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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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瓊胡亂將衣服扣上,頭發(fā)隨便扎起來,抓了披風(fēng)便往外走。 長生忙跑前面去開門,提燈籠,招呼外院的準(zhǔn)備車馬和隨行的人。 “大哥不在,我得幫他頂門戶。今兒早點去,給皎皎壯膽。怎么也要讓李恒曉得,咱們顧家不是沒人?!?/br> 一時間,整個宅子吵鬧得烏宣宣的,所有人都知道是該小姐回門了。 顧青山坐在窗前,對溫夫人道,“老二這脾性,也不知道像了誰?!?/br> 溫夫人道,“我覺得挺好。老二真性情,皎皎自然會感覺得到。” “但愿如此?!?/br> 顧瓊并不知父母的擔(dān)憂,去正院告別。他呼喊了十來騎車馬,沖出顧家莊,直奔龍口城而去。 官道的冰雪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天光逐漸亮起來,馬很順利地跑上了速度。半道上歇了兩回,抵達(dá)龍牙關(guān)口的時候?qū)⑺葧r,完全來得及。 因是過年,許多莊戶上的人穿了新衣裳進(jìn)出,走親戚或者進(jìn)城買東西。前幾日那些血痕早不見了,只留下一些散亂的落石。他們?nèi)齼蓛?,結(jié)伴而行,不少人背著年貨和年禮。 更新鮮的是,居然有一隊兵丁和民夫居然在干活,從關(guān)口的那頭開始清理落石和亂草。 顧瓊停住馬,指著長生,“你去問問,怎么回事?!?/br> 長生打馬過去,下馬好聲好氣地招呼軍爺,拉著問了許久。軍爺不耐煩,隨口打發(fā)了他幾句,他不死心,又去找了個民夫聊。半晌,他回來道,“少爺,就是為你之前說的那事。說將軍收了城守大人和孫家許多剿匪的錢,要在這邊建一個新的關(guān)口保護(hù)來往的路人和商隊?,F(xiàn)就趕緊干起來,免得化雪的時候忙不及?!?/br> “昏頭了吧?現(xiàn)在就干活?”顧瓊略有些頤指氣使。 長生點頭,“說將軍催得著急,只給了一個月時間,必須將關(guān)口清理干凈。另要挖出一排石窟來,派十來個兵丁把守關(guān)口。咱們進(jìn)出,若只人和車馬,不收費;若車馬還帶貨,按照重量給錢的。” 顧瓊罵了一聲,“真是窮瘋了?!?/br> 說話間,另有一戶人家的大隊車馬從龍口城的方向來,想是在城中過了年,這會兒回平地走訪親友的。車馬未停,派了個家人在前面開路和吆喝。顧瓊約束隨從,靠著河岸岸遠(yuǎn)遠(yuǎn)避開了。不想那邊帶了女眷,不好下車,也不好繞行,偏偏撞上了搬運大石頭的民夫隊。車馬內(nèi)的小姐夫人尖叫起來,家人立刻圍攏過去,七手八腳將民夫推開,喊打喊罵。有兵丁上前將人馬分開,互相賠了個不是,等著民夫拉走石頭,才變得通暢許多。 只風(fēng)中隱約有不滿的聲音,“什么顧家女兒?……地薄三尺,天高六丈,什么錢都想掙。簡直不給人活路??!” 顧瓊留心看了,應(yīng)是一戶姓王的,跟他家有些拐彎的親戚關(guān)系。本是親朋,為了即將到來的保安費,居然連顧家也恨上了。 他皺眉,李恒十分混蛋。 他對長生道,“走,咱們趕緊進(jìn)城?!?/br> 顧皎的病反復(fù)了一次,整個年三十和年初一都在湯藥中度過。幸好李恒叫了崔mama來,幫著海婆一起給府中的人發(fā)過年的紅包,分各樣年貨,安排年后各種瑣碎的事情,也算是囫圇過去了。 她只窩在床上休息,等著魏先生切脈看病,眼睛卻頗有意味地盯著他。 魏先生不怕人看,只專心手上的事情。 “先生,我這病要好,其實也簡單?!彼馈?/br> 李恒在旁邊多嘴,“切脈的時候,少說話?!?/br> “不礙?!蔽合壬砰_手,已是完事了,“夫人,請講。” 顧皎看看李恒,再看看魏先生,只一個字,“錢。” 魏先生哈哈一笑,摸摸胡子去外間寫新的藥方。李恒也扯了扯嘴角,跟著出去。 什么玩意?倆臭男人當(dāng)她在說笑話嗎?世上無難事,只要肯出錢。就算現(xiàn)在是古代落后社會,但錢給夠了,自然會有諸般堪比現(xiàn)代社會的享受。 魏明那老狐貍可惡至極,媳婦娶進(jìn)門,媒人丟過墻,連基本的禮儀也不講了。 顧皎悶悶不樂,很不開心。 李恒拿了藥房進(jìn)內(nèi)間,見她喪氣地坐床頭,好歹安慰了一句,“日子還長。” 顧皎冷哼一聲,“想看個燈,結(jié)果燈樓沒了,確實日子還長。” 他很罕見地好脾氣,接了一句,“總能看到的?!?/br> 顧皎咬牙,魏明的路走不通,就不信李恒和顧青山也不行了。 年初二那天,顧皎起了個大早。 “不必著急,你二哥來也該是晌午了?!崩詈愕?。 顧皎可不覺得,顧瓊是個心大的急性子,肯定等不到晌午。再兼了燒樓和收過路費的事情傳揚出去,他該是一肚子火地跑過來。只不曉得顧青山是怎么個看法,這次回娘家,必須得和他單獨聊聊。 “先收拾好,崔mama送過來的東西實在太多了?!?/br> 魏先生管府中內(nèi)外事務(wù),包括錢;崔mama管內(nèi)院的人事和庫房,包括人情送禮。顧皎本以為回門禮意思意思就行了,沒想到居然送了十幾個大箱籠過來。各樣腌rou、凍rou、板鴨、板鵝、藥材、香料,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琳瑯滿目。甚至,崔mama還特別來交待,說送了些萬州的特產(chǎn)來,讓帶回去給老爺和夫人嘗嘗味道。 如此多的東西,將幾個丫頭驚得要死。 楊丫兒帶著含煙一起收拾,累了個把時辰,還沒弄好。對了,含煙在火燒樓的次日便回將軍府了。按照她的說法,“城里流言紛紛,一說將軍被火燒了,又說土匪把夫人擄走了,還說將軍追出去將人斬殺了。我聽得害怕,趕緊回來看看?!?/br> 海婆對含煙的表現(xiàn)很滿意,終于對她笑了笑,也給她派活兒了。 顧皎站在窗邊看含煙搬東西,問旁邊看書的李恒,“延之,是你讓崔mama和先生準(zhǔn)備這么多的?” “沒有?!彼麚u頭。 “他們自己弄的?”她笑嘻嘻,“是不是魏先生心里過不去,特別在回門禮上厚了好幾分補償我?” 小恩小惠,怎么能買她心平氣和? “你想多了?!崩詈惴豁摃?。 “真沒有?”她湊近了他看,“還是你覺得沒必要?” 確實沒必要。不過,李恒也知,這句話說出口,今日必然不開心。 “其實我也覺得沒必要?!彼媾陆?。 李恒抬眼,看她一下,‘哦’了一聲。 “既然先生說收人家謝禮和過路費是為了養(yǎng)你的部隊和幫忙修堤壩,就該直接將一部分錢入我這邊的賬才好。你說對不對?”她瞧著他,試探道,“你去找先生說,還是我去?” “給你?”他笑一下,“事情不能這么做吧?” “那該怎么辦?”她半是好奇,半是打探。 李恒又不吭聲了,繼續(xù)看書。 顧皎隱晦地翻了個白眼,又來了。李恒雖然是陪她養(yǎng)病,照顧吃喝和換衣裳挺得力的,但話少得不行。寒暄兩三句,好不好吃,吃什么,哪兒去,基本上是沒問題的。可稍微問點兒有干系的問題,他就裝聾作啞,既不回答,也不拒絕,全靠她自己恢復(fù)情緒。 她生悶氣吧,顯得自己小氣;不和他計較吧,自己憋得慌;再繼續(xù)和他掰扯,顯得她的生活重心只他一人。因此,她轉(zhuǎn)身出正房門,去回廊下找含煙和楊丫兒說話。 李恒卻在后面慢悠悠來了一句話,“出去透口氣也得,但一刻鐘后須回來。先生交待過,你不能吹涼風(fēng)?!?/br> “知道了。” 顧皎便出去和丫頭說話,楊丫兒往房間里看了一眼,小心地問,“夫人,將軍跟咱們回莊上住多久?” “好幾天吧?!彼⒅幌溲媒瘘S的鴨rou吞口水,想吃得要死??上ШF潘阑罱淮?,說這玩意煙熏出來的,上火,病沒好之前絕對不可以吃。她隨口道,“爹娘那邊住幾天,再搬去爹給我的那個小莊上住看看。先生也跟著去,他對修河堤有想法,得把那片河灘過一遍?!?/br> “我們要去小莊上?。俊焙瑹焼?。 顧皎點頭,“等回爹娘那兒了,海婆帶你們幾個先去小莊,把房舍收拾出來。弄得清爽點兒,我要住著好的話,指不定會經(jīng)常去?!?/br> 后期種田和各類技術(shù)工作,需要踏踏實實地駐扎下來。 楊丫兒又問得更輕了,“夫人,將軍沒發(fā)脾氣吧?” 顧皎看她們一眼,見她們忐忑那樣,笑一下后壓低嗓音,“是不是他這幾天呆家里,把你們給悶壞了?” 可不是么。李恒在,還打著照顧夫人的名義,丫頭們哪兒敢放肆?說話得放輕些,走路最好沒聲音,眼睛和耳朵必須更靈活,不能漏掉將軍的任何吩咐。也不能閑著,得找活兒干,神經(jīng)隨時繃得緊緊的。心理壓力之大,比伺候幾個顧皎還要累。 她這么一問,楊丫兒和含煙就低頭笑起來,怎么也不肯回答了。 顧皎便道,“放心,過了這幾天,他肯定呆不住的。等他出去了,咱們就可以松快許多,對不對?” 一陣悄悄話,說得大家都咯咯笑起來,只房中的李恒氣得發(fā)笑。 這些女人真當(dāng)他是死人,耳朵聾的嗎?說得那么大聲,他聽得一清二楚! 還有那個顧皎,當(dāng)他的面說那些甜言蜜語,背過身卻那樣嫌棄? 李恒用力將書本合上,待要起身說點什么,院門卻被敲響了。 崔mama在外面道,“夫人,小舅爺來接你了?!?/br> 第30章 回家的路 “皎皎, 你又瘦了?!?/br> 顧瓊看見顧皎的第一句話。 他抓著她肩膀,從頭看到腳,心疼得要死。 “下巴尖了, 肩膀也窄了, 皮膚白得嚇人,風(fēng)都能把你吹走的吧?”他急吼吼地,瞪著李恒問, “皎皎,你說,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了?” 李恒完全視小舅子于無物, 沖他點點頭, “進(jìn)府歇歇, 吃了午飯再啟程。” “不必了?!鳖櫗偤苡泄菤獾? “趁著天色好, 咱們趕緊回莊上。午飯在路上湊合吃點干糧, 晚食回家吃好的。皎皎, 咱們馬上走!” 顧皎覺得吧,這缺心眼的二哥不是來給妹子撐腰的,是來找打仗的。問題是, 他那小胳膊小腿,連周志堅都打不過,能打得過李恒?她清了清嗓子, 道, “你不累?” “不累?!鳖櫗傤^昂得高高的, “我很早就出門了,在路上歇了三回。對了,你知道不?” “什么?” 顧瓊故作神秘地將顧瓊拉旁邊,壓低聲音道,“龍牙那兒,在修關(guān)口呢。派了好些兵丁和民夫,清理落石和路面積雪,又要開鑿洞窟。聽說,過路來往的商隊都要收錢。” 動作這么快?顧皎側(cè)頭看一眼李恒,怎么沒聽說呢?最重要的是,大過年居然能找到干活的民夫?魏明這死老頭未免也太強了點兒吧?還是說,人家早就算好了? 因顧皎沒給反應(yīng),顧瓊低頭看,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以為她也在鳴不平,道,“來的時候碰上王家人了,嘰嘰咕咕非常不滿。說閑話呢,嫌李恒刮地皮太過,很不開心?!?/br> 刮地皮的始作甬者,顧皎。 她顧左右而言它,“二哥,還是去見見魏先生吧。” 說曹cao,曹cao便到了。 魏先生和崔mama從里面走出來,后面跟著一串抬箱籠的丫頭和仆婦。 顧瓊好歹知道禮節(jié),規(guī)規(guī)矩矩沖先生行禮,帶了顧青山的問好。 只一個,他堅持馬上出發(fā)。 小舅爺態(tài)度堅決,魏明也不是在小事情上計較的人,立刻便同意了。魏明隨行,崔mama和幾個偏將看門戶。 箱籠上馬車,隨行的人員搬行李,顧皎自然被安排上車。崔mama因要留守,另交了個包袱托運,自然是帶給親兒子周志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