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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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續(xù)示好,“我爹給了我些好茶葉,給將軍泡一壺解解膩?” 說著,她就去翻柜子,拿茶具??上?,這幾天被伺候得好,東西放哪兒通不知道。找了幾個來回沒找見,實在尷尬。 海婆在門外敲了敲,輕聲道,“將軍,夫人——” 顧皎趕緊丟了手里事,去外間。 李恒將書擺得整齊,面色不逾。 顧皎應(yīng)了一聲,“海婆,進(jìn)來吧。” 海婆垂頭進(jìn)來,直接跪地上,俯身道,“將軍,老婆子亂說話,請將軍責(zé)罰?!?/br> 顧皎留心李恒的表情,雖然喜怒不形于色,但眼睛的藍(lán)色濃了幾分。她估摸著應(yīng)該只是膈應(yīng),太惱怒不至于,大著膽子道,“海婆,你這是做什么?無緣無故下跪,豈不是令將軍為難?趕緊起來,回房呆著去。將軍這會兒累了,不耐煩吵鬧的?!?/br> 說完,再悄悄看一眼李恒,這回好死不死,對上他的視線。她干干地笑了一下,道,“將軍,我這就打發(fā)她出去?!?/br> 不等他出生,強(qiáng)行將海婆拽起來,推著出了正房。 不料李恒開口了,道,“我在的時候,除了夫人外,其它別隨便進(jìn)正房?!?/br> 這是吩咐。 顧皎縮了縮,應(yīng)聲道,“知道了。” 出得門,海婆既慚又悔,“夫人——” “別說了?!鳖欚ㄐ÷?,“茶葉和茶壺放哪兒呢?我給他泡個茶,再說幾句好話就是了?!?/br> “老婆子——” 這是還沒放開。 顧皎雖然被李恒嚇怕過一次,但就近觀察了兩天,倒覺得他目前還達(dá)不到小時候看故事書對暴君的描述程度。那些暴君,懷疑身邊人,聽見人說閑話,或者有不如意了,抬腳便踢,拔劍便砍。可李恒氣質(zhì)不同,殺個山匪都要做腔做勢地念證據(jù),還在在乎名聲的階段。 她沖海婆噓聲,最好別再說了,趁他還有好性兒的時候。 海婆閉嘴,半晌將茶葉和茶壺的位置說了,又說在偏間留了個小火爐和干凈水,可燒熱水。 顧皎點點頭,調(diào)整調(diào)整表情,努力做出一副平和的樣子,自回屋去了。 李恒正在點桌上的油燈,似混不在意剛才的小插曲。 顧皎進(jìn)門,未語先笑,“海婆老糊涂了,我讓她先去睡了,以后少說話?!?/br> 她走過去,幫他將燈柱扶好。 火光亮起來,給他的眉眼上了一層重彩。 他放開手,道,“我要看書,你少呱噪?!?/br> 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顧皎連連點頭,笑著離開。她在博古架邊上站了會兒,李恒果然十分認(rèn)真地看起來,旁若無人。她輕手輕腳轉(zhuǎn)到床后箱子間,被里面堆疊整齊如同墻壁的諸多箱子驚呆了。她只知道顧家給的嫁妝不少,也提前有人來布置新房,安裝床柜這些大型的家具,沒料到居然能做出這樣的效果來。比現(xiàn)代的衣帽間,也不差什么了。 她一個清點過去,按照顏色的標(biāo)記清點,終于找著邊上一個黑色沒上鎖的。里面裝了些碎銀子、碎銅錢、手帕、荷包,另還有幾罐子散茶。她隨手拿了一個,這才去取架子上的茶壺和茶杯。 火爐在外間,距李恒的桌子幾米遠(yuǎn),邊上有一個上了蓋子的小水缸。 撥開爐子,燒水。 火起,一氧化碳的味道出來。 她捂住口鼻略咳嗽了兩聲,十分想不通這樣一個大院子居然沒單獨的灶間。還是說李恒初來龍口,一心只剿匪及與本地豪強(qiáng)斗智斗勇,所以根本沒功夫料理家事? 水開,泡茶,一點點清淡的香氣。 幸好,此間的茶和后世差別不大,也是炒制的,不必很麻煩地煮且加許多東西進(jìn)去。 白瓷杯里落下淺褐色的茶湯,在燈影里晃蕩著。 顧皎捧過去,放在書桌上,緩緩?fù)频嚼詈闶诌?。李恒沒拒絕她的好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她一眼,道,“這便是顧家的龍茶?” 關(guān)于龍茶,顧皎倒是被科普過了。顧家在龍口立家,乃是祖上有個浪蕩的先輩,好游歷交友,不拘三教九流。他自詡神仙中人,便要住在高山之巔,因此帶個小童將環(huán)繞龍口的三山幾乎逛遍了。也是顧家合該有這一段緣分,居然讓他在個峭壁上發(fā)現(xiàn)了一株老茶。那茶樹長在山間,經(jīng)歷不知多少年風(fēng)雨,孕育出獨特的香氣。顧家人保守秘密,在莊子后面的一片坡地上開出茶園來,又取了老枝培育新茶。 連續(xù)幾代人,一心撲在鉆研茶種培育上,又四處巴結(jié)權(quán)貴送上好茶,很不容易打出了一片名聲。 后來,臨近的鄉(xiāng)民見顧家靠茶葉發(fā)了家,也紛紛種植起來。顧家并不獨利,無償贈出許多茶種,形成頗大一片規(guī)模。年年都有行商來此地,捧著黃金白銀求茶。為此,龍口人感念顧家,將龍茶的美譽(yù)給了他。 現(xiàn)如今,顧家最值錢的并非土地,而是那幾百畝茶園。 “是?!鳖欚c頭,“將軍若是喜歡,可分些去校場,供日常飲用?!?/br> 嫁妝里,好幾十個茶餅子。 李恒放下茶杯,“不必,只魏先生和崔mama那里,可分些去?!?/br> 她松了口氣,能正常說話就對了。最怕的就是大爺不說話,心思用意全靠猜的。她道,“得空了就去送?!?/br> 李恒點點頭,長指翻開一片書頁。顧皎看了,居然是一本《龍口志》。這書她草草看過,寫的多是本地風(fēng)俗,四季作物,特產(chǎn)吃食等等。居然用功若此? 顧皎若有所思,只是病還未好,喉間又有癢意。她轉(zhuǎn)去臥房,脫了皮裘,將熏籠掩了掩,又去箱子間翻找起來。這邊有一大立柜,專放干凈的歡喜衾被,應(yīng)就是他那日用的。她全給抱出來,整整齊齊鋪在床踏板上。只簡單的一番動作,也搞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按照溫夫人的說法,夫君在臥房中時,他還未安寢,娘子便不能先睡。可她實在熬不下去了,只好檢視四周,給自己找活兒。 床鋪好了,熱水燒好了。再弄一壺放床邊,半夜的時候可以喝。明日自己要穿的衣服,也找了出來。對了,李恒的衣裳,還沒弄。 顧皎只得又去箱子間,很不容易找到李恒的衣箱,找了許久。他的衣服不多,單幾件換洗用的中衣。或者黑色,或月白色,或青色。更不用說外袍和別的。想來,他還有別的地方放日常用的東西。 好容易選出來一套半新舊的出去,李恒卻已經(jīng)熄了外間的油燈,自顧自躺在踏板上。 她將衣服放屏風(fēng)上,“將軍,踏板窄小,只合我睡。” “你且睡,別多話?!崩詈阏f完,倒了下去。 顧皎站了會兒,身上實在困倦,沒辦法,只好小心翼翼脫了鞋子,踩著踏板的邊角上床。她半側(cè)身脫了袍子,將中衣綁得死死的,縮在衾被中。 只內(nèi)間的燈還亮著。 她探頭往踏板,“將軍,我好了?!?/br> 可以像昨兒晚上那般,熄燈了。 李恒果然不知道又撿了個什么東西,彈過去,滅了。 顧皎瞇眼,簡直神乎其技。她想著要抱大腿,道,“這招好厲害,除了將軍,我從未見人使過?!?/br> 李恒還是聽得好話的,“少見多怪,勤加練習(xí)就可?!?/br> “那也得將軍這般好的天資,再加上堅韌的耐心?!彼g盡腦汁,但凡點點優(yōu)點都放大了去夸。不知他聽得如何,其實她內(nèi)心是有點發(fā)膩的。 李恒悶了一下,道,“顧瓊晌午喝醉了,我讓周志堅把他塞轎子里送莊上去的?!?/br> “謝將軍周全。”顧瓊果然是個棒槌,起了心要灌醉別人,結(jié)果把自己搞趴下了。希望他經(jīng)了這兩天的事情,曉得實力才是根本,胡亂靠情緒是靠不住的。 停了好一會兒,顧皎幾要睡著的時候,才聽見他又道。 “中午那幾個兵丁,自去找崔mama請罪了,這會兒應(yīng)該還在馬棚里清掃。” 顧皎清醒了,從腳底板爽到天靈蓋。 她蒙著被子暗嘆,難道說暴君在成為暴君之前,有兩幅面孔?一如他的鬼面,令世人厭惡;可鬼面之下,卻是一副天使摸樣?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今日份的更新。今天是周五,馬上就周末了,敲鑼打鼓。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張機(jī)、suisui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sh.addone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4章 不配 雪住風(fēng)停,陽光普照。 顧皎起床的時候李恒又不在了,踏板上清得一干二凈。她對著踏板笑了一會兒,感覺病略好了些,再沒有昏昏沉沉之感。 她喜歡太陽,讓柳丫兒給自己弄了個躺椅,坐在廊下透氣。 海婆繼續(xù)使喚楊丫兒、勺兒和含煙清點各樣嫁妝,但眼睛下面多了黑眼圈。 該是晚上沒睡著。 院子門被推開,崔mama領(lǐng)了幾個外院的丫頭和仆婦來見新夫人。海婆立刻停了手中的事情,將人全迎了來。 顧皎欲起身,崔mama道,“夫人還在病中,本不該來打擾。只近了年關(guān),有諸多雜事料理,不給夫人講講,只怕抓瞎。就別客氣了,我站屋檐下面跟海婆婆閑著說,您順便聽聽就得?!?/br> 實在太爽利了些。 “柳丫兒,給崔mama和海婆搬凳子去,再泡一壺好茶,撿些點心來?!鳖欚ň筒黄鹕砹?,“崔mama心疼我,我也不和你客氣,且坐著說話?!?/br> 崔mama當(dāng)真就拉著海婆坐下,順手將幾個丫頭介紹了,“都是在外院使喚的,照顧幾位先生和小將的起居生活。平日無事不會來這處,你們曉得她們名字,日后好辦事就成。將軍沒成親之前,也是在校場外面混慣了的。可自個呆著的時候,一不愛人吵鬧,二也不喜歡人伺候,近身的事要么自己做,要么就讓我兒志堅幫手。因此,沒專管他的丫頭,只我有功夫了,進(jìn)來看一看,收些臟衣服。對了,他在校場那邊還有個寢間,放了許多的衣甲,以后啊,就辛苦夫人這邊去收拾了。” 顧皎還是頭回知道,周志堅居然是崔mama的兒子。 見面禮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含煙這會兒全捧了出來。顧皎挨個問了名字,一人賞了個小香囊。里面的東西不多,一些銅子兒,一副素銀的耳環(huán),再丁點兒的香膏。 海婆聽得認(rèn)真,又問了府中的各樣規(guī)矩。提起這個,崔mama就說后面的校場來。 “將軍來龍口,帶了幾百兵丁,都是跟著他好幾年的老人了。日常管束得嚴(yán)格,除了進(jìn)山剿匪,輕易不出營打擾。只自己人隨意慣了,除了將軍和先生辦事的院子,哪兒都去得。不過,也確實是沒規(guī)矩了些,以為這邊辦喜事都和老家那邊一樣,能和新娘子玩笑玩笑?!边@就是帶昨兒晌午的事情了,“后來覺得不對勁,跑我這邊來叫救命,說給將軍丟臉了?!?/br> 顧皎看一眼崔mama,發(fā)現(xiàn)崔mama也笑吟吟地看著她。 “我今兒一大早就和魏先生說了,既然將軍也有夫人了,規(guī)矩就必須嚴(yán)起來。校場旁邊就是大營,兵丁們來這西府,必得通報允許,再不能混來。先生也同意了,這事他會去辦?!?/br> 一席話,說得十分貼心。 海婆感激地拉著她手,幫自己少了諸多功夫。 拉拉雜雜,又提及府中的吃食,一統(tǒng)兒的大鍋飯。大家早習(xí)慣了行軍的日子,冷的硬的都啃得下,普通水煮便覺得美味,沒什么好挑剔的。海婆便趁機(jī)提出來,這院中十分空檔,來年開春了可將耳房拆了重建,新做一個小灶和洗澡間出來。主要夫人身體弱,需要小灶熬藥,現(xiàn)弄在正房的爐子多不合適,等等。 崔mama說這個好辦,立馬讓人送些現(xiàn)成的板子來,廊下?lián)鮽€臨時的起來先使著。待要大動,需等來年春天化雪才好。順便,她又為李恒開解了一番,說誰也不知道天降喜事,府里人手不夠,因此疏忽了。 說得半個時辰,崔mama便要走,說外面事情諸多。本地許多人送了年禮來,她須得去幫魏先生登記造冊。 顧皎很不容易才得了個助力,怎么能輕易放過?她給海婆使了個眼色,海婆會意,出言挽留起來。只說丫頭仆婦們自去干活,兩老婆子再嘮嗑一會兒,不會耽誤事。若先生那邊著實忙,含煙也會點寫字算數(shù),可去幫著干活。 死命挽留,還是留不住。 海婆便讓幾個丫頭先和仆婦們出去,且找些能用的東西,先把簡易小灶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