“我累了?!?/br> “可是你可以不退群嗎?”傅明灼央求,“少了你的蹦擦擦就不是蹦擦擦了?!?/br> “小鬼,希望你永遠都沒有機會懂得真的喜歡過的人是沒法分手后當(dāng)朋友的?!痹俣嗟?,林朝什么也不肯說了,“我想一個人靜靜。先掛了?!?/br> 這天正好是傅明灼20歲的生日,原本每年的8月7號就不是什么愉快的日子,蹦擦擦還散了,她心情更郁悶了。 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她躡手躡腳地起床,離家出走去了倪名決家里。 林朝和陸沅分手的消息攪得蹦擦擦全員不得安寧,倪名決也還沒睡,他游戲打一半得到的消息,正坐在電腦前,在男生群里和袁一概聊天,陸沅則始終一言不發(fā)。 傅明灼走過去,從他手臂下鉆進去,坐到他腿上,抓住他的衣服將臉埋進他胸前。 “這么晚了過來不怕被你哥哥發(fā)現(xiàn)?!蹦呙麤Q收緊手臂,抱住他。 傅明灼賭氣地說:“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br> 倪名決聽出她語氣里的怨氣,不由得啼笑皆非:“你跟我撒什么氣?” “啊…”傅明灼也知道自己不該遷怒倪名決,可她她實在煩得要命,苦兮兮地哀嘆一聲,“我不想林朝和陸沅哥哥分手,更不想蹦擦擦散掉,以后我們五個人都沒法一起玩了嗎?” “但是他們的感情外人沒法干涉。”倪名決縱然也為此感到遺憾,卻還是平靜地接受了現(xiàn)實,“我們只能管好自己?!?/br> “怎么管?”推人及己,傅明灼喪得很,化成悲觀哲學(xué)家,“愛情一定是這個全世界上最不穩(wěn)定的東西了?!?/br> “傅明小灼灼,你今天都20周歲了。”倪名決突然來了一句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話。 傅明灼無精打采:“是啊,那又怎么了嘛?!?/br> 她已經(jīng)不想繼續(xù)長大了,大人的世界一點也不好玩。 倪名決湊近她的耳朵:“從今天開始,法律允許你成為別人的合法妻子了。” 傅明灼怔住,抬頭看他。 “可惜,”倪名決低下頭來,額頭與她相抵,近距離看著她的眼睛,“可惜我還沒滿22周歲?!?/br> 一個月后他才滿21,距離婚姻法規(guī)定的男性準(zhǔn)婚年齡還有一年有余。 傅明灼看著他的眼睛,忘記了說話。他的意思明明很簡單,但是因為太過震撼,她不得不一遍遍反復(fù)咀嚼他的話,以確認(rèn)自己沒有會錯了意。 “如果愛情不穩(wěn)定,那婚姻夠穩(wěn)定嗎?”倪名決問道。 傅明灼的心跳失控地在胸腔加速,她屏住呼吸,靜待他的下文。 “我希望在我有限的人生里,能最大限度地成為你的合法丈夫?!?/br> “傅明灼,”他在她唇上落下淺淺一吻,蠱惑道:“明年9月4號,嫁給我吧?!?/br> 第105章 傅明灼拽著倪名決的前襟, 半晌都不說話, 偶爾才抬眼看他一眼, 一跟他的視線相撞, 她就馬上重新垂眸。 這么幾次之后, 她才扭扭捏捏地開口了:“倪名決,你怎么突然求婚了嘛?!?/br> “嗯?!蹦呙麤Q拉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xù)□□他的衣服, “那你答應(yīng)嗎?” 傅明灼把腦袋靠到他肩上去, 很小聲地說:“答應(yīng)的?!?/br> 雖然是意料之中且皆大歡喜的答案, 但是倪名決忍不住要逗她了:“傅明灼你是不是太好騙了一點?鉆戒啊,單膝下跪啊,海誓山盟啊, 什么都沒有, 你也答應(yīng)。” 傅明灼算是聽出來了, 倪名決在埋汰她不夠矜持,確實,對比電影電視劇里的求婚橋段, 她的這個可以說是最簡陋的了,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又不能收回來, 只能厚著臉皮耍賴:“我就答應(yīng),你管不著?!?/br> 倪名決笑一聲, 將她抱緊。 靜靜相擁片刻,倪名決說:“都會補給你的?!?/br> “好。”傅明灼滿意了。 倪名決說:“謝謝你答應(yīng)我的求婚?!?/br> 傅明灼憋笑:“也謝謝你向我求婚?!?/br> 有婚約在身,傅明灼從倪名決家里走出來的時候, 感覺自己肩上沉甸甸的,她半是甜蜜半是感慨地回了家,躡手躡腳地打開家門,上了樓。 突然,樓道燈光大量。 傅明灼就在房門口站著,手從開關(guān)上落下來,抱臂倚墻而站。 傅明灼嚇得像只炸了毛的貓,直接跳了起來,看清是傅行此,她強壓住內(nèi)心的惶恐,故作鎮(zhèn)定地問候:“哥哥,你怎么也還沒睡?” 傅行此上下打量傅明灼幾眼,面上一派沉靜如水:“你又下去喝水了?” 傅明灼的心肝猛地顫了兩顫。 又? 又…… 高三前的那個暑假,倪名決把她叫下樓去告白,她回來也是被哥哥抓了個現(xiàn)行。 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一定什么都知道了!但在他直接挑明之前,她不能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