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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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不知的,然心頭的火卻更盛了。 “若不是你,我就該跟他一道。怎么可能日日無所事事跟在一個女人后面打轉(zhuǎn)?”許星道,“你根本就不關心他,枉費他那么為你,什么都給了你?!?/br> 顧皎靜下來,問,“許星,我讓你辦一樁事,你做不做?” “不做!”許星咬牙切齒,“這世上,沒人能再讓我辦事。” “去尋李恒呢?” 許星不說話了,有點怔住。 顧皎道,“龍口能逃出去的人家在關口還沒封的時候都跑了,現(xiàn)留下來的也一心只求上山挖土豆活下來。我有辜大在,其實安全得很。你現(xiàn)時,確實有些多余了。我估摸著崔mama該是在去郡城的路上,但我不知柴文俊會不會再有甚手腳。你功夫好,人又機靈,是不是?可有法子出關,護崔mama進郡城,或者去大營,面見魏先生?然后,想辦法去找李恒——” 許星聽得兩眼閃亮,本能就要答應。可剛動唇,肩膀卻喪了下來。 “怎了?” 許星咬牙切齒,說了一聲該死,轉(zhuǎn)身又攀上了屋檐。 那日他對著李恒發(fā)了誓,絕對不會離開龍口,不會放顧皎在他事先之外。若他當真跑去找李恒了,見面的第一瞬間,腦袋恐怕就飛出去了。 他有些賭氣地坐下,看著院子里有點悶的顧皎,十分地想不明白。 女人,到底有甚好? 第112章 別掉隊 朱襄終究去找了魏先生, 去的時候,他正對著沙盤插小旗。 巨大的沙盤上起伏了許多小山脈, 河口處標了紅, 兩邊的大營隔著一片闊地對峙。 只對方有城,便有險可守。 朱襄知, 他是在想辦法破城,只為一個契機。 目前軍中不缺糧食, 但幕僚們?nèi)杖諣幊巢恍? 通拿不定主意。 父王看起來不甚著急, 可她知他也怕是等不下去了。 魏先生背對著她, 手指卻在河口城后面動作, 那些小旗幟的位置換來換去,似找不到定位。 朱襄走進去, 他也沒聽見。 “先生,顧家那小子又闖禍了?!彼馈?/br> 魏先生吸一口氣,手抖了一下,戳掉了一片代表山崖的泥土。他有些可惜, 丟下小旗幟, “他又做甚了?” “他說他是將軍的二舅子,有要事要見你。志堅將他拎一邊去,說要懲罰, 打了十鞭子也沒讓他改口?!?/br> 軍中的鞭子乃是真正的皮鞭, 沾了水抽, 一鞭即令人皮開rou綻, 何況十鞭? “不見?!蔽合壬故歉纱?。 朱襄進了一步,疑惑道,“為甚?” “沒有為甚?!?/br> 朱襄憋了一下,終于問出來,“顧瓊是個二愣子,連他都發(fā)現(xiàn)咱們的軍糧充裕得超乎尋常,你便當真不過問一聲?” 魏先生嘆口氣,“郡主,軍糧充裕,乃是好事?!?/br> 她咬牙,“你一點也不擔心顧皎?你明知道恒哥對她極為看重。若她有事——” “她在小莊,莊子堅固結(jié)實,又有石倉存糧。只要緊守門戶,挺一年半載不是問題。這般狀況下還出事,要么是亂發(fā)善心,做了自己做不到的事;要么是柴文茂犯蠢不要命,敢直接殺人。柴文茂不可能犯蠢,那便是她亂發(fā)善心?!蔽合壬?,“她是將軍夫人,一日認不清自己的位置,一日便坐得不穩(wěn)當。事事都需別人來替她cao心,以后可怎得了?” 朱襄咬牙,硬憋出一個‘好’字,負氣而出。 出得帳篷,她看著遠山發(fā)呆,既恨自己私心慎重想大哥贏,卻又沒有決斷出手阻攔。她怔了一會兒,曉得先生必定料準了李恒無性命之憂,否則不可能如此冷靜。她也逐漸靜下來,又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在先生營帳門口窺探,假意走出去,反轉(zhuǎn)身綴了去。 而營帳中的魏先生看著晃蕩的帳門,搓了搓凍僵的手,繞著沙盤轉(zhuǎn)了兩圈。 郡主當真有心救人,何必跑來找他啰嗦?也不過是已經(jīng)虧了心,求個心安罷了。 只李恒實在出去得太久了些,久到王爺已經(jīng)不耐煩了,大營中的軍心已經(jīng)稍微有些浮動了。 正躊躇間,外面有些喧嘩起來,有飛馬來報,說是先鋒軍的探子回來。 魏先生大喜,撩帳出去,卻見朱世杰和盧士信已飛奔而來。 營帳里聽聞探子回來,已是振奮了。 兩個渾身鮮血的探子,架了一個五花大綁的人,赫然是京州的馬延亮。 世子大笑一聲,“可是延之有信了?居然又活捉了一人?信呢?” 探子恭敬地跪地,全身因失血而顫抖,卻甚也沒說。 “信呢?”朱世杰伸手。 探子看他一眼,再見離得不遠的魏先生。 魏先生上前一步,道,“世子,待他緩口氣。他們這一路既要避人耳目,又要押著人,還得滅了碰上的散兵,著實辛苦了?!?/br> 朱世杰忍耐了一下,那探子趁勢將死捏在手中的竹筒塞給魏先生。大約是安心了,氣一松,便暈過去。 魏先生大喜,道,“我馬上去找王爺看信,士信,你將人送去看大夫,再問話?!?/br> 朱世杰見魏先生緊捏著的竹筒,牙關咬碎。 盧士信只好分他的心,道,“大哥,這人也是馬家的。延之送了他來,怕是有好大的消息,咱們且去問問話。” 朱世杰低頭,和馬延亮的眼睛對上。因別無他法,只得點了頭。 這處事畢,只說那挨打的顧瓊。 顧瓊領著一眾新兵入營,被隨便支棱去看管輜重。他一心要找李恒,跟著他建功立業(yè),卻被管帶的老兵一通嘲笑。那些老兵油子見慣世面,一看他細皮嫩rou的模樣就曉得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不過,在軍中,拳頭說話。 當夜,便有許多人丟了武器和皮甲。事情喧鬧出來,那些丟了東西的新兵反而被罰飯。顧瓊不服,鬧了上去,結(jié)果連他的也被收繳了。 “你爹送的?現(xiàn)在你人都是咱們青州王的,收你東西怎么了?有本事,你自個兒也去搶了?!?/br> 軍中居然如此沒有規(guī)矩? 顧瓊待還要抗辯,不料周志堅帶了后續(xù)的新兵來。他二話不說去和周志堅說話,結(jié)果周志堅只臉一冷,“所以,你現(xiàn)在是找我告狀,要我?guī)湍惆褨|西拿回來?二少爺,你當這是什么地方?” 顧瓊吃了一通說,又被周志堅罰跑,惹出許多笑話。 當兵,和他想的真不一樣。 不過,他不想逃,也不想招人白眼,只咬牙挺著。挺著挺著,習慣了,還真就不覺得什么了。 只越到后面,他卻越覺得不對起來。 為甚軍糧源源不絕地送來?那些輜重堆得如同小山一般,許多紅薯因保存不當凍壞了,他看了心疼。晚上和長生暗暗算龍口的田畝,心驚地發(fā)現(xiàn),幾乎什么都沒留下,那家里人吃什么?他在軍中呆了一二月,已從老兵口中得知許多軍中的規(guī)矩。譬如說,不同的將軍帶的兵,待遇是不一樣的;各軍的輜重,基本上是靠將軍的臉面和各種坑蒙拐騙來的;籌糧的官為了搞到軍糧,各種吃人扒皮的手段層出不窮。而柴文茂,當是其中高手。 顧瓊暗道糟糕了,龍口要被搞死了。 然不管他怎么鬧,通沒人來理他一下。 甚至連周志堅也只冷冷地看他一眼,“你能做甚?” 顧瓊背上火辣辣的痛著,趴在皮氈上,長生在給他涂從大夫那里要來的不知什么藥汁子。 “少爺,以后別那么沖,做事要講究方法。小姐若見你這般莽撞,又該罵你了?!遍L生道。 顧瓊痛得嘶嘶抽氣,“這種事,我不沖出去,誰沖出去?咱們來前面幫王爺拼命,姓柴的在后面不顧咱們龍口人死活?有這樣的道理嗎?到時候仗打完,回去,家沒了,誰賠咱們?” 長生曉得自家少爺牛脾氣,犟上了少有人能勸得動,便住口了。 可門口圍了一大群觀望的,都心有戚戚。 “妹夫也真是,不知跑哪兒去了,也不來個口信;魏先生架子也大,見也不見我。周大哥打我也不輕些,手下得尤其重!” “都曉得你是先生的學生,當然要教訓得狠些!” 正抱怨著,外面?zhèn)鱽碇苤緢缘穆曇?,“還能說話呢?可見還是打得輕了?!?/br> 便有人招呼著,“周大人?!?/br> 周志堅將那些人都揮退了,走進來看了一眼。顧瓊本生得白,后背上十條交錯的血痕,當真是沒一塊好rou了。長生抹上去的藥汁,烏漆嘛黑,傷口顯得更猙獰了。因他來看了,顧瓊還故意叫得大聲些,哎喲哎喲個沒停。 長生只好趕緊給用干凈的白布包起來,幫他穿好衣裳。 顧瓊偏頭,不去看周志堅。 周志堅問,“還能走路騎馬不?看樣子,是不成了吧?” 顧瓊恨他不手軟,道,“挨抽的是背,又不是屁股和腿,當然能了?!?/br> “行?!敝苤緢钥磁赃叺拈L生,又問,“你去外面,叫些平日辦事實在,動作麻利的來?!?/br> 長生二話不說,捧了藥盆子便出去。 “你要作甚?”顧瓊問。 周志堅沒說甚,道,“你要來便跟著來,不來便算了?!?/br> 顧瓊,當然是要去的了。 周志堅點了一百新兵,發(fā)了軍靴、輜重和一大包黑漆漆的物什。 顧瓊待要問話,周志堅瞪他一眼,只一個字,“走。” 顧瓊懵懵懂懂跟著大部隊往外,出營地的時候,卻見另有一些將領似乎也在點兵。世子和郡主騎在高頭大馬上,跟旁邊的魏先生說著什么。 一錯眼,便沒見了。 顧瓊頭一遭行軍,雖有準備很苦很累,但沒想到成都超越他的想象。馬蹄全包上,蒙眼睛,人不能說話,還得牽連來回前后的人。摸黑的,前面有甚也不知,去做甚也不曉得,一片霧蒙蒙的。若是餓了,抓一把雪配干饅頭片或薯干吃;若是冷了,那就走得再快些。如此夜行曉宿,搞了兩天。 周志堅才說了一句,“到了?!?/br> 放眼看去,卻是一連片的碧藍湖水,有牛馬在湖邊飲水,更有連成大片的帳篷和堆疊到天高的干草堆。 還有京州王的旗幟,在半空飄揚。 顧瓊再傻,也曉得是摸到京州王堆輜重的地方了。他欲要說話,周志堅卻道,“現(xiàn)在可以將包里的rou干吃了,就地休息兩個時辰養(yǎng)精蓄銳,待見到對面起火,咱們便騎馬從這林子里沖出去?!?/br> “記住了,按照我教過的方式,最快的速度將裝黑色的包,遠遠地丟著火的糧食堆上去,之后只管往南邊跑?!?/br> 長生和旁邊的人也曉得了,然均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個個發(fā)抖,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周志堅皺眉,“怕死?這是派給你們最輕松的活兒。顧瓊,你不是天天叫著要見魏先生嗎?身無寸功,怎么見?見了說什么?”