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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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估摸唇腫了,明朝一定不太能見人。同時,他似乎掌握到訣竅,從容起來,輕捻慢挑,手也很不老實地動作起來。 擦槍太久,眼看要扒衣走火了。 李恒卻突然坐起來,大口喘息,強行令自己冷靜。 顧皎也有點不好意思抬手掩住口唇,不可否認,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令她十分著迷。 她偏頭看著他,“延之,你還好吧?” 他點點頭,撩起帳子,“我出去散一下?!?/br> 便走了。 長風入夜,春光暗潛。 顧皎在床上躺了會兒,終于有了睡意,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半睡半醒間,李恒回來了,手腳冰冷。她滾過去挨著他,“去哪兒了,好冷。” “回廊上站了會兒。”他回答,但卻將她推開,很不自在道,“別鬧。” 鬧?就鬧,越鬧越親近。 她手腳纏著他,提了個要求,“延之,你抱著我睡?!?/br> 李恒實在為難,又不敢用力推她。 她貼著他耳朵,小小地吹了口氣,道,“將軍大人,你怕自己定力不夠嗎?” 李恒有些惱了,一手按住她肩膀,扯開她寢衣,張口咬住肩頭一點軟rou。 “顧皎,你真是不知死活?!?/br> 能對著守官和眾人破口大罵的女子,哪兒知道死活? 顧皎吃痛,但全都是自己招的,便忍了。 不過,她還是作死地加了一句,“延之,你應該叫我皎皎?!?/br> 次日晨,顧皎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 她睜開眼睛,只覺得全身暖洋洋的,再一看,卻是全部衾被都裹自己身上了。 “將軍呢?”她問。 楊丫兒從外間進來,“一大早穿了獵裝出門,和二少爺約好了打獵。” 這種天氣,打獵?顧瓊是自找麻煩吧? 顧皎坐起來,準備穿衣裳。 楊丫兒來幫忙,剛揭開寢衣的時候沒注意,眼角余光見夫人頸項上密集的紅點,肩頭上還有個牙印。她嚇了一跳,再細看,那牙印幾乎能見血痕了。正房中只將軍和夫人住,夫人不可能在自己肩頭上下嘴,便只剩下將軍。楊丫兒心里有了計較,顯出難過的樣子來,眼圈也紅了。 顧皎本等著穿衣裳,結果聽見抽氣的聲音,轉頭卻見楊丫兒抹眼淚。她大吃一驚,這才想起什么一般趕緊將寢衣掩起來。 “夫人——”楊丫兒啞著嗓子,“將軍他——” 傻姑娘怕是誤會了。 她忙‘噓’了一聲,解釋道,“夫妻情趣,懂嗎?” 小兩口床上玩兒,可不能上綱上線。此種夫妻私密事,拿到大庭廣眾下討論便不美了。 “正常的,懂嗎?”她道,“我也在將軍身上撓了好多指甲印,還戳了他胳膊上燙傷的地方好幾下,都流血了。只是他不怕痛,不愛讓人知道而已。這個,千萬別告訴別人,知道嗎?” 楊丫兒有點悲哀地看著她,那種下人對主人的同情溢于言表。 顧皎撫額,想再解釋解釋,可楊丫兒卻阻止道,“夫人,我都懂的?!?/br> 懂?懂什么了?快停止你腦子里的胡思亂想! 她挫敗道,“等你以后結婚就曉得了。” 說得太過無力,楊丫兒根本不信,只一臉凝重地幫她穿衣裳。一邊穿,一邊道,“海婆和含煙跟著車去小莊那邊了,問老爺借了幾個粗使的婆子。海婆說小莊上家具都齊全,到時候只帶隨身使慣了的去,差不多三四日便能好?!?/br> 顧皎點頭,興致勃勃道,“趕緊洗漱,吃早食。等下去主院子找我爹,咱們父女有好多話要聊?!?/br> 顧家莊,名為莊,其實是由許多個聚在一起的院子湊成的一大片住宅區(qū)。顧青山自家圈了十來畝地,修出諾大一片房舍。前后花園,隔壁鄰居,中間夾巷,不遠處則是一片茶園。 顧青山撥了撥茶樹上的積雪,道,“今年的茶,一定會好。” 顧皎不懂茶,更不懂種茶,只古諺有瑞雪兆豐年之說。現(xiàn)滿目雪白,白雪之下則是一點點新綠的麥苗和菜苗,應該是會有豐收的吧? “爹,我能去拜她嗎?”她問。 顧青山比之前清癯了幾分,兩鬢的白發(fā)更多了幾根。他嘆口氣,道,“她是未嫁女,入不得祖墳。養(yǎng)了十來年,終不忍心她做孤魂野鬼,便在上頭的荒林里開了一片——” 他有些說不下去,“路滑山陡,你現(xiàn)下身體又不好,還是再等等吧。” 顧皎點點頭,沒追得太急。她道,“爹,節(jié)哀。” 兩人并肩而行,緩緩地在茶園中漫行。前后均無人,只幾十米開外有幾個隨侍跟著,不妨礙說話。 “事情剛發(fā)生的時候,我和你娘都很難接受。后來如常地生活,為你準備婚事,仿佛她還在一般?,F(xiàn)在,也算是習慣了吧。只她被我和你娘養(yǎng)得嬌,脾氣有點桀驁,對顧瓊從來沒好臉色。顧瓊也愛和她吵吵鬧鬧,對你難免有不習慣?!彼参康溃白蛞寡缦⒘撕?,我和你娘好生教訓過他,他也懂了姑娘嫁人和不嫁人的區(qū)別,以后不會再荒唐說話?!闭f完,他看著她,“昨兒嚇壞了吧?” “確實嚇到了,回去細細想了許久,諸多事還要爹幫忙。” “義不容辭,你請講?!?/br> 顧皎嘆口氣,道,“爹,基本的認字我算是沒問題,但做文章肯定不行的。另一個麻煩,則是書寫。此間的字復雜了許多,我恐怕得用許多時間來補課。另想要尋一位叫做許慎的大家的文章,可否有門路?” 顧青山聽得認真,回道,“她以前的書本、文章、連同紙片,我全收起來燒掉了。外間傳的許多,都是我讓人抄的,字跡上倒是不用狠擔心。你且先私下練著,我自會周全。至于許慎,我會命人好生留意,有消息便傳給你?!?/br> 和明白人說話就是爽快,一點也不用顛三倒四。 顧皎沉吟了一番,手去碰了碰茶樹上的雪,道,“爹,李恒和魏先生設局,引了城守和孫家人入套,帶累得整個龍口都要向他們繳納剿匪的錢和過關的保安費;魏先生又將那由頭引在我身上,說李恒愛重我至極,那保安費乃是我提議的,一大半要用于修筑河堤。我現(xiàn)在只算是半個顧家人,沒什么好怕;可父親干系顧家?guī)装倏谌说男彰?,因我被龍口的地主們厭惡,我——?/br> 顧青山點點頭,示意她繼續(xù)。 她抽了抽鼻子,道,“李恒在,顧家自然無事;若李恒不在呢?” “皎皎,自李恒選中顧家起,咱們就別無選擇了?!彼?,“他只給我留了一條路?!?/br> “什么?” “上他的船,在他還在龍口的時候將一舉將之吃下去。魏先生說將軍愛重你至極,這便是給顧家的保證。我自可打著你的名頭,攬修河堤的活兒,做儲糧運給青州王的買賣。其它人家,想增加田畝修堤的,要找我;想高價賣糧的,得找我。我背后是你,你身后則是將軍。”顧青山看著她,“他們?nèi)绾卧诒澈蠛尬遥R我,想要我死,我都不會在意。我只需盡快爬到他們頭上,壓得他們不能翻身,萬事能奈我何?一條道兒,須走到黑?!?/br> 話說得無奈,可顧家在顧青山的眼中看見了光芒。 那是野心啊,將龍口納入掌心的野心,再去法一筆戰(zhàn)爭財,走上通天的路。那裴郡守的仇呢?親生女兒之死的恨呢? 魏明真是好盤算,一切都如了他的意??伤y道沒想過,仇恨埋在胸中,是會生根發(fā)芽的。 顧皎打了個寒顫,顧青山飛升后,和魏先生必有一戰(zhàn)。一老狐貍,一臥薪嘗膽,只怕打起來要天昏地暗了。 她純粹吃瓜路人,站遠些為好。 只顧皎現(xiàn)下?lián)t顏的名聲,不能一無所獲。她淡淡道,“爹,我也想在小莊上試試手種點什么,須得做些小規(guī)劃。只手上銀錢不多,可用的莊戶也少。” 聞弦歌而知雅意,顧青山道,“皎皎,爹只你一個女兒,你想做什么盡去做就是了。銀錢和人,爹這里盡有?!?/br> 很好,回門沒白回,起碼搞到了金主爸爸的贊助費。 第33章 蜜里調(diào)油 顧皎美人在握, 又解決了土地整理和改造的費用, 心情大好。 魏明和顧青山的合作處于蜜月期,她這個簽約抵押物的生命安全和待遇是能保障的。 之前制定的短期目標基本實現(xiàn),命保住了, 李恒的大腿差不多算是抱上了, 那么接下來則是要開始籌備如何度過十五歲冬天的危機。 饑荒,古代歷史書上不斷重復出現(xiàn)的一個詞匯。在龍口糧倉地位的地方發(fā)生這般事, 不是天災便是人禍。然顧青山都說了來年的年景好,那么天災可排除,剩下的只有人禍。算來算去,唯獨能夠影響一縣生死的人禍, 也就只有青州王興兵籌糧這樣的大事了。 她托著下巴坐在窗前看楊丫兒和勺兒洗衣裳, 忍不住問了一聲,“勺兒, 咱們龍口有餓死過人嗎?” 勺兒抬頭,奇怪道,“何曾有過這樣的事?沒聽說過哎?!?/br> “只有窮死病死的,哪來的餓死?”楊丫兒擰衣服水, “再窮的人家,佃幾畝田, 也是能填肚子的。實在吃不飽, 幫主家干多些活兒, 也有賞錢。再不行的, 河邊田角摸些魚蝦田螺也能吃。膽子大技術好的, 進山呀。山里草藥盡有,兔子、松雞、狐貍什么的多得不得了,還能賣皮子錢。只有那種家里人口多,不是老就是小,還帶病的——” 顧皎微微點頭,果然,這地兒是古代的風水寶地。 如此,未來的饑荒人禍無疑了。 不管搞出饑荒的是李恒,還是其它什么要發(fā)戰(zhàn)爭財?shù)娜?,她的首要目標便是搞田、種糧、囤貨。對了,亂世里保命,還得有兵力。 顧皎籌謀的半晌,道,“去看看將軍和二哥打獵回來沒?!?/br> 勺兒應了一聲,甩干手出門去。 楊丫兒偷偷看顧皎一眼,似乎在觀察她有無勉強。想是早間的事情給她的沖擊還在,現(xiàn)下還沒想明白呢。 顧皎便道,“楊丫兒,我還不知你、柳丫兒和勺兒是哪里人呢?家中父母都在?可有兄弟姐妹?” “我呀,就在龍口最西頭靠山村那邊。爹娘爺奶都在,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另外有三個meimei。” 真是,大家庭哎。龍口人的子女存活率真高,看起來家家戶戶都好多兒女。 “那你——” 楊丫兒看她一眼,道,“去年冬天,爹爹上山采藥摔下來了,家里找大夫,將銀錢花光,好容易才撿回來一條命。大哥談好的婚事沒了,弟弟meimei們還小呢。我在夫人這邊干活,每個月得的銀錢送回去,能解決好大問題。” 顧皎想不到,平日細致大氣,從不使小性子的楊丫兒,家里居然如此困難。難免地,又問起柳丫兒和勺兒來。 勺兒和她年紀差不多大,家里祖輩都是干灶上活兒的。她娘懷她的時候,她爹便說了。若是個兒子,學他的手藝,到處幫人做席面求生;若是個女兒,養(yǎng)得精細些,賣地主家里做廚娘,能得一筆銀錢。因此,勺兒從小就知道那個家只是暫時呆的地方而已。至于柳丫兒,是個棄嬰,乃鄉(xiāng)中一老婦看不下眼,撿回家養(yǎng)著的。后來老婦死了,有親眷要拉她回去當現(xiàn)成干活的童養(yǎng)媳,她在有心人指點下,找著顧家人自賣自身,把老婦安埋了。 絮絮叨叨講了好一會兒,顧皎卻越聽越聽不下去。這般艱難的日子,在楊丫兒和勺兒口中,居然是餓不死人的好日子? 顧皎壓下胸中的不舒服,重啟了剛才的話題,道,“聽起來,你父母感情還不錯?!?/br> 楊丫兒點頭,“他們十五六的時候媒人撮合的,窮人家也不講究來往的禮節(jié),只互相送了些糖、rou,陪嫁了木頭的床和柜,擺了二十來桌酒席就算完。我爹脾氣好,從來不跟我娘生氣;我娘雖然急躁,但是很能干的,家里家外都來得?!?/br> 她舒了一口氣,“我和將軍是夫妻,感情比別人親密,自然會很——”她頓了一下,“親一親,這不是奇怪的事情,和你爹娘也一樣?!?/br> 楊丫兒奇怪道,“夫人,我爹娘從來不那樣?!?/br> 顧皎瞪大了眼睛,“不親?那你們怎么來的?” 一句話,楊丫兒臉赤紅。饒是她平日脾氣好,也躁得跺腳,“夫人!” 顧皎舉起兩手,投降,投降,不問了。 楊丫兒埋頭繼續(xù)洗衣服,手在溫水里弄得通紅。半晌,她道,“公狗走草,母雞抱窩,都還是知道的。” 顧皎想起曾看過許多閑雜的書,貌似有提過一句,許多幾百年前的國人縱然生育許多兒女,但也終生未親吻過。她以己度人了,確實有些輕狂,便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